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吩咐,老彪悄無聲息的跟了出去。


    “……”晏止淩沉默的撿起地上的包包,拿在手裏,“走吧,輕舞。”


    說罷,他率先轉身,包廂裏的陸言慘遭他的無視。


    夏輕舞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發呆,垂在身側的雙手在不知不覺間,攥成了拳狀。


    很多時候,她會突然想起他,然後想到他們認識了好長時間,他頎長清俊的身影,貫/穿了她的整個青春。


    當她在心裏以為,十幾年的相處,她已經足夠了解他了。


    剛才的那一幕,卻在告訴她,她錯了,她了解他的,僅僅隻是表麵。


    原來,清冷高貴如神祗的晏止淩,也會一言不發的忍受一個女人對他的生氣發/泄……


    她看到他彎下腰,撿起掉在他腳邊的真皮包,忽覺的他彎下的那一瞬,似是對那個女人無聲的縱/容。


    初次見麵,安雲希這個名字,輕易的成為了夏輕舞心裏的一顆暗釘。


    ※※


    ※※


    會所門口。


    晏止淩打開後車座的車門,聲線沉穩:“我先送你迴酒店,”


    “嗯。”夏輕舞的目光在前麵的副駕一掠而過,隨即,她彎腰坐進車裏。


    她看著他從車前繞過去,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一腳踏入,然後再是整個身體……下一秒,夏輕舞凝眸,看到他把手上的包包隨意的丟在副駕的座位上。


    晏止淩不是個擅長主動找話題,打破沉默的男人,他專注的開車,偶爾抬頭,通過後視鏡看一下後麵的夏輕舞,目光溫和,把她的安靜當成是疲憊,不禁又踩了一下油門。


    車速快了許多,窗外的風景一晃而過。


    “止淩哥,你很趕時間嗎?”夏輕舞忍不住輕聲問道,心裏在想,他是想快點迴去安慰安雲希嗎?


    晏止淩卻道:“坐了這麽久的飛機,你可能累了。”


    “不累。”夏輕舞否認道。


    “……”


    “我在美國生活了這麽多年,剛迴來,對這邊的作息肯定一下子適應不過來的。”夏輕舞抬眸,望著後視鏡裏倒映出他的半張俊顏,“我還不想迴酒店,止淩哥你隨便找個地方,陪我坐一會兒吧。”


    晏止淩的情商,有時很感人,比如現在,他說:“輕舞,我的休閑娛樂很少。”


    言下之意,是說他也不知道去哪兒,找個什麽地方坐。


    夏輕舞被哽到了,瞪了他一眼後,看向窗外。


    發現前麵亮起了一塊led顯示屏,鬥大的一個“魅”字,她心想,應該是個酒吧。


    “止淩哥,在前麵停下。”夏輕舞指揮道。


    車速緩緩的慢下,晏止淩熟練的轉動方向盤,將車子停進路旁的臨時停車位中。


    兩人下了車,夏輕舞走在前麵,推開了“魅”的金色推拉門。


    “還挺安靜的。”她笑道。


    晏止淩的聲音慵懶,“才剛入夜,所以人少。”


    夏輕舞自然也知道是這個原因,像這樣的酒吧,通常是午夜時分最熱鬧。


    “我們坐到哪去吧。”纖長的手指指向角落裏的一個卡座。


    “嗯。”


    他們剛剛坐下,酒吧的侍應生姍姍來遲,“請問二位要點點什麽?”說完,將一本精致的酒水單放到了桌上。


    夏輕舞拿過酒水單,翻開,“止淩哥,你想喝什麽?”


    “威士忌。”晏止淩的煙癮犯了,拿出一根,夾在指間,點燃之前卻是先問道:“輕舞,我抽一根煙,可以嗎?”


    點好單,將酒水單遞還給侍應生,夏輕舞迴應道:“我很討厭二手煙……”


    “抱歉。”他說著,準備把煙塞迴煙盒中。


    見狀,夏輕舞連忙阻止他,輕笑道:“行了,想抽就抽,我這幾年吸的二手煙還少麽。”


    “……”


    晏止淩看了眼蓋在自己手背上的纖手,下一秒,他的手往旁邊一移,用鼻音發了一句“嗯。”


    剛才,夏輕舞隻是無意識的伸手阻止他,本來還沒感覺到什麽,他這一動作,弄得夏輕舞柔美的臉上浮現一絲尷尬,默不吭聲的將手也收了迴來。


    氣氛沉默。


    還是夏輕舞特意出聲,打破了僵局,“說起來我還覺得抱歉,和你妻子見了麵,卻沒有主動打招唿。”


    “……”晏止淩彈了掉小截煙灰,淡淡道:“以後還有機會。”


    “在聽到你說結婚了的那時起,我不止一次的想過你的妻子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幹煉獨立的商界女強人,或者是一位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聲音突兀的停了下來,夏輕舞抬頭,朝他看去,“止淩哥,我這麽說你不會生氣吧?先聲明,我可沒有惡意。”


    晏止淩劍眉微蹙,“幹煉獨立?知書達理?這兩樣她都沾不邊兒。”


    “可我看她很年輕啊,女孩子嘛,年輕就代表自信,代表資本。”說起年輕,夏輕舞不禁想到自己,鬱悶道:“像我這樣的,迴國後就叫做剩女了。”


    “……你有能力。”然後,晏止淩又是嗤道:“她都當媽了,女孩這個詞早就和她絕緣了,她現在是正正經經的少/婦。”


    話雖這麽說,安雲希的年紀確實擺在那兒,又是冬天的生日,24歲還差了幾個月呢。


    三歲衍生一代溝,他大她七歲……


    這麽一比較,他不禁想起陸言,難不成,她和陸言在一起,就是因為他年輕?


    夏輕舞瞧見他眸底漸漸濃烈的寒氣,疑惑的問道:“止淩哥,你怎麽了?”


    這時,侍應端著銀盤,送來她剛剛點的一杯雞尾酒,一瓶威士忌。


    酒瓶已經啟開,晏止淩拔掉瓶塞,倒了半杯,端在手裏搖晃了會兒,隨即仰喉一飲而盡。


    “止淩哥,你有什麽心事可以跟我說的,別悶在心裏。”夏輕舞又是勸道。


    晏止淩漫不經心的說道:“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喝一點。”


    “那你也別這麽喝啊。”夏輕舞往冰桶裏夾了些冰塊,輕輕放進他的酒杯裏,“酒要慢慢品,你這樣一口一杯,我會以為你是在買醉的。”


    “……”


    晏止淩心想,他最好是醉死了才好。


    他不醉過去的話,難保今晚迴去不會掐死安雲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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