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小鎮,叫做古陽鎮,在兇荒山脈落腳已經有五十多年,幫派勢力魚龍混雜。”


    “在這裏長住的居民,對兇荒山脈都不陌生,其中有些人,更是隔三差五就要進一趟山,對裏頭的地形極其熟悉……”


    “我知道你們中很多人都帶有兇荒山脈的地形圖,但我告訴你們,等你們真正進入山脈,就會知道你們手中那些爛大街的地圖,有多麽不靠譜!”


    “兇荒山脈,每年的地形都會因兇獸頻繁活動而有所變化,所以,要想在接下來的一月中取得更大的收獲,你們需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盡你們的全力,從此地拿到最佳地圖,限時日落之前,所獲地圖最詳盡者,可得一百籌。”


    “這,便算作你們入山之前的開胃小菜!現在,行動!”


    此話落下,場間許多人立刻做鳥雀散,爭分奪秒,行動起來。見狀,包先生和方先生就不由得微微一笑。


    “這些混小子……或許以為這是件很簡單的事吧。”


    “嗬嗬,天真的小子們。尋常居民對山脈一知半解,畫不出什麽地圖;而詳盡地圖則是各大幫派的機密,怎麽可能輕易交給一群毛頭小子?”


    “就讓他們先吃點苦頭,長點記性。”


    “嗯,往屆的天才全都桀驁不馴,不磨平了棱角,連再尋常不過的合作都不會,進了山脈,就是白白送死!”


    “不錯……哎?”


    就在兩位先生說話之際,一道人影突然走了過來,對著他們兩人抱拳一禮。


    “兩位先生。”


    兩人不由得一愣,眼前這人不是楚天簫又是何人?一時,兩人不禁驚詫出聲。


    “楚天簫?”


    “你怎麽迴來了?難道……你已經拿到地圖了?”


    楚天簫一擺手,兩隻手都空空如也,卻是笑道:“兩位先生說笑了,這才多久?我是敗家子又不是神仙……隻不過,是甩開了大部隊,自己偷偷溜迴來了而已。”


    聞言,方先生眉頭一皺,捕捉到了楚天簫話語中的關鍵,不由得微微一驚,道:“你修了遁法?”


    “先生慧眼。”楚天簫坦然承認,“幾天前修的,品階一般般,入不得先生的法眼。”


    “……你迴來做什麽?”


    “來拿最詳盡的地圖。”


    “……想要地圖,你便該去問那些幫派,或者此地居民,來此作甚?”


    “嗬嗬……”楚天簫微微一笑,“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兩位先生,你們也知道,我是懶人一個,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聞言,方先生臉上有了些許笑意:“這與你迴來有何關係?”


    楚天簫抱拳道:“先生就不用再裝傻了……大秋試試前曆練,本意是在磨礪天才,而非讓天才去送死。所以……以兇荒山脈之險,兩位先生作為主事者,怎麽可能沒有最詳盡的地圖呢?與其舍近求遠,去和那些幫派頭頭周旋,還要訴諸武力……嘖嘖,還不如直接問先生要來得簡單。”


    此話落下,方先生臉上笑意更濃,包先生也笑了起來:“明明是我們給你們這些天才布置的任務,你居然反過來找我們要地圖?你的想法,還真是有與眾不同啊。”


    “可是,縱然我們手裏有地圖,又為什麽要給你呢?”


    方先生接口道:“莫要看輕我等,若你打的是買通我們的主意,我第一個就會取消你今次的曆練資格!”


    “嗬嗬……”楚天簫微微一笑,卻是說道,“此事,原本我隻有五成把握,但聽了先生這話,我便已有九成把握!”


    “哦?”兩位先生聞言不禁一愣,就見楚天簫一聳肩,說道:“兩位先生恕罪,我先前所言不過拋磚,看似有理,其實是不通的。說那謊言,隻是為了看看兩位先生的反應而已……”


    楚天簫看著兩位先生,說道:“道理很簡單。大周的確是不會讓天才送死,但此番曆練隻涉及兇荒山脈的外圍,根本不入核心,一份詳盡的地圖不過增添機緣,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故而,或許上諭會讓兩位先生在眾人所得地圖都不詳盡的情況下,出手弄到一份詳盡地圖,但絕不會在事先就讓兩位先生就備好。”


    “但我方才觀察兩位先生的神態,顯然已是胸有成竹……那麽,事實就唿之欲出了。”


    楚天簫盯著他們兩個,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唯有當隊伍裏,有一個極其重要,絕對不能出半點意外的人存在,兩位先生才會在事先就備好詳盡地圖,以應對所有的意外……我說的,可對?”


    “小公主,陸媚兒殿下?”


    這話落下,一道俏麗的身影便從某處巷道中走了出來,兩位先生慌忙躬身行禮,陸媚兒卻沒管他們,而是氣唿唿地走上前,可愛小臉鼓得圓圓的,兩手叉腰,瞪著楚天簫道:“敗家子,你賠我的五彩流裙,那可是京都新款啊啊啊!”


    楚天簫聞言先是一愣,而後不由失笑:“敢情你和七皇子殿下還為我能不能猜出來開了賭局?你倆得是多無聊……”


    陸媚兒聞言小嘴張大,一跺腳:“連這你也猜得出來?真是氣死我了!不是說敗家子腦子裏都是水嗎!”


    “嗬嗬……”楚天簫笑而不語,就見陸媚兒惡狠狠地瞪著他,說道:“我不管,我才不信你那麽聰明能識破本公主的局,你說!是不是皇兄事先告訴你了?”


    “……他還用事先告訴我麽?”楚天簫搖搖頭,無奈道,“早在秋夜宴上我就看出不對來了——就算七殿下看得起我,宴席上對我的百般維護也是太過了些,在下很有自知之明,也不瞎,我又非他嫡係下屬,能得他拉下身段如此示好的可能性也就隻有一個……”


    “那就是……大周皇室的血脈曆練。”


    楚天簫對著陸媚兒抱拳道:“傳聞,七殿下和小公主兄妹感情甚篤,不想竟尤有過之。能讓一個誌在儲君的皇子放下諸般架子,相求於人……這份拳拳愛護之心,當真令在下感動。”


    “哼,皇兄當然是最疼我的啦!”陸媚兒翹了翹小瓊鼻,哼道,“不過……這次你也算勉勉強強過了本公主這關了。好吧,願賭服輸,本公主就收下你這個敗家子了,還不領旨謝恩?”


    楚天簫一按額頭,望向兩位先生:“我早聽聞每位皇室子弟激發血脈之力後,都需獨自進行一次大秋試試前曆練,規矩諸多,但小公主尚且年幼,兩位先生居然也忍心不管麽?”


    “哎……就是因為小公主年幼,所以陛下才格外施恩,允許在此次曆練者中挑選一人隨身保護,期間身份亦不得暴露,我等兩人……有心無力啊。”


    楚天簫抽了抽鼻子:“也就是說……我一個明元下境,得在兇險的兇荒山脈全程負責這小丫頭片子的安危?不僅得帶著這個拖油瓶完成此次曆練,她要傷了一根汗毛,還得我負責?”


    “這麽個苦力活,有什麽好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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