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蔌迴府時,恰好中午時分。在大廳門口處就看見楊旋澈和北冥翊,一旁的下人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估計這就是她"出去走走”的“收獲”吧。

    北冥翊看上去很生氣,楊旋澈在一旁低頭不語。

    “旋澈,剛才在街上為什麽突然不見了?”北冥翊問。

    “我,我隻是看到一條很漂亮的珍珠項鏈,就進了那家店,可轉過身就隻有我一個人了。”楊旋澈委屈地答道,隱忍在眼眶的淚水差點就流出來了。

    北冥翊見狀,已有不忍,放和了語氣:“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楊旋澈紅著眼“恩”了一聲。

    纖蔌心裏嘲笑著:戲演得可真像啊!買項鏈逐個個借口,恐怕隻有北冥翊會相信吧。

    纖蔌剛要悄悄離去,“姐姐。”楊旋澈叫住了她,北冥翊這也才注意到門外的纖蔌。

    纖蔌進了大廳,楊旋澈隨意地行了個禮,纖蔌沒有過多計較。

    “王爺。”纖蔌行禮。

    北冥翊此時的心裏卻有一團火,她現在是連正眼也不瞧自己了!

    “退下吧。”北冥翊開口。

    纖蔌往屋外走去。

    “等一下,姐姐。”楊旋澈捧著一個盒子來到纖蔌跟前:“這是我剛才買的珍珠項鏈,我覺得它配姐姐一定很漂亮。”

    說著,楊旋澈打開盒子,大顆圓潤亮澤的珍珠很自然地編穿在一起,閃著熠熠的光輝,使整個大廳也增色不少,這絕對是最上等的珍珠。

    纖蔌神色沒有變化,很普通地看了一眼,一條項鏈就想收買她嗎?那你就錯了。

    纖蔌抬手將盒子推了迴去:“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還是你自己戴吧。”

    好意被拒,楊旋澈心裏十分生氣,但還是裝作很難過地望了北冥翊一眼,再看向纖蔌。

    北冥翊解圍道:“旋澈一片心意,你也就收下吧。”

    纖蔌的目光轉向它處,仍不看北冥翊一眼:“妾身認為澈妃戴這項鏈是最合適的。妾身告退。”北冥翊怒目瞪著纖蔌離開的背影,楊旋澈眼中浮現狠毒:不識抬舉。

    纖蔌沒走幾步就見綠渲大步跑來,氣喘籲籲地說道:“王,王妃。剛才有司馬家的人來說,說是司馬老爺病了,請你立即迴府。”

    聞言,一種不安湧上心頭。焦急,擔心。

    纖蔌迴跑至大廳:“王爺,我父親病了,請準許妾身迴府。”

    說這話時,北冥翊竟從纖蔌的眼中讀出了。。。。懇求。

    “準。”北冥翊緩緩地吐出這個字。纖蔌這時管不得禮數了,直往外奔去。北冥翊心裏麵不舒服:不就是今天在朝上反駁了你的意見而讚同楊父的,有必要弄得這麽雞飛狗跳的嗎?

    司馬府,馬車剛停下,纖蔌就往裏衝。

    來到父親的臥室,卻隻見母親一個人。“父親呢?”纖蔌詢問。

    司馬夫人欣慰地一笑:“你父親沒事,在書房等你。”

    纖蔌帶著疑惑來到書房,見父親氣色紅潤,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司馬學修看出了纖蔌的疑慮:“為父沒有生病,隻是找個借口讓你迴府而已。”

    聽父親所說,纖蔌這才放心下來,但很快又很氣憤:“父親,這種借口,一點也不合適。”

    司馬學修略帶抱歉:“為父今天讓你迴來,是有一些事要告訴你。”看著父親深鎖的眉頭,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纖蔌移步關上房門:“什麽事?”

    司馬學修的難過之色完全顯現出來:“是這樣的,自從翊王納了楊旋澈為側妃後,楊家一幫的人就完全倒向翊王。在這幾天的早朝上,翊王與程王都會在一些問題上發表自己的看法,可楊家的人,無一例外的全讚成翊王的觀點。”

    纖蔌納悶:“北冥翊與楊家結了親,楊家的人幫北冥翊,這有什麽不對嗎?”

    司馬學修一本正經地答著:“本來為父也覺得這沒什麽不對,但關鍵是有一處很奇怪,以前這幫人都是支持程王的,現在倒戈了,程王一絲怒氣也無,甚至仿佛有意退讓。”

    這到是引起了纖蔌的深思,北冥程那樣的人,他的性格應該是很極端的。手下倒戈,怎麽可能不氣?難道。。。

    纖蔌的眼睛恰好對上父親的眼睛,原來父親和她想的一樣。

    “這本就是他的計劃。”纖蔌道出。

    司馬學修點頭:“應該是這樣,所以現在翊王與楊家走得很近。”

    纖蔌感到一股危險的情愫在竄動:“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司馬學修苦笑一聲:“原先我也摸不著頭腦,但在今天早上,我就明白了。”

    纖蔌急切地盯著父親,等待下文。

    “他們這樣做,無非是為了讓翊王覺得養家已經投向他,即而越來越相信,依靠楊家。從而讓翊王掉入他們所設計的陷阱,這一招果然很妙。”

    纖蔌問道:“不知是什麽事讓父親明白了這一切?”

    司馬學修道來:“最近廬縣的後山上冰雪融化,引發潮水。今日早朝便議論對策,皇上撥下銀兩和糧食,決定派一特使前去。”

    纖蔌明白了:“爭議就在這,到底是派誰去?”

    司馬學修緊眉稍展:“沒錯,楊家的人推薦翊王一派的人,巡府,張克。為父提出了反對意見。”

    纖蔌略有所悟:“他們美曰其名,是在幫北冥翊一方,讓張克有表現的機會。可實際上,他們是在製造讓張克跳進陷阱的機會,要是銀兩或糧食有什麽意外,那可是死罪!”

    纖蔌又想了想:“可是有一點我不太懂,難道張克出了事,北冥翊就一定會被降罪?”

    司馬學修的眉頭又緊鄒了,眼光如同利器一般:“如果他們的目的隻在張克,隻是為了削弱翊王的勢力,那也沒什麽可怕的。但是假設一開始,他們的目的就在翊王身上呢?如果翊王也去了廬縣呢?那這件事翊王是不是就會被降罪了?”

    纖蔌反駁:“北冥翊又不是笨蛋,他幹嘛往那跑?”

    司馬學修輕聲反問:“為父最擔心的就在這,你似乎忘了楊家的另一個人了。”

    纖蔌腦子一轉:“父親是說楊旋澈?”

    “對,如果楊父去勸翊王去廬縣,那太容易被翊王察覺他的目的。若是換成楊旋澈,以一種婦人之仁的理由去勸說,到有可能說動翊王。翊王不是笨蛋,但在楊旋澈麵前,他的思考總是欠佳,至於為什麽,我想你比我清楚。”

    纖蔌別開父親的眼光,她早就清楚了,不是嗎?

    “等等,就今日朝議的這件事,我們都能明白。難道北冥翊他看不出來?”纖蔌又想到這一點。司馬學修大笑一聲:“我們是能看出來。因為我們是在局外很理性地分析著這一切。翊王卻與我們不同。珊兒那件事在他心裏造成很深的陰影。他對司馬家的戒心從未減少過,所以,他寧願相信楊家是在幫助他也不願相信為父是在幫他。”

    聽過這話,纖蔌失落的問著:“這樣說來,北冥翊是讚同了楊家的提議?”

    司馬學修不語。晌午的陽光是最濃烈的,整個書房光線明亮,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出斑駁的影子。然而這對父女的心裏,卻感到一片陰暗。

    “纖蔌,這件事關係到翊王的地位。你一定要想辦法提醒他不要太親近楊家。如果如我剛才的假設,楊旋澈真的勸翊王去廬縣,你絕對要阻止。隻要翊王不去,張克就不會有事。至少。楊家不會打草驚蛇。”

    纖蔌冷笑:“我有那個能力嗎?我說千句還抵不上楊旋澈的一句,他會聽我的?”

    司馬學修沉默一會:“你,盡力吧。”

    纖素有些心事重重地迴到王府。她去阻止北冥翊?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現在隻能期望,他們的假設都不要實現。

    大廳,北冥翊和楊旋澈還在。

    楊旋澈見纖蔌人影關切地問著:“司馬伯父他還好吧。”

    纖素冷眼看著虛假的楊旋澈:“不勞妹妹費心。”

    澈妃往後退縮了幾步。一臉驚恐。

    北冥翊看不下去了。大拍茶桌:“王妃,不要太過份了。”

    纖蔌惋惜地看了他一眼。

    北冥翊,還要過多久,你才能看清楊家,看清楊旋澈?

    北冥翊迎著這憐憫的目光,心中一震,

    是他看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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