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氣溫一下子冷了起來,不過這雨水洗不淨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還有整座城市昨天所留的鮮血。


    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依舊在忙碌著,他們調來了足夠大使館所有人撤離的交通工具,夏樹還有表舅都坐上了其中的一輛大巴,到現在夏樹依舊還沒和表舅坦白這次要留下來的事情,因為他知道這件事表舅肯定不會答應。


    雖然有著十足的把握能夠全身而退,但這夏樹和表舅解釋不清,隻能到時候再說了。


    “嘩啦~~”


    淩晨四點,大使館的鐵門再一次打開,一輛又一輛插著華夏國旗的汽車在雨幕中駛出了大使館,朝著海邊駛去。


    現在是政府軍和紅巾軍的停火時間,本該堵滿汽車瓦礫的路麵在國家外交部的出麵下,已經被兩方人馬清理幹淨,所以,這條路暢通無阻。


    然而路兩邊就沒人管了,淅瀝淅瀝的雨水澆不滅從白天燒到現在的戰火,但卻讓那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變的冰冷變的僵硬。


    這和開著空調的車內完全是兩個世界,作為華夏人,他們有著來自祖國的掛念,護佑著他們平安返迴國內。


    護照丟了不要緊,隻要你會唱國歌便能證明你的身份,便可以上船,上那真正的生命方舟,再不用在戰火中擔驚受怕,朝不保夕,祖國接你迴家。


    看著窗外的一幕幕,錢必達也是思緒萬千,或許當初他不該為了生意就移民的,常年在外的他對這個國家陌生了起來,不在意了起來,但真正到了危難之間,到了緊要關頭,靠得住的還是這個生他養他的國度。


    夏樹也是感慨良多,雖然行走諸天讓他更習慣一個人解決所有問題,但現實世界,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很有限,此刻的他還不是超人,做不到保護好身邊所有的人,這一次國家幫他解決了後顧之憂。


    雨漸漸停了,陽光驅散了雲霧,天亮了,車隊也駛到了港口,隻見海軍的戰艦已然停靠在港口,等待著他們上船。


    雖然也算是半個軍迷,但夏樹對海軍還是很陌生的,飛機坦克各式槍械他還能說個大概,但這戰艦的型號他不怎麽認得出,下了車他們排著隊等待上艦。


    輪到冷鋒他們的時候出了點小岔子,軍艦是來接華夏僑民迴國的,但土豆一看就不是華夏人,冷鋒直言這是他兒子,一下子把審查的海軍小夥給整蒙了。


    混血的有這麽黑的嗎?這人莫不是喜當爹了吧!


    孩子和爸長得不像,除了喜當爹還有一個可能,這個是幹爹,總之土豆還是成功上了船。


    “表舅看什麽呢?”


    站在甲板的欄杆邊,隻見錢必達一臉惆悵的看著遠處的聖佛蘭,這個他拚搏了十二年的地方。


    “沒什麽,就是看看我打拚的地方一朝戰亂就這麽沒了心裏有點難受!”


    “我看表舅你是心疼錢吧!”


    “你這臭小子!”


    聽到外甥這麽直白拆自己的台,錢必達老臉也是有些掛不住。


    “能活下來就是最幸運的事情了,表舅你就別難過了,到時候咱東山再起就是了。”


    “你小子說的輕巧,這超市你知道我投注了多少心血嗎,就這麽沒了。”


    “別怕,外甥我馬上給你去博一場大富貴。”


    “什麽大富貴,你可別嚇唬表舅,你好好的,錢不要咱都行!”


    聽夏樹的語氣有些不對,錢必達連忙說道。


    “這趟我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我還有幾個朋友困在桑庫加的華資工廠,其中一個就是這工廠的老板,我去救了他們,到時候隨便給你找個門路,表舅你不就又發達了嘛!”


    工廠老板說的是卓亦凡,這隻是夏樹應付表舅的借口,幾次購置武器他已經賺了不少了,這次去救人家是分內的事。


    “木頭咱別做傻事,好不容易上了船你還要下去,那什麽門路咱不要!”


    比起錢,錢必達還是比較看重外甥的命。


    “表舅,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好了,那幫叛軍想殺我還早了二十年呢,更不要說紅巾軍還沒打到他們那兒……”


    好說歹說把伊森都搬出來夏樹這才說服了表舅,伊森的能耐錢必達是知道的,有他照拂紅巾軍也不敢亂伸手,隻是沒想到自己外甥原來早就和那軍火販子混到了一起。


    “表舅,我這包你拿著,我全部身家都在裏麵了,你可得幫我看好了。”


    “你那點工資能有多少,還全部身家!”


    接過夏樹的背包錢必達不以為然,不過夏樹也沒多說什麽,直接來到冷鋒那邊,他也和土豆說好了要去救媽媽的事情。


    “走,我們去找樊大使!”


    “嗯!”


    兩人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下了艦,往樊大使那邊走去,不過幾個士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樊大使,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此刻樊大使正和一位海軍少將說著話,見夏樹叫他,直接揮手讓他們過來。


    “小夏同誌,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找我?”


    “這一趟漢邦鋼鐵廠的同胞怕是來不及撤走了吧!”


    樊大使和少將對視了一眼,夏樹說的的確沒錯,雖然和上級再三反應,但沒有聯合國的授權,華夏軍方的作戰人員是沒有辦法進入交戰區的,哪怕這個國家戰亂爆發,華夏也必須尊重其主權完整。


    這就很像當年那場戰爭了,華夏派出的不是人民子弟兵,而是全部退出現役的人民誌願軍。


    “讓我們去吧,我們都是退伍軍人,一切行為都是出於自願。”


    艦長望向了樊大使,老樊這才想起來要和謝艦長介紹。


    “這位是夏樹,華興公司員工,幾個月前在銀行遭受槍擊時反殺一名劫匪,有著不俗的身手,而這位…”


    夏樹樊大使知道,但冷鋒老樊也是頭一次見。


    “原華夏人民解放軍東南軍區特種作戰旅戰狼中隊,冷鋒!”


    一個標準的軍禮,冷鋒擲地有聲的說道,身旁的夏樹雙腿並攏,也是敬了許久沒有敬過的軍禮。


    “那家華資工廠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去那裏的路我知道該怎麽走!”


    雖然擺在明麵上履曆夏樹不如冷鋒,但是漢邦鋼鐵廠夏樹常去,而說到這個地步,艦長和樊大使沒有了任何拒絕的理由。


    “除了華資工廠的四十七名同胞,你們還要救出五十五公裏外聖佛蘭華資醫院的陳博士,他是援非小組裏的專家,因此也是恐怖分子的頭號目標!”


    “陳博士?”


    夏樹隱約想起好像瑞秋提起過這個陳博士。


    “怎麽?陳博士你也認識?”


    樊大使有些好奇。


    “我們王隊長中槍就是住在那家醫院,因為常去的原因我和那家的一個醫生比較熟,她和我提起過陳博士,好像他在拉曼拉病毒的研究方麵很有成就。”


    “沒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恐怖分子才想要控製住陳博士以圖謀這個國家,陳博士就拜托二位了!”


    見夏樹了解其中隱情,樊大使鄭重的說道。


    “保證完成任務。”


    接著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樊大使給兩人配了一輛車,至於武器的話,95式5.8mm口徑的子彈在烏坎達補充實在是太過困難,所以夏樹另有打算。


    揮手和表舅還有土豆告別,夏樹開車駛離了碼頭,一頭紮進槍聲複又響起的聖瑪塔。


    “夏兄弟,我們先去華資醫院?”


    “不不不,就這麽空著手去有點不太禮貌。”


    夏樹的笑容有些玩味,開車來到了聖瑪塔隔壁的鎮子,在一排廠房門口夏樹停下了車。


    “嘟~嘟~嘟~”


    按了幾下喇叭,卷簾門直接升起,夏樹直接將車開了進去。


    “夏,你不是說要迴國的嗎?”


    在兩個保鏢的保護下,一身防彈衣的伊森走了過來。


    “按道理我今天是該迴國的,但紅巾軍太喜歡我,我隻能留下來和他們玩玩了,兩套單兵裝備,不客氣!”


    帶著一臉好奇的冷鋒走下車,夏樹直接來到了第二道卷簾門內。


    全新的作訓服穿在身上,夏樹又套上了插了陶瓷插板的五級防彈衣,雖然儲物卷軸裏有備貨,但夏樹也得給冷鋒置辦一身。


    “伊森,ak-107還有貨嗎?”


    打慣了平衡自動的步槍夏樹並不想更換其他槍械。


    “有,不過是5.56mm版本的ak-108,要嗎?”


    從角落裏翻出一支全黑的ak-108伊森說道。


    “要,冷兄弟,你用什麽槍?”


    “我什麽槍都可以!”


    見識到真正的地下武器交易,冷鋒有點還沒迴神,不過作為戰狼的一員,外軍的各式槍械他都打過,打的還不錯。


    “那給我這個朋友來一把m4a1,正好子彈能通用。”


    “行!”


    至於手槍夏樹罕見的沒有選擇用習慣的格洛克18,而是拿一把點四五口徑的格洛克22,比9mm槍彈更大的威力,是不是全自動夏樹已經不是那麽糾結了。


    除了沒有頭盔,全副武裝的兩人開車離開了伊森的軍火小鋪。


    “現在我們可以去醫院了!”


    一腳油門夏樹踩到了底,身下的這輛bj40速度直接飆了上來。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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