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梁宏遠在書案下找了找,果然找出一些書畫,那些書畫,所畫之物栩栩如生,所寫之字蒼勁有力,看得出主人技藝不凡。但翻了半天,卻並沒有看到什麽狀紙。


    梁宏遠拿起那幅朱砂畫,欲問那被困在房子裏的人,卻不管他怎麽問,那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突然,梁宏遠發現在那些書畫當中,有一張白紙,拿起來放在燭光下一看,頓時明白。不覺皺起眉頭,然後把白紙和朱砂畫一起卷起,裝進行囊中。


    一切收拾停當後,梁宏遠坐在書案前,迴想起狀紙裏的內容。心想:如此大的冤案,如果不破,自己的良心一輩子也得不到安寧。


    但是,據畫中人講,要想與那個惡人鬥,必須金榜提名。自己在鄉試中雖然考了前十名,但終究不是解元(頭名舉人)和亞元(第二名舉人),能否金榜題名,還是個未知數。


    如果此番不能金榜提名,豈不辜負了畫中被困之人的重托?!


    梁宏遠想到這裏,便覺肩上擔子重起來。


    “從今往後,功課上一定要加倍努力!就是為畫中被困之人,也該如此!”


    梁宏遠心裏想著,又二番拿起書本研讀起來。


    正讀間,就見一個白衣公子,手裏拿著一支狼毫筆來到桌前,對他施了一禮,說道:“公子,此筆送你,日後必有用途。”說罷,將狼毫筆放於桌上。


    素不相識,怎好要人家的東西?梁宏遠急忙起身推辭。


    身子一動,猛然醒了。


    原來又是南柯一夢!


    讓梁宏遠驚詫的是,書桌上竟然多了一支狼毫筆!


    今晚這是怎麽了?先是在薛家莊遇見小妾求配的尷尬事,後又是被困於畫中人求救的聲音,這兩件事已經夠蹊蹺的了,做了個夢,卻發現書桌上出現了夢中之物!


    梁宏遠百思不得其解!


    ………………………………………………………………………………


    第二天傍晚,梁宏遠接受昨天夜裏的教訓,再也不敢住宿農家。早早地便在一個集鎮上物色起旅舍來。


    梁宏遠在街麵上一邊走,一邊看。見前麵的十字路口有家酒店,高高的牌子上寫著“住宿”兩字,便準備在那裏歇息一晚。


    走近一看,但見酒店門口圍滿了人,一個店主模樣的人和一個乞丐女爭得麵紅耳赤。


    原來,乞丐女到店中乞討,店主不給,乞丐女趁其不備,從儲櫃裏抓了隻鹵雞啃起來。店主一見勃然大怒,大聲地斥責起乞丐女。


    乞丐女也不示弱,以自己的見解,與店主爭論,雙方正在為此爭執不休。


    梁家屯村有養老院、孤兒院、福利院,都是收留孤寡老幼、殘疾人和要飯兒的乞丐。像這樣的人到了梁家屯村,一定是被收留的對象。


    梁宏遠小時候也跟隨父母要過飯兒,知道要飯兒的無奈和艱難。後來家境富裕了,母親每見到要飯兒的,都會施舍給飯菜。後來的收留辛慶同一家三口,不能不說是母親有感於自己曾經的要飯兒經曆。


    梁宏遠耳聞目染,受母親李慧敏的影響,對窮人、殘疾人和要飯兒的,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如果在梁家屯村附近遇見這樣的情況,他一定會把乞丐女送到母親開辦的福利院去。


    可這是在趕考的路上。雖然不能安排她,給她付一頓飯錢還是可以的。


    於是,便上前勸道:“店家息怒,和氣生財,一隻鹵雞算得了什麽?在下替她付帳就是了!”


    店主見梁宏遠是個學子,又文質彬彬地說的入情入理,便不再發作,瞪了乞丐女一眼,氣唿唿地走了。


    勸走店主,梁宏遠將乞丐女帶到桌前,點了一大堆菜,指點著讓乞丐女吃這吃那。


    乞丐女吃著吃著大哭起來。梁宏遠問她這是為什麽?乞丐女說,她從小被遺棄,看慣了別人的嘴臉,聽慣了別人的挖苦,梁宏遠是第一個拿她當人看待。心裏激動,故而痛哭。


    梁宏遠表情淒淒的,很是同情乞丐女。


    乞丐女走後,梁宏遠也甚感疲憊。想昨天晚上一晚沒怎麽睡,也該補充一下睡眠。便早早地到客房睡下了。


    迷糊中,梁宏遠感到一陣冰涼,他睜眼一看,大吃一驚!隻見自己渾身一絲不掛地躺在一塊案板上。屋內充滿了濃濃的血腥氣。


    房間不大,隻有一個門口,沒有窗戶,牆壁上點燃著一盞小油燈,陰森森潮乎乎,好像是地下室之類。


    他驚恐地爬起身,往地上一看,媽吔,地上還躺著五、六具屍體!旁邊還放著一隻盛滿血的盆子,裏麵的血已經凝固。


    梁宏遠這一驚非同小可,心髒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兒裏。他戰戰兢兢地爬下案板,查看了一下屍體,發現其中有四個是被割破了喉嚨而死,並且麵目似曾見過,好像是昨晚住店的客人。


    有兩具屍體手裏還握著刀,嘴角流延,渾身浮腫地躺在案板附近。看來這就是刀斧手了,根據自己的情景,很有可能是沒有來得及對自己下毒手,就遭到暗算了。


    這是一家黑店——梁宏遠想。


    那麽救自己的會是誰呢?


    梁宏遠穿上衣服,拉開房門一看,原來不是地下室,而是客房後麵一間很特殊的小屋。


    梁宏遠走到前麵的客房,查看了整個酒店,除了住店的人與店內的雜役、夥計,獨獨不見了店主。


    出了這樣的大事,梁宏遠既是受害者,又是第一個目睹現場的人,隻得前去報官。


    然而,讓梁宏遠沒有想到的是,店主早已來到官府,反誣告梁宏遠打劫了客店。無論梁宏遠怎樣解釋,官府就是不信。結果被關進大牢,罪名是“勾結劫匪、夜襲客棧”。


    欲置之罪,何患無辭!!!


    自己出門進京趕考,如今被打入大牢。家裏人不知,同來的兩個幹兄弟不曉,科考一天天臨近,繼續關下去,無法溫習功課不說,考期很可能也被耽誤了……


    梁宏遠越想越著急,哪裏還睡得著覺?!


    忽然想起臨行前妹妹梁曉樂給過自己一個錦囊,囑咐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打開。此時已是山窮水盡,性命堪憂,再不打開又待何時?!便伸手去衣兜裏去取。


    就在這時,一股怪味兒鑽進他的鼻息。他學識淵博,又經常和妹妹梁曉樂說起各種藥物,以及其功效。耳聞目染,也略知一二。雖然不知道這種怪味兒是什麽藥,起何作用,但知道對身體有百害而無一利,便趕緊用布捂住鼻子。


    果然沒過多久,牢子已被熏翻,接著,進來一條黑影將他救出。


    月光中梁宏遠發現,救他的正是昨晚留飯的乞丐女。


    二人連夜出了城。


    走到安全處,梁宏遠忙問:“在店中可是你救的我?”


    乞丐女點了點頭。


    梁宏遠心生感激。再看乞丐女,雖是一身破爛,卻瑕不掩瑜,感激地說:“姑娘的再造之恩沒齒難忘,如取得功名,定娶姑娘為妻!”


    乞丐女深情地望了他一眼,隨即用刀割下一縷青絲送給梁宏遠。梁宏遠也將隨身佩戴的一個玉墜送給乞丐女,二人揮淚而別。


    ……………………………………………………………………………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梁曉樂如願以償,成了所選宮女的百分之一,被分派到慈寧宮做雜役宮女。


    慈寧宮坐落在紫禁城內的隆宗門外,是一組很大的建築群。有人把它稱做紫禁城中的寡婦院。因為這裏的主人便是先皇的後、嬪、妃們。她們當中主要是通過選秀女而入宮的。


    曆代皇帝都是“後宮佳麗三千”。皇帝在世時,皇後、皇貴妃、嬪、妃、貴人、常在、答應等,她們都住在乾清宮兩側的東西六宮。一旦皇帝駕崩,按祖製她們都要搬到慈寧宮居住。


    這裏的生活可以說是與歡笑無緣,隻有在“紅顏暗老白發新”的清寡單調的生活中了此一生。


    慈寧宮偶爾也有歡樂,如給皇太後上徽號,冊立後妃以及元旦、冬至、皇太後萬壽節等都要在這裏舉行盛大的慶祝活動。隻有這時,這裏的遺孀們才濟濟一堂,飲酒作樂。但這樣的活動畢竟一年隻有幾天。


    而就是一年中僅有的這幾天,雜役宮女是沒有權利參加的。


    雜役宮女在宮中地位最低,頂頭上司是管理宮女的女官兒(雜役宮女的領班),每天的工作是在指定的宮中打掃衛生,擦洗桌椅門窗。說白了就是一個幹粗活的丫頭。


    梁曉樂被分派到這裏後,每天都是打掃衛生,擦洗桌椅板凳。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別說見皇上和接近王公大臣,就是慈寧宮裏這些被冷落的太後、太嬪、太妃們,都很難見到。通過她們接觸宮外的官員,更是想都甭想。


    這讓梁曉樂大大地失望了一把。


    好在女官告訴她們,如果表現好,還有被選去侍候主子(後妃、公主)的可能。


    那就努力表現吧!反正不達目標,絕不罷休,這就是梁曉樂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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