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小蘭和爸爸就出了家門去西北麵更高的山地采藥,因為山裏人相信趁著草木還帶著露珠時采的藥最有效。
為了進深山老林采藥,小蘭特地穿著一雙厚實的運動鞋,下身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上身穿著一件淺色的花格子長袖衫,頭上戴著一頂花草帽,手上提著一個柳條編織的籃子。
雖然獅子山峰離自家的後山也隻有十裏山路,但是小蘭以前卻從沒有登上過獅子山,甚至沒有去過那一帶,隻是在後山高坡遠遠觀望過這片山區的最高峰。
她爸媽每次去獅子山那一帶采藥時,雖然小蘭總是鬧著要跟著去玩,但是因為擔心女兒受累或者被山上的毒蛇黃蜂所傷,林順華和妻子都是毫不留情一口拒絕。他們總是提前一天將小蘭帶去外公外婆家,第二天下午采藥迴來再將女兒接迴家。
這一次,林順華破了例,因為他急著為妻子治病找藥材,他認為小蘭人小眼神好,可以幫著找那些藏在陰暗樹林中的藥草,加上小蘭已經十四歲了,也該上遠山鍛煉一下。
小蘭很高興有這樣的機會,既能近距離看看最高的山峰獅子山,又可以幫爸爸采藥為媽媽治病。
林順華今天完全是一副老山民的行頭,他穿著一身粗布衣,腳蹬一雙球鞋,腰間仍然插著他那把自以為戰無不勝的斧頭,用一把鐵鋤頭扛著一個大竹蘿。
父女倆一前一後往西北麵的高山峻嶺爬行,父親一邊走一邊反複叮囑女兒進深山老林要時刻小心注意的事項。
爬過幾道山嶺,紅彤彤的太陽從東麵平原的天際露出笑臉,朝向東方的群山山坡頓時披上一層粉紅的色彩。但那些山穀裏仍然彌漫著晨霧,萬千生靈還躺在幽深莫測的穀地裏做著香甜的夢。
父女倆不緊不慢在山間小道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登上一個樹木蔥綠的坡頂,小蘭站在涼風習習的坡頂往迴一望,隻見自家的房屋和屋後的樹林已經在很遠的山下。再轉身往前看,前方大約三裏之外有一座巍峨的山峰昂首挺立,聯同它兩側低矮綿延的山峰將藍色的天幕一分為二。
林順華手指前方的高峰對女兒說:“那就是獅子山峰!因為我們現在是站在海拔已經很高的山頭觀看,所以看起來並不怎麽高,但是如果站在山外平原上往這裏望,這獅子山峰頂著天空,而且山頂總是藏在雲霧之中,山峰雲遮霧繞顯得很神秘。
我們今天不用去那一帶,別看離的已經不遠,但是想登上獅子山峰頂還得走一個小時,我們就在樹蔭裏坐一會,這個山坡是觀看獅子山最好的地方,等你看獅子山看夠了,我們就去前麵那片樟木林裏找藥材。”
坡頂一棵參天大樹下有規則地擺放著五六塊表麵光滑的大石頭,好像是自古就有人特意為過路的山民或山外來的觀光客準備好的石凳。
父女倆坐在石凳上,林順華掏出一支煙點燃然後悶頭吸起煙來,小蘭則望著遠處的山峰出神。
夏日的朝陽照耀天地,一陣陣夏季風吹過,滿眼是綠浪翻滾,蟬的鳴叫聲和著綠色海浪的濤聲在寂寥的群山迴蕩經久不息。
在大自然的喧鬧聲中,小蘭卻感到一種深深的寂寞,仿佛這世界上隻有自己和沉默中的爸爸兩人孤獨地活著,不,還有山下的媽媽,可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不會存在太久了,或許再過一年,她就要永遠離開這個世界。想到這裏,一種埋藏在心底的極度悲傷湧上心頭,小蘭的眼裏頓時盈滿了淚。
她用力搖搖頭,想將冒出來的傷感寂寞趕走,她看向爸爸剛才所指的樟木林,那是前方大約三百米的兩座山峰之間的一個穀底地生長的一片茂密的樹林,此時那穀地連同處於山峰的陰影之中,樟木林被一層淡淡的灰白色晨霧所籠罩,顯得有點陰森神秘。
小蘭此時明白了爸爸這次為什麽要帶她一起來采藥,爸爸已是中年,經常抱怨眼神不好,在那些陰森的樹林找藥材肯定遠遠比不上自己。小蘭衷心希望那片樹林裏有爸爸想找的藥材可以治好媽媽的病,但是理智告訴她,這個世界至今還沒有一種神藥可以治好癌症。
小蘭歎了一口氣,剛要將目光從樟木林移開,突然一大團火球自天而降眨眼間落進了樟木林裏。
小蘭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猛地跳起身,大喊一聲:“爸!”
正低頭抽著煙想著心事的林順華被女兒的喊聲嚇了一跳,他以為女兒是看到了什麽野獸或蛇之類,急忙站起身,一隻手握著腰間的斧子。
“我看到從天上掉下一個火球落進了樟木林!”小蘭手指前方的樹林激動地說。
林順華握著斧子的手鬆開,他盯著樟木林看並豎起耳朵傾聽,等了一會,兩人既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現象也沒有聽到什麽特別的聲響。
林順華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道:“小蘭,你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要是落下火球之類的東西肯定會發出山搖地動的震動,而且那張樟木林也會冒煙起火燒起來。”
小蘭此時也冷靜下來,老爸說的也有理,可是自己剛才明明看見一團火球,白色!可是火球怎麽會發白呢?難道不是火球?
“爸,可能不是火球,因為我看它很白,或許是什麽光球體。”小蘭道。
林順華的神經再度緊張起來,他手指樟木林問:“小蘭,你真的看到有東西從天上掉進哪裏啦?”
“當然是真的!”小蘭的語氣有點不滿,“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林子裏找一找?”
小蘭說著就要走,林順華一把拉住女兒,嚴肅地說:“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先去看,說不定是那些科幻小說裏寫的什麽光子炸彈還真有。”
聽到“炸彈”兩個字,小蘭不禁打了一哆嗦,萬一老爸進了林子炸彈爆炸豈不是沒命,那自己真的要孤苦伶仃了。
“爸,你也別去,我們先在這裏等等看,要是過了一個小時還沒有什麽動靜,我們再去林子裏看看,或許是天上的人造衛星出了差錯向地麵射出的一團光。”
小蘭說著自己坐迴石凳,林順華想了想,可能真的是這麽迴事,不管怎樣,為了安全起見,在這裏等一會為上策,於是,他跟著女兒坐了下來。
林順華坐下後接著抽煙,他平日幹木匠活時從不抽煙,隻有閑下來偶爾抽一根。不過自從小蘭媽被確診得了癌症,一向樂觀豪爽的他心情大變,抽煙也越來越厲害。他又看了樟木林幾眼,什麽事都沒有,心想女兒會不會真是產生了幻覺?但他不敢問,這孩子同自己一樣情緒越來越不穩定。
他不再理會樟木林了,一邊抽著煙一邊低下頭看著地上的一群螞蟻在漫無目標圍著石凳爬來爬去。
頭頂的天空碧藍如洗空無一物,小蘭的目光始終注視著樟木林,她心想,按常理,光發射的越遠越分散就會變得模糊不清,因此,剛才所見的現象不會是從太空照下來的,一定是有某種發光的東西落進了樹林裏,但是她無法理解,為什麽空中落下這麽大的發光體會如此悄無聲息。
她正想著,突然心跳加快神經高度緊張起來,因為她看到樹林裏有動靜,接著,從樹林裏走出來兩個人!
“爸!有人來了!”小蘭低聲道,這迴她不僅壓低了聲音而且沒有跳起身,因為她感到有一種危機來臨,坐著更加隱蔽安全。
林順華聽到女兒的話第一反應是他們來的山路上有人來了,迴頭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隨即,直覺讓他意識到女兒的話包含的特殊意義,他的神經立即緊張起來,猛然轉身看向樟木林,隨後猛地站起身,一隻手握住了腰間的斧子。
不過,他很快鬆開了緊握斧子的手,因為他看到從林子裏走出來的是一老一少,而且,他們顯然是從山外來山裏觀光旅遊的爺孫倆。
老者看上去年過六旬,他身穿淺色長袖衣褲,頭上戴著一頂淺色的遮陽帽遮住了臉的上半部,胸前掛著一部照相機,手裏拿著一根拐杖。少者是大約十四五歲的男孩,他同樣穿著淺色長袖衣褲帶著遮陽帽,背著一個旅行包,手裏也拿著一根拐杖。
他們出了樹林後並沒有馬上看到林順華父女倆,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周邊的環境,很快選擇了沿著通向這邊山坡的小道走來。
他們這麽快就選好了要走的道路並不是看到了有人在盯著他們,而是他們如果要想下山除了腳下的山道別無他路可走。
俗話說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就成了路。這山裏隻有林順華父女剛剛走過的這條路堪稱為路,這是幾千年來山民用腳一步步走出來的,如果不是專業登山人員,如果不走這條路,恐怕是走不出這片大山。
小蘭緊張的神經也放鬆下來,因為走過來的兩人看起來確實是從山外來的觀光客。而且,因為爺孫倆看上去都是正人君子的樣子。
不過,就在她站起身的一刹那,她想到一個問題,她和老爸今天是天剛亮就起床,然後匆匆忙忙吃了早餐就上山了。如果這爺孫倆是山外遊客,他們豈不是在天亮之前就上了山?這顯然不合常理,既然是休閑觀光,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半夜三更上山?還有,那團從天而降的發光物體剛剛落進他們出來的樹林…
“嗨,老鄉!你們好!”
一聲洪亮的喊聲打斷了小蘭的思緒,前方向這邊走過來的爺孫倆已經看到了林順華父女倆,老者向他們揮手打招唿。
山裏人從古至今都很好客,何況林順華本就是喜歡與人交流的人,他也沒有女兒那麽多心事,遠道而來的客人率先打招唿哪有不還禮之理?
“嗨,老叔,你們真早啊!”林順華揮手興奮地喊道。
小蘭沒有出聲,她的目光聚焦在向這邊走來的男孩身上,男孩的年齡身材同班裏的男同學差不多,但是他的相貌和舉手投足表現出來的氣質卻活像影視劇中的少年明星,小蘭不禁因此砰然心動。
男孩走在老者前麵,他顯然不太習慣走山路,而且他麵前的山路確實很窄,兩邊都是深不可測的向下傾斜的坡地長滿草木,他同老者一樣拄著拐杖一步步邁得很沉穩,男孩隻是偶爾向兩位觀眾掃上一眼,然後全神貫注走路。
爺孫倆先走過幾十米下坡,然後再走幾十米上坡就到了林順華父女跟前。
為了進深山老林采藥,小蘭特地穿著一雙厚實的運動鞋,下身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上身穿著一件淺色的花格子長袖衫,頭上戴著一頂花草帽,手上提著一個柳條編織的籃子。
雖然獅子山峰離自家的後山也隻有十裏山路,但是小蘭以前卻從沒有登上過獅子山,甚至沒有去過那一帶,隻是在後山高坡遠遠觀望過這片山區的最高峰。
她爸媽每次去獅子山那一帶采藥時,雖然小蘭總是鬧著要跟著去玩,但是因為擔心女兒受累或者被山上的毒蛇黃蜂所傷,林順華和妻子都是毫不留情一口拒絕。他們總是提前一天將小蘭帶去外公外婆家,第二天下午采藥迴來再將女兒接迴家。
這一次,林順華破了例,因為他急著為妻子治病找藥材,他認為小蘭人小眼神好,可以幫著找那些藏在陰暗樹林中的藥草,加上小蘭已經十四歲了,也該上遠山鍛煉一下。
小蘭很高興有這樣的機會,既能近距離看看最高的山峰獅子山,又可以幫爸爸采藥為媽媽治病。
林順華今天完全是一副老山民的行頭,他穿著一身粗布衣,腳蹬一雙球鞋,腰間仍然插著他那把自以為戰無不勝的斧頭,用一把鐵鋤頭扛著一個大竹蘿。
父女倆一前一後往西北麵的高山峻嶺爬行,父親一邊走一邊反複叮囑女兒進深山老林要時刻小心注意的事項。
爬過幾道山嶺,紅彤彤的太陽從東麵平原的天際露出笑臉,朝向東方的群山山坡頓時披上一層粉紅的色彩。但那些山穀裏仍然彌漫著晨霧,萬千生靈還躺在幽深莫測的穀地裏做著香甜的夢。
父女倆不緊不慢在山間小道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登上一個樹木蔥綠的坡頂,小蘭站在涼風習習的坡頂往迴一望,隻見自家的房屋和屋後的樹林已經在很遠的山下。再轉身往前看,前方大約三裏之外有一座巍峨的山峰昂首挺立,聯同它兩側低矮綿延的山峰將藍色的天幕一分為二。
林順華手指前方的高峰對女兒說:“那就是獅子山峰!因為我們現在是站在海拔已經很高的山頭觀看,所以看起來並不怎麽高,但是如果站在山外平原上往這裏望,這獅子山峰頂著天空,而且山頂總是藏在雲霧之中,山峰雲遮霧繞顯得很神秘。
我們今天不用去那一帶,別看離的已經不遠,但是想登上獅子山峰頂還得走一個小時,我們就在樹蔭裏坐一會,這個山坡是觀看獅子山最好的地方,等你看獅子山看夠了,我們就去前麵那片樟木林裏找藥材。”
坡頂一棵參天大樹下有規則地擺放著五六塊表麵光滑的大石頭,好像是自古就有人特意為過路的山民或山外來的觀光客準備好的石凳。
父女倆坐在石凳上,林順華掏出一支煙點燃然後悶頭吸起煙來,小蘭則望著遠處的山峰出神。
夏日的朝陽照耀天地,一陣陣夏季風吹過,滿眼是綠浪翻滾,蟬的鳴叫聲和著綠色海浪的濤聲在寂寥的群山迴蕩經久不息。
在大自然的喧鬧聲中,小蘭卻感到一種深深的寂寞,仿佛這世界上隻有自己和沉默中的爸爸兩人孤獨地活著,不,還有山下的媽媽,可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不會存在太久了,或許再過一年,她就要永遠離開這個世界。想到這裏,一種埋藏在心底的極度悲傷湧上心頭,小蘭的眼裏頓時盈滿了淚。
她用力搖搖頭,想將冒出來的傷感寂寞趕走,她看向爸爸剛才所指的樟木林,那是前方大約三百米的兩座山峰之間的一個穀底地生長的一片茂密的樹林,此時那穀地連同處於山峰的陰影之中,樟木林被一層淡淡的灰白色晨霧所籠罩,顯得有點陰森神秘。
小蘭此時明白了爸爸這次為什麽要帶她一起來采藥,爸爸已是中年,經常抱怨眼神不好,在那些陰森的樹林找藥材肯定遠遠比不上自己。小蘭衷心希望那片樹林裏有爸爸想找的藥材可以治好媽媽的病,但是理智告訴她,這個世界至今還沒有一種神藥可以治好癌症。
小蘭歎了一口氣,剛要將目光從樟木林移開,突然一大團火球自天而降眨眼間落進了樟木林裏。
小蘭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猛地跳起身,大喊一聲:“爸!”
正低頭抽著煙想著心事的林順華被女兒的喊聲嚇了一跳,他以為女兒是看到了什麽野獸或蛇之類,急忙站起身,一隻手握著腰間的斧子。
“我看到從天上掉下一個火球落進了樟木林!”小蘭手指前方的樹林激動地說。
林順華握著斧子的手鬆開,他盯著樟木林看並豎起耳朵傾聽,等了一會,兩人既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現象也沒有聽到什麽特別的聲響。
林順華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道:“小蘭,你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要是落下火球之類的東西肯定會發出山搖地動的震動,而且那張樟木林也會冒煙起火燒起來。”
小蘭此時也冷靜下來,老爸說的也有理,可是自己剛才明明看見一團火球,白色!可是火球怎麽會發白呢?難道不是火球?
“爸,可能不是火球,因為我看它很白,或許是什麽光球體。”小蘭道。
林順華的神經再度緊張起來,他手指樟木林問:“小蘭,你真的看到有東西從天上掉進哪裏啦?”
“當然是真的!”小蘭的語氣有點不滿,“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林子裏找一找?”
小蘭說著就要走,林順華一把拉住女兒,嚴肅地說:“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先去看,說不定是那些科幻小說裏寫的什麽光子炸彈還真有。”
聽到“炸彈”兩個字,小蘭不禁打了一哆嗦,萬一老爸進了林子炸彈爆炸豈不是沒命,那自己真的要孤苦伶仃了。
“爸,你也別去,我們先在這裏等等看,要是過了一個小時還沒有什麽動靜,我們再去林子裏看看,或許是天上的人造衛星出了差錯向地麵射出的一團光。”
小蘭說著自己坐迴石凳,林順華想了想,可能真的是這麽迴事,不管怎樣,為了安全起見,在這裏等一會為上策,於是,他跟著女兒坐了下來。
林順華坐下後接著抽煙,他平日幹木匠活時從不抽煙,隻有閑下來偶爾抽一根。不過自從小蘭媽被確診得了癌症,一向樂觀豪爽的他心情大變,抽煙也越來越厲害。他又看了樟木林幾眼,什麽事都沒有,心想女兒會不會真是產生了幻覺?但他不敢問,這孩子同自己一樣情緒越來越不穩定。
他不再理會樟木林了,一邊抽著煙一邊低下頭看著地上的一群螞蟻在漫無目標圍著石凳爬來爬去。
頭頂的天空碧藍如洗空無一物,小蘭的目光始終注視著樟木林,她心想,按常理,光發射的越遠越分散就會變得模糊不清,因此,剛才所見的現象不會是從太空照下來的,一定是有某種發光的東西落進了樹林裏,但是她無法理解,為什麽空中落下這麽大的發光體會如此悄無聲息。
她正想著,突然心跳加快神經高度緊張起來,因為她看到樹林裏有動靜,接著,從樹林裏走出來兩個人!
“爸!有人來了!”小蘭低聲道,這迴她不僅壓低了聲音而且沒有跳起身,因為她感到有一種危機來臨,坐著更加隱蔽安全。
林順華聽到女兒的話第一反應是他們來的山路上有人來了,迴頭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隨即,直覺讓他意識到女兒的話包含的特殊意義,他的神經立即緊張起來,猛然轉身看向樟木林,隨後猛地站起身,一隻手握住了腰間的斧子。
不過,他很快鬆開了緊握斧子的手,因為他看到從林子裏走出來的是一老一少,而且,他們顯然是從山外來山裏觀光旅遊的爺孫倆。
老者看上去年過六旬,他身穿淺色長袖衣褲,頭上戴著一頂淺色的遮陽帽遮住了臉的上半部,胸前掛著一部照相機,手裏拿著一根拐杖。少者是大約十四五歲的男孩,他同樣穿著淺色長袖衣褲帶著遮陽帽,背著一個旅行包,手裏也拿著一根拐杖。
他們出了樹林後並沒有馬上看到林順華父女倆,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周邊的環境,很快選擇了沿著通向這邊山坡的小道走來。
他們這麽快就選好了要走的道路並不是看到了有人在盯著他們,而是他們如果要想下山除了腳下的山道別無他路可走。
俗話說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就成了路。這山裏隻有林順華父女剛剛走過的這條路堪稱為路,這是幾千年來山民用腳一步步走出來的,如果不是專業登山人員,如果不走這條路,恐怕是走不出這片大山。
小蘭緊張的神經也放鬆下來,因為走過來的兩人看起來確實是從山外來的觀光客。而且,因為爺孫倆看上去都是正人君子的樣子。
不過,就在她站起身的一刹那,她想到一個問題,她和老爸今天是天剛亮就起床,然後匆匆忙忙吃了早餐就上山了。如果這爺孫倆是山外遊客,他們豈不是在天亮之前就上了山?這顯然不合常理,既然是休閑觀光,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半夜三更上山?還有,那團從天而降的發光物體剛剛落進他們出來的樹林…
“嗨,老鄉!你們好!”
一聲洪亮的喊聲打斷了小蘭的思緒,前方向這邊走過來的爺孫倆已經看到了林順華父女倆,老者向他們揮手打招唿。
山裏人從古至今都很好客,何況林順華本就是喜歡與人交流的人,他也沒有女兒那麽多心事,遠道而來的客人率先打招唿哪有不還禮之理?
“嗨,老叔,你們真早啊!”林順華揮手興奮地喊道。
小蘭沒有出聲,她的目光聚焦在向這邊走來的男孩身上,男孩的年齡身材同班裏的男同學差不多,但是他的相貌和舉手投足表現出來的氣質卻活像影視劇中的少年明星,小蘭不禁因此砰然心動。
男孩走在老者前麵,他顯然不太習慣走山路,而且他麵前的山路確實很窄,兩邊都是深不可測的向下傾斜的坡地長滿草木,他同老者一樣拄著拐杖一步步邁得很沉穩,男孩隻是偶爾向兩位觀眾掃上一眼,然後全神貫注走路。
爺孫倆先走過幾十米下坡,然後再走幾十米上坡就到了林順華父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