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止淩,送我去醫院……”安雲希不知是太痛了還是特別害怕,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冰涼的眼淚滴打在上麵,她哭著說:“我流血了……你快點……”


    晏止淩的目光凝向她的腿/間,那鮮紅的一幕,令他的俊顏漸漸蔓上冰霜般的顏色。


    “沒事的……你別怕……”他胡亂地安慰她,分明自己的手臂也一個勁的在顫抖,但抱著她的力道,還是穩穩的。


    圍觀的眾人看到事態突然往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了,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圍在一塊兒,腳底生根似的。


    “都滾開!”晏止淩厲喝道,充滿戾氣的扭/曲俊顏令他看上去像一個厲鬼。


    所有人紛紛往兩邊閃躲,讓出一條道。


    晏止淩抱著安雲希正欲往外衝,夏輕舞不安地喚他:“止淩哥……”


    “……”


    他迴過頭,眼神極冷的看了夏輕舞一眼,緊抿的薄唇似一把鋒利的薄刃。


    “疼……”懷裏的安雲希用力攥緊他的外套領子,纖細的嬌/身區怕冷的往他懷裏縮了縮,額上的冷汗,蒼白的臉色,無血色的唇……


    晏止淩垂眸看了一眼,心像是被繩子緊緊勒住,他也痛。


    “我們馬上去醫院!”他低下頭,在她的額上親了親,隨即邁開大步,朝著路旁的車子走去。


    人群之外,莊思薔牽著小宸的手,也是著急的跟了上去……


    若不是他們的兒子打電話向爸爸告狀,在她孤立無援的時候,他哪裏能及時趕到!


    可……


    冰冷又揪著隱痛的鳳眸從她腿/間的血色掠過,晏止淩在心裏痛斥自己:哪裏及時了!你分明,你分明……有可能錯過了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


    “晏宸,坐上來!”晏止淩的喉嚨裏含著一塊燒紅的炭,輕啞的嗓音透著濃濃的壓抑:“莊思薔,你來開車,去最近的醫院!”


    他吩咐完,頎挺的背脊微微彎曲,俊顏貼上安雲希汗濕蒼白小臉,低低道:“沒事的。。。”


    “嗚……”安雲希發出痛苦的嗚咽,眼淚糊了她一臉,“騙人的……我還是好痛……”


    “不騙人,你堅強點,他/她會沒事的。”晏止淩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給她溫暖,給她力量,眼角的餘光卻是掃過一旁呆坐著的晏宸,嚇得小宸猛然間迴過神。


    莊思薔啟動了車子,車速快不得慢不得,她朝視後鏡看了一眼,也是急的滿額頭大汗,最後一咬牙,將油門一腳踩到底。


    “媽媽……”受了爸爸的指示,小宸囁嚅著出聲:“媽媽,你哪兒痛?小宸給你唿唿好不好?唿唿就不痛了。”


    “……”安雲希想出聲,腹部猛然又一陣絞痛襲來,她腿/間的血再一次洶湧……


    這一下,縱是晏止淩怎麽安慰,她的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珠子,源源不斷的從眼眶中滾落。


    她痛的想放聲大哭……不舍的緊緊捂住她的肚子……


    晏止淩緊緊抱住她,小臉埋進他溫熱的胸膛,在這一片溫暖中,安雲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揉/按著她的後背的大手,兀自顫抖著,幾番掀唇,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宸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他看到安雲希哭的這麽厲害,他也是怕的哭了出來,隻不過,他哭的很隱忍,眼淚不斷的掉下來,聲音卻是極小的。


    “晏總,到了!”莊思薔緊繃的聲音響起。


    晏止淩抱上安雲希,飛快地奔進門診大樓,值班的醫生和護士看到他懷裏的安雲希,馬上推來了推床……


    “三樓婦產科,快!”


    一群人急急忙忙,將安雲希推進了電梯,直奔三樓婦產科。


    莊思薔忙著去掛號,晏止淩守著。


    婦科醫生檢查完後,立即著手安排手術,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不完全流產,建立立即清宮。”


    好像是被人蓋著麻袋,悶頭打了一棍的感覺!


    一向淡漠穩重如晏止淩,此時的聲音卻帶了幾分顫抖:“不能保住嗎?”


    被轉移到白色的手術床上的安雲希,因為出血嚴重,她像是隻被吊著一口氣,可能是聽到了,她的右手死死的攥著他的衣袖,指骨煞白。


    “失血過多,宮/頸口也開了,打針吃藥已經沒用了,隻有做清宮手術。”醫生看了眼手術床上的安雲希,又是道:“家屬早點下決定吧,病人休克了會更麻煩。”


    “……”晏止淩頎長的身軀踉蹌了下,牽動了衣袖上的小手,他隱隱聽到了她發出一聲痛苦的口申/口今。


    他看向手術床上的安雲希,巴掌大的小臉慘白若紙,額上冷汗淋漓……


    再遲疑下去,也不過是增加她的痛苦。


    孩子……保不住了……


    “……做,……做吧……”兩個字的迴複,他說的比二十個字,兩百個字的速度還緩。


    安雲希的眼角,緩緩的滑下一顆冰涼的淚珠。


    醫生讓家屬手術室外麵等著,晏止淩的雙腿注了重鉛,慢騰騰地走了出去。


    他坐在走廊上的塑料長椅上,低著頭,骨節修長的手指插/進硬硬的發絲中……驀然,他揪著自己的頭發,雙手已然是握成了拳頭的,對著自己的腦袋猛錘了一通。


    “晏總,你別這樣。”莊思薔不禁勸道。


    小宸有些懼怕這個樣子的爸爸,呆在莊思薔的身邊,都不敢走近晏止淩。


    就在這時,響起高跟鞋叩在瓷磚上的清脆聲響,由遠及近。


    “止淩哥……”夏輕舞急急追來,氣息不免有些帶喘,她看了眼亮著手術中三個字的手術室,有些呆的問道:“她,她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的?”


    晏止淩抬起頭,露出一雙猩/紅的冷眸,他看著夏輕舞,卻不說話。


    “止淩哥……”夏輕舞被他看的發毛,完全料想不出他會對自己做什麽?


    他會打她嗎?不,他不會,他是個男人……


    可比不打她更嚴重的下場……她卻是不敢想的!


    “我並不想的,止淩哥,你相信我,我隻是想幫你……”夏輕舞搶在他會對她有所定奪之前,著急的解釋道:“你不讓我簽約淩天,我擔心你,我隻能想到這個辦法了……我是想幫你,我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晏止淩伸手按了按嗡嗡泛痛的額角,話語絕情:“夏輕舞,你什麽話都不用說了。”


    “止淩哥……”


    “不要跟我解釋!你什麽話都不要說!”他猛地從長椅上站起來,身量高了夏輕舞一個頭,猩冽的冷眸瞪視著她,已經不用叫怒意來形容的情緒,在他的眼睛裏激烈的翻滾著,“別拿幾句話,幾滴眼淚,就可以求得我的原諒!夏輕舞,躺在裏邊的女人是我妻子,我失去的是我的孩子,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你知道嗎?!”


    如負傷野/獸的低吼聲,迴蕩在走廊上的角角落落。


    夏輕舞的耳膜被震的發疼,心也痛了,她無措的咬著唇,淚眼朦朧的望著他。


    “晏先生,輕舞是好心辦壞事,發生這樣的悲劇,誰也不想的!”ida站在夏輕舞這邊,自是替她說話,為她打抱不平。


    晏止淩扯唇,發出一聲冷冷的嗬笑,雅致的五官線條分明,眸光淩厲如刃:“餐廳門口為什麽會聚集了一群記者……誰推的她摔跤……又是誰把她約出去的……”


    在他的目光下,ida隻覺自己無所遁形,有種本能的害怕感,剛才為夏輕舞說話時的理直氣壯,早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ida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等我確定了這三個問題的答案,你們到底是好心辦壞事,還是有心辦壞事,我自有決斷!”晏止淩冰冷無溫的目光又迴到夏輕舞的身上,他說:“你們走,等會她做完手術,不會希望看到你!”


    一個“你”字,很明顯指的是誰。


    夏輕舞的心,早已痛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晏止淩絕情的話語,擊碎了她最後留下來解釋的一點奢望,她哭著,用手捂住臉,轉身跑向了電梯的方向。


    ida擔憂地跟了上去,轉身的片刻,卻是打從心底裏,鬆了一口氣。


    ※


    ※


    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夏輕舞坐在後麵流眼淚,貝齒死死的咬住唇,咬出了血,這樣的疼痛,卻仍蓋不過的胸口的痛……


    好狠……止淩哥對她太狠了……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變的?為什麽,她先前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是從他告訴她他有妻子的那一刻嗎?感覺到他對安雲希的維護,便是從那一次開始……


    為了一個她還沒有見過麵的女人,他不惜拒絕了爺爺的祈求,不惜讓她傷心,隻為了不願做下錯事,讓他的妻子不痛快!


    可是,她的痛快,她夏輕舞這輩子的快/活,又有誰來成全?


    阿朗……如果你在……如果你還在……


    “輕舞,你快鬆開,別咬了!”ida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瞧見的便是夏輕舞將自己的唇咬的稀爛的一幕,鮮紅的血珠,染紅了她的唇……ida的目光久久的凝在她的唇上,半響,她從置物櫃裏翻出一包紙巾,扭身向後,遞給夏輕舞,聲音很柔:“快點把血止掉,要是讓娛記偷/拍到,又得瞎寫一通了!”


    她說著,起身越過座椅,主動替夏輕舞擦拭血珠。


    “別管我……”夏輕舞扭開頭,短時間之內,她的情緒不會平複下來。


    就這些天,不到十天,她都不記得難過多少迴了。


    痛苦的想死掉的感受,真是一次比一次記憶深刻……


    “好,那你自己把血擦掉。”ida語氣既輕又定,不準夏輕舞拒絕,待她把紙巾接過去後,ida說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是會登上臨城的娛樂和商業兩大頭條,我們迴國的這段日子,今天才算是我們真正出現在臨城媒體的視線裏。”


    “ida,你以為我還會在乎這個?”夏輕舞苦笑道。


    “為什麽不在乎?”ida自有她的一番理論:“事業是女人最堅實的後盾,在感情上受傷了,用事業來療傷,不是很好嗎?再說了,今天的事情還遠不到絕境,你好好打起精神,等會買些東西,當著晏先生的麵,主動去向安雲希認錯道歉。”


    “向她認錯?嗬。”夏輕舞冷笑一聲,眼淚也不流了,她有些恨恨的說道:“今天你也是看到了,她的性子哪是那種容易心軟的,牙尖嘴利,寸步不讓,我去向她道歉,恐怕也得不到什麽好。”


    “你不要管她怎麽迴應,我的重點是:當著晏先生的麵!”ida著重了語氣,特意提醒道:“輕舞,我是想讓晏先生看到你的態度,你們認識十幾年,我真不信晏先生能夠對你狠得下心……再說了,隻要我們肯先低頭,安雲希卻不肯見好就收的話,恐怕晏先生表麵不說,心裏也會認為她不懂得做人……”


    ida一將其中的利害關係分析出來,夏輕舞的表情變得專注起來。


    一句“認識十幾年”,讓她的心裏一熱。


    是啊,她和止淩哥認識十五年,而他和安雲希的婚姻關係才維持了四年,論起熟悉程度,安雲希遠不如她!


    ————————————汗,寶兒以為能寫到標題的內容的……不管了,暫定這個標題了,明天再改。現在是02:55分,還有姑娘在看的,和寶兒說聲晚安吧。麽~寶兒睡去。。。餘下的更新白天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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