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站穩才看到,從迴春堂裏跑出來的乃是神醫黃炳堂,不由好奇的問:“黃老神醫這麽著急,是要去哪?”


    黃炳堂自己也差點撞暈,站穩腳見著盧牧嗬嗬笑了兩聲:“我剛想起來一個方子還放在桌上,想趕緊迴去收了,別被那群小崽子給我當廢紙扔了。”


    “不至於吧,濟善堂的藥童都是精通醫理的,想必不會看不懂方子,黃老神醫莫要著急。”盧牧聞言寬慰。


    卻惹得黃炳堂老臉一紅,如果一張正常的方子,自然不會被當廢紙,可是他的方子揉的跟廢紙沒啥倆樣的...


    心想著不由低下頭,卻看見在他腳下一塊蟠龍玉佩躺在地上,忙伸手撿起來。剛要開口,卻在看到玉佩上的花紋時,頓時身形大震,手指撫摸玉佩雕花的內側。


    果然,真的是它!


    盧牧也看見玉佩,才發現剛剛不小心竟是把身上的玉佩給落了,當下笑著說道:“還好黃老神醫眼力好,要不然晚輩都不知道,竟是把玉佩給掉了。”


    聞言,黃炳堂一改平時嬉笑的臉,一臉嚴肅伸手抓住盧牧問道:“女娃娃,這塊玉佩你是哪裏來的!”


    盧牧被這突然的一幕嚇著了,當下臉上滿是戒備的說:“黃老神醫說的什麽,我聽不懂,還請放尊重點。”


    黃炳堂卻是並未鬆手,而是繼續追問:“你是不是範陽盧氏人?盧公盧懷慎是你什麽人?”


    聽到黃炳堂的話,盧牧原本滿是戒備的神色放鬆下來:“乃是我祖父,黃老神醫怎麽,您認識我祖父?”


    聞言黃炳堂竟是喜極而泣,鬆開盧牧的手,擦拭著眼淚說道:“丫頭,我是黃鐵涯啊!”


    “您是禦醫黃鐵涯?”盧牧仿佛聽到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不由出聲追問。


    黃炳堂點點頭:“當初我隻是一介鄉醫,因為怕選不上丟了家鄉的臉麵,這才易名黃鐵涯進宮做了禦醫。這一晃就是十幾年,我終於等到你了。丫頭你來潞州是為何事,難道盧公遇到什麽事了?”


    聽到黃炳堂的話,盧牧也是很開心,輕聲說道:“黃老神醫,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跟我來。”


    說著領著黃炳堂,朝迴春堂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偏廳,一進門盧牧就跪在地上,給黃炳堂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沐雪見過黃爺爺!”


    黃炳堂卻是大驚失色,連忙扶起盧沐雪:“孩子使不得使不得,快起來!”


    盧沐雪這才起身,跟黃炳堂坐在椅子上。剛坐下盧沐雪低著頭很不好意思的說道:“黃爺爺,您是什麽時候發現我是女兒身的?”


    聞言黃炳堂大笑起來:“丫頭,你可別忘了我是個大夫,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個女兒身了,隻是你怎一個女孩家家的拋頭露麵。可是你祖父遇到了事情,讓你帶著玉佩來尋我的?”


    “黃爺爺何出此言,我祖父一切安好,如今人在京城。我不過是聽說潞州鬧了疫症,所以從別的地抽調了些藥材過來,順便來看看這邊的生意賬目。”盧沐雪聽黃炳堂兩次問她是不是盧懷慎出了事,當下也有些好奇。


    黃炳堂聞言開口:“你這塊玉佩當初是神皇賜予我的,後來我糟了酷吏的手,差點死在牢裏,是你祖父救我一命這才活了下來。”


    想起當初的過往,即便是如老頑童般的黃炳堂,也神色沉重。“當時我把玉佩給你祖父的時候曾說過,日後若是有事,隻管讓人拿著這塊玉佩來尋我便是。這塊玉佩裏麵刻了一個藥字,不管是誰拿來我都能認得,剛剛想到你姓盧,可不就是盧公的後人。”


    聞言盧沐雪輕撫玉佩,果然找到在裏側很隱蔽的刻著一個藥字:“當初祖父給我這塊玉佩的時候,隻跟我說了,此玉佩乃是禦醫黃鐵涯留給我的。祖父還說若有一日見到黃鐵涯讓我務必跪下磕三個響頭,叫一聲黃爺爺。說若是當初沒有您,便沒有我。”


    黃炳堂沒想到,盧懷慎並未說出他救自己的事情,而是告訴孫女自己對她的恩情。


    當初他在酷吏手上吃了很多苦頭,差點沒死,就是出來也是重傷,在盧家修養。適逢盧懷慎的兒媳婦生產,卻是難產眼看要一屍兩命。黃炳堂拖著傷從床上爬起來,救了盧沐雪娘兩一命。


    盧沐雪的娘,是盧懷慎至交的獨女,自己至交滿門抄斬的時候,就留下這一個女兒,盧懷慎一直視若骨肉,看的比自己兒子還重。若是這般死去,他當真無顏去地下見自己的老友,所以萬分感激黃炳堂的恩情。這些年盧沐雪越發聰慧,時刻都在提醒盧懷慎,若是沒有黃炳堂,便沒有他盧家現在安寧。


    所以一直叮囑自己的後輩,銘記黃炳堂的恩情。


    黃炳堂心想著,不由紅了眼眶,他與盧懷慎是過命之交,卻因為怕牽連到盧家從宮裏出來,再也沒有迴過京城。


    “黃爺爺,您若是得空不妨去京城走走,我祖父經常念叨您呢。”盧沐雪看出了黃炳堂的心思,當下試探著說道。


    聞言果然黃炳堂很是動容:“是麽,盧公時常念叨我?”


    “恩。”


    得到肯定,黃炳堂聲音都微有些顫抖:“我何嚐不是一樣,隻是怕因為我的出現會連累盧公。”


    盧沐雪知道黃炳堂的意思,寬慰道:“黃爺爺,如今已經是神龍三年,這是李家王朝不再是武家王朝了。”


    “是啊,現在不再是武家了,不再是了!”黃炳堂聽了如夢初醒般,連連點頭:“等過些日子,潞州的疫情結束,我就進京去拜見盧公。”


    盧沐雪見此笑著說道:“到時候黃爺爺與沐雪一起。”


    “恩。”黃炳堂看著盧沐雪心裏說不出的高興,早把藥方的事甩到腦後。


    盧沐雪見黃炳堂如此高興,自然也是心情極好,當下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對著黃炳堂說道:“黃爺爺,還得麻煩你件事。”


    “什麽事,你隻管說,隻要是我能辦到的。”黃炳堂頓時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的說道。


    聞言盧沐雪趕緊說道:“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此番出來在外,不方便讓人知道我的身份,還想讓黃爺爺不要告訴旁人,我是女兒身。”


    “這是自然,不過丫頭,你也當小心謹慎,聽說你已許了人家,因為祖母的事這才耽擱了。”黃炳堂關切的問道。


    盧沐雪點點頭。


    在唐朝像她這個年紀的早就許了人家,原本盧懷慎也給盧沐雪許了太原王氏的親,後來因為她祖母去世守孝三年,婚事這才耽擱下來。如今離孝期還有一年半,按照現在來說,盧沐雪跑出來實在是不妥的。


    隻是旁人看到的是盧沐雪為了生意,為了潞州疫症跑出來,卻不知道盧沐雪是為了改變家族的命運,為了找人這才從京城千裏迢迢來到潞州。


    這些都是她心裏的事,自然是無人知曉的。


    隨後幾日,周末每天天一亮就被黃炳堂從床上攆起來,讓他到迴春堂幫忙,原本還能得著好睡,現在是連覺都別指望睡,真不知道黃炳堂是哪根筋搭錯了。


    就在周末,滿腹牢騷,天剛亮就爬起來去迴春堂的路上,聽到了一個無比重要的消息。


    臨淄王李隆基到達潞州,現在人就在潞州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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