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對話程序的擬真度很高,但也僅僅是擬真度高,並不能完全將昭武的機變與謀略一一展現出來。這個程序能提供的是根據現有情況,提出據昭武生平學識經曆經高密度運算後得出的建議,政局戰局都一樣,牽一發動全身,誰也不知道會在那個關口上一擊即潰,所以也隻能是建議。


    “霍思延的後人呢?”


    “陛下問的是帝國戰略武備研究所的霍所長?”


    霍思延一生並無後人,所以永嘉陛下並一幹政要都懵逼得很:“陛下,霍所長並沒有子孫。”


    霍思延如果有子孫,如今的聯邦就不是八大姓,而應當是九大姓,霍思延說起來,比現今的八大姓出身還不知高了多少。可惜霍家和許家一樣,每一代子嗣都不多,加上那時處處打仗,能活下來一個霍思延,霍家已經很滿足。可惜,霍思延加入男神軍團後,作為一個搞科研的,他居然犯了和男神軍團一樣的毛病,孤獨終老!


    “不,霍思延有個兒子。”


    聽到這句“霍思延有個兒子”,霍錚當即就有了不怎麽好的預感,更何況昭武還衝他看了一眼:“中樞,是你在搞名堂?”


    中樞係統無比冤枉:“不是,這個程序我黑不進的,別這麽看得起我。”


    “陛下,我等沒有聽聞過霍思延有兒子的事,如果霍思延有個兒子,姓什麽叫什麽?”


    哪怕隻是個智能影像對話程序,昭武黑人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霍思延與朕講時,那孩子似乎在聯邦綜合學院……學著如何作農夫,雖霍思延有子不承父業。視為叛逆的憤怒,不過也有得意,可見他的孩子農夫作得很不錯。”


    “若是姓霍,植物學學得不錯,隻有霍春潮。”


    “似乎是這麽個名,霍思延與他取名字時,從古詩詞裏翻出來一句‘林間野徑穿雲入。溪上春潮待雨來’。噢,他還叫我猜過他兒子的名字,那霍春潮可還在世?”


    “迴陛下。已經離世有幾十年了。”具體數字,還真沒人能記得很具體,雖然霍春潮在植物學方麵建樹非常高,但離世幾十年後。能清楚記得的人並不多。


    “去找他的子孫,朕留給他們的。或許能幫你們解眼困局。”昭武黑人總是這樣,隨便把人黑了,從來不管別人經不經得起。他的男神軍團都是些打不死的小強,所以總能經得起。至於這個得到他記憶傳承的霍錚承不承受得起,那得看個人的人品道行。


    昭武黑完人,輕飄飄地又隱入黑暗中。接著屋子裏的燈光再次恢複到正常程度。頓時間,再沒人是剛才那樣滿懷憂心。而是充滿希望,他們對昭武的信任度和期待度都很高,所以完全不擔心昭武的“後手”解決不了問題:“查一下霍春潮後人。”


    公民資料就是永嘉陛下也不能隨便調取,不過霍春潮不是無名小足,不用查公民資料,隻需要去個電話叫綜合學院查一下霍春潮在學院裏登記的個人資料就能查到他的後代大致情況。這種幾十年前的資料,早就從網絡上撤下來,所以昭武才會隻留一個模糊的提示,因為昭武從網上找不到霍春潮子女的信息。


    但,中樞係統早把霍錚賣給昭武,所以昭武知道霍錚是霍春潮的孫子。中樞係統賣完,又跟霍錚裝無辜,一派什麽也不知道的天真傻。


    綜合學院值班的人員接到皇宮電話,立刻去把存儲曆年資料的存儲卡從庫存裏調出來,並立即發送。永嘉陛下接到後看著皺眉很久,遞給旁邊的人看,林憲看完給許銘川,許銘川:“霍錚。”


    “到。”霍錚認命地站起來。


    “看到資料我才記起,紹周跟我說過,你是霍春潮的孫子,你們在神座星係遇到過歐陽傳明,歐陽傳明還跟你談起過霍春潮是嗎?”許銘川一說,所有人看霍錚。


    霍錚心底把昭武留下的影像程序罵了無數遍,然後硬著頭皮點幾下腦袋:“迴將軍,是。”


    “那你剛才怎麽不說話!”許銘川懷疑的目光投向霍錚。


    霍錚幾乎咬牙切齒,那混蛋都不跟他商量就隨便亂來:“迴將軍,下官從來不知道昭武皇帝留給過祖父什麽,家父好像也不知道。家父和祖父關係並不算太好,因為家父娶了出身‘小商販家庭’的我的母親,祖父認為家父離經叛道,早年連聯係都沒有,直到祖父晚年,才漸漸又有了來往,不過那時,祖父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記憶和神智也經常是混亂的。”


    聽完霍錚一席話,林憲對永嘉陛下說:“這對父子倒是一樣的離經叛道。”


    永嘉陛下答:“六哥說得對。”


    “給你父親去個電話,用避難所的線路。”


    “這麽晚?”


    “快去。”


    霍錚慢慢走到款式十分陳舊,還有撥號盤的電話前,好半天都沒動靜,最後許銘川瞪他,叫他趕緊時,他不大好意思地說了一句:“將軍,我和家父關係也不是太好。”


    “噢,你也離經叛道?”


    霍錚忍不住白許上將一眼:“十歲開始我就一個人在長安星求學,父親大概小時候沒怎麽享受過家庭生活,所以我也幾乎沒有什麽家庭生活。他和母親很恩愛,我……比較多餘。”


    霍錚的父母是那種倆人甜得要死,他們中間多根羽毛都會嫌礙事的,霍錚其實並不怪父母,不過他父親屬於那種不太會當人父親的那種。所謂的關係不太好,隻是父子倆不像別人家父子那樣天然親近,他們屬於那種十幾二十幾三十幾年互相不聯絡,彼此也覺得很正常的父子。


    大晚上的打電話,饒是他們關係不親近,霍錚也知道,他會把父母都給嚇個半死,那本來就是一對“心靈脆弱”的夫妻。


    “再多餘也得打,趕緊。”


    “和父母關係不好的孩子,將來不好找對象啊!”忽然有人幽幽涼涼的來這麽一句。


    霍錚定睛一看,居然是永嘉陛下,沒辦法,這話都說出來了,霍錚隻能開始撥號。撥的是霍錚的父親霍溪橋的終端號,響很久後被掛斷,霍錚再撥,再被掛斷,直到第三次,霍溪橋才惱火不已地衝著終端大吼:“誰啊,精神病嗎,大半夜來電話,活得不耐煩了,別讓老子知道你是誰,要不然分分鍾送你去垃圾星渡餘生。”


    霍錚的迴應是尷尬又幹巴巴地叫了一聲:“爸。”


    “霍錚?”


    “是。”


    “你在宇宙間執行任務時,腦子被隕石撞壞了嗎,通訊不知道挑個對的時間嗎?還是說你那邊正是白天,沒考慮到時差,就給我打電話!”霍溪橋怒火這叫一個高漲,他剛和妻子恩恩愛愛完,滿足無比地入睡,結果這該死的個人終端居然無視睡眠設置響個不停。


    “爸,陛下要跟您說話。”霍錚毫不猶豫地把話筒遞給離他近的永嘉陛下,反正他不跟他起床氣大得驚人的父親說話了,再說下去不知道會被罵成什麽。他父親罵他的時候,從來不管他是兒子,罵他等於罵自己,什麽也罵得出來。


    “哈……你是說昭武陛下嗎,我進入夢中沒準能和昭武陛下說上話,要我給你帶個好嗎?”霍溪橋被氣笑了。


    “霍法官嗎,我是林羨渠。”


    霍溪橋再睡得糊塗,也知道林羨渠是永嘉陛下的姓名,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他雖然跟兒子不怎麽很親近,但自己的兒子怎麽可能不清楚,霍錚向來不是個浮誇的,也不愛開莫明其妙的玩笑,所以很有可能跟他通話的真的就是皇宮中的永嘉陛下:“陛下,霍錚闖什麽通天大禍了嗎?如果是,請看在他還年青不經事的份上,盡量輕罰。他少小離家,我跟他母親都沒很好照顧到他,離經叛道些也是有的,但絕不是惡徒。”


    永嘉陛下看一眼霍錚,霍錚能從永嘉陛下眼神裏看出“你看,這就是父親和兒子的差別,哪怕兒子講關係不好,緊要關頭做父親的還是這樣一力護你”,霍錚忍住不朝永嘉陛下白眼,那畢竟是陛下,還是他家殿下的親爹。霍錚哪裏不知道他父親是什麽樣的人,他們關係不太好,又不是說彼此是仇人,他父親會關心他,他也同樣會體貼他父親,雖然這種時候少之又少,但並不代表沒有親情存在。


    “不,霍法官誤會了,打這通電話,是為問霍法官一個問題。”


    “陛下請問。”


    “令堂是不是留下了什麽東西給霍法官。”


    如果說霍錚和霍溪橋這對父子的關係不太好,僅僅指他們不是很親近,那麽霍溪橋和霍春潮這對父子就是各種意義上的關係不太好,霍春潮死後,什麽也沒給霍溪橋留,相對的霍春潮的葬禮,霍溪橋也不過去個人而已,葬禮是聯邦綜合學院辦的,由霍春潮的幾個學生主持:“陛下,家父當年的遺產,有價的都捐獻出去,一應學術資料都留給了聯邦綜合學院,其他不值錢的東西要麽贈送給了學生,要麽化作了一捧灰。”


    意思就是:我什麽也沒拿!


    永嘉陛下看霍錚,心想:“就衝你們一家人父子關係這傳統,我也不能把女兒嫁給你!”


    這才叫躺著也中槍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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