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會有這麽好心?”這首領也不笨,聽到安秀兒的話後,拿起旁邊的劍往安秀兒的脖子上一放,道:“我對你以禮相待,你卻是各種對我耍花招。”


    “我人一直都在你這,如何耍花招?”


    安秀兒有些無奈,道:“我是真的見你們是一群好漢,有心想要跟你們交好,可是你們卻多番懷疑我的用意。”


    “你休得做出這麽一番柔柔弱弱的樣子蒙蔽我大哥。”刀疤臉的男人喝了一聲,又轉頭同這首領說道:“大哥,你別跟她多說,直接將她壓過去,就知道這些人究竟是為何而來了,若是是為她而來,便以她作為人質,若不是為她而來,將她殺了便是,用不著憐香惜玉。”


    “可是,她承諾過的十萬兩銀子。”這首領還有些遲疑。


    這刀疤臉的男子便道:“銀錢我們日後有的是機會得到,命卻隻有一條。”


    安秀兒聞言,心中叫苦連連,忙道:“我是真心真意想要跟你們合作,你們怎麽就不相信我呢,況且,二當家,這寨子暫且是由你大哥做主,哪裏能夠輪得到你在這裏發號施令,越俎代庖。”


    “哼!”刀疤臉冷哼一聲,道:“我跟我大哥乃是過命的交情,哪裏輪的到你在這裏挑撥離間,來人,將她捆起來。”


    方才還算是待遇不錯的安秀兒,一瞬間便又成了階下囚,這些馬匪們果然是喜怒無常,她費盡了口舌,勉強得到還算好的對待,可是這會兒,又迴到了之前了。


    “我跑不了,你們捆太緊了,勒的我手腕痛。”安秀兒對這捆綁她的馬匪說道。


    她的手腳方才烤火才覺得活泛了一點點,這會兒手依舊是有些凍著的,被這冰冷的繩子一捆,便覺得很不舒服。


    “束緊點,省的她耍花招。”一旁的刀疤臉卻是添油加醋。


    安秀兒側頭,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卻是將頭調到一邊,道:“你那一招對我來說沒用,我都女人不感興趣,我看到你隻覺得作嘔!”


    “你以前是不是被什麽女人傷害過啊?”安秀兒弱弱的問了一句,這刀疤臉沒有迴答,安秀兒便也不說話了,反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隨便他們了。


    被推搡著出了這洞府,外麵比這簡陋的石洞而來,又冷了許多,安秀兒不禁是打了個寒顫,腳踩在雪地上,又冷又鑽心的疼。


    “別推搡,我慢慢走。”安秀兒對束縛她的人說道,可是這兩人卻沒有聽她的。


    好容易才走到了山底,底下卻早已經是打起來了。


    “住手!”有人將安秀兒推了出來,她一個站不穩,就倒在了雪地上,這模樣實在是有些狼狽,她趴在雪地上,背著手,也爬不起來,烏黑的頭發散落著,好像在潔白的雪上,盛開了一朵悲愴的花。


    “這個女人,你們認識吧?”馬匪首領說道,他騎著馬在安秀兒的前方,道:“你們若是不束手就擒,我就將這個女人給踩死!”


    “你敢!”張鎮安厲喝一聲。


    “我們有什麽不敢的!”這首領冷哼一聲。


    安秀兒聽到他的聲音,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下來,她什麽都不怕了,隻抬頭看向這馬匪頭子,道:“有本事你就踩,你的馬踩了我,你包括你這裏所有的兄弟,都得給陪葬。”


    安秀兒的聲音極冷,此刻她無畏無懼,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著勇氣,她好像一點都不怕死了。


    “我之前就是信了你的邪。”首領怒氣衝衝,他們做馬匪的,最怕的就是被人知道了自己的老巢,可是這會兒,朝廷的官兵都打到門前來了,早知道就應該見她殺了。


    “你們現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還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否則的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張鎮安聲音低沉而又冰涼,冷的幾乎能讓這空氣都凝結成雪花。


    “我們既然已經做了響馬,便早已經將腦袋別到了褲腰上,死,我們不怕,但是這個女人,必須死!”


    首領陰森森的說道,他騎著馬,馬蹄揚起再落下,離安秀兒不過是寸許的距離,“你們隻要再向前一步,我就踩死它。”


    “生又何歡,死有何懼。”安秀兒突然笑了起來,道:“之前我說了很多,但是有句話,我一直沒有跟你們說。”


    “什麽話?”首領喝問。


    “我之前說了你們很多好話,其實都不過是為了自保而說出來麻痹你們的,其實你們就是一群失敗者,一群孬種,一群渣滓,欺軟怕硬,無能無用,惡心卑鄙!”


    安秀兒怒罵,馬匪首領怒氣衝衝,他拉起韁繩,身下馬匹便高高的揚了前蹄,眼見就要踩到安秀兒的身上,然而,安秀兒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來。


    隻聽到一陣風聲,耳邊一陣長嘯,一陣鮮血噴濺到了她的身上,她隻覺得有人長臂將她冰涼的身子撈起,她抬頭,隻看到一個堅毅的下巴,再看的時候,卻是已經來到馬背上。


    方才那首領的馬轟然倒下,一杆長槍插在了馬的咽喉處,槍頭已經全部沒入馬身。


    安秀兒看了一眼,心中繃緊的弦漸漸放下,她隻覺得眼前一黑,再也強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安秀兒已經躺在柔軟的床榻上了,她微微的動了動,隻覺得渾身無一處不疼痛,尤其是一雙腳,冷冰冰的,她蜷起身子,碰到了腳上傷口,隻覺得痛的厲害。


    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是一頂帳篷,側頭一看,有一個男人坐在不遠處的桌子前,在看些什麽東西。


    “你醒了。”男人沒有迴頭,可是背後卻好像長了眼睛一般。


    “嗯。”安秀兒點點頭,卻覺得嗓子啞的厲害,有些幹。


    男人放下手中的書卷,站起身來,卻一直背對著她,安秀兒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挺拔依舊。


    良久後,男人終究是轉過身來,她看著他的臉,嘴角輕輕的扯了一下,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來,好像凋落在地上的白色梨花,一地淒美。


    她將手從被子裏麵伸了出來,手指頭動了動,朝他勾了勾,示意他過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做這樣不敬的動作,可是她這般做,他卻不由自主的動了腿,等迴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到她的床榻前了。


    “水。”她指了指自己幹涸的嘴唇。


    “哦。”張鎮安邁步去了桌子前,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她躺在床上,也沒有法喝,他端著水,愣了片刻,才將水放到一旁,伸手將她扶起來,然後又將水遞給她。


    她看了水一眼,沒有去接,她再用她那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低垂著頭。


    見她不喝,他有些愣,怔了片刻,才彎下腰,將水放到了她的嘴邊,她這才低頭喝了一口,喂她喝了幾口水,他將杯子放到一旁,正準備離開,她卻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迴頭,她拍拍床榻,自己往裏挪移了一些,示意他坐下來。


    “陪我坐一會吧。”她說道。


    他大刀闊斧的坐了下來,整個人坐的端正,坐的筆直,驀地,有一雙柔若無骨的手伸了過來,搭在他的手背上。


    他微怔,想要將之拿開,可是這雙手實在是太涼,他忍不住也將她握住,想要為她暖一暖。


    “側過來,讓我看看你,好嗎?”她低聲問,卻讓人無法拒絕。


    他側過身子,她迎上他的眼,唇角含著笑意,眼中卻蘊滿了淚光。


    她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撫上了他的臉,用手丈量著他的模樣,那冰涼的小手劃過他飽滿的額頭,他挺拔的鼻梁,他有棱有角的臉,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都不禁是打了個寒顫。


    “你好像比以前瘦了。”她說道。


    他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你見到我好像不太高興,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她說完一句,眼淚已經簌簌的落了下來。


    再苦再累的日子從來都沒有抱怨過,但是這一刻,他的冷漠,讓她的心難受極了,隻覺得有滿腔的委屈,滿腹的心酸,卻不知道該誰訴說。


    “其實這次我本來可以不來的,但是我想要來見一見你,所以我也跟著過來了。”安秀兒想要笑,但是眼淚卻是落得更快了。


    “我知道我是咎由自取,但是我跟著商隊一起來,是有作用的,那幾天下大雪,雪可厚了,是我激勵了他們,否則的話,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會到,所以我來是有作用,而不單單是為了見你,才任性妄為。”


    她緩緩的說道,眼淚在她的臉上連成線,已經順過臉龐從尖細的下巴流了下來,她道:“我不是一個任性的人,我隻是不放心,我不放心他們,擔心他們不能夠及時將物資送到,所以才跟著一起過來。”


    “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她拉著他的手,眼睛如同一汪清澈的泉眼,就那麽看著他,眼淚卻是不停的流。


    他別過臉去,隻覺得她這份愛實在是太沉重。


    “你不愛我了,所以你也不會生我的氣了。”見他不說話,她又喃喃自語的說了一聲,兀自擦了一把眼淚,抬起頭,本想要堅強,可是悲傷卻是不能夠自抑,方才擦掉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甚至比之前更家的洶湧。


    她低下頭,捂住嘴,可即使是如此,悲泣的聲音還是從牙關中擠了出來,嗚咽聲猶如血泣,讓人心顫。


    她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縮成小小的一團,躲在角落裏麵,默默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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