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恐怖終於熬過去了,一場有驚無險的時光就這樣一晃而過。盛夏又來了,這本是服裝的淡季,在上海的撒麗依然能拿到不少業務,依然不見衰減;屋裏屋外,熱火朝天,孫伯易和撒麗忙得不可開交,這是其他店鋪和設計室裏看不到的景況。

    為了滿足一些顧客怕熱不願出門的意願,孫伯易又常常騎著自行車頂著烈日走街穿巷去上門服務。孫伯易盡量讓撒麗在家裏電話聯絡四方,盡量讓她別出門曬著了,凡是需要親自上門聯係的,都盡可能自己去承受陽光之苦;撒麗也心疼孫伯易的身體,趕緊在店裏又裝上空調,好讓歸來的孫伯易涼快涼快。。。。。。

    “你看我們現在,剛出道,又沒幫手,每天攬這麽多業務,還要那麽快交貨,不光是那些同行,也許就算我們自己都覺得我們在耍魔術了吧!嗬嗬,真是不跑一跑馬拉鬆,還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麽大的潛力。。。。。。”孫伯易常常如是說。他們這個小小的加工店生意越來越好,業務量也在逐月上升著,同時他們也忙得鮮有休息時間;通常早上七八點鍾就開門營業,經常忙到很晚,在晚上八九點鍾收工之後,撒麗和孫伯易相伴著在外灘去走走,享受一下清涼的江風,等到夜幕深了,緊張的精神鬆弛下來的時候,他們才迴到那間他們所居住的那間小屋。就這樣,在小店開張後艱苦而又快樂的日子過了五個多月,孫伯易向朱剛所借的五萬元錢也完璧歸趙了。。。。。。9月7日,撒麗依然忘不了給孫伯易祝賀他的26歲生日,此時他們又迴想起上次在電話裏的那次涕淚交加的祝福,迴想起了那淒美的思念之情,不知不覺距今已快一年了,不由百感交集,他們情不自禁地緊緊擁抱在一起,耳鬢廝磨,好不親熱。

    就在這個時候,夏日的炎熱正在退卻,又值秋季大換裝的時候了,秋冬消費高峰即將來了,而且這又是非典結束後,人們壓抑的消費需求得以宣泄的時候。一天中午,孫伯易和撒麗坐在店堂裏麵,一邊吃著隔壁餐館裏送過來的便餐飯,一邊商量著怎樣利用好這個大好商機讓店鋪的生意再上一個台階。

    撒麗說:“我們開張也五個多月了,業務量一點也不讓人擔憂;每月除去房租水電、稅費和優惠折扣,至少也有三四萬的收入。。。。。。現在,資產早已翻倍了,可我們兩個也早已是滿負荷工作了!小易,你說我們怎麽辦,才能來迎接這個秋季換裝的大好時刻呢?”“隻有一條路,去招工。。。。。。”“可是能找得到這麽合適的工人嗎?”撒麗無不憂慮地說著。孫伯易想了想說:“我認為找合適的工人倒不是什麽難題,隻是一旦人多了,管理就會成為一個大問題。。。。。。”“小易,你又在遐想什麽了啊,你想這團隊能有多龐大啊?就算幾十上百人,我想我們也還是應該能應付得了的吧!”撒麗說著又開心起來,眼睛笑得眯成兩條縫,十分可愛,但轉眼間她又苦笑著,輕輕地搖頭歎息起來:“不過,這企業畢竟不是學生組織那麽單純了,也不象從前打工那樣簡單。。。。。。從前,別無旁騖,專心幹自己該幹的,而現在,每天還有那麽多業務應酬。。。。。。你呢?每天也忙啊,每天深夜了還要惦記寫書。。。。。。哪來那麽多精力呢?”

    接著,撒麗提高嗓門喊著:“真是太累了,太累了,我覺得好累,半年了,我們幾乎就沒有休息過呢,就怕累病了,這生意還怎麽做下去啊。”“說心裏話,我真想關了門出去放鬆幾天啦,可這樣損失就大了。。。。。。沒有收入倒是小事,還要得罪人,失信於客戶,影響我們的長遠發展啊。”孫伯易聽著撒麗連連叫累,好一陣心疼,他沒有說話,陷入了一陣沉思,琢磨著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到撒麗十分期待地看著他,頓時油然而生一種責任感,他趕緊伸出手臂,緊緊地把撒麗摟在自己懷裏,手指輕柔地撫弄著她的肩膀。。。。。。他們無語地沉默了好一會,一個顧客來取衣服,才把他們的思索打斷了,他們又迴到了現實;接著,又馬不停蹄地投入了繁忙而緊張的工作,一直忙到晚上,關掉水閥拉下電閘,放下卷閘門後,兩人才再次感到了初秋的晚風是如此的沁人肺腑。

    他們倆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地穿過燈火通明的街市,來到外灘,沐浴著黃浦江的清涼晚風。他們鎖好單車,手牽手肩並肩地沿著長長的江濱慢慢地悠閑地走著,沒有甜蜜的語言,隻有重重的心事;他們都在思考問題,他們已經擺脫了幾年來的孤獨感,卻迎來了重重的疲憊,讓他們不得不怨歎,何時才能擺脫伴隨著孤獨和疲倦而來的煩悶;同時,青春的激情和創業的衝動,讓他們不甘心久久停留在現階段而不再上一個台階,而失去了持續發展。

    孫伯易心裏在琢磨著,這點看上去還不錯的收入其實是建立在疲勞而無法繼續挖掘潛力的基礎上的,最後連休息一下都變得那麽奢侈了,似乎有點得不償失、進退兩難的感覺了;如果不是年輕,他們也許真的早就扛不住了,他覺得自己累倒了也許都無關緊要,但真擔心撒麗也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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