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有什麽東西蟄了我了……哎呀,大蠍子!”


    “哪裏呢?逮住它,別讓它跑了。”梁宏皋一聽說有蠍子,趕緊端起油燈湊過來。


    “哎呀,快著來逮,蟄我哩。哎呀……哎呀……”


    “在哪裏呢?怎麽我看不見?”


    “就在那哈兒呢,快著快著,蟄死我了。哎呀……”


    “沒有。倒是有幾個紅包,可能蠍子跑了。”


    “快看看炕上,要不抖抖被子,別鑽進被窩裏蟄著孩子。他娘的,在炕頭上說說也不行啊?!”盧金平沮喪地罵起來。


    “那就往後管住自己的嘴,別說人家了。”梁宏皋說著,一邊抖被子一邊“嘻嘻”笑起來。


    “你笑什麽呀?替那個……哦,哦,你高興了是不是?”盧金平嗔怪地瞪了梁宏皋一眼。


    ——其實她是想說“替那個****高興了吧!”下身鑽心的疼痛一下提醒了她,趕緊“哦哦”兩聲,扭轉了話語的意思。


    “我呀,”梁宏皋笑的更厲害了,“嘻嘻”淺笑變成了“嘿嘿”大笑:“我把你們的賭誓好有一比……”


    “你比做什麽呀?”盧金平忍著疼痛問道。


    “比作——蠍子蟄?大行動!”


    “你——真壞!”盧金平顧不得下身疼痛,用笤帚疙瘩(笤帚把)照著梁宏皋的後背一陣猛打。


    梁曉樂在空間裏抿著嘴笑,趁著他們手忙腳亂的時候,將蠍子收進空間,向別處飛去。


    ……………………


    宏遠奶奶今天下午也在大街上坐著曬太陽了。離宏遠娘她們不遠兒,賭誓的事她一定聽到看到了。她平時罵宏遠娘最狠毒了。兩個人又是婆媳關係,打交道最多。如果把她教訓過來,比教訓外麵一大群人都管用。


    梁曉樂心裏想著,便朝宏遠奶奶家飄飛過去。見她房間還亮著燈,知道還沒睡覺,飄飛過去一看,宏遠奶奶和宏遠爺爺正坐在睡屋炕上拉呱兒(閑談,說家常話)呢。


    二人說著說著,梁趙氏就扯上了今天下午的事:


    “今天這事就是蹊蹺。德福家發誓說她要有那事就讓蠍子蟄她的大腿根部;誰要屈枉了她,就讓蠍子蟄誰的大腿根部。德報家的不信,剛一說完,就被蟄了。你說巧不巧?!”梁趙氏神秘兮兮地對老伴兒梁龍勤說。


    “哪有這麽巧的?準是老天爺顯靈了。”梁龍勤猛抽了一口煙袋,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二兒子梁德福一家的變化,讓他相信天地間確實有“神靈”。能以把東西變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定是大“神靈”,而最大又高高在上的“神靈”也就是老天爺了。所以他相信一定是老天爺顯靈。


    “屁!祖祖輩輩的人們都念叨‘老天爺開眼’,‘老天爺顯靈’,誰見過一迴?聽都沒聽說過。”梁趙氏不以為然,撇了撇嘴說:“純粹是一腳zhou了個屁,碰巧了。”


    “天寒地凍的,哪來的蠍子?”梁龍勤嗆包了她一句。


    “你是說老天爺在保佑德福媳婦?”梁趙氏似有所悟。


    “往後待承孩子好些。看在人家給咱拉了孫子孫女的份上,又給你送布送糧食送水果的,別光往孩子身上潑髒水。”


    “這髒水我想潑就潑得了哇!他倆幹出這麽不要臉的事來,連我在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你少罵兩句還憋死了啊?”


    “一個****,本就長著一個挨罵的腦袋……哎喲,怎麽這麽疼,像被針狠狠紮了一下,你快看看,是不是蠍子?”


    “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也該讓你長點兒記性了。”梁龍勤說著,幫著梁趙氏褪下褲子找蠍子。


    “哎呀,又蟄了一下,你快著點兒,別讓它跑了。”


    “沒有啊?”


    “哎喲,又一下。你磨蹭什麽呀?蟄死我你就稱心如意了。哎喲……哎喲……不行,蟄死我了!”


    “看見了,在褲襠裏趴著呢。你別動,我拿剪子絞死它。”梁龍勤起身去找剪刀。


    梁曉樂趕緊把蠍子收進空間。


    “快著點兒,別讓它跑被子裏去。”


    “知道。哎,剪子在哪裏呢?”


    “在抽屜裏。”


    待梁龍勤拿著剪刀再找蠍子時,哪裏還有蹤影!


    梁趙氏則疼得劈著腿幹嚎。


    “蠍子蟄的就是疼,忍著點兒吧。”梁龍勤白了她一眼,拿起旱煙笸籮又要裝煙。


    “哎呀,疼死了。要不,你把二兒媳婦叫來,看看她有什麽辦法?”


    “也好,那我去了。”梁龍勤說著,撂下煙袋走出屋門。


    梁曉樂趕緊飛迴,躺到被窩裏裝睡。


    ……………………


    梁龍勤沒好意思進東裏間屋,站在堂屋裏對宏遠娘說:“你娘被蠍子蟄了,疼的嗨喲嗨喲的,你過去看看去呀,給她想個法兒。”


    “我……我……其實……”宏遠娘說的吞吞吐吐。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麽治,又不敢直接迴絕老公公。


    梁曉樂在西裏間屋裏聽見了,衝著堂屋喊道:“娘,我也要去,我去奶奶家。”


    “這孩子,怎麽還沒睡著呀?”


    宏遠娘說著進了西裏間,點著小油燈,見梁曉樂光著小身子站在被子上。


    “快鑽被窩裏去,凍著了。”


    “你不叫去奶奶家,就不鑽被窩。”梁曉樂上來了強勁。


    “你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宏遠娘說著,給梁曉樂穿好衣服,又拿了宏遠一件外套裹在她身上,抱著走出來。


    三個人剛一進梁龍勤家的大門,就聽見梁趙氏毫無收斂的“哼哼”聲。進屋一看,梁趙氏兩腿支成八字形躺在被窩裏。


    梁曉樂趕緊捏住宏遠娘的耳朵垂兒。


    梁趙氏一見宏遠娘,苦著個臉說:“咳,我正給你爹學說這個事哩,就被蠍子蟄了。你們妯娌仨中就你有文化,識文斷字,快幫娘想想辦法,怎麽著才不疼了呀?”


    “其實,我也不很清楚。我小的時候,有一次被蜜蜂蟄了,奶奶給我上了一點兒堿麵,揉了揉,就不怎麽疼了。要不,你也試試,管事不管事的,也添不了毛病。”宏遠娘(梁曉樂)說。


    “他爹,你快把咱家的堿麵盒兒拿來,給我上上點。”


    “嗯。”梁龍勤應著,很快拿來了堿麵盒兒。卻望著炕上的梁趙氏發起愣來。


    梁曉樂見狀,知道是梁龍勤守著兒媳婦不好意思。便用意念讓宏遠娘說:“我也就知道這點兒。要沒別的事的話,我就迴去了。這孩子發強,非要跟了來,我怕她再凍著了。”


    “好,沒別的事了,你們迴吧。”梁龍勤熱情說道。


    第二天,吳巧改聽說盧金平和梁趙氏晚上都被蠍子蟄了? ,盧金平和牛桂芬腫的連炕也下不來時,嚇得立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同時慶幸自己虧著沒說。


    原來,吳巧改的丈夫梁德輝脾氣暴躁,性子直,又愛講個直正理。他最反感自己的老婆跟德報媳婦牛桂芬來往。怕她近墨者黑,被帶壞了秉性。


    吳巧改因為牛桂芬被蠍子蟄了? ,在牛桂芬家多坐了一會兒,又因做晚飯晚了些。一進家門,梁德輝對她大發雷霆。


    吳巧改也不服氣,覺得他不問事項(不問來由)就發火,管得太多了,自己一點兒自由也沒有,就和他大吵了一頓。結果連晚飯也沒有吃,打置了孩子,自己一個人躺在炕上生悶氣去了。


    兩口子誰也不搭理誰,自然也就沒有了訴說的機會。誰知卻歪打正著,躲過了一場肌膚之痛。


    安桂花聽說以後,也噤若寒蟬。她也和吳巧改一樣,不是不想說,二是沒有說的機會。


    梁德順是個的勤謹人,閑不住。把地裏的莊稼都收了家裏,地淨場光,預備下一冬一春的燒柴,就到附近鎮上一家打麻繩的作坊當臨時工去了。半月一迴家,又正好趕上下大雪,也就沒迴來。


    這種事又不能給孩子們說,所以,安桂花在家裏隻字未提。自然躲過去了。


    被蠍子蟄的劫難是躲過去了,安桂花的心裏可不平靜起來:連老婆婆都被蟄了,可見賭的這個誓言不分親疏遠近。老天爺爺真的是在為李慧敏挽迴名譽呢!


    安桂花確信這是老天爺爺所為!因為昨天就是對著上天賭的誓。再說,什麽神仙能在冰天雪地裏弄出蠍子來?!


    當初賭誓的時候,她是百分之百地不相信會應驗。可如今真的應驗了,而且蟄的還不是一個人。被蟄的人又都是罵李慧敏最厲害的人,這說明,這個李慧敏還真的有說道。難道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是被冤枉的,是老天爺爺看出端倪,出來為她討公道?!!


    想想也不對。既然她是被冤枉的,為什麽老天爺爺一開始不站出來為她主持公道?而是非得等到他們窮困潦倒、精神就要崩潰的時候才出來呢?!!難道老天爺爺在放長線釣大魚——為的就是懲治她們這些愛嚼舌根的大嘴巴們?!!


    安桂花被自己的猜測嚇出一身冷汗!在心裏慶幸梁德順虧著沒有在家。要不然,昨天晚上被蟄的人裏,就有她安桂花。


    “常言說得好,人在做,天在看。別以為是偷偷摸摸的事,早晚被人知道了。”


    真佩服李慧敏說出這樣的雙關語來。明著是說懷孕,暗裏把牛桂芬偷雞摸狗的事也捎帶出來了。人家說話的技巧,比自己高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大家閨秀啊,有文化就是比沒文化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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