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典型的大四合院:大門朝東,進門是一個通道,通道南建有三間南房。二門內是一個寬敞的庭院,東、西廂房各是三間。北房五間青磚大瓦房。這樣的住宅農村裏也有,屬比較高檔的了。不過,作為一個受皇封的民族英雄的住所,還是讓梁曉樂有些感動。


    天已經麻麻黑,屋裏有燈光閃爍。


    穿過堂屋,來到東裏間屋裏。在一盞明亮的玻璃燈罩的照耀下,梁曉樂看到:一個老人躺在一張大木床上,瘦削的臉上麵色發黃,渾濁的眼睛微微睜著,眼珠半天不動一下,嘴裏喘著粗氣,嗓子裏響著“嘎啦嘎啦”的痰聲——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


    “小砍刀”的故事梁曉樂在梁家屯村就曾經聽說過,不過人們說的都是一鱗半爪,沒能引起梁曉樂的興趣。今天聽了白大柱的講述,又見了本人,梁曉樂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起來:


    這幫人和害人,有時候真的很難分清楚!!!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梁曉樂在心裏想。


    陪著她們進來的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麵相與躺著的老者相仿,估計是老者的兒子。


    “他現在吃著什麽藥啊?”梁曉樂麵對著老者問道。她還不知道男子的真正身份,不好直接對著問。再說自己年齡小,也好試探一下他們的重視程度。


    “請的郎中多了,吃的藥也海勒,就是不見起效。他現在拒絕吃了。”那個男子迴到。


    有了說話的對象,梁曉樂扭過頭去,麵對著他,又問道:“我能不能為老英雄求一點兒藥哇?”


    “求藥?”白大柱一臉驚訝地問道。又說:“他已經很長時間不用藥了。今天中午到現在,滴水未進,喂也喂不進去。”


    “我供奉的是‘太陽之神位’,要求,也隻能向老天爺爺求了。”梁曉樂故意說的很隨意。


    “向老天爺爺求?”


    男子和白大柱同時睜大了眼睛驚訝地問。


    “嗯。如果我求了來,老英雄的生命還將延續一段時間;如果求不來,也隻好順應天意了。”梁曉樂態度不卑不亢,表情很自然地說。


    “那你求求吧!”男子將信將疑。


    “好的,你們在天地底下擺上香案,放上一個空水碗。我洗洗手,就開始。”


    三個人同時走到堂屋裏。男子吩咐一個叫春紅的丫鬟去給梁曉樂打洗手水,又吩咐一個春秀的丫鬟與白大柱一起百香案,他自己則從堂屋裏的後門進了後院。


    在他開開後門的一瞬間,梁曉樂透過微弱的光線,看到後院也是一處整齊潔淨的院落,原來這裏的建築格局與竇金安家的大致相同:前後兩處院落,通道就是前排房的後門。


    梁曉樂洗完手後,點燃了一把香,插在香案上的香爐裏。雙手合十,站在香案前“禱告”了一會兒,用香案上放的的空碗,親自到水缸了舀了少半碗水(趁機將水缸裏的水換成了空間水)。點燃了一張符紙放到水裏,又捏了一點兒香灰放進去。然後端給男子說:“你給老英雄喂進去吧!”


    此時,男子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五十來歲的保養的很好的婦女。一身華麗的服飾說明她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庭院裏還站著七、八個丫鬟、老媽子、小姐和少爺、少奶奶,估計是男子對家人說知了此事,大家都來看梁曉樂向老天爺爺求藥來了。


    男子接過碗卻沒有行動,沉思了沉思,很不滿地對梁曉樂說:“讓老爺子喝這涼水?他能行?”


    “這不是涼水,而是藥。”梁曉樂理直氣壯地說:“你喂下去就知道了。”


    男子無奈,將碗遞給了一個老媽子,說:“潭嫂,你去喂。”


    叫潭嫂的端著水碗進了老英雄的屋。


    男子和穿戴華麗的女子、小姐、少爺和少奶奶們,都尾隨著進了屋。


    梁曉樂則坐在堂屋裏的椅子上,靜聽著裏麵的動靜。


    白大柱一臉狐疑地坐在梁曉樂對麵,猜不透梁曉樂玩的什麽把戲?做香官兒的隻能給病人精神安慰,用香灰水幾乎是所有香官兒的把戲,但還沒見過給一個垂死病人喝涼水的。這要是一口痰上不來,你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大約過了一袋煙的功夫,屋裏傳出了聲音:


    “爹,你醒了!”


    “爺爺……”


    “老爺……”


    “剛才是誰來了?”一個蒼老而顫抖的聲音。


    “老英雄會說話了?!”白大柱就像屁股底下著了火一樣,“噌”地站起來,跑進東屋裏去了。


    “是個小神童,給你求的天藥。”那個男子的聲音。


    “天藥?”蒼老的聲音透著驚奇:“挺管用的,我這會兒氣兒喘勻實了,身上也感覺有了點兒勁兒。小神童呢?”


    “在堂屋裏坐著呢?”白大柱搶著迴答。


    “把他叫過來,我看看。”蒼老的聲音說。


    於是,梁曉樂被叫到老英雄麵前。


    老英雄麵部黃色已經退去,眼睛裏有了一絲兒光亮。唿吸平穩,嗓子裏也沒了痰聲。


    “你給我求的天藥?”老英雄問梁曉樂。


    梁曉樂搖了搖頭:“我是向老天爺爺求的,我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老爺爺……哦,我叫您老爺爺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要有你這樣的孫子就好了。”


    啊嗬,老英雄把梁曉樂當成男孩子了。


    老英雄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能告訴我嗎?你怎麽能向老天爺爺求藥?”


    “我的壇設的是‘太陽之神位’,自然也就是老天爺爺了。每次向老天爺爺祈禱,都聽靈驗的。老爺爺,您隻要把藥吃下去,身體很快就會恢複。”梁曉樂說。


    “謝謝你,小神童。不過,我今年已經八十四歲了。常言說得好:‘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我很難闖過今年這一關了。”


    “沒事的,老爺爺。如果你覺得在家裏不放心,可以住到我們那裏的養老院裏去。那裏的條件雖然不如這裏,但環境好,住在那裏的老人從來不生病。”


    “你是不是梁……梁什麽來著?”老英雄一時想不起了。


    “梁家屯村。您是不是想說這個?!”梁曉樂替他補充。


    “對,太對了。”老者有些興奮地說:“早就聽說那裏的養老院不死不滅,還以為是天方夜譚呢,今天見了你,吃了你求的天藥,才發現原來是真的。”老者休息了一下,又說:“不是光招收沒兒沒女的孤寡老人嗎?”


    “您老是受過皇封的抗胡民族英雄,是對國家有貢獻的人。要去的話,一切條件全免。”梁曉樂和藹地迴答。


    “不能破了你們那裏的規矩。該繳納什麽,我就繳納什麽。在你們那裏,我是普通一員。不這樣,我就不去了。”老英雄眼裏閃爍著亮光說。


    看來真動心了。


    能以把他接進養老院裏去,也是對破他烏龜風水陣的補償。養老院裏有這樣一個民族英雄,也能提高知名度。梁曉樂心裏高興,便對老者說:


    “老爺爺,您的身體已經無大礙了,想吃點兒什麽就吃什麽,向下地走動走動就下地走動。養老院的事您們商量商量,那裏什麽時候都歡迎您!我的親戚還在外麵等著我哩,天晚了,我先迴去。”


    “哦,有親戚陪著就不留你住了。我給孩子們商量商量,都同意了,我就去你那裏的養老院。”老者又對坐在一旁一言未發的男子說:“長江,做法事的費用,不要短了。我們離得遠,來一迴結一迴。”


    那男子點了點頭。


    梁曉樂聞聽忙擺手說:“老爺爺,我看事不收費用。你們不要惦記著。”


    “不收費用?那,你收什麽?”叫長江的男子好奇地問。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租賃一部分土地給我。租金一年三百斤,粗、細、雜糧隨便挑。老天爺爺主管天下五穀豐登,土地才是他的最愛。隻要簽訂了租賃合同,你們就是我保護的香客,什麽時候看事看病都不收香火錢。”梁曉樂笑著說。


    “租金一年三百斤,粗、細、雜糧隨便挑?那,你們豈不賠本兒?”叫長江的又問。


    梁曉樂:“有老天爺爺照顧著,多打糧食也就有了。”


    “那,我們合計合計,過後兒再簽租賃合同。”長江動了心。


    “可以。我迴去了。老爺爺,再見!”梁曉樂向木床上的老者擺擺手,走出屋門。


    屋裏有燈光,不覺得怎麽樣,外麵已經很黑了。叫長江的男子又拿出一盞馬燈,交給竇建德,路上照明。


    “樂樂,說的怎麽樣?”


    一離開張家人的眼兒,金安母親便迫不及待地問。


    “沒事,那老爺子已經轉危為安了。”梁曉樂迴道。


    “真的?”金安母親撫著自己胸脯說:“可嚇死我了。你一進去就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我真怕他們把你怎麽樣了?”


    梁曉樂笑著說:“幹娘,你不要忘了,我是小神童,他們不知道我的底細,是不敢對我怎麽樣的。這倒好,老爺子已經被我說轉,要去住養老院了。”


    “真的?!”金安母親驚喜地說。


    “很有可能還要簽訂土地租賃合同!”梁曉樂的語音裏透著驕傲。


    “哎呀,我的幹女兒能耐越來越大,名聲越來越遠了,連幹娘麵上也有光。”


    金安母親說著,將梁曉樂攬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然而,這件事梁曉樂想的過於簡單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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