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過後,梁曉樂冷靜下來。對宏遠娘和來人們說:“這裏頭一定有人給我們搗亂。我們必須救醒史爺爺和他的孫子,讓他們抓不住我們的把柄。”


    梁曉樂這句話除了今天跟著的宏遠娘以外,其他的人都不相信能辦得到,一個個瞪著迷惘的眼睛望著梁曉樂。


    梁曉樂知道這話自己說的忒直白了,但又沒有解釋的時間(解釋也解釋不清楚),當務之急是救人要緊。也沒管宏遠爹一行人如何驚詫,便站著對馬車前麵的人們說:


    “大伯、大叔們,你們既然知道史開順史爺爺家裏的事,想必離得不遠。我也是剛剛聽到噩耗:史爺爺聽說了他的愛孫溺水後,也一頭撞在牆上身亡了。大家可以想想:一個借了壽命的人,壽限就會延長,不可能說死就死得了。可見史爺爺並沒有借其愛孫的壽命。


    “大伯、大叔,現在有兩條人命等著我去施救。求求大家讓開道兒,讓我過去,我把‘借壽’的和被‘借壽’的都救活過來,給大家一個交代。


    “還有,我勸大家晚一步給自己的老人辦出院手續。最好等這事有了結果再做決定。如果非要辦的話,就讓我母親去養老院辦公室給大家辦理。不過,我勸大家一定要征得老人的同意。


    “我再聲明一件事:凡是有老人在養老院的人家,無論什麽時候,隻要發生了意外傷亡,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養老院領導或者我。不經過我救治,一定不要擅自處理。


    “有願意看我施法救人的,也可以跟我一塊兒走。


    “我的話完了,大家讓開道兒,讓我和我母親過去,行不?”


    梁曉樂說著兩手一抱拳,向著車前的人們作了一個揖。


    馬車前麵的人聽梁曉樂說的在理。雖然不相信梁曉樂會把史家爺孫救活,但光擋著道兒不讓人家過去也不是個辦法,於是,便紛紛躲到一邊兒去了。


    …………………………………………………………


    史開順確實撞牆身亡。但因為時間還不長,魂魄還在他身邊轉悠。這樣,救治起來就更容易了。


    雖然是臨時停屍,養老院裏的老人們看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過得份上,還是為他安了供桌,點燃了蠟燭和香,焚燒冥紙給他送上路的冥錢。


    梁曉樂又重複了一遍在燕家莊為燕慶喜救治的動作:


    拿起一捆備用香,在蠟燭上點燃了,然後拔去香爐裏還在燃燒的那四炷,將自己手裏的整把香插進香爐,同時嘴裏念念有詞,之後又在蠟燭上點燃了一張符紙,拍向死者的額頭……


    待史開順的麵色由土黃變成白色,又由白色慢慢轉向小麥色之時,梁曉樂將一顆女鬼眼淚放進史開順的嘴裏……


    之後,梁曉樂對史家屯村來接的人說:“史爺爺隻是被撞昏過去,魂魄離體造成的假死亡。我已經將魂魄給他送迴體內,一袋煙後,他就會醒轉。我現在馬上去你們村救他的孫子。你們是在這裏等著他醒轉呢,還是拉著他和我一同迴去?”


    “他……這樣,能上車嗎?”一個上歲數的老者說。


    梁曉樂:“沒事,我給他吃的是奇特藥,坐車和躺著一樣發揮作用。”


    一個年輕人給老者使了個眼神,然後搖了搖頭。老者會意,又說:“你是不是誆我們把屍首拉走了,就不管我們了?”


    梁曉樂微微一笑:“我的家就在這個村裏,養老院一時也搬不走,我誆了你今天誆不了明天。何況,我還跟著你們一起走。事情解決不了,我在你們那裏當人質,總可以了吧?!”


    老者想想覺得也對,便說:“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把屍首拉迴去,也好對村裏的老少爺們有個交代。”


    在梁曉樂的建議下,史開順放到她坐的自己家裏的馬車裏,由她和那個老者陪伴著。陪著梁曉樂去的梁龍勤和宏遠爹,則坐在史家屯村駛來的馬車裏。宏遠娘留在養老院,給要出院的老人們辦理出院手續。


    出發時,梁曉樂才發現,原來史家屯村裏來了兩輛車:一輛馬車坐人,一輛牛車往迴拉屍體。史開順放在了梁曉樂的馬車裏,那輛牛車放空迴去了。


    兩輛馬車一駛出村子,便飛快地奔跑起來。把牛車遠遠地落在了後麵。


    半路上,史開順醒了過來。


    當他聽說是梁曉樂把他救醒,現在又去救他的孫子時,高興地一骨碌爬起來,坐著對梁曉樂作了一個揖,說:“小神童,你要是把我的孫子救活過來,老夫我下輩子變牛變馬報答你。”


    那老者問道:“順哥,你沒借你孫子的壽限啊?”


    史開順說:“我要是借了我孫子的壽限,我還能撞死?這是‘小神童’把我救醒了,要是救不醒的話,我們爺孫倆的壽命又借給誰了呢?我看呀,這‘借壽’一說,純粹是一派胡言!”


    “也是的。活了這麽大歲數了,也沒見過誰借了誰的壽?老輩兒裏倒是有傳說,全當故事聽了。誰信這個?”老者說著,望著史開順的腦袋問道:“順哥,你的頭……”


    史開順摸了摸自己的頭部,又搖晃了搖晃腦袋,欣喜地說:“一點兒也不疼了嘿,你看,連個疤痕也摸不出來了。”說著,把腦袋伸到老者的麵前。


    老者用手摸了摸,興奮地說:“果然沒有疤痕,嘿,神了哎,先時還看見拳頭大小的一個洞,血肉模糊的,現在竟然平了?!小神童,你給他用的什麽藥哇?”


    梁曉樂心裏話:給你說了還不把你嚇死!表麵上卻笑笑說:“我向老天爺爺求的藥。”


    老者聽了嘖嘖稱讚道:“這老天爺爺的藥就是靈。”又對史開順說:“順哥,咱小建全有救了。看來,那個算卦的純粹是胡說八道!”


    梁曉樂聞聽老者說出算卦的來,聯想到他們今天來“鬧事”,心中暗想:說不定這算卦的與此事有關!忙問道:“爺爺,你說的算卦的是怎麽迴事呀?”


    老者:“咳,還不是有病亂投醫。孩子撈上來以後,雖然沒了氣息,但全身活軟,就像睡熟了一個樣子。是死是活也鬧不清楚。


    “正用牛馱著控水的時候,來了一個算卦的,他父親就讓算卦的給孩子算了算,看能不能救活過來。


    “誰知,算卦的卻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咳,不說了,不說了,沒一個人話。隻要你把孩子救過來,我敢保證,往後誰也不找他算卦去了。”


    梁曉樂見老者如此說,知道算卦的肯定沒給上好藥。但老者不說,自己也不好逼問。便想等把史建全救活後,親自問問去算卦的人。便沒再說這方麵的話題。


    說著話兒拉著呱兒,不覺時間長,不一會兒便到了史家屯村。


    史開順家門前依然有一些人。大概是聽到馬車的響聲,院裏的人們都走了出來。人們看到史開順笑眯糊地下車時,都表現出了吃驚的樣子。有的還交頭接耳說著秘密話。


    當史開順給人們介紹梁曉樂時,人群裏引起一陣躁動。梁曉樂發現,人們投向她的眼神兒並不友好。


    史開順的話剛一說完,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拐一瘸地向著史開順和梁曉樂走來。梁曉樂根據他走路的姿勢,斷定他就是史開順患小兒麻痹症的兒子史新河——溺水而亡的史建全的父親了。


    史新河走到史開順麵前,看也沒看梁曉樂一眼,沒好氣地對史開順說:“爹,你怎麽把他領來了。就是他把建全的壽限借給你的。”


    “混蛋!”史開順猛喝了一聲:“都是你叫那個破算命的算的好卦,把恩人當成仇人來對待。要不是‘小神童’救了我,我這會兒早在陰間陪著我孫子了。”


    那跟車的老者見狀,忙站出來勸道:“新河,現在不是較真誰對誰錯的時候。趕緊叫‘小神童’救孩子要緊。孩子隻要醒過來,一切也就全明白了。”


    史開順見說,衝著兒子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說:“還不快領‘小神童’過去看孩子?”


    史新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尷尬地裂了咧嘴,算是對梁曉樂打了招唿。然後一拐一瘸地向著一個本色木大門口走去。


    史開順對梁曉樂說:“這裏一定有誤會,你別介意。過後我一定給他說清楚。走,咱去看看我孫子去。”說著給梁曉樂做了個“走”的手勢。


    梁曉樂和史開順,一前一後,也朝著那個本色木大門口走去。


    原來,史建全的屍體就停放在大門洞裏。用土坯支著一塊門板,便是靈床了。


    書中暗表:史建全還未成年,是不能停放到堂屋裏的。搭靈床也有規矩,不能隨心所欲。死者年齡大、子孫滿堂,靈床可高些,用兩條長凳平行排列,架靈箔於其上,這便是“靈床”了;年輕無子,或者未成年,靈床必須矮停,以土坯將門板墊起即可。


    此時,史建全已經穿上了送老衣。屍體上蒙著一塊黃色的蒙子(蓋屍布)。因為靈床太矮,沒有放供桌,隻在“靈床”前鋪了一方白布,代表供桌,上麵擺著香燭供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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