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一口應下,蔡夫人總算舒了口長氣:“不急在這一時半刻。77dus大娘子身子沉重,往來繁複可別累著了。”


    這話,說是憐惜她身子沉重不如說是客套。


    不在這一時半刻,但還是越快越好是嗎?


    “每日裏我都在院子裏走上半個時辰,這卻算不得什麽。二嬸還在月子中,還請放寬心,好生將養。”


    說完這才告辭走了。


    王十二娘連忙往外送,直到院門外才低聲道了句:“有勞阿嫂,為我這等糟心事煩心了。”


    “自家人客氣什麽。”蕭寶信笑笑,“你有這般替你出對的婆母才是天大的福氣。”


    王十二娘點頭,眼淚又快掉下來了。


    “自從王家一倒,我算是嚐盡了人情冷暖……隻我這還是好的,旁人家便沒有咱們謝家長輩寬仁,不少受搓摩的。不僅婆母和太夫人、伯娘,嬸娘,便是阿嫂和眾小姑,也不曾輕慢了我。”


    “所以,其實哪怕九郎把人接進府裏,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可是婆母這般為我著想,我真是……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親生的阿娘也不過如此。”


    蕭寶信歎口氣,謝九郎不著調,苦的也是王十二娘。


    就成親在家待了倆月,在家待的時候也時常往外跑,夫妻能有什麽感情才怪。


    好在王十二娘看得開,蔡夫人給她撐腰,否則她得過的有多艱難啊。


    “你放心,隻要你不想,咱們家自然都是向著你的。”蕭寶信把話撂下,施施然走了,返身又迴了易安堂。


    袁夫人和王夫人都已經散了,謝母才要午歇,聽聞了蕭寶信的來意,謝母也不禁歎了口氣。


    “蔡氏這個做婆母的,倒是不錯。”


    “那就依了她,把孩子送走這事兒你別管了,一會兒我叫芷蘭跑一趟,讓你三嬸出頭。你有了身子,又是小輩。”


    頓了頓,謝母才道:


    “你也是快生產的了,且放寬了心。萬事不操心,別想太多。女人家雖說生產就是九死一生,掉半條命,但老婆子看你是個有福的。平日裏你身子就壯實,懷相好,就這氣色就不知比多少好人強,別自己嚇自己……”


    “也別讓阿郎給嚇著,他一個男子沒經曆過,看些個醫書就當真事。當然,他也是看重你,但你可千萬別跟他似的,本來沒事兒再把自己嚇出事兒了。”


    蕭寶信訕訕的,眼下的青黑騙不了人,謝母是個老人精兒,一打眼肯定就看出來昨天蔡氏生產給她嚇著了,所以才趁著沒人的時候開解她。


    好好的孩子給嚇成這樣,真是作孽。


    明明看著那麽沉穩的人,就因為這點兒小事就嚇破了膽,也是沒誰了。鄙視。


    親孫子……不能鄙視。


    可也是真看不出來竟是個老鼠膽……


    ……


    蕭寶信聽著謝母心裏的腹誹,都要忍不住笑噴了。


    當即應下來就迴了容安堂,二房的事兒謝母既發了話就不用她摻和了。


    誰知等到王夫人按謝母的吩咐帶著人去抱孩子的時候,謝二爺卻突然發上了飆,和蔡夫人又是大吵一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王夫人才算把孩子抱走了。


    謝府二房裏一地雞毛,謝晴那邊卻是順順利利的把案子給斷完了。


    蔡二郎說是眾目睽睽之下,找證人按說好找,可是都知道對起來的是三個世家,誰也不願意卷進去。


    世家的人出麵難免就要選邊站,站這個就得罪那個平民百姓倒是不用選邊,他們哪個也得罪不起,所以建康令雖然下令找尋證人,愣是一個沒找出來。


    好不容易把旁邊幾個開店的找來了,人家一口一個沒看見,都不出頭。


    證人全是這三位的身邊人。


    至於謝家蔡家和郗家,也都不出麵,就讓這三個小輩生受著。


    嚴棟無奈,可畢竟死了人,別管是侍妾還是什麽,人命大過天,在這事兒上蔡二郎肯定負全責,至少狗沒拴,不然不至於橫衝直撞。


    這一點沒有異議。


    有爭執的是郗十二的夫人蔡氏小產,蔡郗兩家說是謝晴的小廝上前撕扯中,驚到了蔡娘子致使蔡氏小產而謝晴卻認定是蔡家見他踢傷了狗,蔡二郎上前想要打架,他旁邊的小廝護主心切,擋在了前麵,肯定是有撕扯,但責任卻不在他。


    嚴棟怎麽聽怎麽覺得蔡娘子這小產有些冤,攤上這麽不省心的兄長和夫君。


    都有了身子還跟著出去,牽著狗,惹事生非。


    是的,建康令就覺得純粹是惹事生非,沒那狗什麽意外都不會發生。


    就為這破事兒忙了兩天,三個世家雖然誰也沒大人出頭,可是背地裏也沒少往衙暑裏遞話,就連謝仆射都讓貼身伺侯的跟前跟後,嚴棟一個頭兩個大。


    這事兒一個處理不好,就得得罪三個世家。


    他一寒門庶族,真心扛不起。


    愣是咬著牙把案子給斷了,至少認定一點,狗主人全責。


    蔡二郎賠給謝晴五百兩銀子,畢竟人家侍妾死了。


    至於流了產的蔡氏,蔡二郎罪五百兩銀子,謝晴賠三百兩。


    當場蔡二郎就炸了,他不差錢,他在乎的不是錢,是臉!這銀子給了,他還有臉在嗎?


    別說給郗十二郎五百兩,就是給五千兩他也不心疼,自家妹夫。可是他賠五百兩,謝晴賠三百兩是幾個意思?


    他責任大,謝晴就責任小唄?


    本來嚴棟顧念著素日朝中的交情,沒在衙署公堂上審,就隻在暖閣裏當成私下調解一般,誰知道蔡二郎這麽橫衝直撞,明擺著是沒給嚴棟留臉麵。


    還喊起了官官相護。


    有腦子嗎?


    謝顯是官,你阿爹,你阿兄就不是官了?謝廷尉就不是官了?


    嚴棟本就是個精明強幹的,一則自來是謝顯提拔舉薦,二來這案子斷的他問心無愧,鬧到皇帝那兒他也不懼,本就是蔡家二郎無風掀起三層浪,沒甚官職在身,還在衙署裏吆五喝六,給他下不來台。


    顯然是沒將他這寒門出身的建康令放在眼裏。


    嚴棟陰沉著一張臉,讓衙役將蔡二郎拖下去就打了十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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