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翻了個白眼,她閨女有福就這麽值得哭?


    要不是看他病了,口歪眼斜的非得和他好好掰扯掰扯,說完這話就哭,膈應誰呢?


    蕭寶信這時看出來了,蕭禦史句句紮肖夫人的心啊“可不,三娘是個有福的。二叔隻管放心,三娘的福還在後頭呢。”


    這是給蕭妙容找臉呢。


    肖夫人總算心氣兒平了些,大娘子與二娘子不對付,掐的跟烏眼雞似的,可對三娘卻是沒話說的。


    “要說有福,還得是大娘子。我就盼著三娘和你一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一舉得男這樣的話不好當著女婿的麵說,可心裏卻是這麽想的。


    總之,話這麽說哪一個都比蕭敬愛有福。


    郗三郎默,嶽母這是往嶽丈心口上紮刀嗎?


    不過蕭家的事兒,他不摻和。謝家的事,也輪不到他摻和,還是抱緊他的小媳婦,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得了。


    要說郗三郎以庶子的身份在朝堂上如魚得水,比郗家不知多少嫡子都要更出頭,雖說謝顯的舉薦是一方麵,可要說他自己沒些心計,也是不成的,說是一肚子花花腸子並不為過。


    以前還想著借嶽家的勢,可是真娶進家門,還真就看上眼兒了。


    也可以說之前僅有的幾次接觸,他就已經看上了,就喜歡她這樣毫不掩飾,張揚的沒心沒肺,一根腸子通到底。固然有些話不能和她說,怕她轉臉就給漏了,可也是真稀罕她。要不然也不至於一聽說嶽家出了事立馬就請假陪媳婦迴來了。


    固然他不似謝顯那般榮寵,皇上片刻離不得,可也算是朝中新貴,有這份心就是難得。


    隻是蕭妙容看不明白,隻當合該如此。


    蕭寶信卻看得清楚,她再不擅權謀,也比蕭妙容一根腸子通到底還是多了幾個彎,和蕭妙容出了主屋就交待給蕭妙容了。


    有些她看不懂的,做阿姐的可不能眼瞅著她犯傻。


    況且還是這麽個還未過門就想著給夫君納妾,讓旁人生十個八個崽兒的主兒。


    聽蕭寶信說完,蕭妙容張大嘴巴,臉上已經飛紅,再加上眼睛剛哭過,也紅,整個兒一隻惹人憐愛的小兔子。


    “你心裏要有數,要懂得惜福,可別像二娘那麽作,知道嗎?”蕭寶信叮囑“郗家三郎是個有城府的,你有什麽想法都別瞞著,和他商量著來,他總不會害了你。”


    “他還年輕,以後前程似錦,少不得你們的好日子。你多用心,可別作禍。”


    嫁了人,蕭妙容這迴總算聽懂‘作禍’這倆字是什麽意思了,臉羞的更紅“不能不能,我以前是個傻的。”現在讓夫君和旁的女人,她才不幹。


    兩人聊了會子,蕭妙容才道


    “剛才我也去了楊家,喪事倒是不寒酸,可是看著二娘子也是怪慘的。”


    人死了,就都想起她的好了。


    可她,想了半天,除了年幼時蕭妙容清高小性,長大了自私自利,搶阿姐的姻緣,一樁一件還真是沒什麽好可念的。


    “你說,能是楊劭殺的嗎?”蕭妙容問。


    心裏想的卻是,要真是他殺的,那可怪嚇人的。郗三郎好就好在文弱,沒楊劭那麽英武。


    朕我這位姨母莫不是個傻的?


    阿娘?


    前世跟三姨母打交道不少,沒發現是這麽個愣貨啊。雖說也是大咧咧沒心眼兒,可寬厚著呢。現在……不忍卒睹啊。


    蕭寶信就是為了蕭妙容的身心健康也不能說是楊劭啊,再者楊劭就有那心還用親自動手?


    隻怕沒向蘭英暗示點兒什麽,那蘭英都見不得蕭敬愛好。


    隻道“自然不會是楊將軍。”


    蕭妙容點點頭,怕是阿爹傷心過度糊塗了。


    楊劭如今前途無量,受了皇上的重用,真沒必要此時把自家夫人給殺了啊……這話自然是郗三郎說的。


    謝夫人並沒逗留多久,蕭禦史眼見著針灸見了效,每日將養著也就是了,難得三娘和女婿一道迴來正是人家自家聚到一處商量謀算的時候,她留著就不合適了。


    和蕭禦史說了一聲,便帶著蕭寶信走了。


    肖夫人和蕭妙容夫婦一路送到府外“阿嫂……”舍不得放她走,沒主心骨。


    “我明天再過來,你好好與三娘、侄女婿敘話。”謝夫人拍拍肖夫人的手,倆妯娌除了當初因為蕭敬愛鬧了陣子別扭,感情是真的好。


    說罷了話謝夫人才與蕭寶信一道迴了蕭府。


    路上謝夫人隻囑咐道“郗三郎既然大包大攬了蕭楊兩家的事,你就別插手了。畢竟關起門來是二房自己的事,若是事事都勞動到謝女婿出手,倒顯得謝家仗勢欺人了。”


    “我看你二叔啊,事兒挺多的,辦好了還好,若是辦不好指不定還要落埋怨。”


    “我省得。”蕭寶信道“二娘子的事兒我才懶得管。”


    “說的是,有今天可不就是她自己作的?”謝夫人說罷,又念了聲阿彌陀佛。“修口德,人都死了,咱就不說她了……不過,你二叔可真是啊……白瞎了啊。”


    她說是說勸是勸,雖然是後宅一婦孺,可也知道過了這個村兒沒這個店了。


    蕭司空在朝中再得力,禦史的職業空出來總會有人接任,總不好就一直等蕭老二病好了。等他好了,也不好叫繼任的禦史給騰地方吧?到時候可不就是什麽閑著,先安置一個?


    那就得純靠機遇了。


    禦史雖然是濁官,可也是實權在握,於寒門庶族的蕭家來說隻有欣然接受的,沒世家那麽挑剔,美得很。


    蕭敬愛這麽一死,楊劭怎麽樣先不說,親阿爹的官職先就丟了。


    就別說肖夫人心裏有多膈應了,謝夫人看著都忍不住惋惜“以後少不得讓你阿爹謀劃謀劃,你二叔也才四十多。”


    蕭寶信隻點頭應哈哈。


    長輩們的事,她還是少摻和吧。


    “二叔隻是氣急攻心,精心調養些時日定然見好。”


    “好在我兒女爭氣!”謝夫人這話說的硬氣,也的確是實話。隻是說到這裏,忍不住又想起在謝家閨女大發雌威把周氏給丟出謝家的事兒來,話鋒一轉就說開了


    “隻你這臭脾氣可改了吧。周氏,那算什麽東西,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壞胚,讓采梅找個僻靜的所在,套上麻袋揍一頓也就盡夠了,至於你在婆母生辰宴上鬧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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