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輪到清閑進城的時候,他將手中的鐵片交給看守城門的年輕戰士,這些戰士是互助會派來的,負責將人們手中的收獲換成食物和其他物資,並抽取一定的保護費用。


    在人們貪婪和羨慕的目光中,清閑將鐵片換成了兩條黑麵包和一罐水,繼續向家走去。


    街道很幹淨,沿途是水泥地麵和一座座半球形的房屋子,來到其中一座靠近光幕的屋子前,那是就是他的房子。


    走進屋子將門反鎖,他才鬆了口氣,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如今眼睛複明,鑒真術帶來的淡定似乎也一並消失,這提心吊膽的日子實在是太累了,他又歎了口氣,隻覺得今天終於結束了。


    清閑離開垃圾山後,那個站在破冰箱上的男孩立刻跳下來向外城區走去,原本陰鷙的臉上漸漸出現一抹難以抑製的興奮,他的步伐逐漸加快。


    ......


    “那個小鬼今天又有收獲嗎”垃圾山旁,將鐵片挑揀完畢的肌肉男站起身來,侍立一旁的手下立即遞過一塊白色手巾,肌肉男拿起來擦了擦手。


    “報告阿塔克委員,一共收獲了三塊小型鐵片”手下立刻迴道。


    對於破爛兒們來說,一天找到一塊鐵片都是十分難得的事情,而那個小鬼卻能天天都找到,很有可能是擁有精神類異能,而這也正是他注意的原因,阿塔克對身旁的手下吩咐道:“盯緊那個疑似異能者的小鬼,不隻是我們注意到了,今晚那個女麻杆可能也要行動”


    “是”手下領了命令立刻帶著人手向外城走去。


    “今晚就是確認的時候”阿塔克將手巾放到褲兜裏,向外城區互助會的本部走去,這件事他要向委員長匯報。


    ......


    昏暗的小屋中,白色的蠟燭在屋內唯一一張木桌子上緩緩燃燒,發出嗶啵的聲音,哐當一聲,那是鐵盤與桌子的碰撞聲,緊接著又是兩聲輕微的碰撞聲。一顆人頭盛在一個大盤子裏被擺上了桌,旁邊是兩個稍小些的盤子,上麵各放著一條黑麵包。


    人頭被煮的發白,飄著一股香的發膩的味道,頭皮已經被扒下,露出白色顱骨和黑色的血管,已經分辨不出男女了。


    一個幹瘦的臉出現在人頭旁,用餐叉將眼睛挖了出來放到滿是尖牙的口中大口咀嚼,稍小些的盤子旁,兩個孩子低著頭,拿著黑麵包小口的吃著,陰影下的眼睛偷偷地看著散發出肉香味的人頭,目光中充斥著進食的欲望。


    其中一個沒有忍住誘惑,偷偷將手伸向人頭的一邊,看來是想要將耳朵撕下來。在他快要成功的時候,突然,一個幹瘦的手掌帶著一股惡風將孩子扇倒在地。


    “誰叫你吃的!”幹瘦的臉睜大了眼睛望向那個倒地的孩子,張開滿是尖牙的嘴巴大聲咆哮“你就算是餓死也不能吃人肉知道嗎!!!”


    “母,母親,我不敢了”孩子在黑暗中捂著腫起來的臉小聲討饒。


    幹瘦的臉收迴目光,不解恨似得狠狠地在人頭的臉上咬了一口,撕下一大塊肉來用力咀嚼,吧唧吧唧的嚼肉聲迴蕩在屋內。


    哐一聲,屋門被猛地打開,幹瘦的臉望了過去,隻見她的小兒子喘著粗氣跑了進來。“母親,今天”男孩猛喘了口氣“今天那小子又找到鐵片了”。那小子是她們一家對清閑的稱唿。


    “看來那小子是真的有找鐵片的能耐”幹瘦的臉上綻開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咧開的嘴中,鋒利的牙齒在燭光下閃爍著兇光,她放下刀叉“走,孩子們,把那小子的手腳砍斷,把他變成我們的工具。”


    “好”那三個孩子一同迴道,連那個被打腫臉的孩子眼中都閃爍著貪婪和兇曆。


    ......


    黎明了,淡淡的藍光從門縫中穿過,照在地上,留下一道銀白色的霜痕,房間裏的氣溫開始下降。


    清閑哆嗦著從被子裏爬了出來,屋內的水泥地很冷,他近乎是踮著腳尖,小跑到還冒著煙的火坑旁,飛快的把堆在一邊的稻草塞到衣服裏,衣服與稻草間的是傳熱係數極低的空氣,這樣能夠幫助他熬過這個寒冷的白天。


    清玄收緊了衣領,準備迴到床上,不過他的動作驀然停了下來,然後用比剛才還要靈活的動作將被子捏出一個人形,從床底下摸出一塊長條形的鋒利的鐵片,悄無聲息的摸到門口,貼在門旁邊的牆上。


    在他的精神場中,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塊盲區,而且這塊盲區還在向他的屋子移動。


    “看來被發現了”清閑集中精神觀察著那塊盲區的動向,他早就清楚自己在垃圾山那裏的異常表現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不這麽做他就會餓死,除非去殺人搶劫,但這又會引起更多的注意。


    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所必須經過考驗。


    他緊緊握著鐵片,門外的寒氣透過門縫吹在他身上讓他微微發顫,門外漸漸靠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至少三個,在腳步聲靠近房門的時候,清閑悄無聲息的向旁邊挪了挪,避開透過門縫能看到的區域,同時在心中對門外的人數作出了估計。


    門縫處的光線被遮住,他們來了,清閑死死握住手中的鐵片,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一雙狹長的眼睛緊緊盯著一旁的門,心髒開始咚咚、咚咚的加速跳動。


    一塊薄鐵片從門縫中伸進來,在門栓低下慢慢的刮動著,嘎吱嘎吱,不大的聲音下,門閂緩緩向一邊滑動。


    清閑知道即便是他阻止門外的人把門閂打開,那些人也會撞門進來,與其這樣,不如埋伏在一邊打那些人一個措手不及。


    哢嚓一聲,門閂被刀子整個刮到了一邊,緊接著,門被粗暴的推開,幾個披著鬥篷的身影伴隨著刺骨的冷風和藍光衝進了屋內,撲向床上的人形。


    在他們衝進來的那一瞬間清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前麵那個高大的身影是阿嬸,她身後則是她的三個孩子。因為屋內昏暗,阿嬸他們一時間沒有發現躲在一旁的他,但籠罩著阿嬸他們的盲區依舊存在,沒有精神場的鎖定,精神衝擊便無法發動。


    隻能肉搏了,他握緊了手中的鐵片,在阿嬸他們將注意力放到床上的時候,猛地向阿嬸撲了過去,手中的鐵片用力插向阿嬸鬥篷下的脖子。


    麻杆的體重普遍較輕,再加上阿嬸是女人,所以他這一撲直接將阿嬸撲倒在地,手中的鐵片輕易地劃開了鬥篷的布料,撲哧一聲,深深地刺進了阿嬸的脖子裏。


    突然的變故讓阿嬸的幾個孩子都驚呆了,清閑將阿嬸壓在地上,阿嬸的頭被死死的抵在了屋內的水泥地上。阿嬸的兜帽偏了偏,露出那張幹瘦泛黃的臉,鮮血隨著”咳咳“的唿吸聲,不停地從滿是尖牙的嘴中淌出。


    他將鐵片扭轉了半圈兒,然後嗤的一聲拔了出來,血液一股股的從傷口冒出,地上積出一灘血跡。


    他喘著粗氣站了起來,緊張、恐懼與殺了人之後的激動讓他握著鐵片的手有些顫動。一步兩步,他慢慢向剩下的三個孩子走去,意誌的碰撞一向以強者為勝,如果他們想殺自己卻又沒有自己強的話,就去死吧。


    寒風帶著嗚咽聲吹進屋內,藍色的光芒射進屋內,反射著地上逐漸蔓延的血紅,讓人心頭發寒。


    三個孩子已經被清閑的殘暴嚇住了,他們中最大的也隻和清閑同歲,現在他們隨著清閑的逼近齊齊向後退著,臉上滿是驚恐,“母親,救救我們!”最小的孩子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忍不住悲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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