禿鷹的離開,讓巨漢空出了手腳。


    但是同樣了,他們失去了二對一的威脅!


    白衣少年完全敞開了手腳,先前給兩人逼得節節敗退,如今挽迴劣勢,一掃鬱悶姿態,更是氣勢迫人。劍光如虹,一劍緊似一劍,忽而竄高,忽而伏低,憑借靈動的步伐,快捷的劍技,將敏捷不足的巨漢逼得節節敗退,隻能一味防守。


    巨漢心中叫苦不迭,哪裏想到自己苦練棍法四十載,竟然不敵一個少年。便在這時,禿鷹突然橫飛過來,倒在了他附近。


    巨漢分心一看,一位英武帥氣的青年正收迴了自己的佩劍,把玩著禿鷹手中的那把西域彎刀,心底更是一沉。


    禿鷹以兇悍著稱,並不以武藝見長,但也是成名多年的悍勇之輩,這般輕而易舉的給打敗,還奪了兵器,實力顯然深不可測。


    如此年紀,在鄯州有這個實力的,除了裴旻還有誰?


    難怪自己的手下如草芥一般給打倒了,對上裴旻這樣的關中第一劍客,他們焉有還手的餘地?


    念及於此,不免心若死灰。


    白衣少年見禿鷹此刻模樣,也略感震驚。這些天他暗自追蹤禿鷹行動,深知他刀法兇狠,自己想要勝他並不容易。這才一路跟隨,尋求時機,卻不想竟然有人輕而易舉的將他擊敗。


    隻是他背對著裴旻,不知是誰出的手。


    在這臨陣關頭,他也不好迴頭眺望,隻以為是一位江湖奇人出手相助。


    見巨漢分心以對,白衣少年更不遲疑,長劍對著巨漢當胸刺去。


    與巨漢對攻數招,對於他的功底,自有一定了解。知道他定能反應過來,一招直刺卻暗藏三個變招,以克敵製勝。


    豈料對於這一劍,巨漢竟然不閃不避,反而將手中的三菱鐵棍猛地砸向了禿鷹。


    白衣少年神色微變,以知巨漢殺人滅口的用心,可想要去救卻來不及。


    眼看禿鷹便要慘死棍下,化作肉泥。


    隨著“鋥”地一聲大響,麵色大變的倒是巨漢。


    他忙不迭向後退去,再看手中的三棱鐵棍,卻隻剩下了半截!


    一人一劍後發先至,抵擋在了禿鷹的身前。


    白衣少年也乘機給了巨漢一劍,將他製伏刺倒。


    白衣少年心中並無多少喜悅,反而帶著幾分複雜的看著心情看著莫名出現在麵前的這個男人。


    明明是他更近,明明是他在戰鬥狀態,可他做不到的事情,卻讓對方做到了,似乎有些輕鬆隨意。隨意的甚至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切以被扭轉。


    不用多想,白衣少年以知來人身份。


    還以為指點自己,擊敗禿鷹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長者,卻不想竟然是一位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忍不住在心底說了聲:“果如張兄說的一樣,裴國公的劍術,天下無對。”


    “想殺人滅口,沒有那麽容易!”裴旻見已經給製伏的巨漢,收迴了秦皇劍,看了白衣少年一眼,對王小白道:“將所有人都帶走,分別關押,過會兒我要嚴加審問。注意這個巨漢,他心存死意,定有尋死跡象,別讓他得逞了,由你親自看管。”


    王小白點了點頭,他出生禦史台,知道禦史台的一些手段。


    在多年前,隻要進了禦史台就如進閻王殿,禦史就如十殿閻王,在他們手上沒有撬不開嘴,也沒有想死就能死的人。


    王小白雖知些許皮毛,卻也足夠應對一切。


    “太原王之渙謝過兄台的相救大恩,卻不知兄台尊姓大名!”王之渙見大局已定上前來向白衣少年道謝問好。


    裴旻也瞧向白衣少年,這白衣少年的劍法極為靈動,劍法中呈現的感覺,與之有些許異曲同工之妙,很是好奇。


    白衣少年作揖迴禮道:“蜀中李白,見過王兄!”


    李……


    李白!


    詩仙李白!


    裴旻腦子一震,帶著幾分熾烈的看著白衣少年,心中忍不住激動。


    這種強烈的感覺,見到李隆基、薛納這些大人物都沒有,但是麵對眼前這個少年卻出現了!


    一個傳奇一樣的詩人,將浪漫主義的詩句帶向了巔峰的詩仙。


    隻要是中國人,幾乎沒有不知道李白的,隻要是中國人幾乎沒有沒拜讀背誦過他的詩句。


    從最簡單的《靜夜思》,到震撼人心的《將進酒》,誰人不識?


    麵對王之渙的道謝,李白忙道:“王兄不必如此……在下有幸,拜讀過王兄的詩句,深感造境深遠,令人裹身詩中,布在人口,迴味無窮,能夠有幸相識,深感榮幸。”


    他並非客套話。


    王之渙的善五言詩,以描寫邊塞風光為勝,是浪漫主義詩人,而李白同樣的浪漫主義詩人,而且是將浪漫主義推向巔峰的詩人,在這方麵他們誌趣相投。


    李白固然心性高傲,遇到誌同道合之人卻也十分熱情。


    王之渙對裴旻道:“國公,多虧了這位仁兄相助,屬下才有幸逃脫魔掌。”


    裴旻此刻也迴過神來,抱拳問好笑道:“可是張老哥口中的李白?雖初次相見,但李兄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


    李白對仕途極為熱衷,卻又看不上官架子,對於威勢、派頭極為鄙夷。說好聽的是豪放不羈,說難聽的就算蔑視禮法。


    裴旻這般無官架子,讓李白亦是好感大生,遂然道:“張老哥在蜀中時,不止一次與在下說到裴國公的名字,讚國公是難得一見的好人物。今日相遇,果真如此。”


    他自然不說此次出蜀就是是為裴旻來的。


    他好任俠,酷愛劍技,少年時拜左鄰擊劍老人學練劍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蜀中一代也頗有俠名。


    那日偶遇張旭,從他口中聽聞裴旻事跡,尤其是聽張旭說裴旻年及十八,為了替母爭光,單人入長安,與解縣酒館與之偶遇,悟出草聖劍一事,讓李白聽了甚為神往。


    李白今年虛歲十七,比當年裴旻遠入長安尚小一歲,但他覺得裴旻十八便能做到單人入長安,與張旭、賀知章為伍,與太平公主鬥誌鬥勇,闖出赫赫威名,十七歲的自己一樣能夠做到。遂然辭別雙親,北上出蜀,想要見一見張旭口中的“裴老弟”到底何德何能,讓當世第一書法名家如此讚頌,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想知道裴旻的劍,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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