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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啊!


    一下火車站,唿吸著西直門站外帶著些異味空氣,關振銘的心底便是一陣感慨,自己終於又迴到這四九城了!


    “去皮兒胡同!”


    攔下一輛人力車,方一坐上車,關振銘便衝車夫吩咐一句。


    車夫拉著車跑著,沿途時關振銘頗有興致的朝四周仔細打量著,覺得京城比他走之前繁華了不少,此時的路上多了不少乞丐,那些乞丐多是穿著舊式的棉袍,有的甚至穿著單衣,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壬子兵變時,家園被毀的難民,人們臉上似乎隻看的見匆忙,卻看不到什麽生氣。


    “少爺,您一定是剛迴京城吧!嘿,您是迴來晚了,沒趕上……”


    許是車夫發現這客東煞有興致的打量著京城,一邊跑著一邊和這少爺聊起來,這少爺高興了,沒準到時能多給自己一兩個銅板。


    “趕上啥啊!”


    “大場麵那,您不知道,半個月前,大總統在這親自迎接那李大財神,那場麵……”


    車夫說著,關振銘卻是一笑,李大財神!若是自己沒從天津發個叉,沒準還真趕上這李大財神進京。


    李大財神!


    李子誠!


    念叨著這個名字,眼中閃動著精光,關振銘知道沒準李子誠還正在“等”著自己,他需要自己,盡管他本甚至都還不知道有自己這麽一個人存在,可他離開不開自己。


    “先生,皮兒胡同到了!”


    看著熟悉的門檻,提著行李箱下車的關振銘正準備結車錢給黃包車夫時,旁邊一人搶先丟了一塊銀圓給那車夫,邊揮手讓車夫快走,邊搶著幫他提行李嘴裏直念叨。


    “表少爺,您迴來怎麽不打個招唿?讓我派車去接你啊?這大冷的天兒,還要您自己坐黃包車迴來,您說這算啥事啊?!”


    不用迴頭,關振銘就知道說這話的,肯定是自家的管家――他是當年三叔考取功名時從家裏帶來的本宗的關栓。迴過頭一把攔住他提行禮手,一麵說道。


    “栓叔,按輩份,您是長輩,您幫我提行李,您說那有這個理數的!”


    說完,兩人站在門口哈哈大笑起來,笑過後,關栓向站在門口的幾個仆子嗬斥道。


    “你們這些沒眼界的家夥,表少爺來了還不快幫著表少爺提行李!一個個飯吃撐了,忘記關家迎客的規矩了是不是!”


    轉麵關栓又是一麵熱情的對關振銘說道,但關振銘還是注意到在關栓熱情的同時,還是用著“迎客”話語“表少爺來了”,這關栓就是自己叔叔的心腹,這人哪、忒生份也忒小心……


    “表少爺,老爺正在家呢!走、走,快進屋。”


    說罷,關栓拉著關振銘的胳膊就向院內走去。


    到了書房外,阻止栓步的通報,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等栓叔走遠,關振銘深吸一口氣,站在門口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正準備敲門時候,書房內卻傳出三叔的聲音。


    “是振銘在外麵吧,進來吧!”


    聲音很是平靜,聽著這聲音關振銘在心底一歎,三叔對自己一直都是這樣,半冷不熱的,自己畢竟隻是他的侄子,就像他送自己的兒子去美國讀書,卻送自己去日本一般,這親不親就體現在這細微的地方。


    “見過三叔!”


    一進屋,關振銘便衝著坐在書桌後的三叔長施一禮。


    “嗯,六年沒見了,你比過去成氣了!”


    坐在書桌後正看著書的中年人,穿著一席的長袍,除去眉目間略帶些許憂意之外,看上去精神似乎不錯。這就是自己的三叔關冕鈞。


    “這些年讓三叔您費心了……”


    不等關振銘把話說完,關冕鈞卻皺了下眉頭說道。


    “坐吧!”


    “長者前,侄兒不敢坐!”


    關振銘守著禮,而關冕鈞也沒有堅持,隻是點下頭,在把視線投給手中的書時,似不經意的問道。


    “振銘,你這從東京學成歸來了,可有什麽打算啊!”


    三叔的話,到真打了關振銘一個措手不及。按他的打算,這件事不妨拖個一兩天,先從三叔口中探探口氣,然後再慢慢的試探三叔的意思。


    那李子誠想修鐵路,而三叔卻是前朝首任鐵路大臣,即便是現在隻是參議員,可卻也兼京綏鐵路總辦一職,現在共和了,這官位卻是沒免的,自己之所以留在天津,就是想等上幾天,看看那李子誠怎麽趟京城的水。


    而結果卻讓關振銘大為鼓舞,那李子誠根本就不知道京城的水有多深、多渾,這正好給了自己機會,可這個機會卻在眼前的三叔身上。


    可,以三叔的脾氣,他會幫自己嗎?


    如果三叔不出麵的話,恐怕自己的那個想法,不過隻是一個想法而已。


    可他萬萬沒想到三叔如此開門見山,於是愣了好一會,才說道。


    “三叔,現在堂弟他們都在美國讀書,這些年三叔沒少為振銘操心,振銘隻想在您身邊多盡盡當子侄輩的教道,其餘的事兒,暫時還沒考慮!”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按關振銘的想法,沒準三叔聽著這話,自然會連聲誇獎自己,至少會稱讚自己一番,可卻沒想到,關冕鈞聽到這話,眉頭隻是一皺,抬眼看看大哥的這個長子,在心底一歎。


    這小子,心機太深、心思太多!對外人是,對自家人也是!也正因如此,自己當初才會把他送到日本,而不是美國。在日本他頂多是和國人玩心思、玩心機,可到了美國,沒準……心想至此,關冕鈞把臉一板。


    “混帳,你這是什麽話,你叔我才四十幾歲,還犯不著你來伺候,若是要人伺候,當初我還把你送到日本留什麽學!告訴你,我清楚的很,怕你這幾年在日本,也就是和當初在京城一樣,就學著嘴皮子上的東西,大哥若是知道你現在是這般樣子……”


    說到激動處,關冕鈞更是氣的滿麵通麵,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


    而關振銘在三叔那句“混帳”剛出口,就連忙垂下頭,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被三叔訓了十幾年,怎麽會不知道三叔的脾氣,果然,關冕鈞訓了半晌,見關振銘不發一言,便知道自己那番話又“喂狗”了,於是便自揣起茶,潤了下嗓子,隨後把杯子朝桌上重重一頓。


    “告訴你,關家可是不養閑人的!把你的打算說來聽聽吧!”


    這般處境下,關振銘那裏還敢隱瞞,他知道現在再不說,恐怕以後還真沒說的機會,於是連忙笑嘻嘻的說道。


    “侄兒倒不是沒什麽想法,隻是怕三叔不準,正在躊躇之時,沒想到三叔如此聖明,連侄兒這點小心思也沒能逃出您老的法眼!”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原本就無意給侄子臉色看的關冕鈞這會臉色自然好了很多。


    “還不快說!”


    “三叔,不知道三叔是否聽說過李致遠!”


    偷瞄著三叔一眼,見他被自己的馬屁拍的很是舒服,於是便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說那李財神!”


    提著這名字,關冕鈞放下手中的書冊,看了關振銘一眼。


    “正是那人!”


    “哦,難不成你想到李致遠那?嗯!那人嘛,雖說沒接觸過,可看起來倒也人如其名,這又剛辦了什麽“**公司”,實業到是辦定了,你在日本習的是經濟,去他那到也能一展所長!”


    關冕鈞點下頭,看著侄子的眼光也發生些許變化,至少他現在想幹正事了!原本最擔心的是他迴來後,讓自己在政府中給他安排一個什麽公職,現在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三叔,說起來,侄兒從日本歸國時,倒是在船上和李致遠有過一麵之緣,……”


    恭站在三叔的麵前,關振銘再無一絲隱瞞的把自己在船上如何偶見楊度,又隨楊度尋到李子誠,以及他說的那一番話一一道出。


    “……鋼鐵、鐵路,可謂是相輔而成,而今共和初興,國必興以鐵路,以行交通之利,李致遠這次倒是瞧準了機會。”


    在關振銘說話時,關冕鈞隻是端著茶杯靜聽著,直到他說完後,半晌都沒發出聲來,隻是默默的喝著茶。


    三叔這個樣子,反倒是讓關振銘摸不著頭腦了,明難道三叔沒弄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下尋思著,連忙又繼續說道。


    “三叔,今時政府財政窘態百出,可謂諸國之笑,為緩財政之緊,才有了大總統禮遇李致遠之事,可李致遠抵京之後,雖受禮遇,卻從不談及借款之事,商人謀利,若是政府拿不出什麽東西來,怕到最後還是空歡喜一場,可若是三叔你幫著大總統解決了這個難題,到時大總統誓必會……”


    聽著關振銘的話,端著茶杯靜思的關冕鈞這會心底卻是久難平靜。


    而現在政府財政緊迫遠超外人想象,而解決財政危局也隻有兩個法子,一是向銀行團借款,可卻要國權喪盡,二是向那李致遠借款,可那有平白相借的。


    他明白了侄兒的意思,他是想讓自己進言大總統,以路權作抵,向李致遠借款,如此一來,即全了李子誠築路之願,又解了政府財政之急。


    若是自己的建議被大總統采納了,到時……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侄兒,他終歸還是未改秉性啊!


    “你是想以路權為禮相贈,以為自遂吧!”


    被三叔戳穿了那點小心思的關振銘看著三叔,先是尷尬的一笑,隨後又極為認真的說道。


    “若是咱們關家能搭上這班車,三叔,不僅您可得大總統重用,而且關家……”


    (第三更了,今個又三江了,嘸唿,這兩天無語可以沒少更新啊,明個將會再次加更,三更是必須的,四更也不是沒可能的,還希望大大們能用推薦票鼓勵一下無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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