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荃看著已圍在身邊的眾人,瞳孔微縮,如同獵豹一樣散發出了淩然地氣勢。


    一名粗獷漢子一個縱身落入圈中,抬手間兵刃出鞘,使得竟是一柄彎度極大的胡刀,簡簡單單地隨手一揮,光亮與勁氣已直撲韓荃的眉睫,勁風撲麵而來,但韓荃似毫無所覺般,身形巍然不動,臨到近前卻突然一晃,眨眼朝那胡刀的刀刃處抬手就是一掌,勢如疾風閃電,力若滾石雷霆,粗狂漢子手中的胡刀竟然應聲被拍飛了出去。


    粗獷男子也是踉蹌了幾步,“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布滿了驚色,神色一凝,不敢大意,他早就知道韓荃的厲害了,但沒想到一雙肉掌罷了竟然有這般強大的力量,著實讓人心驚。


    “上!全給我上!”


    隨著漢子一聲令下,所有殺手頓時手持武器衝了上來,刀劍嘶鳴,殺聲滿天。麵對這層出不窮的黑衣人,韓荃已是陷入絕望了,要她殺出一條血路闖出尚有幾分可能,可要是讓她再帶上秦非煙,那是半點兒希望都沒有的,她學的是達摩的武藝,可她畢竟不是達摩,即便是達摩來了,一人硬抗幾十個殺手,恐怕也沒有什麽勝算。


    她會走嗎?


    顯然不會……


    麵對數名殺手的齊攻,韓荃急中生智,一雙虎爪分錯之間,飛快抓住了身前一人的衣領和腳踝,然後掄起那人,就架住了其他人的兵刃,眾人明顯一驚,揮舞著的兵器顯然都是一滯,沒敢再往那人身上砍去,韓荃豈會放過這樣絕佳的機會,一雙腿飛快彈起,腳腳印在了那些人的要害之處。


    不是殺手啊……秦非煙眉頭一擰。


    是啊,殺手會這麽猶猶豫豫貽誤戰機嗎?


    況且他們的站位這般鬆散,看起來毫無章法,彼此之間也無甚默契。


    就在眾人有些畏首畏尾之時,原本拋鐵網的那幾名白衣人瞬間就殺上了前來,韓荃還欲估計重施,可這幾名白衣人明顯就狠辣地多了,絲毫不顧被韓荃揪起的那人,亂刀就砍在了他的身上。一名白衣人趁著韓荃抵擋之際,就地一個翻滾,一柄短刀立刻就朝她的腳腕割去,好在韓荃反應迅速,腳下一擰,堪堪躲過這一刀,緊接著一個兔子蹬鷹就踹在了那人的麵門之上。


    “媽的!治不了她了嗎!愣著幹什麽,上啊!”那名漢子臉色鐵青的衝身後的人吼道。


    身後愣住的眾人這才如夢初醒,揮舞著武器叫嚷著加入了戰團,隻聽“咻”的一聲,一名白衣人翻出了人群,口中一支哨箭應聲而出,徑直紮在了韓荃的膝蓋之上。


    “嗯……”韓荃一記悶哼,死死地咬住了牙關。


    腿上吃了這麽一記暗器,韓荃身體扭轉的幅度和速度都大大下降了,隻聽噗噗兩聲,另外兩名白衣人也在韓荃的手臂和小腿上留下了傷痕。


    猛虎勢弱,岌岌可危。


    就在這頃刻之間,遠方突然傳來了一陣高唿。


    “官兵來了,風緊扯唿!”


    眾人皆是一駭,手中的動作都遲緩了不少,他們現在幹的可是殺人的勾當,若是真與官兵衝撞上了,那可想跑都跑不了了。


    迴首探望,隻見遠處漫天揚雪,白茫茫地一片,乍一看還真有不少人衝這邊奔來似的。


    “怎麽迴事?”那名粗獷漢子一驚,扭頭驚疑的看向那幾名白衣人道:“七姑娘不是說了嗎,宜陽縣的官兵不會插手此事的!”


    一名白衣人扭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大莊主,我們隻殺人……”話罷,那名白衣人便又扭頭殺進了戰團之中。


    就在此刻,一個人影已從樹林中的一側偷偷摸了過來,就在眾人還凝眸遠視那片激揚的雪霧時,阿燦已悄然翻到了那片巨網的旁邊,因為積雪深厚,這釘子釘的夠深,卻不夠牢固,阿燦飛快地卸掉了巨網一側的釘子,與四人裏外合力,“噌”的一聲就掀開了巨網!


    “大莊主,是馬!”


    “大莊主,鐵網!”


    就在鐵網掀開的那一刹那,眾人也總算看清了那片雪霧的由來,原來是兩匹駿馬身後都分別拖著顆枝杈叢生的大鬆樹,陸績騎在一匹馬上拿個棍子不停地抽打著兩匹駿馬疾馳,大鬆樹經過拖拽後,這才激起了漫天飛雪,從遠處看白蒙蒙地一片,跟有一隊人馬行過時一樣。而阿燦事先從林中摸了過去,剛才那一句“官兵來了”也是他嚎出口的。


    這個計策,自然是陸績想的……


    疑兵之計,誰不會呀?


    “他娘的!以眾敵寡還整這麽不要臉的東西,我呸!”童萬貴惡狠狠地啐了一口,他被裹在這鐵網之中早就憋了一肚子地氣了,當即拾起橫刀殺氣衝衝的就殺進了戰團。


    “阿燦!是岑仁傑那廝!”李岩目力驚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名揮舞著胡刀的粗獷漢子。


    “來的正好!替伍大哥和老蟒報仇!”張茂竹怒喝一聲,剛欲衝上前去,卻被阿燦一把按住了肩膀。


    “他們人多……擲鐵網!”


    其他三人先是一愣,旋即立刻想明白了什麽,即刻將手中的兵刃別入腰間,拽著鐵網的一側就往人群裏衝了過去,六七十個人本來就圍著秦非煙和韓荃兩人,站的十分密集,隨著阿燦一聲令下,鐵網應聲飛出,盡管有人早就看到了這張鐵網,可是左推右搡之下,一時間也沒能擠出人堆去,還是有六七個人直接被罩入了網中,他們可沒有馬兒替他們抵擋,網上的倒鉤和鐵刺毫不留情地紮在了他們的臉上、紮入了他們的身體。


    李岩獰笑著揪住鐵網一側一拽,鐵鉤頓時在這些人身上鉤出了一片血肉。


    慘叫聲四起,可李岩等人笑得卻越發歡暢。


    敵人的慘叫,對於他們而言,就是美妙的樂曲。


    隨著阿燦等五人的加入,局勢稍稍有了些改變,但也仍是頹局,韓荃縱然仍在大殺四方,可是她身上的傷口也是越來越多了。阿燦手持短戟和兩名白衣人戰在了一起,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這兩名白衣人武藝都是極其強勁的,他以一敵二,才能勉強不落於下風。


    怕也隻有韓荃這樣的變態,才能硬抗這麽多白衣人吧……


    而秦非煙呢……情況恐怕是眾人中最好的了,殺手們怕傷了她隻是圍而不打,秦非煙的拳腳功夫也就一般,既殺不出來,又傷不了人,基本上沒有什麽威脅。


    岑仁傑環視四周,眼中寒芒盡閃。


    他的弟弟莫名其妙被殺了……羅網也逐漸對三賢莊生起了失望之感,花七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若是這次任務失敗了,恐怕江湖上再也沒有三賢莊了。


    餘光瞥到了策馬而來的陸績……


    “抓住他!”


    隨著岑仁傑的高聲一喝,身邊頓時有兩道人影飛掠而出,直奔陸績而去。


    麵對著氣勢洶洶衝過來的兩人,陸績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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