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轉涼,晚秋的寒冷似乎比想象中來的要快,這種天氣下麥遙越發的不愛出門。

    這個周末的下午,賈貝妮終於哄著她一起去了會館。

    “怎麽樣,國外沒這麽好的手把吧?”

    賈貝妮趴著,扭頭看向同樣在做精油推拿的麥遙,兩人舒服的直眯眼睛。

    “唔,不錯。”她懶懶的迴答著,有些心不在焉。

    “現在知道跟著我有吃有玩有享受了吧。”賈貝妮不忘邀功。

    “唔。”她轉過來看她,卻說了另一件事,“我好像欠人人情了,該怎麽還?”

    “以後他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你幫迴來就好了,不然就是請人家吃飯。”賈貝妮想了想,無外乎就這兩種方式。

    麥遙沉吟,貌似,那人沒有什麽能讓她幫忙的。

    “多大人情啊值得你這麽深思熟慮的。”賈貝妮問。

    她歎口氣,覺得這帕加尼的事兒,不算小事兒吧……

    ——

    “得,一會我帶你去個店兒,臨江路那邊,有個主題餐廳,咱就去那深海主題,到時候你請那‘人情’吃飯,保準讓他大開眼界。”賈貝妮每天就研究吃喝玩樂,她說好的一定差不到哪去,“前兩天我在那碰到了雷歐和蘇迪,他們點了森林主題,還非讓我跟著去,媽的,做的那叫一個逼真,蟲子亂飛不說,還滿地泥濘,我問那經理怎麽這麽髒,他竟然跟我說,森林裏剛下了場大雨……”

    賈貝妮話音一落,給她們做推拿的兩個小姑娘忍不住笑了起來,麥遙也笑,心裏卻想,也不知道什麽樣的餐廳會讓那人大開眼界。

    ——

    “賈先生。”麥遙輕輕的叫了一聲。

    “恩?叫我了?”

    她猶豫了一下,“尹西往的電話號碼……還打折嗎?”

    賈貝妮一愣,看向麥遙,“小麥子,你什麽情況?”

    “隻是有事找他。”她瞪他一眼,說的隨意。

    賈貝妮也覺得照麥遙這性格不可能對哪個男人輕易上心,可是說到尹西往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和雷歐他們吃飯的時候,我們聊到尹少,我就隨口說了句孔詩又美又溫柔又有名氣的女明星去倒貼他,他卻愛答不理,玩玩也行啊,你猜他們說什麽?”賈貝妮一臉挖掘到大新聞的傲嬌狀,“他們說這尹少幾年前有個特別喜歡的姑娘,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麽不了了之了,

    他們也不敢問。”

    麥遙嗯了一聲,可有可無的聽著。

    賈貝妮似乎怕她不信,接著說,“他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這事兒啊□□不離十,聽說前段時間他還托國外的朋友找人呢,”像想到什麽,她突然笑起來,“雷歐還說,尹少為那女孩守身如玉好多年。”

    麥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意思是說,這你也信?那尹西往怎麽看也不像這麽純情的人吧……

    賈貝妮也不理她的疑問,說完自顧自的笑起來,直說尹少是個奇葩。

    她笑了半晌,卻見某人依舊是那懶洋洋的模樣,“喂喂,你能配合笑兩聲讓我看起來不那麽像個神經病行嗎?”

    “笑點不一樣,怎麽做朋友。”她眼睛都沒抬的迴答道。

    “糙,以後能少上點網嗎?學的真貧。”賈貝妮氣鼓鼓的扭過頭,不再看她,可還沒一分鍾,她又想到什麽,伸手去拿矮凳上的手機,“尹少電話號碼發你,自個存一下。”

    她打了個哈欠,“突然又不想要了。”

    “……神經病。”

    ——

    到後來,她還是沒有跟賈貝妮吃上那深海主題的餐廳,因為她們去的時候,那餐廳的所有位子都排到了第三天。

    結果兩人隨便找了一個餐廳解決了晚飯,吃完飯的時候已經將近七點,賈貝妮看了眼手表說道,“雷歐今晚上約了我打麻將。”

    麥遙剛想說話,賈貝妮瞪她一眼,“你跟著去,要是敢拒絕我現在就扔你下車,讓你自己走迴去。”

    她咽迴了要說的話,乖乖的閉了嘴。

    ——

    還是在八星的那個房間,那裏似乎被他們長期包下了一樣,這次人不多,隻五六個。

    兩人到的時候他們已經玩上了。

    坐在東家的是尹西往,他正對門口,見兩人進來隻抬眼皮看了一眼,他的下家是雷歐,雷少似乎正在輸錢,催促著別人快打,著急翻本。

    剩下兩個人是一男一女,麥遙不認識,那女人身後還坐著一個男人,顯然兩人是一對兒,男人正和女人商量怎麽出牌。

    賈貝妮一進去就跑到雷歐那裏看牌,被扔下的麥遙不滿的瞪她一眼,剛想找個地方坐著,卻見那尹西往突然伸出胳膊,五指朝下衝她輕輕一勾,這動作做的要多隨意有多隨意,隨意中卻有著說不出來的強勢,他說,“你來。”

    麥遙

    頓住腳步,眨著眼睛看著他,他輕輕勾著嘴角,“幫我打一會兒,我出去抽顆煙。”

    她看了眼沙發上坐著的兩個閑聊的女人,心想,怎麽不叫她們。

    “我不會呀。”她實話實說。

    他打出了一張牌,也不看她,隻說,“沒關係,我教你。”

    你不是要去抽煙嘛,有教我的時間自己打不行嗎?雖然麥同學心裏這麽腹誹著,但還是乖乖走了過去。

    其他幾人有些驚訝,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向他們兩人,她坐進他拉開的椅子中,他跟著坐到了她後側的椅子上。

    ——

    “抓牌,唔……留著這個,打那個……這個可以吃……碰了這個我們就聽了……”安靜的房間裏,她能聽到的聲音似乎隻有他說話的聲,沉吟的,輕柔的,性感的。

    麥遙抬頭看向對麵那一男一女,男人臉貼著女人臉頰,似乎也在與她研究發牌策略,突然間覺得,她和身側那人似乎也是這種姿態,這樣想著,便扭頭看向一側的人。

    他們離的那麽近,近到她能看清他側臉白皙細致的皮膚,能數的清那長長睫毛的數量,能聞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巴寶利的味道。

    “我們胡了。”上家打了九筒,他慢慢轉頭,看向那個突然間凝視自己的女人。

    更近了,鼻尖似乎要擦在一起,唿吸交融著,這種極度曖昧的距離讓她心頭一跳,立即若無其事的攤開胡了的牌。

    雷歐和賈貝妮怪叫抗議,揚言要翻本的人反而輸的更多了。

    兩圈下來,她早已摸清麻將的門道,也來了興致,“你去抽煙吧,我自己來,幫你贏這麽高的錢。”

    她一邊馬牌一邊用手比量著高度,也不管其他三人表情,隻管誇下海口。

    他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覺得她倒是挺會反客為主,起身的時候他伸手拍了拍坐在她上家那個男人,沒說什麽便走了出去。

    ——

    待迴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玩了三局,而且都是她贏,幾人開始時玩的就不小,換人也沒重新定規矩,於是,她每贏一次的入賬都是萬計,剛開始新鮮,越往後來她就越有些坐不住。

    “為什麽你一口都不讓我吃?”終於,雷歐問出了憋了好久的心聲。

    “看你出牌就知道你要什麽了,我當然不給你。”她瞥他一眼,傲嬌的說。

    “你怎麽知道我要什麽!”雷歐驚恐。

    “你剛剛打了一筒啊,所以我猜你要二五筒的概率很大,前兩次你丟了三八萬,所以你想要四七萬吧?還有這個七索被碰掉,八索出來兩張,是不是有人要碰九索?”她抬頭看了幾人一眼,果然對麵的女孩默默的舉起手,“我要碰。”

    “你還說你沒玩過麻將,你扮豬吃老虎,太奸詐了。”雷歐跳起來,指著她憤恨道,“老麻子!”

    麥遙特別無辜,她真的隻是剛剛摸索出來的,這種概率問題算起來挺簡單的嘛……

    所以,對於這幾輪下來她要什麽上家就打什麽的行為,剛開始她也隻是懷疑他不會打,越到後來越覺得,那人在放水啊,甚至拆牌放她啊,放的多麽肆無忌憚啊……

    於是這種隻她自己不停的贏的遊戲,越玩越無聊了。

    ——

    “她麻將都沒摸過,怎麽可能老麻子,你自己笨還不許別人聰明了。”就算賈貝妮和雷歐聯盟,但最後還是向著麥遙的。

    “不玩了,人家沒有錢了。”雷歐慘兮兮的看著麥遙,竟然撒嬌起來,有點可憐有點哀怨。

    麥遙笑,心想,這三家,也隻有雷歐自己想著贏錢,那兩家明顯都是故意來給尹西往送錢的。

    “我也累了。”她當然也不想玩了,這麽善解人意的上家們讓這牌打得毫無挑戰性。

    ——

    那些人似乎是商量好一樣,散場的時候,兩兩一對的全都提前離開,隻留了她和尹西往,甚至賈貝妮也隨雷歐跑了,走的時候特別正經八百的對她說,“麥子啊,你和尹少一路,就蹭他車吧,我和雷少趕下個局去。”

    車子還是那輛帕加尼,尾部已經修好,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被撞過的痕跡。

    麥遙坐進副駕駛,看著手裏拎著的那個low爆的黑塑料袋,“這錢……”

    話還沒說完,隻聽他說,“拿著吧,都是你贏的。”

    這哪裏是她贏的,明明都是他們故意送的,他們在努力巴結你啊少爺。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他發動車子後又解釋道,“他們給你的見麵禮。”

    見他堅持,想著他也是不在乎這點錢,而且她不想因為這些錢的歸屬問題與他討論下去。

    而駕駛座上的男人也感到奇怪,別人若是贏錢了,不管多少明明都很開心,這女人怎麽愁眉苦臉的。

    ——

    另一輛車子隔了一

    輛車隨著前麵的帕加尼一起上了道,還沒走多遠卻因為一個紅燈,終是沒跟上,照那車的馬力估計,一個紅燈就能甩他們十幾條街。

    “讓西子發現你跟他,你就等他狠收拾你吧。”說話的那人是坐麥遙上家的那位,名叫鍾瑞。

    “我真的真的很想看西子怎麽泡妞。”雷歐按了兩下喇叭,示意前麵車讓路。

    “你們確定尹少是要泡我們家小麥子?”一直沒搞清狀況的賈貝妮還是有些不信。

    “老賈,一隻羊在草地上,然後來了一頭狼,但是狼沒有吃掉羊,打一海洋生物。”雷歐從後視鏡看向那一頭銀短發的遲鈍女人,問道。

    “不知道。”賈貝妮正好奇某兩隻的事,根本不想去猜什麽生物。

    “蝦唄!”鍾瑞說。

    賈貝妮後知後覺才明白,那兩人這是變著法的罵她瞎呢。

    ——

    “主動教你那麥小姐打麻將不說,還靠那麽近,臥槽,有次我抬頭看到他倆都快貼一起了,還有,老鍾,是西子讓你放水的吧?”雖說最後一句是問句,但他說的篤定,“可惜了可惜了,蘇迪那小子突然有個手術脫不開身,真沒福氣。”

    鍾瑞笑笑,“你說的我倒沒覺得怎樣,主要是他看她的眼神,總之,這麽些年,我沒見過。”

    賈貝妮見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熱鬧,“打住打住,那啥,尹少不有女朋友嗎?”

    “多少年了,還真在一棵樹上吊死啊!”雷歐說。

    “他那性格,我一直以為就這麽吊死了呢。”鍾瑞說完,雷歐重重點頭附和,後來像想起什麽似的,“你說,是不是麥遙長的像那女孩?要不他怎麽可能這麽快中意人家,這麽多年咱身邊年輕的漂亮的性感的清純的什麽樣的沒有也沒見他多看一眼。”

    那兩人還在繼續說著,賈貝妮卻越聽越是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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