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枕席,失向來之煙霞。


    這一砸直接把家易砸醒,這個夢不能再做下去了。


    詩仙門飲宴最近一次在兩年前,兩年前李白就出此句。當時家易沒有對出來,如今憑韻典之力方才對出。卻給自己又挖了一個“離離原上草,任爾東西南北風”的坑,這個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解決。


    兩年前飲宴之時,李白並沒有賜給家易韻典之靈,此其一怪;


    在座的都是詩詞名家,斷不會對聯詩一無所言,此其二怪;


    柳子厚與陸放翁都有大才在身,絕不會如此沒有城府,此其三怪;


    那猴頭性格跳脫,絕不會化作金壇,還任人拿捏,此其四怪;


    那猴子能變巨猿是他本源,小俠可是人,怎可隨意化作青龍?此其五怪;


    至於結成乾坤八卦陣,這更需要長時間的準備,又豈會一蹴而就?此其六怪;


    最緊要的,那猴頭不被金剛琢砸就不錯了,如今竟掏得這麽順手,此其七怪。


    有許多人做夢的時候,都識破自己在做夢,卻不願意醒來。


    夢中景象若是讓人恐怖或讓人不喜,那可能很容易就醒過來。而夢裏的景象正是你苦苦追求的,你又豈會願意醒來?小俠就是這樣的主,若夢裏有值得追尋的東西,怎麽樣也要把這個夢做到不能做為止。


    韻典之靈亮起,家易便知道自己在夢中。然而,一次見這麽多位先賢,向他們討教詩詞文章,家易絕不會放棄。家易離玄宮已久,心中想念眾位師伯、師叔也在情理之中。


    當然,飲宴之中的各位先賢斷不會如此激動。夢中的那些真情流露、那些心無城府的表現,都是小俠本人自己的感情流露。這個詩詞水平,自然也是家易現在的水平。


    如第一聯,便是要用人間的真情去破解孤獨與寂寞;而第二聯,便是小草堅忍不拔的意誌,不論世上苦辛,都可以一歲一枯榮。這些情思,都是心中所藏,夢裏所出。詩詞讀得多,有些詩句、場景會自動在夢裏出現。


    即是夢中詩,夢中偶得可以一句、兩句,更可以是長篇,但無一不是佳品。若得一句、兩句,想在清醒的時候去補全,那是狗尾續貂,斷斷不可。唯有等下一次夢中偶得,興許可以正與其相對。


    至於大聖,本來就是小俠的好朋友,更是小俠從小到大心目中的英雄。猴頭聰明機敏,武藝法力高超,通佛通道。小俠在仙宮時常有機會與其交手,猴子出手從不留情,家易從未贏過。家易反應沒有猴子快,平時玩耍時還會經常被他作弄。


    所以,夢到這亦師亦友,小俠也很是想念,更想狠狠揍他一頓。然而,就算用《易經真解》所化的乾坤八卦陣困住他,還是覺得鬥不過這大聖。被他逆陣而出,反勝。可見,這潑猴在家易心中留下的陰影麵積之大。


    記憶之中,各處詩詞不解之處隱有所知。感悟又深了一分,“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與這群古往今來最偉大的詩詞名家在一起,就算隻是斟茶遞水,聽得隻言片語,也是不小的造化。


    動了動身體,便真如經曆了一場大戰一般,渾身酸軟。迴憶剛與大聖交手時使出的那套劍法,竟然還是全部記得。原來自己的劍法還可以這樣無跡可尋,融會貫通。以前自己倒是有些可笑,以為仗著師門絕技,便可肆無忌憚。誰知,自己離那猴子還是差太遠。


    摸了摸頭上疼痛的大包,心想這到底是夢是真,莫非真是大聖的手段。撐著起身,將此間詩詞感悟、夢中詩句一一記錄在筆記本上。晚至夜間,又獨自出門尋一僻靜之處,用普通鐵劍將夢中劍法仔細揣摩演練。


    ……


    燒餅國上,地獄門下,有一支地獄犬門。


    地獄犬傳說是鎮守西方地獄的雙頭惡犬。犬門下的普通武器,是一柄雙槍,就叫地獄犬。能裝填帶有地獄紫火的子彈,是一個邪派。


    地獄犬門在海上有一旁支,叫做殘狗門。這個殘狗門的功能,就是惡意在網絡上撕咬別人,非覺得別人跟他是一個水平,典型的漢奸。因為青壩在,犬門要從燒餅國攻入散布什麽謠言代價太大。再說,地獄犬門本來也不是什麽正經貨色,有這麽一個旁支,也不怎麽在乎。


    殘狗門下所有人都姓殘,名字也很有特色。原因是殘狗門的門主,上小學時候不認真。剛學了沒多久,接觸到了一首詩:“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就以為自己全會了。


    還參照著塗了一首“一月之後是二月,二月之後是三月……”的玩意。就給自己改名為殘一月,還說自己以後的孩子都可以用幾月命名。


    他認為,他早已學會了世上所有的知識。可想而知,這樣的治學態度,又怎麽能教好孩子。殘一月的孩子天天在他的摧殘之下度日,就算本性不壞,性格也難免扭曲。殘一月天天在網上泡慣了,也無心照顧孩子,就把他們都送到學校,把責任都推給老師。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不堪入目的“門派”,卻做了一件“大事”。禍事的正是殘四月,殘一月的第三個兒子。


    那日,他的中學語文潘老師讓他好好理解文章。這潘老師是有教無類,恪盡職守的。總想有機會的話還是救一救,孩子總歸無辜。


    “四月,老師跟你說。就算是打油詩,也是有誌趣的。這首詩最要緊的是最後一句‘飛入梅花總不見’,而不是前麵數數。要是沒有最後這句,根本就不能稱之為詩。”潘老師覺得他的程度太差,隻能先補一下小學的知識。


    小孩不聽:“不,我爸說了。這個作詩就是數數字,隻要數得多,就沒有問題。我爸的詩作,想必老師也早有耳聞:‘……三月之後是四月,……十一月後十二月……’”


    潘老師滿頭冒汗,睜大眼睛看著他,勉強問:“如你所言,若後麵寫上一句‘驚來一歲時如竊’之類的句子,倒還可以看看。敢問令尊最後一句是怎麽續的?”


    小孩突然站起:“這還不簡單!老師你這都不會,怎麽當我老師?‘十二月後十三月,十三月後十四月……’我們家早就掌握了所有的知識,根本不用學習了!”說完就往門外欲走。


    “迴來!能續上一句情或理,才是把整首詩激活的關鍵。就如:‘雞叫一聲撅一撅,雞叫兩聲撅兩撅。’兩句俗不可耐。然後續出‘三聲喚出扶桑日,掃退殘星與曉月。’之句,方是神來之筆。”潘老師苦口婆心,終於花費自己大量的業餘時間,以為達到了一些效果。


    ……


    誰知,悉心教導換來的是他的滿腹不滿。


    迴到家中,對殘一月一說。殘一月怕他不肯上學,立刻注入負能量:“這個老師瞎教,一股八股文味,水平太差。你沒錯,我們殘家都不會錯。”


    殘四月越想越不舒服,覺得老師欺負了他。就偷了家裏唯一一把淘汰殘次品地獄犬。雖然殘次,但這裏麵的地獄火子彈卻是真的。


    原本他追到老師家,隻是想讓老師服個軟,讚同他的觀點。誰知剛到樓下,又拿出這槍胡亂擺弄,這槍頓時就走火了。他自己首先被地獄紫火燒一幹淨。


    那大廈本就在重塗塗料,外麵搭有腳手架,本來並無危險。但這地獄紫火什麽都燒,一下竟成了竄天大火。


    接著,整棟大廈都被紫火點燃,紫火不斷燃燒不說,還會引起凡火。大廈之上,紫火、凡火不間斷,濃煙滾滾。


    欲滅凡火,必定要先滅去紫火,但凡間的消防手段一時還真滅不了這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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