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就搞不明白了,蕭敬愛怎麽又跳出來了。


    明明兩人已經撕破臉,見她一次撅一次,她居然還有臉在她跟前亂蹦躂。記吃不記打,說的就是她吧?


    “我和你說過,你再說這樣的話,說一次我揍你一次。”蕭寶信冷笑,懷了這孩子耽誤她多少事,不然這時候早一腳踢上去了,還用得著她耍嘴皮子?


    “你以為在謝家我就不敢動手了?”


    采薇強行插上一句腦補,在謝家連謝家正經的小娘子三房的嫡女都給揍了,你個娘家人多了個屁?


    她擔心萬一蕭二娘子起身反抗,掙紮的時候撞到自家娘子,連忙上前接手:


    “夫人別傷著身子,有事奴婢服其勞,夫人交給奴婢得了。”


    蕭寶信怎麽反手將蕭敬愛給擰著胳膊壓製住,她怎麽擰,把蕭敬愛給氣的臉都要紫了。


    “你們主仆欺人太甚。”


    都沒用蕭寶信說話,采薇就先開口勸道:“二娘子就少開尊口吧,我們夫人脾氣不好,你說你打又打不過,何苦來的?”


    遠遠望過來的丫環婆子愣是沒敢上前,繞著道兒就走了。


    都知道謝顯如今位極人臣,真真正正的扛起謝家這麵大旗了,又是個寵妻無度的,平日就已經捧手掌心上怕化了,如今懷了身子,在整個謝家那都是橫著走的人物。誰也不願意上前招人忌諱。


    看就當就沒看著,不光當沒看著,走了之後都不敢亂傳閑話。


    當初,新媳婦進門就敢把謝家的家生子,三房的丫環都給揍了,算是一下子把這些個下人們都給震住了,敢說誰的閑話都不敢說她的。


    “看沒看著,”蕭寶信笑,美目流轉。“這是在我家,你當她們敢上來幫你說話,還是敢上來指責我?你敢上門找不痛快,當我會慣著你?”


    蕭敬愛顏麵掃地,恨的牙根癢癢。


    姑且不管說不說得過她,就這動不動就上手的毛病,她是真沒輒,打又打不過。


    什麽人養什麽鳥,連蕭寶信的丫環都囂張至斯——“放開我,你不過是個奴才,有你動手的資格嗎?”


    采薇不動如山,她沒資格動手,說話的蕭二娘就有資格衝別人家的奴才吆五喝六?


    ……


    謝顯迴到府來,遠遠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他家的丫環正施展著擒拿手,手底下也不知道押的是哪個。衣裳光鮮,身份是差不了的。


    直到走近了,才看出是自家娘子隔了房的堂妹,蕭二娘子是也。


    楊劭府內當家作主的夫人。


    他與蕭寶信都說好了,若無政務,他便與她一道去禦史府,如果去不了,蕭寶信也自帶一份重禮過去。


    今日顯然他是脫不開身的,但托蕭凝的福,永平帝知道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便讓他帶了份賀儀給送來,他才早早迴了府裏。


    新皇登基之初,各種事務瑣碎至極。


    那些個奉詔覲見玉衡帝的刺史還沒走,玉衡帝就死了,他們就都留在建康。從王皇後發動政變,到新皇登基,這些刺史們就沒機會走。


    以前永平帝隻想著滅了王皇後和太子,從此便高枕無憂。


    可各地方的賀表給永平帝兜頭就是一悶棍,聽了謝顯的話才驚覺朝局如此複雜多變,一時間就有些麻爪了。


    他不知道該把這些刺史都給放迴去,還是都留建康。


    如果都放迴去,是原地繼任,還是調換著地兒來,免得他們久在一地作威作福,任他們做大。


    這些天便召集了大臣們議事,先將沒有爭議的先放出了建康。


    陸續放迴六七個之後,留下來的刺史就有些發毛了,沒人知道新皇是個什麽脾性,萬一是個好殺的昏君,他們的人頭便要不保啊,當下四下裏托關係活動,就想趕緊迴任地。


    謝顯是支持讓刺史們趕緊迴地方的,群龍無首不行,下麵是要亂的,可架不住朝中大臣們頗多忌憚,兩方拉大鋸,永平帝也不好一意孤行,便一批一批的往迴放。


    今日應該是見最後見了兩個刺史,一個原周祭酒家的大郎,在地方上頗多爭議,很有些強硬手段,另外一個則是交州刺史宋行遠。


    宋行遠為新皇的叔父,年紀卻比新皇還小,隻有十六歲。


    當初玉衡帝上位,大殺宗室,也是看這小弟弟太小,不成氣候才放了一馬,封了個義陽王,遠遠打發到了交州任了個沒有令兵權的單車刺史。


    要說周刺史是因為周家與蕭家交惡,永平帝顧念著蕭司空,總想將他給換了才留到最後見,那交州刺史就純粹是太不起眼,給忘了……


    誰知道義陽王是個心眼窄的,瞅著風向不對,給嚇的聞風而逃,居然偷偷遣出建康城,帶著幾個心腹跑了。


    直到永平帝召見,下麵的人才發現義陽王人沒了……


    把永平帝給嚇壞了,這可不是跑路這麽簡單的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再跑還不是跑不出大梁?迴去了也少不得被中央追責,但他還是跑了——


    那說明人家就不怕被你追責,人家可能跑了就沒想好,指不定迴去就要起兵造反。


    當下就派薛敬兒帶兵去追。


    薛敬兒因與謝顯曾同去會稽平亂,推行土斷,迴建康後深得玉衡帝寵愛,封了左衛殿中將軍。


    永平帝登基,謝顯舉薦為領軍將軍,接了薛木的職位。


    因義陽王一事,永平帝便沒有了心思,隻草草見了周刺史,便著他任交州刺史,即日上任,算是打發了周刺史。


    周刺史叫苦不迭,他以前任湘州刺史,倒也說不上有多富庶,但好歹沒什麽羅亂。


    義陽王就不是照好跑的,抓著了倒也罷了,要是沒抓著他,他就的是哪門子任,即便過去也是送死的。


    不過永平帝金口玉言,說出的話他也不好置喙,悻悻地領了旨迴府。


    私下裏認定是謝顯給下的絆子,當時就是周四娘得罪了蕭寶信被王皇後下令給送去了城外的尼姑庵,周祭酒也因此吃了掛落去職免官。


    周家二郎周敦也因口頭上得罪了謝顯而被參了一本,如今就輪到他了——


    永平帝為謝蕭兩家抬轎扶上的龍椅,要不是這兩家從中作梗,他好好的一任刺史哪怕調任也不會是發配一般的給扔到交州去啊。


    他雖然口頭上應了,可迴府之後便閉門謝客,稱病不出,奉旨不遵,沒過多久便被永平帝給免了官。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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