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簫哥哥,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在恩情結清,告別了天極小隊後,楚陸兩人迅速展開身形離開了原地,飛奔了一陣後,陸媚兒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疑惑,真元傳音問道。


    “嗯……”


    聞聲,楚天簫頓下腳步,卻不急著迴答,而是俯身下來,仔細看了看兇獸經過的痕跡……


    “應該是這個方向沒錯了。”


    片刻後,他似乎得出了一個結論,自顧自地喃念了一句。


    然後,他看向陸媚兒,麵上變得有些凝重,真元傳音道:“媚兒,你應也注意到了吧?我們這一路的行蹤,都在被人加以誘導……這一路,我試了九種方法,卻似乎仍在幕後黑手的羅網之中,由此推斷,他應該對這一帶極其熟悉……而且,他做這麽多事,耗費如此大的心力,目標絕不會是天極小隊,而是我們!”


    “換言之,我們的身份,恐怕業已暴露在那幕後黑手眼中。”


    “萬幸他不是魔族。”


    最後一聲落下,陸媚兒點點頭,如果是對手是魔族,這一路他們肯定早就被一眾魔族強者圍殺了,哪可能安然無恙走到這裏……


    “可是天簫哥哥,就算敵人非魔,卻也肯定不懷好意!他誘導咱們的行進路線,多半是設了一個滔天陷阱……咱們,為什麽不立即返迴戰時聯盟總部,讓他陷阱落空,反而深入此間呢?”


    聽得陸媚兒疑惑的問題,楚天簫搖搖頭,卻是傳音了四個字:“會有用麽?”


    聞聲,陸媚兒若有所思。


    “這次的對手……很有意思,雖有諸多不明,但毫無疑問,他‘知道’的東西太多……所以,我們必須做一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才能破了此局。”


    “嗯!那天簫哥哥,你打算怎麽做?”


    “很簡單……”楚天簫望向兇獸踏足痕跡的來向,眼眸微斂,“如果有一件事,是那人沒想到的,或者說,‘沒發生過的’……那肯定就是這件事了。”


    這話落下,陸媚兒頓時眼睛一亮:“向死而生?”


    “不錯。他絕不會想到,我們明知前方有獸潮,卻不但不避,反而快速奔赴,迎頭撞上,突入暴風的中心!”楚天簫點頭道,“這樣做,固然非常危險,但與其腳踏黑暗踟躇,還不如向死地進發,搏那一把生機。而且從那幕後之人的近日行徑推斷,他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這一切的‘布置者’,而隻是‘引導者’,所以……如果他真的非常在意‘我們’的話,就必然要落場,從‘幕後者’變為‘入局者’!”


    “換言之,他必然要承擔和我們一樣的風險!”


    “我懂了!天簫哥哥的意思,是要將對手強行拉到和我們一樣的處境,然後,公平較量,各憑本事?”陸媚兒眼睛亮到了極點,“雖然很冒險,但在這種情況下,確有可能打破僵局呢!”


    “嗯……在敵我情報嚴重不等的情況下,也隻有玩這手險棋了!”楚天簫說到此處,眸中出現一抹擔憂,“隻是把你牽扯進來,甚至還必須前往危地……”


    “天簫哥哥,我沒關係的。”陸媚兒一句傳音後,嘻嘻笑了起來,同時抱住了楚天簫的一條臂膀,“無論天涯海角,無論有多危險,隻要能陪在你身邊,人家就很滿足了……而且,說不定那家夥根本就是針對我才做那麽多事的呢?再,再說了,人家怎麽說也是神州第一帝國的公主,去弄清這獸潮背後到底和魔族有什麽關係也是份所應當的嘛……”


    “嗯……就是這樣!所以……天簫哥哥,別多想啦……”


    這番話語落下,楚天簫卻是陷入了沉吟,片刻之後,他伸手,摸了摸陸媚兒的小腦瓜,微微點頭道:“謝謝你,媚兒。”


    這聲落下,陸媚兒的小臉蛋刷地一下就紅了,如同熟透的紅蘋果一樣,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心底更是徹底亂成了一團麻……


    不知不覺間,楚天簫竟無師自通,使出了後世那僅存於在傳說中的,針對蘿莉的必殺技……


    真奧秘.摸頭殺!


    就見陸媚兒露出一副小女兒家的嬌羞之態,雙手無處安放,隻好按在楚天簫身上,推攘著他,嘴裏胡亂地說道:“啊啊,那個,快走啦!你……不是一向講究辦事雷厲風行的嘛……”


    “嗬……那就走吧。”


    對此,楚天簫微微一笑,就收迴了手,瞬間,陸媚兒一張小臉就垮了下來,見狀,楚天簫不由得搖頭一笑,而後拉起了陸媚兒那柔弱無骨的小手……


    女孩當即喜笑顏開。


    兩人就這樣,迅速向著獸潮來襲的方向飛奔而去。


    ……


    砰!


    某座密林中,一名黑衣少年狠狠掐碎了手頭鏡子,破碎的鏡片割裂了他的雙手,鮮血汩汩流下,但那點傷痛比起他心上的傷痕,又算得了什麽?


    “楚天簫!”


    每一次看到自己“認定”的戀人和這“不該存在的爬蟲”卿卿我我,黑衣少年就覺得自己頭上仿佛被戴了一頂帽子,且隨之時間推移,那綠油油的顏色就越深……


    當然,這並不是他今番氣憤到將這塊用途很大的寶鏡捏碎的全部原因……他如此氣憤,更多是因為……楚天簫居然“誤打誤撞”,找到了他這番謀劃的“死穴”所在!


    是的,盡管他知道未來二十年的諸多世事,組合起來足夠他在這塊地域布下滔天羅網,無論楚天簫如何掙紮,本應都是徒勞……


    但,他絕沒想到,楚天簫居然會走這條向死而生的路!


    這一手,真真打在了他的信息盲點!


    要知道,即便是他,所得信息也不全是親身經曆,而更多,是來自“流傳出來的消息”,那麽問題就來了……誰會傻到明知前方是獸潮中心,還往上頂的?


    沒有人。


    所以,也就沒有確切的情報。


    周林隻能憑借“後來發生的事”,大致推斷出那暴風中心究竟有什麽……但是,這樣殘缺的信息,是非常危險的……


    “可恨!這個賭徒!”


    “如此一來,橫添變數,我……難道隻能提前下場?”


    “或者……放棄?”


    周林心中遲疑不定。


    這一刻,他真的無比痛恨楚天簫這種近乎賭命的行為!


    原本,他對局勢有著絕對的掌控,憑著信息的不對稱,他四處布局,輕鬆就取得了不錯的戰果——看前段時間楚天簫被他逼迫得多鬱悶就知道了。


    但是楚天簫的這一手,卻是將局麵拉迴了原點。


    這就好比一個開著透視外掛的賭徒,卻突然被要求雙方都剮了雙眼來對賭一樣。


    一切優勢,盡喪。


    “接……還是不接?”


    莫名地,周林心頭湧上了一絲不安。


    他早已習慣了“已知”,因而對“未知”,就越發畏懼……一如當日的帝苑之爭,“風君侯”開了外掛卻被打迴原形之後的迷茫不適應,他周林,也早已無可避免地養成了對“已知信息”的依賴……


    這段時間,他做任何事,都是在“信息完備”,確定有十成把握之後,方才下手,也因此嚐到了不小的甜頭,並不斷積蓄……事到如今,已是有了挑戰楚天簫的基礎“賭本”。


    所以這一次,麵對“情報不足的半未知之地”,他下意識地,就想換一個主場再戰……但就在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的時候,他腦海中赫然浮現出了方才楚天簫使出“摸頭殺”,而陸媚兒含羞淺笑的一幕……


    瞬間。


    隻是瞬間。


    一萬頭,不,萬萬頭草原泥漿馬兇獸在他心頭狂踏而過!


    說不清是憋屈還是憤恨,總而言之,在某種情緒的影響下,周林立即就下定了決心!


    “不能退!絕對不能退!”


    “他們……他們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今次若再不能奪迴媚兒的芳心,幹掉那個敗家子……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再說,我也不是真對那裏一無所知……輪到細處優勢,仍然是我占上風,有何可懼!”


    “天命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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