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剛好是學院的朝拜日,也就是她在一個月之中難得的休息日子,美女剛剛淋了個桂花浴,心情大好,吟詩繪畫。


    對於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喬思藝肯定有所察覺,一副不聞不問的表情,像似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像是情理之外,在她的心裏,其邋遢的形象與現在的輕鬆活潑的氣氛這種搭配就如同白米飯中的死蒼蠅那麽顯眼。


    “你居然還有臉迴來,嗬嗬,臉皮也夠厚的了!”喬思藝低著頭,看都懶得看一眼,說話時連語氣充滿了不屑。


    整個房間充斥著淡淡的桂花香,吳勳看了看她濕漉漉的頭發,就猜到她剛剛洗過澡,就像為迎接自己而準備的一樣,但聽到對方這種說話語氣,就知道他們之間存在著一層隔膜,畢竟,那是一種名正言順的師生關係。


    單從這個美女的裝扮,根本看不到一個老師應該具備的威嚴,在他的印象裏,與其稱為師尊,不如說是個合格的女優。


    其實,熟悉喬思藝的人都知道她平時話不多,性格內強中幹,再加上今天她換掉了大唐王朝統一的官家禮服,現在嬌滴滴的樣子,在任何人眼裏,一個師尊的光輝形象早已消失的蕩然無存。


    這種身份與這個年齡的搭配,她本身的情況在大唐曆史上十分罕見,即便是古代人,也沒多少人會認同這個觀點。


    但,對年紀不大的學生而言,她確實是個很優秀的高高在上的好老師。


    “老濕,我……”


    美女的親和力散發著無邊的溫柔,吳勳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師竟然美到這種地步,雖說沒有師生關係,這種無形的威壓也使他直發毛,內心不由猥瑣了起來。


    喬思藝愛理不理的樣子,瞅了他一眼,“你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我的學生,在學院居然幹出這種事,我們的臉都給讓你丟光了,快點滾,我永遠不想再次見到你!”


    作為一個教務人員,發生這種事,她責無旁貸,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吳勳剛穿越過來,一時難以適應這種氛圍,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是來跟你解釋的,老師,請給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我不想聽你任何解釋,請你馬上離開這裏!”喬思藝臉色一變,纖纖玉手戳向大門,似乎作出了曆史上最嚴重的警告。


    吳勳直皺眉頭,淡定的拿起黑木桌上的一個仙鶴形狀的茶壺,自顧自倒了杯水,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沒有做出那種事,我是你的學生,難道連你都不相信我?”


    “就你這種人品,這世界上沒有人會相信你的。”喬思藝反駁道。


    吳勳淡淡開口:“老師,我是被冤枉的好嗎,你應該知道,表麵上越簡單的事越是不能相信,也可能是有人在背後陷害於我。”


    “你想象力挺豐富的嘛!”喬思藝幽默了一下。


    吳勳笑道:“那還不是你教的,多多益善。”


    喬思藝很是意外,像這種情況她見得多了,一般而言,學生都是來請求校方的原諒或者是負荊請罪什麽的,唯獨這小子很特殊,動作洋洋灑灑,沒有絲毫的緊張之感,至少在語氣上,他也沒有流露出後悔的表情。


    “你什麽意思!?”她沒興致繪畫了,玉手一揮,筆尖直接塗鴉紙麵,表情越來越嚴肅,“人家都告到衙門了,叫你吟詩作畫你不好好的學,偏偏好這一口。”


    “泡妞!”吳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喬思藝聞言玉臉一紅,隱晦的說道:“這就是你的傑作,居然也不選選地方,現在,事情已經到了沒有後悔的餘地,快捲鋪子走人!”


    吳勳狡辯道:“告到官府又怎麽了,那也隻是一麵之詞,凡事都要以事實來說話,即便是衙門,那也得有可靠證據!”


    喬思藝稍稍一怔,以證據來維護自己權益,這自然是好事,也是解決問題唯一的捷徑,擁有這種智商的人,無論行為與動機的貶與褒,至少,其出發點是正確的。


    小小年紀卻不失方寸,發生這種情況,普通的學生往往就自亂陣腳了。


    這貨品質低劣,其中竟然還隱藏著這一特質,難道自己當初看走了眼?


    喬思藝疑狐的瞅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說道,“證據!虧你有臉說得出口,這種事還需要證據,我真為你感到羞愧,快走!”


    吳勳毅然道:“我不會走的,沒有證據,你們就得還我一個公道,至少,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就玷汙我一世英名!”


    做出這種事,他還裝的很偉大一樣,能裝成這樣的,喬思藝也是服了。


    “一世英明,你到現在才知道丟人了,隻可惜,沒有買後悔的藥,這一切都已經晚了!”說著,喬思藝稍稍抬頭,眼神極其不屑。


    “那也未必吧,”吳勳接著道,“目前最主要的問題,就是你們缺乏證據!”


    按照大唐法條,學院處理此事確實存在著某些被人攻擊的漏洞,喬思藝非常的不可思議,幾天不見,這貨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且在語言上針對性極強,專攻要點,自己是他的師娘,現在反而成了被他質問的犧牲品。


    這貨語鋒咄咄逼人,充滿自信,與之前的邋遢形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證據!”喬思藝站了起來,“實話告訴你吧!你倆偷偷的在後山密林幽會,這些都是教務處的人親眼所見,反正,這件事是不爭的事實!”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證據!”吳勳沉聲道,“幽會!這隻屬於表麵現象,隻能代表兩個人在一起的經曆,並不能代表……”


    沒等他說完,喬思藝立刻接口:“不代表什麽,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單獨的在一起,難道還會發生什麽事?”


    “這個證據當然不能說明什麽問題,”吳勳歪眼一笑,“老濕,你也太天真了吧,我先作個比喻,就拿目前的情況來說,在這間屋子裏,除了我們沒有任何人,但在某些人眼裏,說不定就會臆測出什麽事來,難道我們也……,這也算不算幽會呢?”


    “啊!”聽到一半,喬思藝驚叫聲出口。


    “如果是這種情況,”吳勳猥瑣笑笑,“請問老濕,學院是開除你呢還是開除我?”


    他是個現代人,洋洋灑灑的說出了這句經典對白,但他的老師卻是個古代人,對這種關係即崇敬又忌諱,聽完之後,肯定又是一種別具一番的風味。


    “快點閉嘴!”喬思藝玉臉潮紅,現場的情況剛好一男一女,非常吻合自己的觀點,她身為學者,這貨竟然抓住這個弱點來含沙射影,其意蘊暗指什麽,別人聽不出來,她豈能聽不出來。


    這編劇也太狗血了,人倫道德何在!此賊換一個角度來噴自己,可恨之極。


    但在吳勳的眼裏,對方也隻不過是普通女人,他隻想知道真相,目的就是激怒她,從而順利的得到想要的答案。


    “無恥小人!竟然跟我說出這種話……”美女花容失色,這一次,她卻吞吞吐吐了,道理上她都懂,但,身為師娘某些話絕對不能明說,更是不能麵對麵出言指責他,不得不承認,這貨裝逼技巧實在太高超了。


    吳勳一臉人蓄無害,坦白的說道,“你先別生氣,我隻是想讓你知道,被人冤枉是一種怎麽樣的滋味,你是怎麽認為呢?”


    “你到底想怎麽樣?”喬思藝忍氣吞聲的說道。


    “很簡單。”吳勳正色道,“我隻想知道這件事的真實情況。”


    “我們學院對每一個學生都很公平,也從來不會冤枉好人,”喬思藝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女,吃了一次虧,她立即冷靜下來,表情顯出了作為一個老師應該具有的高大上的一麵,嚴肅的說道,“你既然刨根問底,那我就實話實說吧,你仔細聽好了……,你說得沒錯,學院確實沒有證據直接證明你們這種內在的關係,當然了,你也可以認為是學院冤枉了你,但是,單憑密林幽會,我們就有權力開除你,你既然是念儒學的,即便不懂什麽道德與禮儀,最最起碼也應該明白學校的校風與校規,總之一句話,這件事容不得你有任何質疑,”說完,她又惋惜的補充了一句,“你已經沒有了再就學的機會,大家好聚好散吧!”


    聲音鏗鏘有力,這一連串“車馬炮”的評擊,使吳勳徹底懵了,她意思無非是指:在學院泡妞,違反了校風與校規,造成事實的,不論罪名輕與重,一律按照開除處分,某種意義上講,不管是密林幽會的還是結婚生子的,唯一的結果就是開除,當然了,也用不著去蹲大牢。


    很明顯,學院的規章製度已經無懈可擊,自己的辯護也變得毫無意義。


    單從罪名輕重的角度去分析,即便事實無法成立,結果都已經無法改變。


    現在裝逼很成功,計劃卻是宣告失敗!


    這樣的結局喜憂參半,他勉強還可以接受,這個美女老師絕對不簡單,趕緊找個借口開遛才對。


    吳勳直接迴道:“什麽好聚好散,你以為我願意在這所破學院就學?說來說去,咱就把話說開了吧,我才不願意聽到那些文縐縐的之乎者也!”這貨說完就跑,臨行前,無意之中又裝了個逼。


    他這句話很有道理,作為一個現代人,誰還有興趣去關注那些亙古的文明!


    此賊也太囂張了吧!他走後好長的一段時間裏,喬思藝兀自手捂下顎,驚愕不已!


    古時候,裝逼界流傳著這樣一句老話,無意中裝逼,其殺傷力往往更為強大。


    而美女臉色的變化恰恰可以佐證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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