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也很傷痛,等這次迴家之後,我會請武師前來對你們進行操練,另外也會重新招收一些青壯人手,到時候迴去後,也會選一些小頭目出來。”安鐵石又說道。


    眾人便又議論了起來,他們這次跟著出來了一趟,也算是見識到了安秀兒兄妹的大方闊氣程度,不是每一支商隊,都想著走一個地方建造一個駐點的,這讓他們覺得,他們在這商隊待著有前途。


    這次發生了馬匪攻擊這事情,安秀兒越發堅定了她要早點將她的駐點給弄好了,到時候每個駐點根據安全程度,派出百到千把人駐守不等,像這種危險的地段,直接派出千把人駐守,看這些馬匪們還敢輕舉妄動?若是他們敢傷害自己商隊的人,她就團結自己商隊的人,將他們剿滅的一幹二淨!


    因為這馬匪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他們走出這沙漠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眾人又聚集在一起吃飯,安秀兒的商隊不缺錢,這次她很感激這些士兵們幫了自己,索性將自己從西域買迴來的美酒拿出來分發給大家喝了。


    “哈哈,這才是酒嘛。”圍著燃起的篝火,衛虎喝了安秀兒拿出的美酒,連連讚道。


    安秀兒笑了笑,便聽到衛虎又道:“不過嫂子也太不夠意思了一點,之前這酒硬是藏著,不肯拿出來喝。”


    安秀兒臉上依舊是帶著笑,道:“這是我用來做生意的酒,我幸辛苦苦從西域拉迴來的,一般人,我不會拿給他們喝的,你若是不想喝的話,就還給我。”


    “怎麽會不想喝?我隻是想跟嫂子再要兩壇,將前兩天欠我們的酒給補上。”衛虎腆著臉說道。


    安秀兒輕哼一聲,“不好意思,不給。”


    衛虎看了安秀兒一樣,低聲的說了身:“小氣。”


    張鎮安低聲喊道;“衛虎。”


    “哎,老袁,我錯了,嫂子最是大方了。”衛虎連忙說道。


    張鎮安見他這樣的能屈能伸,便也沒有說他什麽了,隻看著安秀兒說道:“他就是這德行,你別放在心上。”


    “沒事,我倒是覺得他挺有趣。”安秀兒說了一句,又對衛虎說道:“我並非是舍不得我這兩壇酒,隻是我們行在途中,必須要保持警惕,不能夠喝太多的酒。”


    “是是是,嫂子說的都對。”衛虎連忙應道,並不動聲色的將張鎮安麵前的一塊牛肉給偷了過去。


    張鎮安看到他這小動作,心中覺得好笑,但是卻也是沒有說什麽,安秀兒便道:“以後你來我的家中,酒水管夠,你就是泡在我家的酒缸裏麵洗澡都沒有關係。”


    “真的?”衛虎說道。


    “當然,我別的沒有,買酒的錢還是有的。”安秀兒笑著說道:“歡迎你們來做客。”


    “那行,那我們這就說好了啊,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去。”衛虎說道。


    “嗯,歡迎你們來,隻要你們過來,我絕對好酒好肉的招待著你們。”安秀兒說道。


    “那招待多久啊?”衛虎又問道。


    “什麽意思?”安秀兒問道。


    “你別理他了。”張鎮安說了一句,衛虎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安秀兒便說道:“難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我給你養老?那也沒有問題,隻要你幫我幹活。”


    “幹活,我老衛沒有問題。”衛虎拍拍自己的胸脯說道。


    安秀兒便道:“那行啊,你若是日後不想當兵了,盡管來找我,我給你安排事做,就像我大哥這樣,領著商隊出發,一路上看盡人間百態,走遍千山萬水。”


    衛虎聽了便道:“說不定我老了之後,不想要走了,隻想著偏安一隅。”


    “那也沒有問題,到時候你去我們的莊子上,做個管事,手下照樣領著三五百人。”安秀兒又說道。


    “嫂子這麽說,那以後我便跟定嫂子了。”衛虎說道。


    安秀兒便道:“我等著你們過來。”


    說著她舉起酒杯來,道:“來,喝了這杯酒,以後就不能夠反悔了。”,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夠從戰場上平安歸來


    眾人也一同舉杯,安秀兒臉上帶著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她不會喝酒,但是今日心情特別好,喝一杯酒,也沒有什麽關係了。


    眾人一直喝到了很晚,安秀兒一直給他們倒酒,她聽著他們的說話的聲音,時不時的笑笑,衛虎跟鬱浩夫說起他們的未來,一人說他要當大將軍,一人說他要做大軍師,安秀兒為他們鼓掌。


    “若是我們都當大將軍了,那老袁做什麽啊?”衛虎突然又想到這事來,鬱浩夫便往他的胸上拍了一掌,道:“你傻呀,我們老袁當然是兵馬大元帥了。”


    “哦,對對對,我老衛都忘了。”衛虎連連點頭,仿佛他們現在已經是兵馬大元帥一樣的了。


    安秀兒見到他們這模樣笑了笑,一旁的張鎮安便告訴她:“他們就是這樣的人,你不要理會。”


    “我倒是覺得他們很有趣。”安秀兒笑了笑,又給他們倒了一碗酒,她已經說了好幾個‘有趣’了,這會兒她心情好,看誰都覺得有趣。


    兩人本來就喝的醉醺醺的了,再加一碗酒,酒勁上頭,先後都倒了過去。


    在場的便隻剩下了張鎮安跟安秀兒以及安鐵石三人,安鐵石捂著腦袋說道:“哎呀,我頭有些暈,我要去休息一會兒了。”


    他實在是不太適合說慌,捂著頭東倒西歪離開的樣子,讓人覺得很滑稽,假的不得了。


    安秀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等他走遠之後,她才迴頭看著張鎮安。


    兩人互相看著,大眼瞪小眼。


    今夜天上有一彎淺月,如同小船兒一般,淡淡的掛在天邊,整個幽黑的天空就是這月船的河。


    篝火劈裏啪啦燃燒的正旺,張鎮安走過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這個陌生的妻子,而安秀兒滿腔的心事,也不知道該怎樣說給自己這個熟悉的丈夫聽。


    兩人隻能夠站在原地,互相對視,良久良久。


    一陣寒風吹來,將兩人吹醒了過來,張鎮安開口道:“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點休息。”安秀兒說了一句。


    本是告別之語,偏偏腳下卻跟生了根一樣,踩在原地未動。


    “去吧。”他又說道。


    安秀兒這才離開,一路上,她忍不住迴頭過來看他,看到他依舊站在那裏,如同一棵筆直的青鬆。


    她上了馬車,撩開了轎簾,鑽了進去。


    夜已經很深了,眾人都各自三三兩兩的找了一塊空地,躺下入睡,安秀兒忍不住的撩開窗簾,看看外麵的張鎮安。


    他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看了很久,直到他的目光朝她看來,她才放下窗簾。


    這次她跟他的相聚注定不是時候,不過沒關係,短暫的分別隻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隻要他還好好的活著,就已經是上天對她的恩賜了,她不應該奢望太多。


    安秀兒一直都沒有睡著,到了半夜,她聽到他走到了她的車簾外,同她說了一句:“等我十年。”


    “十年。”安秀兒笑了,女人一生能夠有幾個十年,不過對於她來說,別說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又能如何?


    “五年。”他又說道。


    “好。”她應了下來。


    反正都是度日如年,多幾年,少幾年,都無所謂了。


    他走遠了,到了外圍,他向那些巡邏士兵做了一個手勢,那些士兵們便跑了過來,“袁將軍,有什麽事?”


    “將他們叫醒,我們該走了。”張鎮安吩咐道。


    “現在?”這士兵有些微詫。


    “現在。”張鎮安頷首。


    這士兵同他行禮之後,便跑開去叫醒其它的士兵去了,張鎮安伸出腳踢了踢躺在篝火旁的衛虎跟鬱浩夫,道:“起來了。”


    兩人迷迷糊糊的醒來,揉揉眼,道:“老袁,你不在這裏多留一會兒?”


    張鎮安搖搖頭,道:“趕緊去整飭隊伍,我們該出發了。”


    “現在?”衛虎亦是問道。


    “現在。”張鎮安點點頭,道:“那些馬奴人將我們追趕到深山,我們過去殺他一個迴馬槍。”


    “可是,我們的人不多,恐不是那些人的對手。”衛虎有些擔心。


    張鎮安便說道:“若是我們就這樣迴去的話,未免不夠體麵,要迴去,就立個大功再迴去。”


    “好!”聽到立大功,衛虎倒是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了起來,張鎮安看到他這樣,點點頭,又伸手將鬱浩夫拉了起來。


    兵貴神速,他這支軍隊,平日裏沒少被他操練,比起別的軍隊來,倒是要服從紀律一點,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這些士兵們便都已經收拾妥當,站成了排。


    “上馬,走!”張鎮安看了他們一眼,也沒有多說話,隻是接過隨從牽來的馬,跨馬而上,往迴程的地方疾馳而去。


    眾士兵也連忙跨上馬,跟在他們的身後。


    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麽好不容易從那沙漠出來了,如今又要進去,不過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本來他們之中還是有一些步兵的,不過之前殺了馬匪,又死了不少的人,所以這次他們才能夠每人一馬,這樣一來,行軍的速度便不成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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