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這麽跟你說?”晏止淩麵露詫異,也有些不敢置信。


    天知道,晏宸隻是一個四歲的孩子而已,怎麽會心思纖細敏感到這個地步呢。


    他的這副表情,讓安雲希明白,他並沒有跟小宸胡說什麽,也是,他並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


    這麽一想,心裏卻是有了別的答案。


    “我們先下樓,小宸還在等我們。”她說著,先邁開了步子。


    晏止淩看了她染上薄怒的麵容,不需想,也知道她是為了小宸的事情而生氣。


    別墅裏除了他們一家人,也就是管家和張嫂,管家是個知分寸的,張嫂的年紀卻是大了,喜歡沒事叨叨幾句。


    走進飯廳,小宸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跑過來拉住安雲希的手,嘟唇道:“你們兩個終於下來了,好慢哦。”


    “哪有好慢?爸爸媽媽也就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安雲希的聲音越發柔和,本來想笑一笑的,可看到小宸臉上那緊張的神情,卻是笑不出來。


    這時,晏止淩道:“晏宸,過來坐下,媽媽要去廚房倒杯水喝。”


    “我給媽媽去倒……”尾音未落,小宸已然跑向了廚房。


    安雲希和晏止淩對視一眼,本來想找了個借口想跟張嫂說一聲的,想不到兒子這麽孝順。


    “先吃飯。”晏止淩皺眉道。


    “嗯。”


    安雲希拉開小宸左手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小宸端著一杯水,小跑著過來。


    她連忙接過,又是說道:“小宸,手上端著水的時候,不能跑,知不知道?”


    “哦。”小宸低頭,有些失落。


    “媽媽很高興小宸幫我倒水喝,可是媽媽也擔心你會摔倒,知道嗎?”安雲希撫摸他的頭頂,柔聲道。


    “嗯,知道了。”帥氣的小臉蛋上有了笑容。


    “快坐下吃飯,爸爸都在吃了。”


    安雲希替小宸拉開椅子,終於,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安靜的吃起晚飯。


    喝了半杯水,她自然的起身,端著杯子放迴廚房。


    意料之中,張嫂正在清理廚房的流理台,冷不妨地看到安雲希看在身後,驚了一跳。


    “太太,您怎麽進來了也不吱一聲?”張嫂拍著胸口道。


    “當——”


    水杯放在流理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張嫂,這幾個月來我忙著工作上的事情,多虧了你和管家幫我照顧小宸,辛苦了。”安雲希緩緩說道,目光卻微冷。


    “太太,您怎麽突然這麽說?照顧小少爺和打理這個家,這些都是我和老李的本職工作。”張嫂不敢居功,連忙道。


    安雲希微微勾唇,“你懂就好。”隨即,她微冷的目光看向張嫂,“你好好做事,我會念著這份情,但是,我希望張嫂你以後能夠謹言慎行,不要在孩子麵前隨便亂說,小宸雖然隻有四歲,但他已經能夠分辯什麽話是代表了不好的意思,什麽話是代表了好的意思,你看著他長大,他會相信你說的話。”


    “太太……”張嫂呐呐的張口,有些不敢看著她的眼睛。


    “昨晚是你哄著小宸睡下的吧?跟他說了些什麽,我現在也不想問了,隻是張嫂,你要知道我再怎麽沒脾氣或者年紀小容易心軟,為了小宸以後的生活,我都不會留一個口無遮攔的人在身邊。”


    這是想要解雇她的意思啊!


    張嫂被嚇到了,趕忙承諾道:“太太,您放心,我下次再也不會跟小少爺瞎說了。”


    話落,張嫂還打了兩下自己的嘴巴子,以示懲戒。


    “我會跟張嫂你提這個,就是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畢竟你照顧了我們母子倆四年之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安雲希先威嚇了一番,再給一顆甜棗,畢竟,留下張嫂就是為了照顧小宸的,她若是存了什麽不好的心思,受委屈的還是她兒子。


    進一步,再退一步,做人有時候就得這樣。


    “謝謝太太。”張嫂感激道,她做了大半輩子的傭嫂廚娘,也就是碰到安雲希,才能有這麽寬鬆的工作環境,要換另一家,薪資會少還不說,要是主人家挑三揀四的難伺候,她這一把老骨子還不得折騰的散架了。


    安雲希願意留下她,張嫂是真的感激。


    “這樣吧,到了下個月,你和管家的工資再提上兩千塊,等我忙過這陣子,小宸還是由我來照顧好了,張嫂你年紀也大了,小宸又是個男孩子,會越來越調皮,還是我這當媽著在身邊看著他比較好。”安雲希如是道,心裏也在思索要不幹脆留在家裏?


    張嫂說道:“太太,小少爺很乖的,您放心交給我帶著他就好。”


    “嗯,暫時還要麻煩你們一陣子。”


    安雲希剛剛接手安氏總經理的職位,很多事情剛上了手,要讓她現在就辭職卸任,甘不甘心倒是一迴事,主要是尚且還沒有做到她初入安氏所定下的目標,她還不想放權。


    當年,安氏倒閉破產,安家牆倒眾人推,又有多少人說她爸爸是因為沒有生出個兒子來輔佐他,才會導致爸爸一個人心有餘而力不足,眾人譏笑她是個年輕不懂事的小女娃,幫忖不了她爸爸。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重男輕女的這種現象,不止是出現在在一些落後農村的小家庭中,有部分受過高等教育的有錢人,依然也改不了舊時的觀念,認為兒子才能繼承家業。


    在這件事情上,安雲希是受了一些氣的,她也一直記著。既然晏止淩願意給她這麽一個機會,她自然會善加利用,她會站起來,讓以前輕視過她的人都親眼看看,女兒怎麽了,女兒努力起來也不並比男兒差!


    ※


    ※


    夜深人靜。


    安雲希哄著小宸入睡後,輕手輕腳的迴到主臥室。


    浴室裏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不用想,除了這房間的男主人,不可能再有別人。


    她也還沒洗澡,這會兒見晏止淩霸占了浴室,轉身又出了主臥,從書房的書架上找了一本厚厚的商業管理書籍,翻開看了起來。


    純粹是想多吸收一些知識,但裏頭許多的專業名詞,她都不懂。


    正擰著眉心,翻向第二頁時,浴室的門打開了。


    晏止淩的腰間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壁壘分明的上身還有晶瑩的水珠往下淌,他的右手臂屈起,手裏拿著一塊毛巾正蓋在頭頂上,擦拭水珠。


    他猛地彎腰,抽走她手中的書看了眼封麵,劍眉一蹙。


    “怎麽突然看起這個?”說罷,晏止淩將書頁闔起,隨手扔到了床櫃上,然後將毛巾甩給她,端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給我擦頭發,反正你也沒事幹。”


    安雲希道:“看書難道不是正事嗎?你自己擦,我正在思考呢。”


    “思考什麽?”晏止淩這麽問,又硬是把毛巾塞她手裏,懶得要死,非要她擦。他是這麽說的:“你不用思考這些,我沒想讓你成為另一個秦子衿。”


    秦子衿,臨城出了名的工作女狂人,也馬上要和陸言聯姻了,不知道這事業家庭,她還能怎麽兼顧。


    不過真的,晏止淩說到秦子衿,倒是一下子把安雲希的注意力轉移了。


    “她和陸言的婚禮日期還沒有定下嗎?我怎麽沒有聽到消息……”她納悶道,雙手閑著也是閑著,幹脆替他擦起頭發。


    晏止淩微眯著眸,感受著她的手指在頭皮上揉按的力度,淡聲道:“應該快了。”


    “七月裏好像沒有宜嫁娶的好日子,可能陸秦兩家會選在八月初?”安雲希猜測道。


    聞言,晏止淩不禁蹙了眉,她對陸言的事情是不是有些過份關注了?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麵。七月有沒有適合嫁娶的好日子關她什麽事,反正到時候陸秦兩家一發請帖,他們過去一趟就是。


    “不知道。”這一次,他是自願把話題轉到剛才的那本書上,“你還沒有迴答我,好端端的怎麽看起這種書了?”


    “我想學習啊……”安雲希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纖細的手臂落在他的肩上,她低下頭,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窩上,認真地說道:“我剛才想了許多,小宸這個年紀正是敏感好奇的時候,我不能把他的教育落下了,我得找個合適的契機,既能照顧到小宸,又能讓自己有事情可做,而我想到的契機,就是學習……”


    “你想讀書?”晏止淩側首道,薄唇輕輕碰觸她的臉頰,狹長的鳳眸露出滿意的淡笑,“多讀些書也好,堂堂淩天集團的總裁夫人,要是傳出去連大學都沒有讀完,那可是會貽笑大方的。”


    “你可惡!”安雲希一拳頭砸在他的肩上,鬱悶道:“我沒讀完大學也不看看是誰的功勞,弄大了我的肚子,我怎麽上學?生下小宸後更是連門都不讓出一下,我學個p啊我!”


    “在我弄大你肚子之前,你原本也休學了。”晏止淩冷靜的還原事實真相。


    “……”


    好吧,安家一夕之間所有財產被充公,安秉國又住了院,她身邊連個幫手的人都沒有,唯有自己照顧爸爸,而暫時休學是唯一的選擇。


    安雲希自然也知道她當年休學的事情不能全怪他,但……


    “反正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她就是要把罪名安在他頭上,本來也是,要是她沒有懷著小宸,這四年裏,她是無論如何也會先去把書念完的。


    晏止淩似是想到了什麽,眸中閃過一抹精光,“上學的事情先不提,先把你兒子給照顧好了。”


    “我知道啊,再等一陣子。”安雲希的心裏也有打算:“這段時間我會盡力多抽點時間陪他,但工作的事情,我還不能貿貿然的離職……”


    “怎麽不能了?我從淩天調幾個人過去,先幫你管著安氏好了。”晏止淩陡然返過身,修長的手臂抱住她的腰,而他坐著她跪著的姿勢,正好讓他的俊顏貼在了她的胸口上,鼻間吐納著氣息,他眸光越漸深沉,“不願意辭職,我就再效法當年的招數,你的肚子裏懷著個娃,就不能再去公司受到電腦輻射了。”


    他倒是直接,說出了他剛才想到的主意。


    “你妹!”安雲希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幼稚了,被誰附身了?”


    晏止淩沒說話,薄唇卻是微掀,舌尖探了出來,隔著衣物,親吻她。


    一道強勁的電流從她的身體裏掠過,隨即,她推了推他:“別鬧,我還沒有洗澡……”


    “不要洗了。”晏止淩霸道地說:“生閨女要緊。”


    “你……”


    安雲希還想反駁什麽,他卻是挺直了身軀,薄唇嚴絲合縫的吻住了她的嘴。


    ※


    ※


    幾日後。


    夜無邊的豪華包廂裏,正圍坐著一大群人。


    莫皇替夏輕舞接了一支形象很好的公益廣告,導演是圈內有名的金牌導演,脾氣比較怪,個子比較矮,肚腩比較大,坐在沙發的最中央,和一些工作人員正在談笑。


    夏輕舞有顏值又有氣質,百分百的女神,往這群人中間一坐,這畫風還真是詭異。


    “夏小姐,別幹坐著,陪我喝一杯。”鄭導演親自為她倒了一杯威士忌,神情曖昧的遞給她。


    卻不想,夏輕舞笑的有些尷尬的拒絕道:“不好意思,鄭導,我不大會喝酒。”


    “在這一行裏,不會喝酒的女星可謂是鳳毛鱗角。”鄭導演臉色有點不好看,遞出去的酒杯又收了迴來,他一口喝盡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夏小姐不會是瞧我麵子不夠大,故意不喝我的酒吧?”


    “沒有的事,我是真不會喝……”夏輕舞扯笑道,放在桌下的雙手卻是偷偷的攥緊了,她不耐煩或者忍受的時候,慣常會做出的小動作。


    此話一出,坐在她對麵的兩個身著裸露的女星,不約而同的發出兩聲不大不小的嗤笑聲。


    其中一個女星說:“不會喝酒還敢赴鄭導的約,圈子裏誰不知道,鄭導好酒是出了名的。”說到這兒,那女人眼尾一撩,看著夏輕舞道:“怎麽,夏姐不知道嗎?”


    “我以為隻是單純的聚餐……”


    夏輕舞剛這麽說,旁邊的鄭導演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原本站在後麵,不怎麽說話的ida一見狀,立刻走上前來,伸手從玻璃桌上取了一隻高腳杯和一瓶剛啟封的威士忌,滿滿的倒了一杯,隨即朝鄭導演揚了揚酒杯,出聲道:“輕舞確實不會喝酒,掃了鄭導的興,我替她自罰三杯,向鄭導賠罪。”


    說罷,ida把酒杯遞到了唇邊,咕咚咕咚的喝光了半杯子威士忌,然後接著再倒。


    “ida……”夏輕舞推椅起身,用力抓住ida拿著杯子的手,皺眉道:“你的酒量也不好,別喝了。”


    “我的酒量還是比你好的。”ida動作雖輕,卻堅定的揮開她的手,又向鄭導賠笑道:“鄭導,您看這飯也吃了,酒也喝了,時間這麽晚,我和輕舞明早還要進棚拍攝,要不先迴了?”


    “這才一點不到,急什麽呀。”一個女人靠到鄭導的身上,裝嗲道:“鄭導,你看她們兩個,可真是不把您放在眼裏,一次兩次的拂了您的麵子。”


    “劉莉,你亂說什麽!”ida臉色頓沉。


    夏輕舞抿緊了唇,目光清冷又透著些許不屑的盯了劉莉一眼,隨即又轉開了目光,像是不心願和劉莉有任何的糾纏。


    而就是這種態度,激怒了劉莉,她咬了下唇,繼續在鄭導的耳邊添油加醋:“鄭導,夏姐不愧是混過好萊塢的,姿態擺的這麽好,連您都不屑一顧。”


    “劉莉,你……”


    ida正想罵人,鄭導演惱怒的吼道:“都吵什麽吵!”他的目光先是瞪了眼劉莉,又從ida的身上掠過,最後落在夏輕舞精致姣美的臉蛋上,目光雖然沒有明顯的露出任何褻瀆的意思,但在這麽多人麵前,被一個年過五十的男人這麽盯著看,夏輕舞忍不住蹙了下眉,表示她的不悅。


    美人蹙眉,眉眼間那股子微惱輕愁的風情,輕易的將鄭導身邊的那幾個庸脂俗粉比了下去。


    鄭導突然笑了,大發慈悲的說道:“既然夏小姐想先迴去了,那就迴去吧,隻不過你們兩個女人,這麽晚了不大安全,要不要我送你們迴去?”


    “謝謝鄭導。”ida代替夏輕舞迴答道:“我們的保姆車就停在外麵,司機還在等著,所以就不麻煩鄭導了。”


    在場人中,誰也不是傻瓜。


    鄭導這一送,到底是不是安的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心思,很容易便猜透。所以,ida自然也不會願意把夏輕舞往火坑裏推,這樣的情況,自然是她這個做經經人的,無畏的挺身而出了。


    ——姑娘們請為我點個讚~四點爬起來碼字的人好努力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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