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是在梁曉樂的西裏間屋裏進行的。


    “瘋女人”邊說邊哭,由於悲痛,話說得很沒條理性。且時斷時續,前後重複。梁曉樂耐心地聽著,仔細分析著,根據自己的理解和想象,終於還原了事情真相。


    原來,“瘋女人”姓莊,名香宜。是某個州官的女兒。由於跟自家的娘親拌了兩句嘴,負氣離家。剛出門,就被拐了。究竟是怎樣來到一處農家茅舍的,她一點兒也不記得了,來到了哪裏更是不知道。


    拐她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走道一路歪斜的,沒個正形。她聽有人叫他吳二癟子。


    據說吳二癟子不是本地人。因和這村一個叫陰六的小子合夥幹起了拐賣婦女兒童的買賣,便讓陰六給他在這村村邊上買了一處有三間茅屋的小院,定居下來。


    吳二癟子把她帶到自己的茅舍以後,強暴了她。見她細皮嫩肉模樣俊,一時舍不得出手。之後便是沒日沒夜地蹂躪。為了防止她逃跑,隻要他出院,屋門便上鎖。


    莊香宜木木的盯著房頂,悔恨的淚水順著臉頰劃過:為什麽自己要負氣出門,自己的一切毀了。


    吳二癟子是個賭徒。這天下午賭輸了幾兩銀子,進門見莊香宜這般哭啼,認為是晦氣,抬手就給了莊香宜一巴掌,嚷道:“哭、哭、哭,哭你娘個腦袋!都是你給老子哭來的晦氣。”說罷又是一頓好打


    莊香宜躺在地上,冷漠的感受著一切。


    吃過晚飯以後,吳二癟子拿著銀子又去賭了。大概是走的慌忙,門沒有上鎖。


    莊香宜聽著腳步聲越走越遠,卻沒有聽到慣常的門鎖的“哢嚓”聲。心裏咯噔一下,站起來走到門口一拉門,果然沒有鎖。此時不逃,還待何時?!莊香宜在心裏提醒自己。


    天已經大黑下來,沒有月亮。村子裏不時傳出一兩聲喚童叫狗的聲音。莊香宜沒去過村裏,也不知賭場在哪裏。怕萬一再被吳二癟子看到,慌不擇路地向著村外跑去。


    吳二癟子拿了銀子又去了賭桌,手氣背得不行。有個麻臉張三摸著滿臉蠶豆般大小的麻坑,猥瑣地笑道:“吳二癟子,你可是欠了不少債了,俺們可是驢打滾的賬,沒銀子你身上的物件兒可就保不全啦。”


    吳二癟子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冷汗,諂媚地笑道:“三爺,別呀,俺現在就迴去借。”說著站起了身。


    張三冷笑道“你是打著要跑的主意吧!欺負俺傻是不是?!”


    吳二癟子看著張三哭喪著臉說:“三爺,俺現在真的沒錢,隻要不要俺這身上的件兒,你要什麽俺都答應。”


    張三也站了起來,拍了拍吳二癟子的肩膀,笑道:“這才對,聽說你弄來一個嬌滴滴大閨女?”


    吳二癟子雖不做正經事,腦子倒有幾分機靈,忙露出****道:“是呀,模樣俊,皮膚白,身子也軟,爺要是喜歡,自去玩兒。”


    “嘿嘿!”張三淫笑兩聲,摸了一把口水道:“隻要把爺伺候好了,咱們之間的賬抹了去!”


    二人來到吳二癟子門口,見門沒鎖,屋裏也沒了人,吳二癟子暗道“不好”,對張三說:“那娘們跑了,趕緊的追!”見張三發愣,又道:“村裏沒她認識的人,一定是往村外跑了。順著這條路追,沒錯。”說著,順著田間路追下去。


    莊香相順著田間路跑呀跑,也不知跑了多長時間。在她跑的精疲力竭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身後有人奔跑的聲音。心想:別再剛出虎穴,又入狼窩!趕緊往莊稼地裏跑去。


    想她一個州官兒家的閨秀,平時都有丫鬟婆子侍候著,一點兒力氣活兒也沒做過。如今摸黑跑了一會兒,腳下又磕磕絆絆的,早已氣喘籲籲,沒了一點兒力氣!


    正在心灰意冷的時候,忽然看見路邊有個裝著玉米秸稈的老牛車,咬了咬嘴唇心一橫,爬上車,用秸稈蓋住自己,躺倒在車廂裏。


    不一會兒,牛車“軲轆軲轆”地走動起來。


    駛車的是附近王家屯村的王成。


    此時正是收秋種麥的季節。王成和父親王更順為了幐地種麥,迴去的晚了,順便捎一車玉米秸稈迴家。


    王成趕著車,他父親在後麵跟著走。邊走邊計劃著明天的活路。


    車廂裏的莊香宜心撲通撲通的跳,一動不敢動。


    路上,吳二癟子碰見了王成,仰著臉對王成道:“王成,你小子見沒見個女人?”


    因為鄰村住著,吳二癟子又臭名遠揚,王成自是知道他為人,冷冷地道:“黑燈瞎火的,不在你們村裏找,到俺們王家屯村做什麽?”


    “她是跑出來的,問你看沒看見?”張三見王成沒好氣,也提高了嗓音說。


    王成父親王更順怕事,心想: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兩個無賴,與他們糾纏幹什麽?便說:“好像從地頭上跑過去一個人,天黑,是男是女沒有看清。”


    吳二癟子二人一聽有戲,忙“追”了下去。


    王成責怪父親說:“爹,你給他們說這個幹什麽?萬一那個再是好人。”


    “你沒見他們兇巴巴的?!支走算了,咱不惹他們。”王更順說:“其實我也沒看見。”


    車上的莊香宜嚇了一身冷汗,同時也知道了趕車的是一家安分守己的莊戶人,其中一個人名字叫王成,村名叫王家屯村。心裏稍稍踏實了一些。


    迴到家後,父子二人卸了牛,然後往下搬車廂裏的秸稈……


    莊香宜衣服邋遢,瞪著一雙含淚驚恐的眼睛出現在二人麵前。


    “你……你是誰?”


    王成變聲變調地問。卸車卸出個大活人,又是黑燈瞎火的,擱誰誰也精神緊張不是!


    莊香宜哪裏還說的上話來,隻有兩行淚水湧流。


    “你是路上那兩個人追的那個女子?”王成父親見狀,上前問道。


    莊香宜這迴點了點頭。


    這時,王成母親聽出話茬不對,忙走了過來。問明原因後,將莊香宜扶下車,燒了熱水,讓香宜擦洗,還拿出自己的衣服讓她換。見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地到處是傷,歎了口氣說:“你可是被吳二癟子拐來的閨女?”


    莊香宜一聽吳二癟子,嚇得身子一顫。王成母親見她這般,自是明白。也沒說什麽,去廚房收拾了些飯菜過來,端到莊香宜麵前道:“吃吧,身體是主要的。”


    莊香宜見狀,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下來。走到王成母親麵前,雙膝下跪,拉著王成母親的手哽咽著說:“嬸子救我!”


    王成母親忙把她扶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和藹地說:“你放心,閨女,既然來到這裏,你就得救了。說出你家是哪裏,過幾****好些了,嬸子親自送你去。”說著把飯碗遞到她手上,又道:“說以前,你必須把這碗飯吃了?!”


    於是,莊香宜端著飯碗把飯吃淨,然後把自己的家庭住址、姓甚名誰、多大年齡、如何負氣出走、如何被拐,對王成母親說了一個遍。


    王成母親不知道州官有多大,也不知道她所說的州府離這裏有多遠,但她知道她是大官兒家的千金小姐。如今被糟蹋成這樣,那還了得。這個拐子算是死定了。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先死的卻是她?!此是後話。


    王成母親很為莊香宜痛惜,也陪著掉了趁子眼淚。之後撫著她的手說:“閨女,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你的父親是個大官兒,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莊香宜卻搖搖頭,哭著說:“嬸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輩子吃齋念佛,為你祈禱,保佑你和你的家人幸福平安。我求你救人救到底,你給我找個尼姑庵,我到那裏出家當尼姑去。”


    王成母親聞聽嚇了一跳,忙道:“閨女,你怎麽能這樣想呢?你怎麽不想想你的爹娘?不見了你,他們還不知急成什麽樣子呢?”


    “我現在這種情況,他們還會認我嗎?”莊香宜說著又流下淚來。


    王成母親歎息道:“傻閨女,你是你娘身上掉下的肉,是爹娘的心肝寶貝。不見了你,他們想的是如何找到你?!隻要你活著,他們就念阿彌陀佛了!哪還會計較這些?!俺是莊稼人,說不出什麽大道理,但俺也是當娘的人,知道當娘的心,你不為你自己想,也得為你娘想想,她拉你這麽大不容易?!你要是棄了她去做姑子,你怎麽對的起她生你養你的恩情啊?!”


    莊香宜聞聽心裏更難受,趴倒在王成母親懷裏“嗚嗚”哭起來。


    王成母親也陪著掉眼淚兒。


    作孽啊,十六歲的年齡,花骨朵一般,被摧殘的心都死了!


    “孩子,別再哭了。今晚好好休息,什麽事等明天再說!”王成母親勸慰著,把她扶到自己屋裏,和自己睡在一條炕上。


    莊香宜連日驚恐,又逃跑又哭訴了一陣子,也確實累了。加之精神一放鬆,很快便睡著了。


    王成母親走到庭院裏,對坐在那裏抽旱煙袋的丈夫王更順說了莊香宜的情況。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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