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山,一處百丈懸崖上,一個瘦弱身影艱難地貼著峭壁,額頭汗水順著臉頰滴滴滑落,顯得頗為疲憊。


    此人正是張煜,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時辰,接連排查了三處地方,終於在這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株約九寸左右的奇異植物,杆徑細嫩通體生有螺旋脈紋,六片葉子繁複龐雜,交織成一副鹿角形狀。


    這是糜麝草,也是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張煜微微一笑,小心攀爬到糜麝草不足三尺的地方。卻在這時,一道火線如閃電般射了過來。


    “小東西,早就等著你呢!”


    張煜卻是神色平靜,屈指一點,一片巴掌大小的冰盾不偏不倚正攔在火線前麵。此時身處半空無處借力,也不虞這火線借力躲閃。


    隻聽“啪”的一聲,兩者相交的瞬間,冰盾應聲而碎。


    張煜也不驚慌,再次凝出一片冰盾,同樣被火線一觸即破,隻是那紅線連破兩片冰盾,速度再也不複之前淩厲。


    直到第四片冰盾時,終於是將這火線攔了下來,現出了其本來麵目。竟是一條七寸左右的蜈蚣,通體赤紅,露在外麵的兩隻螯鉗閃爍著幽幽綠光。


    “果然是赤甲蜈,若換做旁人今天還真可能著了你的道,可惜你遇到了我。”


    赤甲蜈是一種擁有劇毒的毒蟲,這種毒蟲雌雄同體,每年產一次卵,每一次產卵就會使得自身毒性大大增強。這隻是一般情況,若是能夠吞服一株糜麝草,就可以在同一年中進行多次產卵,從而大大提升自身實力。


    可以每一株野生糜麝草旁,必定會有一條赤甲蜈,無一例外。這也是為什麽張煜能夠對赤甲蜈的偷襲早有準備的原因。


    此時沒有了閃電般的速度,赤甲蜈已經徹底失去威脅。張煜劍指虛斬,一把冰劍虛空凝形狠狠將赤甲蜈斬成兩段,朝著下麵跌落而去。


    擊殺了赤甲蜈,接下來的采摘過程非常順利。


    張煜爬上懸崖休息了一會,開始忙活起來。先是施法抽幹了糜麝草中所有的水分,然後尋了一塊平整的石塊,將糜麝草放上去用力碾成了粉末。又從懷中取出其他幾種植物,將它們一一碾成粉末,之後便放入糜麝草粉中均勻攪拌起來。過程中顯得十分小心,不敢粘上一絲一毫。


    一切妥當,從懷裏取出一片樹葉將這些粉末全部包了起來。


    將這包藥粉小心收好,張煜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再次迴到落鷹潭,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


    靈獝由於傳承自玄武血脈,一向喜靜不喜動,通常不會離開水麵,除非狩獵的時候。而靈獝每年隻會在驚蟄前進行一次狩獵,當獲取到足夠的食物後,就會再次返迴老巢,進入沉眠。如此年複一年直到成長為靈妖,就會尋找離自己最近的大河大江順流而下,四海為家。


    如今已是仲夏,靈獝早已陷入沉睡,因此張煜顯得肆無忌憚。徑直來到潭邊,將藥粉包拆開,抖手灑了一半進去,然後使了個【架霧術】頭也不迴往遠處逃去。一直跑了數百丈,這才隱匿在一處大樹枝葉中,靜靜觀察起落鷹潭的動靜。


    足足一炷香後,一聲若龍吟般蒼茫,又如牛吼般渾厚的聲音如炸雷一般自落鷹潭傳來,方圓十裏之內瞬間變得寂靜無聲,無論蟲獸齊齊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張煜臉色一變,如此威勢不愧是妖聖血脈。最主要的是這股氣勢怕是有中品初妖的實力了,便是一般的開竅後期沒有法器相助也難以討得了好處。


    “遲則生變,不等再等了。”


    將蜂鳥從竹筒中放出來,張煜取出一截腐朽的枯木放在它的麵前,道:“找到他。”


    此物不是別的,正是被柳荀【活化術】透支生機後所留下的枯木。這是上午尋糜麝草順便找到的,張煜對【活化術】了解不是很深,但基本原理卻大致清楚。無非是透支植物生機,讓其在短時間內能夠大幅度增加堅韌性與靈活度,如此也便於操控。


    隻是當生機完全透支,被活化的植物會在瞬間枯萎。


    由於柳荀將這個原本用來困人的法術當遁術用,幾乎所有被透支的植被或多或少都沾上了他一絲氣息。這絲氣息對人而言很難察覺,對蜂鳥卻不算什麽。


    蜂鳥嗅了嗅,“嗚啾嗚啾”叫了兩聲,徑直循著某個方向飛去。張煜將糜麝草粉在腳下灑了一點,給自己加持【架霧術】跟著蜂鳥飄然而去。


    張煜剛離開沒多久,一條龐然大物一路橫衝直撞來到了這裏。水桶粗細的腰身足有三丈,表麵布滿了細密的鱗片,背上更是覆蓋著一塊如同龜甲一般的橢圓形甲殼。


    它來到張煜之前所站的位置,伸出兩尺多長的猩紅舌頭(不是蛇信)探了探,頓時變得越發狂躁,一雙嬰兒頭顱般的湛藍色眼珠此時布滿了血絲,不時閃過暴虐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就在張煜手中的糜麝草藥粉隻剩下最後五分之一的時候,蜂鳥終於在兩聲急促的鳴叫後盤旋著停了下來。


    張煜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從懷裏取出兩顆黃豆大小的菱形果子遞了過去,後者歡叫著將果子吞入口中,落在了肩上休息起來。


    連飛了半個時辰,不禁張煜有些吃不消,蜂鳥也是累壞了。


    不過此時正是最緊要的時候,張煜強忍著虛弱,往前小心走了數丈,終於聽到了柳荀的聲音:“再加派些人手,務必不能讓那小子逃掉,聽到了麽?”


    正說著,柳荀神色一動,忽然朝張煜所在的方向大吼道:“他在那,給我圍住他!”


    張煜心中一凜,這老家夥不愧是開竅後期的修為,即便不用法術也有如此敏銳的感知。好在對此他早有預料,絲毫不慌,隻是朗聲道:“柳管家,聽說你有個兒子,叫柳金榮?”


    柳荀臉色大變,“你什麽意思?”


    張煜嘿嘿一笑道:“沒什麽意思,就是從你兒子那得到了一個東西,現在物歸原主。”說著將得自柳金榮的錢袋扔了過去。


    柳金榮的錢袋表麵繡著銀色花紋,中央有一個榮字,非常好認。柳荀一眼就認出來那的確是自己兒子的錢袋,頓時目呲欲裂,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小兔崽子,你把我兒子怎麽樣了?”


    說著,下意識接過了錢袋。


    張煜看到這一幕,詭異地笑了起來:“冰——爆!”


    “砰”


    一聲悶響,柳荀手中的錢袋頓時四分五裂,一蓬味道怪異的粉末夾雜著冰渣將他灑了個滿頭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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