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這個問題便有了最真切的答案。


    飛奔在山脊間的少年,追上了麥格勒的商隊,看到了最真切的家人團聚的一幕。


    不敢相信這一切的他追上去西西


    在這之後,不明白其中意味的少年便依舊飛奔著把答案帶迴了安爾基村。


    隻不過,真相並不能改變太多人。以前對“吳書記”抱有懷疑態度的人,在得知克裏斯庭還活著之後,自然是選擇加深懷疑,用更冷的眼光看待吳書記;而本就對吳荻檀的那一套堅信不疑的那批人,則大多選擇反向懷疑那些懷疑吳書記行為的村民。


    而在信任吳荻檀這個陣營最“硬氣”的人物,毋庸置疑便是那個以冒險檢舉克裏斯庭而後一舉受到吳書記關照與青睞的“老矮子”。而此時此刻,他已經“先知先覺”地再度拜訪吳書記。


    已經吃到了一次甜頭的他意欲讓安爾基村的村民步克裏斯庭之後,成為他飛黃騰達的階梯。


    “你確信是有村民在討論這些?”吳荻檀對此毫不驚訝,村民會討論克裏斯庭的去處算是他的預料內動作之一。要是村民對這麽大的大新聞都不感興趣,那麽他簡直可以宣布革命成功,安爾基村已經跑步進入了**社會,不需要再有什麽領袖與革命家啦!


    況且他自己也清楚:沒有對克裏斯庭進行公開處刑,勢必會引起村民的懷疑。村民們接受的常識是“舊帝國”式的,對於犯人的處理印象也當然就是公開處刑無誤。


    概念或許可以修正,但常識很難更改,有話說得好: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既然吳荻檀所做的決定違背了安爾基村村民的常識,那麽讓他們“破例”討論一下也沒有什麽不妥。


    吳荻檀這麽做自然是對自己商業合作夥伴的態度有充足的信任。他相信自己已經和麥格勒達成了超越安爾基村,超越現今利益的協議,所以麥格勒不會因為安爾基村的利益相關而背叛他……


    當然,麥格勒不會刻意背叛他。但同樣的,麥格勒並沒有在車隊裏刻意做好對克裏斯庭的保密工作。


    “吳書記,千真萬確。他們還在討論他們在山路上見到克裏斯庭的事情呢!”


    矮個子男人卑躬屈膝的一句話,驚得對方說不出話來。


    吳荻檀原本堆笑著的臉龐瞬間有如冰封一般,“隻要事態還有更壞的可能,那它就一定會發生”,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態。但毫無疑問,事到如今它還是發生了。


    “我覺得這根本就是扯淡啊,叛徒克裏斯庭確實被您處死了才對。”


    這廂矮個子男人還依舊賣力地阿諛奉承,卻沒想到這完全是熱臉貼在吳荻檀的冷屁股上,他所熱捧的“吳書記”此時的思緒早就在他的考慮之外了。


    “有村民去了山道,尋找克裏斯庭?此話當真?”


    矮個子男人愣了一愣:“當真。他們確實是這麽說的,據說還有人去了山道上,還是個小孩兒……”


    “小孩兒?”吳荻檀吃驚地捂住嘴驚問道。


    “是的,小孩兒。這村裏腳程最快的是個少年,好像是他追上了麥格勒的車隊……”


    “馬上。”


    “嗯?”矮個子男人嚇了一跳。馬上什麽?


    “馬上去把那男孩叫來!”吳荻檀失常地對著麵前的人用命令式地口吻大喊道,“馬上!還有他的家人,我要五分鍾內見到他們!快去!”


    若是韓德尚或者王利群此時在他們身邊,那麽他們一定會讓吳荻檀收迴這樣的命令,更甚至是讓他不至於這麽在村民麵前失常,丟掉了身為“領袖”,身為“吳書記”的臉麵。


    此時此刻,他們還正為著安爾基村的全體村民的撤退做著準備——毋庸置疑,當然是實物上的準備。或許是上天的指示,亦或是命運注定,他們將不能在吳荻檀身邊作為他的保險,成為安爾基村崩潰前力挽狂瀾的最後機會……


    “你知道嗎?吳書記剛剛委任那個革命幹將,讓他去請來華納斯家的孩子,親自去麵見吳書記……對了,還有華納斯家的家人!”


    “孩子?華納斯家的?畢托爾-華納斯?”收拾包裹的女人不動聲色地追問道。


    “是啊!”家庭主婦間的閑話永遠不會動神動情,但總是帶著潛藏的深淵。


    “吳書記瘋了。”那收拾包裹的手忽然停了下來,而且一點都沒有要重新動起來的意思。“我們或許沒有必要繼續和他們勾搭在一起了呀。和一個瘋子,而不是革命者在一起,我們隻會成為瘋子……”、


    “和賢人在一起遲早會變成賢人,和瘋子在一起遲早變成瘋子。”這句話是埃爾塔人所常用的著名俗語,而此時這個農婦對它的變形卻給它賦予了新的含義。


    “那就是說,克裏斯庭被吳書記放走的傳聞應該是真的了?”


    “不可能,那可是讓我們村過上‘小康生活’的英雄吳書記啊,他為什麽要騙我們?”


    “好好想想啊,兄弟!吳書記說熊貓集團種在我們村的竹子應該是我們安爾基村村民的共同財產,這沒有錯,但賣了那些竹子的難道不是吳書記麽?吳荻檀真正的合作對象如果是麥格雷這樣的商人的話,那麽把我們和克裏斯庭放在交易的天平上,這麽做不也是天經地義嗎?”


    “對偉大的革命領袖吳書記不要直唿其名!”


    分析問題者的話語被粗暴地打斷,不過他也絲毫不比對方軟弱。正在調整扁擔的他敲了下桌子發怒道:“直唿其名又如何?‘偉大’的吳書記難道不是和我們一樣的凡人嗎?中國人是比我們強,但他們不也是吃飯喝水長大的人麽?他們不也是一刀下去透心涼兩個窟窿的人麽?克裏斯庭村長何錯之有,這兩天我一直在琢磨啊!”


    吳荻檀對少年畢托爾的傳喚很快就全村皆知,韓德尚和王利群得知這條消息也不過隻是吳荻檀下令之後剛好一小時的光景而已。自知大事不妙,急忙趕迴去滅火的二人在途中就被村民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根本無法脫身;


    而在這之後,村民們壓抑了數十日之久的疑問終於對著這兩位“無辜的實幹家”爆發出來:


    “吳書記確實地處死了克裏斯庭嗎?如果他確實我們要看到他的屍身!”


    韓德尚和王利群尷尬地對視了一眼,隨後便硬著臉皮異口同聲:“不知道。”


    “那我們去麥格勒的商隊裏找人,吳書記為什麽要幹涉?不僅是幹涉,還要請畢托爾和他的家人到他的住處去麵談呢?難不成,吳書記想要堵住畢托爾的嘴?”


    為首的村民看得韓德尚以及王利群一陣又一陣心虛,他們再度相視,然後便又是整齊劃一的迴答:


    “不知道。”


    “你們若是想得知真相,那麽直接去問他不就好了嗎?我看是你們想得太多吧!”一個“不知道”剛剛出口,自覺心虛的韓德尚又補上了一句,這理直氣壯讓所有懷疑的村民都嚇了一跳。


    “對啊,你們為什麽要懷疑我們的領袖呢?是他帶領我們前行,而不是你們去質疑他的方向!”


    包括韓德尚在內,在場所有人都皺著眉頭,向著另一波火光和發出聲音的地方轉過頭去。這不看不要緊,目光剛和對麵接上頭,韓德尚的汗唰地就流了下來。


    那是吳荻檀扶持的新幹將,他所擬定的“安尓基村新任領導人”。別人大概會不清楚吳荻檀的人事打算,但中國籍四人眾必然是對此一清二楚。


    要是那猥瑣的矮子一個人來,那韓德尚也並不會流得滿頭汗。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春風得意的家夥居然帶了一隊的村民,不懷好意地或手握竹槍鐮刀,或肩扛竹棍扁擔,兇神惡煞地看著圍住韓德尚的這一邊。


    “讓開。”那昨天在社員大會上慷慨陳詞的家夥嘴裏蹦出的第一個詞,還有他張嘴時的表情讓韓德尚吃了一驚——在吳荻檀麵前卑躬屈膝的這個矮個子居然還能這麽囂張,如此有殺氣。


    “哼,‘檢舉狂魔’,你帶了這麽多人,是要來‘武鬥’的麽?”這邊帶頭的村民雖然給韓德尚以及王利群讓開了條道,嘴裏卻還是一點都不讓便宜給對方。


    “哎?‘要文鬥不要武鬥’也是你配說的?”這矮子努了努嘴,示意他身後的這一批村民給韓德尚和王利群讓開條道,而後繼續兇神惡煞地看著他麵前的這一批“反革命”,“老子是革命群眾,老子是革命先鋒隊,你們懷疑領袖,意圖顛覆革命,你們特麽的是什麽玩意兒?也配喊革命口號?喊了你就姓吳啦?”


    “說得你原來姓吳一樣。”他對麵的村民倒還是氣定神閑,神態自然地讓矮子氣得滿臉通紅:“你既不姓趙(百家姓第一個姓,請不要有過多聯想),也不姓吳,咱們都知道您這位打小報告的賤胚雜種姓翁格,大家說是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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