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婆娘,描著眉,擦著胭脂,抹著厚厚的鮮紅的唇膏。腦後纂上斜插著一根銀簪子,簪頭上有一顆用紅絲線係著的木珠,顫巍巍抖個不停。


    不用介紹,梁曉樂就知道來者是誰,是為什麽來的了!


    當地風俗:香官兒(神媽兒媽兒)都習慣擦胭脂塗唇膏,把自己打扮的跟畫上的神像一個樣,以期告訴人們自己是神的人,是替神在辦事。有的女巫還特意把自己打扮的妖裏妖氣的,以顯示自己與眾不同。


    對這,梁曉樂十分鄙視。她認為:香官兒的異術應該深藏不露,該出手時再出手。像這樣擺在明麵兒上的,多有都是華而不實!!!


    “你就是破我招法的那個小神童?”


    梁曉樂一露麵,來人劈頭就問,口氣特別生硬。


    招法是靈異界裏的方言,意思是別人的風水布局。


    石六兒曾經以自己的切身經曆告訴過梁曉樂,別人的招法千萬不要幹預,此乃取禍之道。


    但在靈異界這又是常事。你設了風水布局要害人家,人家感到不適又請了別人。作為香官兒(神媽兒媽兒),都是為自己的香客服務,發現問題自是要破解的。


    也正因為此,靈異界互相拆台、暗地裏毀人的大有人在,互相瞧不起幾乎發生在所有香官兒身上。而直接找了對方的卻不多見,因為這是幫一方害一方的事,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做了不利於別人的事,讓人堵著門子罵不是?!


    “看你年齡我應該尊你一聲前輩。”梁曉樂不卑不亢,據理而爭:“靈異界的規矩你不可能不知道,各為其香客!人家叫了我來,我看出來了,我豈能忍心看人平白蒙難?!”


    “你多管閑事?”來者氣勢洶洶地說。


    梁曉樂忽然感到身上一冷,知道有陰氣逼來。她展“天眼”一看,發現堂屋裏已經站了一個青頭和一個紅頭兩個厲鬼,正虎視眈眈地望著自己。


    很明顯,來人會馭鬼術。


    馭鬼術是靈異術裏極為高深的技術。根據給鬼提供的能量來源的不同,馭鬼術分為各種等級,最初級的比如說招魂術,迴魂術,就是大家常見的讓鬼上自己身迴答親人問題的那種巫婆。


    高級一些的比如趕屍術。但這些馭鬼術陰氣很重,百米外就能感受到。


    而梁曉樂現在隻是感受到有陰氣,並不是很重。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施術者用自己的生氣來駕馭的陰子。


    陰子是靈異界內的叫法,通常這種東西大眾的叫法是式神。


    式神可以虛體化,也可以實體化。


    虛體化隻有有“天眼”的人看到,普通人看不見。實體就不行了,隻要在場,任何人都能看的到。梁曉樂曾經聽石六兒講過這麽一個式神實體化嚇人的故事:


    說一個有靈異功能的女孩兒看上了一個英俊的青梅竹馬的小夥子,一心一意想嫁給他。這個小夥子對女孩兒也有意,但又不敢對他父母說明。


    男孩兒的父母通過媒人給他定下一門親事,在女方過來看家庭(女方父母或者哥嫂到男家相看)時,那個女孩兒便用自身生氣駕馭了一個陰子,看上去如七、八歲小男孩兒的樣子,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它過來微笑著對女方的家人說:“你們看,我沒有腳哦。”


    女方的家人一看,嚇得尖叫一聲,拚命地跑了出去。


    小夥子的這樁婚事自是告吹,那個有靈異功能的女孩兒也如願以償,——因為哪個普通女孩兒也不願嫁到“鬧鬼”的人家不是。


    還好,來人隻是給梁曉樂來了個下馬威,沒有用式神實體化嚇唬金安母親一家。否則的話,梁曉樂非嫁給竇金安不可!!!


    梁曉樂不想在同行之間逞強,但人家已經發起攻勢了,也隻能水來土擋,兵來將當了。


    像這樣的式神,以梁曉樂現在的異術,雖然還驅使不了,但會破,而且破起來極容易,隻需掐個劍指訣,指向它就可以。


    但這個動作還不能做的太大太強硬,以免被坐在一旁的金安母親看出來,引起她的懷疑。


    梁曉樂想了想,用意念馭來兩隻翩翩飛舞的蝴蝶,讓它們圍著式神飛舞。然後右手中指和食指並攏,口裏默念劍指訣,對著兩個式神各點了一點。同時意念一動,打殺了兩隻蝴蝶。


    式神即刻化為烏有。


    兩隻花蝴蝶也載到地麵上,一動不動了。


    在金安母親看來,梁曉樂隻是用手指指了指蝴蝶,蝴蝶就被嚇得死掉了。幹女兒這是在向來者示威呢!


    見識了梁曉樂的“能耐”,金安母親心裏踏實了很多。


    “你……有‘天眼’?!”來人驚訝地說:“還會馭蟲術?!”


    梁曉樂沒置可否,含笑道:“你剛才可是稱唿我小神童了?!”


    見來人沉默,梁曉樂又說:


    “這家人的兒子秋後要參加童子試,這種做法毀人前程,一個農戶供孩子上學不容易,應該為學生考慮。”


    來人見梁曉樂一個劍指訣破了她的陰子,又用馭蟲術馭來蝴蝶並打殺,心裏不由暗暗吃驚,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對手。又聽梁曉樂說的在理,口氣便軟了下來:


    “其實,我的陣法很平和,並不會對人造成危害。隻是借用陣內一點兒地氣,吸收一點兒生氣而已。可這個陣法卻關係到一個老英雄的生命。”


    “噢?你是說,你在為一個老英雄聚攏生氣,維持他的生命?”梁曉樂問。


    “算你聰明。”來者說。


    “這布陣就是幫一方害一方的事,難道就沒有別的途徑可走?”梁曉樂繼續詢問。真要是單純為了維持一個人生命的話,這個忙梁曉樂幫的上。


    “那,你跟我去看看,到了那裏你就知道了。”來者麵無表情地說。


    “今天天晚了,要去的話,也得等到明天上午。”金安母親忙阻止道。


    梁曉樂與來人的談話她已經聽懂了,明白這是對方來給幹女兒算賬來了。她雖然不懂這裏麵的尅口,但一個要設,一個要破,這到了一塊兒還不掐起架來了呀?!


    此時的金安母親,可以說把腸子都悔青了。


    今天早晨,她娘家侄女陪著其婆家大姑姐找了來,打聽去梁家屯村的路怎麽走,以及去找小神童問事帶什麽?她也是一時心血來潮,覺得這是給幹女兒攬買賣的差事,為了討好幹女兒,也為了多接近幹女兒,便主動提出來陪著一同去。娘家侄女的大姑姐自是千恩萬謝,說了一大堆好聽的話。她覺得很受用。


    誰知幹女兒看在自己的麵兒上,撂下神堂裏的事情,主動提出要到侄女大姑姐的家裏去看看。那可是三十多裏路哇?!她覺得自己小題大做,給幹女兒惹了麻煩。但守著侄女的大姑姐,她又不好把關係挑明,何況幹女兒已經把話說了出來,也隻好由著幹女兒了。


    不承想,為了一個一竿子撥拉不著的“親戚”,竟然給幹女兒惹出了禍端。要是幹女兒在這事兒上出點兒差錯,可如何向幹親家交代呀?!


    “明天去的話,還不知發生什麽情況呢?要去,現在就去,我門外有車。”來者的口氣不容商量。


    “我家也有車。”金安母親沒好氣地頂撞了一句,又問梁曉樂:“樂樂,你看怎樣?”


    此時梁曉樂心裏裝的隻有“救人”兩個字。聽這人的口氣,那個老者肯定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此事宜早不宜遲。便對金安母親點了點頭,說:“幹娘,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到那裏一趟,看看那個老者需要不需要幫助。”


    “那,幹娘陪著你。”金安母親見阻攔不住,隻好妥協。隨即對在庭院裏靜觀的竇建德說:“他爹,你套車拉著我和樂樂一塊兒去。”


    梁曉樂很感激地看了金安母親一眼。其實,她更願意自己一個人去,一旦有事,一個人好脫身,還不連累別人。知道這是金安母親對她的愛護,也不好說什麽。


    竇建德心領神會,套上車後,還讓在門市裏站櫃台的小舅子也一同前往。


    “小神童跟我坐一輛車吧,路上我給他說個事。”


    當梁曉樂跟著金安母親要上竇家的馬車的時候,來者忽然說。


    “可以。”梁曉樂答應著,朝停在前麵的馬車走去。


    金安母親見狀,忙說:“那,我也坐你的車。”也不等來者同意,“蹬蹬蹬”,幾步走了過去,搶先上到車裏。


    於是,梁曉樂和來者、金安母親坐在前麵的馬車裏,竇建德拉著金安舅舅跟在後麵。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疾奔起來。


    車上,來者問了梁曉樂姓名,梁曉樂也****了她。


    原來來人姓白,叫大柱,家就在恩樓鎮。是鎮上的一名香官兒。


    白大柱告訴梁曉樂,她設風水陣救的這個人,是一個受皇封的民族英雄,他的英雄事跡載了史冊,深受這一帶人們的愛戴。


    大概是為了說轉梁曉樂,同時也表明自己設陣的“大公無私”,沒等梁曉樂發問,白大柱便滔滔不絕地講述起關於老英雄的一些小故事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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