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清詞這裏當隨從的時候,她是小人,但是,她如今是受人尊敬的軍醫,便是以小妹自稱了。


    穆清詞雖然能夠理解,但是對她這種稱唿的轉變,心中始終覺得不太舒服,雖然一直以來,她也將她當做妹子看待,但是這種主動跟被動,總是讓人覺得心梗。


    “如今水大夫乃是神醫,倒是本將,平日裏還得多多仰仗水神醫呢。”穆清詞拿著酒杯輕輕搖晃,語氣淡然。


    “穆小姐千萬不要這樣說,在下這般毛遂自薦,一個的確是希望自己的地位能夠上升,這樣再見到穆小姐,也不必這麽卑微,況且小妹從前家中雖然不富裕,但好歹有自己的臥房,小妹不習慣同人共寢,實在是想要一個單人賬席,所以才出此下策。”


    水清蕪連這般俏皮的理由都說了,穆清詞倒是覺得有幾分真實,想到之前,自己的宮寒之症也是她所醫治,如今還吃著她調配的藥,她倒是也不好多做責怪她的,便也不再生氣,隻道:“你起來吧,賜坐。”


    水清蕪這才坐下,道:“穆小姐對小妹的恩德,小妹一直銘記在心,可我這人的確莽撞,也太過貪心,不想要抬頭仰望這小姐,而希望能夠真正幫上小姐的忙。”


    “你不是想要幫我的忙,你是想要幫你義兄的忙吧?”穆清詞笑道,話語之中,多了幾分揶揄之意。


    水清蕪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成為了軍醫之後,別的不說,首先夥食便好了許多,另外她行動的範圍也多了許多,時間也更為充沛,她可以隨時在他無事的時候前去找他。


    “好了,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我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隻希望下次你若是再有什麽駭人的舉動,能夠跟我商量一下,如此,便是將我放在心中了。”穆清詞說道。


    “當然,隻要小姐不嫌我煩,我以後有事,就來找小姐。”水清蕪聽到穆清詞這話,知道她是原諒了自己,當即歡天喜地的點頭應下。


    兩人又聊了幾句,水清蕪便起身告辭,撩開帳簾離開了。


    “小醫仙。”離開穆清詞的帳營,才走了不遠的路,一個聲音便從她的身後冒了出來,她轉頭一看,見到一個清俊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後含笑看著她,她連忙行禮,道:“見過三公子。”


    這位三公子乃是穆騫的第三子,自小跟著他的父親南征北戰,打了不少勝仗,他身材欣長,長相俊朗,身著甲胄,頭戴寶冠,眉宇間盡是少將風采,意氣風發。


    “水醫仙,你方才去我大姐那裏幹嘛去了?”穆清書大踏步的走過來,看著水清蕪,眉目含笑,自從上次水清蕪治好了軍中眾將的病好,他便忍不住的將目光投到她的身上,越看便越是覺得她可愛迷人。


    “我向大小姐請罪去了。”水清蕪不動聲色的退後兩步,道:“上次毛遂自薦,乃是冒失之舉,未跟大小姐商量,恐傷了她的情義。”


    “你這般坦誠,我猜我大姐肯定原諒你了。”穆清書笑道。


    “這是自然,大小姐胸懷寬廣,自然不會跟我這升鬥小民一般見識。”水清蕪笑了笑,道:“穆三公子,我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去吧。”穆三公子含笑,然而等水清蕪離開之後,他的眼眸卻是眯了起來,臉色也有些陰沉,他能夠感覺到,水清蕪見到他的時候,雖然溫雅有禮,但是他卻是可以感覺到她的淡漠疏離。


    他忍不住派人去查了水清蕪,一查卻是將張鎮安跟查了出來,得知張鎮安是她的義兄,他一開始還打算交好張鎮安,可是後來他卻是發覺得這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他因為關注水清蕪,發現水清蕪經常以看病為由,去到張鎮安的那支校隊,每次她都會找借口看他兩眼,她看他的眼神,透露著濃濃的愛意,絕不是看兄長的那種眼神。


    穆三公子每每看著都怒火焚天,憑什麽,他一個少年將軍,英武不凡,而他不過隻是一個普通的士兵,比較起來,他哪一點能夠比的上他?可是偏偏,當他跟他站在一起的時候,他連多看一樣都不行。


    這讓他非常的惱怒,卻又無能無力,他穆三,還犯不著去為難一個普通的士兵,或許下一次,他就死在戰爭之中了呢。


    一路很快就到了邊關,張鎮安作為先鋒軍,剛剛到達目的地,便被派出去打探敵情,可能是得知穆家軍來了,這敵人倒是不敢輕舉妄動,邊關暫且平靜。


    張鎮安幾番出去都安然無恙。


    可是,不知為何,先鋒軍那麽多,每次都是他的小隊去打探敵情,一日出去的時候,他的小隊正好遇上了敵方派來打探的士兵,他一麵與人周旋,一麵卻是偷偷派人去稟報,全殲滅敵人的小隊,他被封為了十夫長。


    雖然十夫長在這軍營裏麵連個小頭目都算不上,但好歹也是一個進步了,因為這,衛虎又纏著他要救喝,可是到了邊關,別說喝酒了,就是吃飯也成問題,衛虎見張鎮安實在是拿不出酒,便嚷嚷著讓他先欠著,張鎮安無奈,隻能答應了下來。


    水清蕪得知此事之後,也連忙過來探望他,一見麵便是問道:“袁大哥你可有受傷?”


    “我沒事。”張鎮安搖搖頭,說道:“幸好救援的士兵來的及時。”


    “水妹子你別怕,我們的老袁厲害著呢,以一擋百,完全不成問題。”一旁的衛虎插話道。


    “衛兄弟,你就是喜歡誇大其詞。”張鎮安聽到衛虎的話人,忍不住的搖頭。


    “我才沒有誇大其詞,我說的都是真的,更何況,我們這些粗人皮糙肉厚,能夠受什麽傷?水妹子你可別擔心了。”衛虎說道。


    水清蕪聞言,這才放下了心,方才她聽人說前去打探敵情的小隊很多人受了傷,她擔心裏麵會有張鎮安,所以急急的趕了下來,誰知道他不但安然無恙,還升了小官。


    “既然袁大哥你沒事,那我就先離開了。”水清蕪說道。


    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在這邊男人的帳營中待久了不好,更何況,她看的出來,他見到她就如見到一個普通人一樣,並不是很欣喜,這讓她眼神有些暗淡,落寞的走了出去。


    剛離開不遠,卻是又碰到了穆三公子,穆三公子見水清蕪有些垂頭喪氣,忍不住走過來,想安慰她。


    “水姑娘,過來看你義兄啊。”他問道。


    “我隻是聽說他受傷了,所以趕過來看看,對了,三公子為何知道我有一個義兄?”水清蕪問道。


    “哦,我聽我大姐說的。”穆三公子隨口說道,又問:“他沒事吧?”


    水清蕪答道:“他沒事,勞三公子掛念了。”


    “沒事就好,我不過就是多句嘴而已,畢竟他也是我們穆家軍的一員,方才又立了功。”穆清書說道。


    “嗯。”水清蕪點點頭,並沒有興致同穆清書多言,隻躬身道:“我還得去診治其它受傷的士兵就先離開了,三公子請自便。”


    “沒事,反正我今天也沒事,就跟你去看看吧,也算是去慰問一下那些受傷的將士們了。”穆清書說著歎息一聲,一副憂心的模樣。


    水清蕪其實是想要迴自己的帳營靜靜的,不過穆清書都這樣說了,她隻能夠硬著頭皮去看望那些受傷的士兵,並且給他們配了藥,忙完後,才終於得片刻清閑。


    “你們這一天忙起來,其實並不比上戰場的士兵輕鬆。”穆清書感慨道。


    “三公子說笑了,我們在後方安穩,哪裏比得上前線上戰場的士兵。”水清蕪說道。


    “都是同樣的辛勞,為的無非是這天下太平罷了。”穆清書感歎一聲,兩人一麵走,一麵小聲的說這話,周圍的駐守的士兵,見到兩人無不躬身行禮,穆清書樂於享受這種感覺,水清蕪卻覺得十分不自在。


    到了水清蕪的營帳前,周圍的駐守的女兵平日裏跟水清蕪的關係也還算是不錯,見到穆清書送水清蕪過來,皆是拿她打趣了起來,道:“呀,沒想到英武的三公子竟然親自送我們的水醫仙過來呀,嘖嘖……”


    她們用那種曖昧的眼光看著水清蕪跟穆清書,穆清書有些窘迫,臉色微紅,倒是水清蕪,她並不希望被別人誤會,連忙解釋道:“你們不要鬧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學一點藥理,我跟三公子隻是在路上遇見,恰巧一起迴來而已。”


    眾人見她板起臉,便悶悶的閉上了嘴,不再言語了。


    穆清書見她急於撇清兩人之間的關係,心中隻覺得不是滋味,但麵上卻依舊維持著他公子的體麵,隻淺笑道:“我跟水姑娘如今尚且是普通朋友關係,不過在下的確對水姑娘頗為仰慕。”


    說著不等水清蕪迴答,他又轉身溫文有禮的說道:“既然水姑娘已經到了,在下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


    “三公子慢走。”水清蕪作揖,待他走後,這才轉身踏入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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