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鐵軍的妻子離開s市已經好幾年了,當初的離開乃是迫不得已,如今再次踏上故土,她也是百感交集。


    屈鐵軍出車禍那天見到的那個人是他的一個好兄弟,在屈鐵軍檢查出癌症以前兩個人經常一起喝酒,如同屈鐵軍妻子說的那樣,他對屈鐵軍的死確實抱著愧疚。


    因此當屈鐵軍的妻子給他打電話說要見麵之後,他忙不迭就答應了了。


    那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他們約好了見麵之後他早早就到了地方,老遠看見屈鐵軍的妻子,立即站起來迎了上去:“嫂子!”


    “今天找你來,不是我有事情問你,是這個姑娘,”


    她有些艱難的說:“這個姑娘是……當年車禍那個人的女兒。”


    中年男人這才看清楚邊上的微涼以及許哥和高媛媛,他嘴角翕動最終隻說了兩個字:“坐吧。”


    微涼不知道他看到自己之後是什麽心情,但是哪怕知道了,也無動於衷,很多事情既然發生了就沒有辦法改變了,悔恨和淚水不會解決任何問題,也不會彌補那些發生的事情。


    她來這裏也並不是跟他們敘舊的。


    “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對當年的車禍存在一些疑問,想來問問你。”


    中年男人先是看了眼屈鐵軍的妻子,屈鐵軍的妻子低著頭說:“你跟她說吧,不用管我。”


    “你想問什麽?鐵軍生前跟我喝酒的時候說了什麽?”中年男人心裏麵忽然有了預感。


    “對,請把他那天下午去找你喝酒時的情景,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


    男人絲毫沒有遲疑的跟微涼說:“我那天下午原本打算出門的,然後就在出門前我見到了老屈,他臉色不太好還提著酒瓶子,我當時就勸他如今這身體情況,怎麽還能喝酒。”


    “當時他說沒關係,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麽區別。”


    中年男人苦笑:“因為當天下午就出了車禍,所以這句話我記得特別清楚。”


    “他得病的事情,我們都知道,要是可以救的話,我們哪怕是砸鍋賣鐵都會給他湊錢救命,但他得的是那要命的病,我見他不痛快,心裏麵也堵得慌,幹脆就陪他喝了兩杯。”


    他拿手比劃:“但他畢竟是個病人,我心裏麵有數。我家的酒盅就是那種比平常吃的核桃還要小一點兒的那種,他喝了兩口,我就沒敢讓他再喝,把剩下的大半瓶酒也留下了,我勸他放寬心,如今他這個樣子,家裏麵指不定怎麽擔心呢。”


    “我因為當時著急出門,跟他喝了兩盅就打算出去,然後見他往廣場公園那邊走了就沒再管了,因為平時他沒事兒的時候喜歡去廣場公園那邊跟人下棋,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等晚上的時候我就聽說他酒駕,還出了車禍!如果我早知道他會出車禍,我一定把當天下午的事情給推了,我就陪在他身邊,陪他好好喝幾杯,喝醉了就睡在我家,誰知道那竟然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中年男人顯然自責不已,微涼卻接連問:“他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


    “有沒有麻煩你做什麽事情?”


    中年男人驚訝:“你怎麽知道他讓我做事了?”


    微涼深吸一口氣:“因為他的車禍並不是意外。”


    “怎麽會?”果然如同屈鐵軍的妻子一樣,中年男人對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也是不相信。


    然後微涼的重點不在這裏:“他讓你做了什麽事情?”


    結果這個男人卻跟她討價還價:“你說他的車禍不是意外,那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種事情上微涼懶得跟他費口水:“有人故意找到他,讓他撞死我媽媽,然後偽裝成酒駕,結果屈鐵軍直接把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


    他想問題跟屈鐵軍妻子想問題的角度自然不一樣:“你意思是說他不惜用這種自殺的方式為代價,然後撞死了你媽媽?”


    “對。”


    “但是我跟他認識幾十年了,要是沒記錯的話,他跟你媽媽根本都不認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好端端的撞你媽媽做什麽?”


    “自然是為了錢,也不想拖累自己的妻兒。”


    他的條理很清楚:“所以你如今懷疑他臨死前跟我說了什麽,讓我去做什麽事情,把事情安排好了之後才繼續喝酒然後去撞人?”


    “對。所以我想知道他讓你做了什麽事?”


    男人有些恍惚的迴憶:“他來我家給我給了八個信封,讓我每個月寄一封出去。”


    “他讓你給誰寄信?”


    他看了一眼屈鐵軍的妻子:“老屈從很久以前開始就資助了幾個貧困學生,他得病的時候隻說自己家庭有困難,大概沒有辦法繼續幫助他們了,那幾個孩子知恩圖報,哪怕老屈沒有繼續資助他們,但是一直有書信往來。”


    微涼皺眉,怎麽會是給那些貧困學生寫的信?


    “他說他在信裏麵跟那幾個孩子已經說好了,等到他們上了大學之後就不再跟他們聯係了,也讓他們不用把這件事掛在心上,以後好好學習好好工作,高高興興過日子就行了。”


    “你當時就沒有問他為什麽要那麽做嗎?為什麽把這件事不托付給他的妻子?”


    “他們家裏為了他的病天天勞心勞力,他當時就跟我說不想讓嫂子太過勞累,再說了,隻不過是郵寄幾封信,能費什麽事兒,而且他這麽做就跟交代後事一樣,嫂子知道了,心裏麵豈不是更難過?”


    “你記得那個地址嗎?能不能把地址寫下來給我。”


    “可以。”


    他一邊說話就一邊掏出手機,拿手機編寫的地址,但是心裏麵也滿是疑問:“你是懷疑這個地址有問題嗎?”


    “嗯。”


    微涼沒說什麽,隻是跟許哥使眼色,然後問中年男人:“你知不知道信裏麵寫了什麽內容?”


    中年男人瞬間漲紅了臉,聲音也拔高幾分:“他把這事情托付給我,那就是信任我,我怎麽可能看裏麵的內容?我按照他的說法,把信郵寄出去就行了,至於他說什麽,我怎麽知道?”


    “您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更多的消息,我覺得這個地址沒有問題,收信的人可能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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