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碑上顯現出來的文字,說的是《大荒經》,但內容卻跟《戒生經》一模一樣!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


    “我的感悟是對的!我領悟到的口訣是對的!”見石碑上不斷出現的文字,周七鬥興奮不已。


    是被很快被字所填滿,隨後所有的字都憑空飛起,懸浮於周七鬥身邊。


    “諸位,我帶來的考題不夠用了!”白胡子老頭掙紮道。


    “我的也是,這是最後一塊了!”


    “怎麽會有這種程度的神識存在,不可思議!”


    最後一位考官的最後一塊玉簡也丟了光球,然而考核卻並未如他們預料的那樣停下。或者說,他們後半段時間放出的考題,根本沒傳遞到石碑上。


    “你終於出現了!”


    塔外,穿著麻衣的老者望著天書閣三座高塔上空隱隱浮現的金光,滿眼貪婪之色。


    此人,正是天馬苑的閣老!


    “等了這麽多年,今天終於到時候了,城主令,我勢在必得!”


    天書閣看守在塔前的人,依舊看不到他,讓他順利地進了塔。


    “站住!”


    一把掃帚忽然擋住了他。


    “你竟然能看見我?”閣老沉聲道。


    “滾出去!”


    隨著這一聲怒喝,掃地老人的模樣大變,批頭散發的劉墨玄,左手執羅盤,右手提掃把,威風凜凜站在正堂。


    在洛文城,別人不認識劉墨玄,但天書閣的人都知道這位“聖朝八賢”的存在。按輩分,天書閣剛剛病逝的前人閣主,都得管劉墨玄叫老師。


    他的這一聲怒喝,也讓閣老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什麽人!敢擅闖天書閣!”


    塔下的動靜,也驚動了塔頂正在主持文試的人,新任閣主帶人下來之後,紛紛衝劉墨玄行禮,然後站到他的身邊。


    “師父!”


    在地底參加文試的人同樣也被吸引上來,夏海棠跑在最前邊。


    “海棠?你怎麽……你還活著!”


    夏海棠的天書,劉墨玄是極為欣賞的,不然也不會收她為關門弟子。隻是這五年來夏海棠忙於城主府雜務,讀書的事情被耽擱了。灰欞氣爆發當日,劉墨玄將聖皇陛下禦賜的金牌交給她,本以為能保她周旋,沒想到劉墨玄趕到天書閣沒多久,就聽到城主府後山陷落的消息。


    “閣老?”現在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夏海棠站到劉墨玄身邊後,這才注意到閣老。


    劉墨玄道:“你認識他?”


    夏海棠當即告知了劉墨玄閣老的身份。


    “柳麻衣,沒想到這麽多年,你竟然就藏在我眼皮子底下!”劉墨玄掃把帶出風聲,隱約間有淩冽之氣,直指閣老。


    “讓開!”


    柳麻衣的眼神頻頻朝著通往底下的石門瞟,顯得十分焦急。


    “想要破壞無字碑的參悟,除非你跨過我的屍骨!”


    “無字碑參悟?!劉老,您說的是真的?”天書院派來的考官,個個麵露震驚之色!這其中,最興奮的當屬新任閣主。雖然大家都是疑問的口氣,但既然是劉墨玄說的,那就不會有假。


    “你確定要攔我?活著不好嗎?”柳麻衣雙手冒出兩團灰欞氣,冷冷道。


    “轟!”


    就在此時,在場所有人的神識都似乎遭受了重擊,接二連三出現站立不穩的跡象。


    “果真是有人在參悟無字碑!”


    “擋我者找死!”柳麻衣衝了上來。


    ……


    地下,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空無一字的石碑,從右至左、從上到下,一個一個的字被無形的刻刀刻了上去。


    雙手撫在石碑上的周七鬥,上身裸露,胸口亮起一個令牌的圖案。


    他渾身冒汗,從石碑上飛出的黑色的字,不斷融入到令牌當中,石碑上也不斷被刻出字來。他對這些現象一無所知,隻知道腦海中不斷冒出一句又一句的口訣。


    “原來我理解的《戒生經》,還是太過於淺薄了嗎?”


    令牌吸納了文字之後,顏色卻越來越淺。


    周七鬥體內,那顆灰色的竅穴正在飛速旋轉,吸納著從令牌上傳來的黑色能量。說是能量並不十分妥帖,這黑色的東西,似乎暗藏法則。


    這是一種,與現有法則完全背道而馳的,新的法則!


    隱隱有龍吟虎嘯之聲!


    天書閣塔內,除了劉墨玄,其餘的人都躺在了地上。


    劉墨玄掃把的另一端,勉強刺入柳麻衣的肉身半寸,但柳麻衣手裏的鐵鏈,卻絲絲鎖住了他的咽喉!


    “你真以為當年我是打不過你逃走的嗎?劉墨玄,你太天真了,我隻不過是需要利用你,激活無字碑而已!十五年了,當年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又何必等這麽長的時間。如今,城主令終於出現,我等夠了!”


    鎖鏈慢慢收緊,劉墨玄的臉由紅轉紫,一絲絲黑色的物質,不斷被鐵鏈所吞噬。


    “嘭!”


    憑空一道火光,正正打在鐵鏈上。熾熱的長槍所及之處,鐵鏈立即燒得通紅。隨後,一陣罡風刮過,刺耳的摩擦聲響起,鐵鏈被燒紅的部分,出現了一道裂痕。


    柳麻衣顯然格外愛惜這條鐵鏈,手一抖,鬆開了鐵鏈,劉墨玄並未和塔中其他人一樣癱軟在地不省人事,但也是神色萎靡,臉色蒼白。


    “洛文城老不死的東西,可真多啊!”柳麻衣的語氣很平淡,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對麵站著的兩人。


    “不歸槍,殺生刀,嘖嘖,本不是你們的事情,卻非要摻和進來。”


    朱午烯與介塵從一出現,就一直在盯著那條黑色的鐵鏈。


    他們想起了一個傳聞,一個很古老、很讓人忌憚的傳聞。


    “吱、吱、吱!”


    “那是我徒弟。”


    陌白丁抱著血犰狳,穿著一身破衣爛衫,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柳麻衣豁然轉身,震驚地望著陌白丁,眼中漸漸泛起狂熱的色彩!


    “天穹境!這裏竟然有一個修為如此之低,但境界卻在天穹境的怪胎,等等,那是……血犰狳!”


    柳麻衣覺得自己今天真是驚喜連連。


    持有城主令的人終於出現了,無字碑也被人解開了,接下來他隻要把城主令奪過來,解開無字碑,便可結束這場十幾年的等待。就在這時,一個沒有修為的天穹境修士,竟然帶著一隻血犰狳出現在他麵前!


    無字碑,天穹境修士和血犰狳,這三者,都是柳麻衣最需要的東西!


    “天助我也,拿了這三樣東西迴去,我絕對能晉升為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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