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宸鬼精靈的先看了老爸的臉色,再偷看老媽的,然後他默默的鬆開了手,往後退了兩步,“哦……”


    “……!”安雲希一個勁的使眼色,可這小子顯然在晏止淩的積威之下不敢亂動,真是氣的她胸悶。


    晏止淩對她的小動作視若無睹,徑自拉著她往樓上走去,步伐不是很快,身後的她能夠跟得上。


    到了臥室,房門關上,兩個人的空間。


    安雲希低垂的視線裏,是他的腳,一步步很其緩慢的朝她靠近,她忍不住在心裏‘嘶’了一聲,走的這麽慢,他什麽意思?狡猾的心理戰術麽?


    通常做了錯事,心虛的人,實在受不了這種心理折磨。


    “小淩哥哥……”她抬起頭,露出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反倒像是誰欺負了她一樣。


    晏止淩的喉間一哽,眸光萬分兇狠的瞪著她:“安雲希,我在等你主動解釋!”


    “……”


    安雲希抿了抿唇,又縮頭烏龜的低下了頭。


    “裝失憶嗎?”晏止淩諷刺道,下一秒,充滿強大壓迫感的身軀已經站到了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們從頭說起,一樁樁一件件,我等你解釋!”


    見她明顯還不打算自己承認,他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冷聲道:“我明明是叫你先迴家的,半路上為什麽自作主張,還動刀子威脅李燃他們,莫延楓用什麽威脅你的,又有什麽目的,你一五一十的給我說清楚!”


    “……沒什麽可說的。”安雲希的喉嚨澀澀的,像哽了什麽一樣的難受:“是我心甘情願跟著莫延楓走的,他沒有威脅我……”


    她怎麽說,怎麽願意在他的麵前承認,他所心愛的女人窺知了他心裏最深沉最黑暗的“秘密”,他那樣驕傲,春風得意馬蹄襲一樣的男人,竟有那樣一刻是被人無情踩進了泥沼中,卑微如塵……


    這一刻叫她看到了,他知道了後又該怎麽想?


    原本應該一生一世被塵封的記憶,還叫她如何主動說起……


    她辦不到,是真的辦不到由她來生生的撕開他的傷口,她不忍看到那鮮血淋淋的一幕。


    “安雲希,你再說一遍!”這種被她排斥在外的感覺並不好受,晏止淩深邃的瞳孔染上了怒意,連帶著之前在莫宅隱忍不發的情緒,此刻通通有了爆發之勢,他攜著雷霆萬鈞之勢,低聲怒道:“給我解釋一下,什麽叫做你的心甘情願?你明知道,莫延楓跟我不對盤,莫宅更算得上龍潭虎穴,你一個人懷著孩子,居然無知到主動送上門去,安雲希,你的腦子是被狗吃了麽!”


    說完,他嗓音沙啞的補充道:“你知不知道你懷著我的孩子,你不是一個人人,你是一個母親……”


    安雲希在他一聲又一聲的訓斥下,抑不住委屈的情緒,眼眶泛紅,她含淚說了一句:“我累了……想休息了……”


    “……!”猶如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她的迴避躲閃,她的隱瞞及不坦白,令晏止淩覺得很受傷。


    兩夫妻在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意見相左有爭吵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以前還覺得狠話都說盡了,把彼此都傷到了,是很不理智的行為。卻原來,把一個人輕易逼瘋的,不是針尖對麥芒,而是這種將你殘忍推到心門之外的冷漠。


    晏止淩筆直站著,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沒有開口,隻是眼睛一直看著她……


    安雲希哪裏受得了他一臉黯然神傷的神情,心口不停地因他而痛,為他而疼,眼淚都懸到了眼瞼之上,她一低頭,透明的淚珠輕易突破那一層防線,垂直掉到地毯上,她伸手捂唇,聲音有點模糊難辯:“我去洗澡……”


    尾音未落,她已經轉過身,可他的動作也很快,修長的手臂從身後伸了過來,緊緊的像是抱著什麽不乖的珍寶,唯恐她跑了。


    低啞的嗓音響在她的頸後,“小希……”


    “不要問我!莫延楓他沒有威脅我,是我自己作死,是我愚蠢是我笨,自己送上門去,是我不對是我錯了,可以了嗎?你要的就是這些迴答是不是?”安雲希激動的吼出聲。


    “……”晏止淩的唿吸變得粗重,她的人就在他的懷裏,他按捺住想對她動手的衝動,壓抑的再問了一遍:“我是誰?安雲希,你自己告訴我,晏止淩是你的誰!”


    他是她的丈夫不是嗎?她有什麽話,什麽苦楚,有什麽不得已之處,她通通都可以和他說。


    遠不止,他遠不止是她的枕邊人,還是她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


    他們之間有著這麽親密的聯係,她為什麽要這麽生生的將他推開?


    晏止淩不懂,也不擅於去猜,他隻有一遍遍的告訴她:“小希,不要對我這樣……我的小希從來不會將我推開……”


    “……”安雲希死死咬唇,強忍著哭聲,在顫栗中,她用力掰開腰間的兩隻手臂,然後一言不發的,跑進了浴室。


    “砰——”


    重重地關門迴蕩在室內的每一角落,無比刺耳,又覺得無比諷刺。


    晏止淩站在原地,發出一聲充滿自嘲和苦澀的笑聲,下一刻,他猛地抬起腿,狠狠地踹開了一旁的茶幾。


    一陣叮叮作響的聲音,接連響起。


    他渾身緊繃著,往床邊一坐,修長寬厚的手掌遮在臉上,唿吸聲粗重。


    晏止淩是真的試圖冷靜下來,可剛才的一幕幕不受控製的在他的腦海裏又迴響了一遍,兩遍,三遍……他也是人,在感情方麵是一個極其普通的男人,他受不了她突如其來的轉變,一次次的降下身段,仍舊換來的是她的冷漠。


    他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主臥室,房門被他甩的砰砰響。


    終於,風平浪靜。


    浴室裏,安雲希緊繃的身子突然軟了下來,她的手抱住膝蓋,小臉埋了進去,壓抑而放肆的痛哭起來。


    ……


    ……


    翌日,早餐桌上。


    晏止淩坐在主座上,手邊放著一杯香味濃鬱的黑咖啡,手上拿了今早的晨報在報,眉頭緊皺,兩隻眼睛下麵有了一圈淡淡的黑眼圈痕跡,他一聲不吭的坐在那兒,整個人像是一座自動製冷的冰箱,冷氣嗖嗖的向四周發散開來。


    以往,安雲希習慣性的坐在他的左手邊,他一伸手,還能握到她放在桌上的小手……可今天,她和他之間隔了一個安秉國,爸爸的早餐由管家負責,而她則是端著一杯牛奶,慢吞吞的喝著。


    偶爾會替小宸擦掉嘴角的吐司屑,在聽到他略顯不安的叫了幾迴媽媽,她會露出淡淡的微笑,安撫他不要怕。


    廚房裏,張嫂和營養師忍不住嘀咕道:“先生和太太這是怎麽了……兩個人為了什麽生這麽大的氣……”


    “張嫂,先生和太太以前吵架,也是這麽……恐怖的嗎?”營養師小心斟酌著措詞。


    張嫂說道:“以前太太也有惹先生生氣發火的時候,可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次這麽嚴重。”


    “你怎麽知道?”


    “我在這棟別墅裏做了這麽久,先生和太太、小少爺的早中晚三餐都是我親自照料的。雖說以前先生總是隔了幾天才過來,可確實,以前先生就算是生氣了,最多擺個冷臉,可兩個人坐到了一起,太太是個主動服軟的性子,每次她軟聲軟語的說了幾句,先生的氣也就消的差不多了……”


    說到這兒,張嫂又往外麵偷看了一眼,心裏嘀咕著奇怪,太太這次怎麽也一直在強著?


    “可我看,這一次太太好像也生氣了,兩個人不會一直這麽鬧吧?”營養師單純的問道,她隻談過幾次戀愛,不是很理解這種越在乎越互相傷害的模式要怎樣才能解除。


    張嫂有些遲疑的說:“不會吧……”


    “張嫂……?”


    “兩小口是結婚在一起過日子的,哪會天天把精力放在吵架上麵?”張嫂到底是個過年人,這麽一想,說話的底氣也硬了幾分:“小昕啊,你就看著吧,不出三天,先生和太太就鬧不下去了會和好的。”


    岑昕剛想說信了張嫂的話,外麵餐廳忽響起一聲巨響,像是有誰打翻了盤子。


    張嫂快步走了出去,雙手一邊往圍裙上抹,一邊說道:“這是出了什麽事?”


    原來是小宸一時緊張,不小心打翻了牛奶杯,小宸下意識的去看他爸爸晏止淩的反應,瞧見他的眉頭狠狠皺了一下,他頓時低下頭,咬著唇不說話,神情不安極了。


    “張嫂,麻煩你收拾一下。”說完,安雲希伸手摸了兩下小宸的額頭,溫柔說道:“沒事的,媽媽知道小宸不是故意的。嗯,我家寶貝兒的小肚肚吃飽了嗎?讓管家開車送你去學校,好不好?”


    小宸低低的“嗯”了一聲,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去樓上拿他的書包,連招唿都沒有跟晏止淩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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