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位記者先生,從哪裏得來‘我被他們的愛情感動主動退出’的?”


    原本微涼被人護著慢慢往前走,如今卻停下來,記者們見問了這麽多她終於答話了,還是答了一個與林、季二人有關的問題,唿啦一下就跟打雞血一樣全都圍了上來。


    “噢,是因為據我所知,在你父親的壽宴上你主動提出的離婚。”


    “是嗎?那你有沒有問過我為何會提出離婚?”


    那記者不以為然的說:“我猜你因為他們的愛情感動,所以成全miss林一個完整的家!”


    微涼停下來,眼神如利劍一般看向那個戴眼鏡的記者說:“因為愛情感動?有人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就要毀了我父親的六十大壽?百善孝為先,作為兒女,有人在父親的壽宴上踩他的臉麵,女兒維護他,不屑與羞辱他的人為伍,我才提出離婚,而你口中的感動真讓我惡心!”


    “還是說這位一口一個miss林,mr季的記者先生,因為喝了一肚子洋墨水,連我們天朝的禮義廉恥都忘記了?我若是因為這樣的愛情感動,至我父親我的家人於何地?”


    那位記者沒想到微涼會反問他,一時有些語塞,但是別的記者並不會將這麽好的機會讓出來,那些問題由原來的溫和都開始變得尖銳起來!


    “阮小姐,請問你會不會恨林小姐拆散你的婚姻?”


    “麵對封建包辦婚姻,阮小姐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那個戴眼鏡的男記者好不容易擠到前麵,再次問道:“miss阮這樣咄咄逼人,是不是對失去婚姻這件事感到很憤怒?”


    微涼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個記者,在別的記者對她迴答時“哢擦”拍照的時候才緩緩說:“我當時確實很憤怒,但我覺得這位記者先生應該去采訪一下當時壽宴的參與者,我到底是為了什麽憤怒,”


    她仔細盯著那記者手中的筆記本看了一眼,笑吟吟道:“這位記者應該是《新民日報》的吧,既然記者先生既然對那一日的事情如此感興趣,還請您如實的還原壽宴當日的情況,公開發表出來,我們阮家人會監督的,若是有一句虛假的消息,我可是會將你們報社告上法庭的!”


    林昭月從頭至尾挺清楚了微涼說的每一句話,正因為聽清楚才更不甘心微涼能在這些口誅筆伐的記者中間遊刃有餘。


    “阮女士,我是《新女性日報》的記者,請問如今盛行離婚,您如何看待這一社會現象?”


    微涼聽見《新女性日報》幾個字的時候心中一動,這個報紙即使百年後仍然很有名,而且他們的采訪對微涼來說何嚐不是一次表明心跡的機會?


    “盛行離婚,不代表就應該離婚,這應該視具體情況而定。”


    微涼落落大方的任由那些人拍照:“離婚是因為夫妻雙方感情不和、觀點不合,再繼續下去不故宮徒增怨偶罷了,但也要考慮社會現實情況。舉一個淺顯的例子,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與妻子過了二十年,然後有一天見到一個心靈契合的女子,就說與妻子沒有了感情,那麽法院判這兩人離婚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將這男人的所有財產都給他的妻子,來彌補他妻子這些年的青春損失,然後讓他和與自己心靈契合的女子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微涼說的認真,但是在這裏的人誰不是人精,那個提問的《新女性日報》的記者就率先忍不住笑了,於是開始時是稀稀拉拉的掌聲,接著就是連很多看熱鬧的人也使勁鼓掌,其中女人更是鼓的起勁。


    季蜚聲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奮力擠進人群,但微涼並沒有看他,而是在擦身而過的時候迅速低頭說:“青州飯店306,我在那等你。”


    季蜚聲心中歡喜,以為微涼約自己,幫著阮為民將她護著離開了人群。【零↑九△小↓說△網】


    微涼上車見到碧雲碧月,對兩個保鏢說:“現在人太多了,你們跟著我去光明百貨,她們分開走。”


    兩個女保鏢隻是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因為季蜚聲和她們說的就是法院這邊結束之後在光明百貨匯合,重要的是隻要跟緊微涼別讓她走丟就好。


    “告訴林昭月就說我和季振聲在青州飯店306號見麵,然後你們倆去青州飯店大廳,見到季家兄弟之後馬上離開去找大哥。”


    微涼裝作不小心被絆了一跤,剛好被碧雲扶住,順勢快速說了這季句話,碧雲心中一驚,這和他們原本的計劃不一樣,但還是聽話的按照微涼交代的辦。


    阮為民從頭至尾陪著微涼,平靜的對司機說:“迴光明百貨。”誰也感覺不到有什麽不對,一直到下車都安然無恙。


    這邊季振聲早已到了青州飯店306號,他坐在窗前一邊發呆一邊想著,一會見到微涼應該說些什麽,又該用怎樣的態度說。


    那邊季蜚聲聽見微涼說的話,不疑有他,甚至有些興奮微涼第一次約他,而在樓底下見到碧雲碧月的時候更是認定了微涼就在樓上,他神色輕鬆的進了306,甚至還好心情的開門就說了一句:“歆歆寶貝兒,你要給我什麽驚喜?”


    然而對上的卻是一臉笑容凝固的季振聲,季蜚聲錯愕:“大哥怎麽在這裏?”


    季振聲腦子裏一片混亂,有些被他忽略的記憶慢慢變得清晰,他想起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他的弟弟從來沒有喊過那個女人“大嫂”,他想起有幾次昭月不經意的說蜚聲和那個女人關係很是親密……


    “你又為什麽會在這裏?”季振聲一字一頓的說。


    “歆歆是誰?”季振聲實在叫不出寶貝兒幾個字。


    季蜚聲沉默,事到如今恐怕大哥都已經猜到了。


    “你說啊!說說你叫的是誰,你為什麽不敢說?”


    季振聲麵容扭曲的將季蜚聲扯到跟前,季蜚聲淡淡的說:“如大哥所想,我叫的正是阮歆,半小時前和大哥簽過離婚書的……”


    “嘭”季振聲一拳將季蜚聲砸在地上,順便將周圍的椅子帶倒了一片,他眼睛赤紅的嘶吼:“那天山上的女人也是她吧?”


    季蜚聲擦擦嘴角的血跡,低頭不說話,臉色很是平靜,仿佛被打的不是他一樣。


    “所以你這些天就看著我在你眼前跟小醜一樣上躥下跳的找人?你知不知道你藏起來的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大嫂……”季振聲一邊說一邊打他,之前季蜚聲都忍住了,唯獨聽到“大嫂”兩個字忍不了!


    “夠了!”他之前不還手,但此刻卻一拳打到季振聲臉上將他打的直接掉了牙!


    “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迎進門的,是我跟她拜堂成親的,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是我第一個衝上去的,那時候你在哪?”


    “明明是我先遇見她的,憑什麽她得跟你在一起?憑什麽?”


    季振聲雖然也會拳腳功夫,但是兩人的培養不一樣,一個是掌舵者一個是輔助者,此刻季蜚聲開始還手,他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等到心急火燎趕到的林昭月聽見裏麵有動靜,心中一急腦海裏自動補了一出兒童不宜的畫麵,慌忙推開306的大門,卻看見裏麵打成一團的兩個人,尤其是季振聲一臉血的樣子,她直接尖叫出聲!


    這一聲尖叫吸引了四麵八方客人,等眾人將兩人分開看到撲上前去的女人,才赫然發現三人裏麵有兩個都是最近的名人!


    有些麵麵相覷,不由得想起之前看到的,兩男人打架,而邊上站著個女人哭喊勸架,別說看的人想的有些微妙,更何況實際情況也確實差不多!


    季蜚聲心情很差,直到這時候他才想起微涼,然而這裏並沒有微涼,他隱約感覺事情不妙,要出門卻被季振聲抓住:“你站住!”


    季蜚聲粗魯的推開自家大哥,臉色陰鬱的往前走:“讓開,我沒功夫理你!”任憑季振聲在後麵氣急敗壞的喊他!


    他一溜煙跑到光明百貨找見正在瑞福堂的阮為民,提起他的衣領就問:“阮歆呢?”


    阮為民一臉莫名其妙:“她不是去找你了嗎?那兩個保鏢半小時前就跟她走了!”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大,季蜚聲顧不上喘口氣,跑到樓下就看見那兩個醒目的女保鏢其中一人正在往廁所方向走。


    “她人呢?”


    女保鏢見是季蜚聲,疑惑的說:“小姐正在衛生間!”


    季蜚聲這才鬆口氣。


    “她怎麽進去這麽久?”


    “小姐被人撞了一下弄髒了衣服,所以在裏麵耽誤的久一些,我剛去買了一件新的衣服。”


    季蜚聲不顧人來人往,靠在廁所牆壁跟前笑了笑,他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


    但是十分鍾過後,裏麵的人還是沒有動靜,季蜚聲有些不安,他不顧嚇的四散逃開上廁所的女人,叫兩個女保鏢推開微涼呆的那個小隔間,一看那綠色的場及腳踝的裙子他就笑了,當那女人緩緩轉過身來,季蜚聲臉上的笑僵硬在臉上,他失聲道:“你是誰?”


    “你的衣服從哪來的?”


    “那個女人撞了我,就把她自己的衣服賠給我了呀!”


    “那個女人呢!”季蜚聲使勁抓著這個中年女人的肩膀。


    “哎呀,你抓疼我了!她穿著我的衣服走了呀!可真是個好人,二話不說就將衣服賠給我了,這衣服真好看。”


    ……


    而此刻,青州城去香江市的火車上,一個女人正靜靜的坐在窗前等待汽笛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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