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唐酥靠在老板椅的椅背上,手上的派克筆被她轉來轉去,可是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慕朗到底來公司是做什麽的。


    一抬眼看見anny進來了,她將筆放在桌上,問:“怎麽樣,他在幹什麽?”


    anny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沒看出來慕先生有什麽打算,他一直待在總經理辦公室中,沒什麽特別的。”


    唐酥點點頭。


    可是anny忽然又開口道:“對了,門外有人要見你。”


    “別又是權景禦吧。”


    “不是。”


    “那是薑氏夫妻?”


    anny搖搖頭,忽然間臉色還有些泛紅。


    她話還沒說,就看見一道人影已經從門外竄了進來。


    “怎麽,時隔一年,假死離開後就不想見我了?”


    唐酥一看見是顧逸飛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再看顧逸飛紳士的衝著anny打了個招唿之後,那小丫頭就紅著臉飛快的跑了出去,唐酥就無奈的搖搖頭。


    “你呀,情場浪子嗎?看看你把我的小秘書搞得神魂顛倒的,現在估計要開始對著你這位大帥哥開始思春了。”


    “哈哈,對著我思春難道不是正常的表現嗎?我畢竟這麽帥……”


    “……顧逸飛,我怎麽不知道時隔一年你也變得這麽油嘴滑舌了?”


    “……”


    顧逸飛翻著白眼。


    “什麽叫油嘴滑舌,你還好意思抱怨,迴來這麽久都不告訴我!”一想到這個這麽大的男人就開始幽怨起來。


    看的唐酥都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裏卻是滿滿的感動。


    走上前,將顧逸飛抱住:“哥,謝謝你來看我~”


    “……”


    顧逸飛瞬間就感覺鼻腔裏泛酸。


    已經過了這麽久,這聲哥還是能將他的眼淚逼得掉下來。


    從小就害怕自己這個妹妹這麽對自己說話,沒想到過了這麽久還是這樣。


    沒辦法,骨子裏對這個妹妹的疼愛大概是永遠都忘不掉了……


    “歡迎迴來,小酥。”


    顧逸飛伸手將人給抱住,將她的小腦袋按在自己的懷中,聲音有些抖:“真的很慶幸你沒有事!”


    唐酥的眼淚嘩的也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這才是家人,這才是關心自己的人。


    薑世明夫妻倆算什麽父母,看到她迴來的時候隻會關心薑姿姝的生死,在乎自己跌也隻有顧逸飛而已。


    “謝謝你,哥……”


    唐酥將臉埋進了他的懷中,很想放聲痛哭一頓。


    可是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再也做不出來這種幼稚的舉動。


    “找個地方喝一頓吧。”


    顧逸飛笑著建議到。


    唐酥“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沒想到你現在還是這樣的狀態,我還記得你以前小時候總是喜歡去偷爸媽的酒喝,說是要慶祝一下……”


    說到後麵,唐酥自己就頓住了話頭。


    爸媽?


    哪個爸媽?


    兩人都不言而喻。


    顧逸飛也愣了下之後,挽著她的肩膀。


    “走吧。”


    “好。”


    唐酥點點頭也跟上了。


    半小時後,兩人出現在酒吧裏。


    奇怪的是,今天出公司大門的是竟然沒看見權景禦來騷擾自己,之前不管她什麽時候上班還是下班,總會在門口看見那道身影的。


    自從發現權涼陌自殺的事情是假的之後,權景禦纏著自己的幾率更高了。


    幾乎真的是做到了上門堵,去公司堵。


    一天三束玫瑰花,一天三頓愛心餐。


    她的身邊無時無刻不充滿著那個男人的身影。


    現在是幹什麽?


    終於想通了?


    不打算纏著了?


    放棄了?


    唐酥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卻有些小小的失落。


    “想什麽呢?想權景禦?”顧逸飛取了酒之後將酒杯在她的麵前晃了晃笑著打趣道。


    唐酥的臉不禁紅了一下。


    翻了個大白眼,將酒杯接了過來:“說什麽呢,我才沒有。”


    可是臉上的紅暈卻在這個時候已經出賣了她。


    如果不是在想著那個人的話,怎麽可能會臉紅成猴子屁股?


    顧逸飛在心底默默補充了一句。


    “其實你吧,或許真的可以原諒權景禦,你不在的這一年中,你都沒有看見他頹廢的樣子,老實說,我以前也很難相信,一個人會因為另一個人而頹廢的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


    “……”


    唐酥抿了一口酒,並不想繼續聽下去,想要開口阻止顧逸飛,可是對方卻根本不給自己機會,繼續絮絮叨叨。


    “你或許會覺得很假,但是你可以去查證一下,在你離開的這一年裏,權氏出過很大的危機,知道為什麽嗎?就是因為權景禦因為整天太過思念你,終日靠酒度日,甚至連公司都不管不問,以至於整個權氏遭受了重大的經濟危機。董事會都差點提出罷免他的職務了。”


    “……”


    唐酥麵無表情地聽著,她不知道顧逸飛說的話是真是假,隻是覺得那些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也有點太過遙遠了。


    “哦,所以呢?”


    “……”


    顧逸飛愣住了,“你就一個所以呢?你難道沒點反應嗎?你要想想權景禦是多麽一個驕傲的人呀,多麽一個事業心重的人了,可是為了你差點一手將權氏給毀了!”


    就連他這個外人聽起來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可是唐酥竟然就隻有一個輕飄飄的“哦”?


    “我知道你很不理解我現在的思維,甚至很多人都在我的麵前說他多愛我,為了我改變成什麽樣,放下了驕傲,放下了事業,但是!”


    唐酥忽然頓住,抬頭對上顧逸飛的眼睛:“不管別人說多少遍,我相信的隻有自己的眼睛,我看到的是他為了得到權氏,拚了命的想要和我撇清楚所有的關係,要和薑姿姝結婚。或許他在乎得隻有薑姿姝吧。畢竟那才是陪他一起長大的人,和他有著十幾年感情的是薑姿姝。”


    “可你明明也知道他之所以互懟薑姿姝好那也是因為你的原因,他真正想付出感情的人是你呀。”


    “那這又是誰的錯呢?”


    唐酥飯唇問道。


    顧逸飛愣住了。


    確實,這是一個誤解的命題。


    從唐酥和薑姿姝兩人被調換了身份之後,這兩人的命運就徹底被改寫了,無論現在誰說什麽都沒有用。


    往事不可追!


    “其實權景禦之所以想要接近薑姿姝,也隻是為了扮倒她身後的人,就是薑世亮,他查得出來他母親當年的死亡真相似乎和薑世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他怕薑世亮會危及到你的生命,所以一直在避開你。就是想要製造出假象來。”


    唐酥默默地聽著,猛然間覺得有些好笑:“可是現在我和薑世亮相處的很好,我那二叔也並沒有對我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是你們想多了,還是你們找的借口?”


    “……”


    顧逸飛隻覺得無語,看向眼前這個一句句懟著自己的唐酥。


    忽然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是變了,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善良單純了。


    “唐酥你不覺得你現在的心態已經有些變化了嗎?你現在的情緒完全是在跟著薑世亮走了,你不要被他蠱惑了……他不是好人。”


    “這個世界上好壞對錯很難分得清楚,如果你是來當說客的,那你可以閉嘴了。”


    唐酥有些不開心的說著。


    “……”


    顧逸飛到嘴邊上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中。


    他還沒來得及做薑氏夫妻倆的說客就被對方給堵了迴來了。


    “你明明記得自己是誰,但是你都不想迴到他們的身邊,為什麽還想要逼著我也迴去?”


    這一問,顧逸飛不禁尷尬的紅了臉:“我的情況和你的不一樣,我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仿佛是驗證他的話一樣,剛說完,口袋裏的電話就開始響了起來。


    一看見來電顯示,顧逸飛就彎了彎唇,滿眼的寵溺。


    看的唐酥都忍不住有些妒忌了。


    瞥了眼那上麵的來電顯示,果然是顧西菲的。


    “嗯嗯,我在這裏陪著唐酥,她剛迴來。”


    “不不不,你就不要來了,你懷孕了身體又不好,你注意休息,我早點迴去……”


    “……”


    聽著麵前的老哥在和電話裏的人絮絮叨叨的,唐酥沒來由的覺得內心有些暖。


    等他電話打完了,唐酥就打趣道:“西菲?”


    “嗯。”


    顧逸飛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唐酥解釋他和顧西菲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唐酥卻是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來。


    “你和西菲兩個人明明就是在乎對方在乎的要命,兩人卻偏偏一直是死鴨子嘴硬,誰都不肯先開口承認,現在好了,總算是修成正果了。”


    她彎唇一笑,將酒杯遞到顧逸飛的麵前:“真的很為你高興。”


    顧逸飛也不好意思的和她碰杯,真誠道:“其實我也很開心,說老實話,我從未想過我會和她真的能走到一起。畢竟我們倆的身份,是隔在我們中間的一座大山。但是,她很有勇氣,她可以拚了命的闖進我的生命中什麽都不在乎。就算為了她我也不能慫了。”


    兩個杯子碰在一起,唐酥哈哈一笑,將杯中的酒喝光,“真的為你開心能夠找到和自己心意相通,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的人真的是很難得。再來一杯,敬你和嫂子之間的感情。”


    “好!”


    顧逸飛一口答應。


    “唔,滿上,希望我以後也能找一個這樣的人。”


    “好!幹了!”


    “……”


    一杯接著一杯,唐酥喝的高興,顧逸飛也樂得陪她喝。


    等最後,兩人都喝大了。


    兄妹倆一個比一個還瘋。


    等到顧西菲帶著權景禦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兄妹倆,幾乎要把身上的衣服脫光了在舞台上跳來跳去。


    顧西菲當即氣得臉色鐵青,一腳踹向了顧逸飛的小腿上。


    “唔……誰踹我?”


    “醉鬼!你好好看清楚!你他媽的答應過我什麽!”


    “唔?老婆?”顧逸飛一看見顧西菲那張臉,迷蒙的醉眼中露出滿心歡喜,笑著一下將她摟在懷中,醉醺醺的靠在小女人的臉蛋上蹭著,滿滿的酒氣,難聞的要命,可是那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的男人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覺一樣,繼續蹭著。


    “謝謝你,老婆~我很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


    顧西菲忍不住紅了臉,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笑罵了一聲:“傻子”


    抬手將人架在自己的身上,將他拖走了。


    臨走前看向和她一起來抓人的權景禦:“你打算怎麽辦?”


    “直接扛迴去。”


    權景禦冷冷道。


    顧西菲曖昧的笑了一聲:“那你可要抓緊機會哦。”


    她眨眨眼,調皮的將顧逸飛帶走。


    人走後,權景禦這才將已經倒在桌子上的唐酥給扶起來。


    當溫暖的大手扶住她隻穿著露腰緊身連衣裙的腰身時,唐酥嚶嚀的輕叫了一聲,抬起迷離的醉眼,看了他一眼之後又昏睡過去。


    “……”


    權景禦無奈的將人抱在懷中。


    結完賬之後直接將人打包帶出了酒吧的大門。


    從唐酥迴國那天起,權景禦早就將她的一切都調查的清清楚楚了,甚至於唐酥住在哪裏都知道的門清。


    將人塞進車中,二話沒說就帶著她往她租的房子那邊開去。


    可是權景禦不想趁著唐酥昏睡的檔口做些什麽,但是某些小女人卻上趕著,動手動腳。


    柔弱無骨的小手搭在男人的大腿上的時候,權景禦差點叫出聲來。


    “喂~”


    “醒醒~”


    他轉頭喊了已經醉得暈頭轉向的小女人幾聲,可是對方壓根就沒答應,隻顧著開始解開自己身上的束縛。


    “……”


    權景禦已經無語了。


    唐酥以前醉酒有這樣過嗎?


    這要不是顧逸飛已經喝醉了被顧西菲領走了,他非衝過去將他打出屎來。


    萬一他沒有跟上,萬一沒有去酒吧將這個人接迴來,是不是她也要像這樣解衣寬帶在那群陌生人的麵前暴露自己的身體,還是說更嚴重點的就是隨便找個人上床?


    隻要一想到這家夥在別的男人身下的場景,權景禦就暴怒的想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夠了,別解了。”


    他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伸過去將小女人要解開衣服的動作給按住。


    “唔……不行,我熱……”


    女人哼唧了一聲,將他的手甩開之後,繼續開始在自己的身上尋找解開衣服的方法。


    “……”


    權景禦一轉頭就看見某人雪白的身子,已經露出了一大半,衣服幾乎要被她扒的一幹二淨了,差點沒鼻血噴出來。


    著唐酥真是……


    明天等顧逸飛酒醒了,一定要衝過去將他打一頓,一定的!


    腦子這麽想著,手上卻立馬將車窗全都搖上去,將整個車內的光景蓋得嚴嚴實實地,幸好車窗是單向的,外麵也看不到,不怕唐酥的光景還會被人看見了。


    可是權景禦沒想到,小女人後麵更加的變本加厲,伸手將安全帶解開,整個人如水蛇般的貼了上來。


    “……”


    在她靠上來的那一秒,權景禦手裏的方向盤一個打滑,差點撞向了路邊上的樹上。


    “唔……開穩點。”小女人不滿意的伸手拍著他的大腿,將頭枕在他的大腿上。


    “……”


    權景禦簡直叫苦不迭。


    這到底是誰的錯啊!


    她竟然還好意思來讓自己開穩妥一點?


    好不容易將車艱難的開到唐酥得住處樓下。


    權景禦也不管了,直接脫下外套將唐酥整個人裹在裏麵,扛著就進了電梯。


    幸好晚上在樓道裏走動的人不是很多,否則看見這樣的唐酥,少不得要內心有很多的想法。


    就連權景禦現在也完全在靠著理智和身上的這個人鬥智鬥勇這,抵擋她的魅力。


    進了門,將唐酥放在床上。


    權景禦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去了浴室裏,將水溫調節好,把浴缸裏麵放滿水之後,剛想轉身將某人抱過來洗個澡,可是一轉頭就看見某個小女人自己脫得幹幹淨淨地站在了浴室的門口,媚眼如絲的盯著他看。


    血脈噴張!


    得虧他自控力還算是不錯,否則早就扛不住這一記絕殺了。


    皺著眉:“你要洗澡的話,我水已經放好了,你先洗著,我走了。”


    他抬腿就要走,可是身後的人卻一把抓住他。


    整個人像蛇一樣貼在他的身後,豐滿的胸脯貼上他的背,隔著衣料似乎都能感受到源自於身後的人血液中的溫度。


    時隔一年多,還是第一次,和她貼得這麽近!


    “你不想一起洗嗎?”


    “……”


    權景禦整張臉都黑了,忍不住問道:“唐酥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在說什麽嗎?”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幹一件多危險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唔……來,一起洗嘛……”


    小女人繼續撒嬌。


    “……”


    權景禦真是慶幸現在的自己還有些自控力才沒有血濺當場。


    可是他又懷疑。


    是不是在這一年中,唐酥喝醉酒了也是這樣?


    隨意的拉著任何一個送她迴家的陌生男人洗澡?


    是不是還做著更多的事情?


    明明是他已經管不到的事情,可是心底卻偏偏還是火氣升騰著。


    用力一拉,將小女人拉進了自己的懷中,緊緊地壓在了牆上,隱忍著內心翻騰的欲望:“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說,我是誰……”


    “唔……難受……”


    唐酥有些不舒服的嚶嚀,身前的人壓得她太難受了。


    “說,我是誰?你眼前看到的這個人是誰?”


    權景禦卻毫沒在意唐酥在哼什麽,他現在隻想要好好地問問眼前的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又是在和誰做這樣的事情。


    小女人睜著霧蒙蒙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滿意的看向他,撇著嘴幾乎要哭出來,儼然像是一個孩子一般。


    “嗚嗚嗚,壞人,你欺負我,你就是喜歡欺負我。權景禦,你這個大王八蛋,你除了會欺負我你還會做什麽?一年前你欺負我欺負的還沒有夠是嗎?壞人……”


    在聽到懷中的人喊出他的名字的那一秒。


    權景禦就再也控製不住的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那雙想念已久的粉唇。


    內心悸動不已。


    他從未這樣開心過。


    她想要的人是自己,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是他權景禦。


    所以,這一年來,其實你也沒有將我忘記是嗎?


    唐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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