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也想不出來。”沈久安也有些頭疼,在他的計劃裏,怎麽也沒想到,景王會有這神來一筆。


    現在可好,迴春丹不出意外也就罷了,可如果出什麽意外,隻怕自己和永寧侯府,也難辭其咎!


    想到這兒,沈久安忽然神色一凜!


    他剛剛糊塗了,怎麽沒想打,景王在打著這個算盤?


    仔細的盤算了會兒,沈久安推想出了另一個可怕的後果,再也坐不住了,猛地起身,“阿銀,你快去找小舅舅,讓他找個安全的地方,我要和太子詳談。”


    阿銀很少在沈久安的身上看到過如此謹慎的神色,一聽他這麽說,立刻起身,“世子,我這就去。”


    沈久安麵色沉重,“越快越好。”


    這廂,沈久安在等著阿銀的結果,而陳家,陳舒蘭已經迴到了陳家。


    離開的時間並不算長,陳舒蘭又一向驕傲跋扈,然而此情此景,看到陳家熟悉的一草一木,看到錢氏慈祥的麵容,陳舒蘭鼻頭一酸,幾乎要掉淚。


    心疼的錢氏一把抱住了陳舒蘭,“我的蘭兒,在沈府裏,你受苦了。”


    陳舒蘭是真覺得自己受了委屈,迴到房間內,把在沈府的生活,原原本本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倒給了錢氏。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陳舒蘭,靠在錢氏的肩膀上,“娘,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錢氏心裏有些為難,當初,是陳舒蘭一門心思要嫁給沈久安的。


    如果陳舒蘭嫁的是別家的子弟,倒還好拿捏些。


    可陳舒蘭嫁的是沈久安,那個初次見麵還不覺得,但卻越想越讓人後怕的一個人。


    “蘭兒啊。”錢氏歎了口氣,又命人打開了箱籠,從裏麵取出幾張銀票和房契遞給陳舒蘭,“收著吧。”


    “給你多一點東西傍身,你在沈府,過得也能快活些。”錢氏說著,忍不住垂淚,她嬌滴滴捧在手掌心裏的女兒啊,然而現在卻在沈府過著,哪怕想吃到一口熱飯,都要跟人送銀子打點的地步了。


    如果是在陳家,誰敢!


    陳舒蘭擦了擦腮幫子上的眼淚,結果錢氏遞過來的銀票和地契,抽抽噎噎的來了句,“娘,還有麽?”


    錢氏愣了愣,為難道,“怎麽了蘭兒,剛剛給你的不夠麽?”


    陳舒蘭滿不在乎,“娘,這才多點東西啊。”


    錢氏聽的一噎,越發為難,“可是,蘭兒,娘也沒有了。”


    “沒有了?”陳舒蘭一臉不相信,“怎麽就沒有了呢?”


    “的確是沒有了。”錢氏無奈歎氣,陳舒蘭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一向沒什麽節製,每個月的月例,連塞牙縫都不夠,每個月的花用,都是錢氏偷偷給她的體己銀子。


    以前有陳季薇的那間集芳閣,花錢如流水的感覺倒是還好,可自從陳尚書把集芳閣從自己的手中要走,錢氏便立刻失去了最賺錢的營生。


    銀票源源不斷的往外出,卻不再有補充,不多時,錢氏的私房錢便見了底。


    剛剛給陳舒蘭的,除了她剩下誰都不能動的那些,餘下的,也都在她手裏了。


    想到這兒,錢氏不由得重重歎口氣,“蘭兒,娘這裏也沒有銀子了,娘告訴你,以後可不要再繼續大手大腳了,銀子,還是要省著點用。”


    陳舒蘭重重的跺了一下腳,不滿極了,“娘,我上次看中的那套紅寶石的頭麵可漂亮了,我連定金都給人家了,要是銀子不夠,我的頭麵可就打水漂了!”


    錢氏也無奈,女兒喜歡,可是,手頭沒有銀子啊。


    一文錢還能難倒一個英雄漢,更別提還是一副寶石頭麵的銀子了。


    可看著女兒是真心喜歡,錢氏咬了咬牙,“蘭兒,你還缺多少銀子?”


    陳舒蘭比了個手指頭,錢氏鬆了口氣,親自從箱籠中取出一千兩的銀票,“諾,給你。”


    陳舒蘭趕忙搖頭,“娘,可不是一千兩。”


    “那是?”錢氏疑惑的看過去,卻見陳舒蘭慢悠悠的開口,“娘,是一萬兩。”


    錢氏明顯嚇了一跳,“什麽樣的頭麵,居然一萬兩?”


    想到自己付了定金的那副寶石頭麵,陳舒蘭一臉心馳神往,“娘,你是沒看到,那副頭麵,漂亮著呢,番邦的藍寶石,足足有鵪鶉蛋那麽大呢。頭麵鋪子裏的人說,我戴上之後,肯定很漂亮。”


    說著,陳舒蘭又看向錢氏,“更何況,我現在嫁給了沈世子,如果不穿戴的好看點,打扮的漂亮點,肯定又要被陳季薇那個老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給搶走了。”


    陳舒蘭都這麽說,錢氏卻還沒有鬆口。


    陳舒蘭想了想,下了一劑猛藥,“對了,娘,我聽說,陳季薇好像有喜了。”


    錢氏還沒有從剛剛的一萬兩銀子一副的紅寶石頭麵中緩過來神,就又聽到了一個重磅消息。


    驕橫如錢氏,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禁震驚了,“蘭兒,你說是真的麽?”


    陳舒蘭嘟囔一聲,“我覺得是真的,那個知畫,哦對了還有知書,以前都是咱們家的舊奴,自小就跟在陳季薇的身邊。”


    “陳季薇有什麽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們,所以我覺得,知畫說的還是有道理的。”陳舒蘭的腦子難得夠用一次,“娘,陳季薇都懷孕了,你要是在不幫我,說不定等陳季薇的孩子出生之後,我就要被趕迴來了。”


    錢氏一聽,這才急了,“那你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想想辦法啊。”


    陳舒蘭聽了,卻目光幽幽,“娘啊,頭麵……我戴上,真的可好看了,陳季薇都沒有我好看。”


    事已至此,錢氏再也不反對了,咬咬牙,又取出來七千兩銀票塞給陳舒蘭,“不就是一副頭麵麽?”


    看陳舒蘭樂滋滋的把銀票收起來,錢氏又著急了,“舒蘭,我跟你說,你可千萬不把它當做一迴事。”


    “陳季薇有孩子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她如果生了孩子,是男孩兒的話,就有可能是以後的永寧侯世子。”錢氏大為緊張,“蘭兒啊,你怎麽可以讓陳季薇的孩子比你的孩子先生出來?”


    陳舒蘭很委屈,“娘啊,假如陳季薇真的有孩子了,可她有的時候,我還沒嫁過來呢,如何能比陳季薇還要早?”


    錢氏恨鐵不成鋼的拍了陳舒蘭一下,“什麽叫沒嫁過去就不能比她早。孩子沒出生之前,還不能叫孩子,你就不會想辦法麽?”


    “想什麽辦法?”陳舒蘭茫然的問。


    錢氏又急又怒的拍了她一巴掌,“你怎麽這麽笨呢?”


    對陳舒蘭招了招手,錢氏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又問道,“明白了麽?”


    陳舒蘭縱然再跋扈,可也不過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嬌嬌女,猛地聽錢氏這麽說,整個人愣住了,麵上浮現一抹驚懼之色,“娘,這樣真的好麽?”


    “好不好的。你有什麽辦法?”錢氏翻了她一眼,“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的話,我看你還是趁早從永寧侯府迴來吧,趁著娘還能替你撐腰,哪怕是二嫁,也比現在強得多。”


    陳舒蘭被訓斥的臉色一陣青白,咬了咬牙,“好,娘,我做。”


    “這還差不多。”錢氏鬆了口氣,把臉頰旁鬆散的一縷頭發別在耳後,輕聲說了句,“蘭兒,你記住,你不除掉旁人,旁人就會把你除掉。”


    陳舒蘭點了點頭,錢氏第三次打開箱子,把裏麵剩餘的一些銀票都抓了出來,塞給陳舒蘭,“蘭兒,這些銀子,你拿著預備萬一。”


    “還有。”錢氏翻到箱子的最底部,從中慎而重之的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把盒子塞給陳舒蘭,“蘭兒,這個,你可一定要收好了。”


    陳舒蘭看著異常嚴肅的錢氏,忽的感覺到了錢氏冰涼的掌心,“這是?”


    陳舒蘭瞬間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


    錢氏點點頭,悄悄在陳舒蘭的耳邊說了幾句,“記住了麽?”


    陳舒蘭點點頭。


    收好銀票和錦盒,陳舒蘭忽的想到自己迴家的另外一件事,“對了,娘。”


    錢氏抬眼看著她,“怎麽了?”


    “娘,我知道有一個賺錢的法子,一定靠譜,不如我們試一試吧。”陳舒蘭躍躍欲試道。


    “什麽法子?”錢氏皺眉,女兒的性格,她這個做娘的最為了解,她要是有什麽賺錢的法子,那才是奇怪了呢。


    錢氏忍不住道,“蘭兒,你可別被人給騙了。”


    “娘,不會的。”陳舒蘭自信心滿滿,“沈寶珠,你知道麽?”


    “有點印象。”錢氏點頭,“好像也是從永寧侯府嫁出去給景王做小的那個。”


    “是啊。”陳舒蘭點頭,“這個法子,據說是景王的。”


    這還有點靠譜,錢氏多了兩分興趣,“什麽賺錢的法子,你仔細說說。”


    陳舒蘭把沈寶珠告訴她的話原封不動的搬給了錢氏,“是這樣的,據說京城現在有一家地下錢莊,隻要把銀子借給錢莊,便是兩厘的利息,比如說,我們有十萬兩的銀子,十天時間,就能還迴來四千兩。一個月,就有一萬兩千兩的銀子入賬。”


    陳舒蘭說的很激動,“娘,你說,這是不是個掙銀子的好法子?”


    錢氏卻聽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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