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遠娘和梁曉樂在王奶奶家玩兒了半下午,傍晚時分才迴家。發現柴門上的鬆鎖被人拽開,庭院裏有散落的雞毛。廈子裏牆上掛著的草筐也掉下了來。心裏不由一驚,忙看了看北房門,還好好的鎖著,不像進了賊。


    再看庭院裏,有三隻母雞在西邊兒菜畦裏刨土,一隻在棗樹底下覓食,別的也沒少什麽。


    自收了白菜蘿卜以後,雞欄門再沒關,雞們在庭院裏散養,在北麵牆根曬曬太陽。


    “咕咕咕。”宏遠娘開開北房門,從囤裏抓了把玉米,撒在庭院裏喂雞,順便數數數。


    菜畦裏的三隻母雞“咕咕”叫著跑過來,又從棗樹底下的柴堆旁邊跑來一隻公雞。


    家裏一共養了八隻雞,三隻公雞五隻母雞。怎麽剩了兩隻母雞兩隻公雞了!


    一下午家裏沒人:宏遠爹去地裏砍柴,宏遠一個人和小夥伴兒們玩兒,梁曉樂磨著宏遠娘在王奶奶家串門。宏遠娘覺得在外待不了多大功夫,就在柴門上鎖了把鬆鎖(不用鑰匙就能扽開的鎖),看樣子是進來人了。


    母女兩在庭院外麵又找了找,“咕咕咕”地叫了叫,仍然不見有雞走迴來。


    “看來是丟了。”宏遠娘自言自語的說。


    “娘,你也喊喊街,讓他們給咱放迴來。”梁曉樂慫恿宏遠娘。


    “我可喊不出來。等你爹迴來再說吧。保不準一會兒天黑了(雞)還能迴來呢?”


    ………………


    宏遠爹進門時已經是螞蚱眼兒了,那四隻雞還是沒迴來。宏遠爹房前房側又找了一個遍,仍然不見蹤影。


    “庭院裏好像進人了。”宏遠娘說,:我走時記得把鬆鎖鎖上了,迴來時隻是掛在上麵。庭院裏的雞毛也比平時多。”


    正在這時,宏遠一路蹦蹦跳跳著進了庭院。宏遠娘又問:“宏遠,今兒下午你一個人迴來過沒有?”


    “沒有啊。”宏遠見娘親一本正經的看著自己,覺得不對勁兒,忙問道:“怎麽了?”


    “咱家的雞丟了。”梁曉樂搶著迴道。


    “丟了幾隻?”


    “四隻,一隻公雞,三隻母雞。”梁曉樂伸著小手指頭比劃。


    “啊!三隻母雞!往後一天就少拾三隻雞蛋呀?”宏遠的小臉兒一下爬上一片陰雲。自從梁曉樂把雞們催生長大,母雞下蛋以後,他天天都有雞蛋吃。小模樣也見好,個兒也見長了。


    “沒少別的東西吧?”宏遠爹問。


    “沒看出來。北房門鎖得好好的,屋裏也沒翻過的樣子。看來沒進北屋。”宏遠娘說。


    “莫非又有人算計上我們了?!今年比往年還早了些!”宏遠爹臉上爬上一絲兒愁雲。


    “今年的雞長的比往年快,個兒大。五隻母雞都下蛋,我還想著賣兩隻公雞過年呢?”


    “這是往年的做法。今年咱有錢了,不賣,年下殺了上供、自己吃。”


    “一天拾五隻雞蛋,一家子吃不清,真叫人心疼。”


    “娘,你也喊喊。三奶奶那次沒了雞,都喊了,信奶奶沒了羊也喊了。”宏遠認真地說。


    “娘,喊喊,叫他們給咱送迴來。”梁曉樂爬上宏遠娘懷裏,說著摸起耳垂兒,對接上靈魂。


    “我可……”宏遠娘剛想說“喊不出口,”猛覺心裏一陣豁亮,渾身就像一下增添了無窮力量,頓覺膽子壯起來,很有股要高聲大喊的衝動。


    “要不,咱也喊喊。”宏遠娘(梁曉樂)望著宏遠爹,“他們欺負慣了咱,不欺負咱就好像吃了虧似的。如今咱有老天爺給咱撐腰,讓他們也知道知道咱也是人,也有尊嚴。是被冤枉的。往後誰再欺負咱,老天爺爺也不饒他們,替咱把他們欺負迴去。”


    “這話你也就在家裏跟我說說吧,你當街喊出去,老天爺爺怎麽不饒他們,怎麽欺負迴去?你看得見,摸得著?”宏遠爹笑著說。


    “最起碼,讓他們知道咱不是永遠逆來順受,下次再來偷,心裏得掂量掂量。”宏遠娘(梁曉樂)說。


    “爹,就是,他偷咱的,讓他不得好死!”小宏遠在一旁幫腔。


    “理兒是這麽個理兒,你……喊的出口?”宏遠爹望著宏遠娘,一臉不信任。


    “怕什麽呀?!三大娘那麽和善的人,不是也被逼著喊街了。這種偷雞摸狗的小事,族長又不管,喊幾嗓子,出出心裏的悶氣!”宏遠娘(梁曉樂)說著,望了一眼宏遠爹:“你不覺得心裏憋屈?!”


    “要喊你就喊去。”宏遠爹摸了一下腦袋:“我巴不得你有這個膽量呢?!”


    “娘,你喊去!你快喊去!罵他們不得好死,吃咱的雞肉噎死!罵街的都這麽說。”宏遠教給親罵詞呢。


    “那,好吧,我試試。”


    “哎,撂下孩子,別嚇著她。”宏遠爹關心地說著,就要去接梁曉樂。


    “我不。”梁曉樂一扭身,用另一隻胳膊摟住宏遠娘的脖子,做出“就是不下來”的樣子,心裏卻在說:“我是主角,沒我就沒戲了。”


    宏遠娘(梁曉樂)說:“沒事,我又不大聲招唿,抱著樂樂還給我壯膽兒呢!”


    宏遠娘也沒遠處找高崗,就在自己家門口的平地上喊起來了:


    “嬸子大娘、爺爺奶奶們,我家今天下午跑丟了四隻雞,一隻大紅公雞,兩隻麻子皮兒和一隻蘆花母雞。誰看見了,給我們說一聲;跑誰家去了,把它們攆出來;啞巴牲口子不知道好歹,啄了你們的菜或是吃了你們的穀,我這裏給你們賠禮道歉了。要是有誰想昧下它們,最後吃虧的還是你們。我實話告訴你:我家的牲口子是被老天爺爺施了咒念的,隻許我們家養,不許別人動。有誰把我們家的雞放在他們家的雞舍裏,一雞舍的雞整晚上怪叫,全村子的人都能聽得到。現在天黑了,雞也進雞舍了,我喊話後,誰家的雞不停地叫,就是誰昧下了我家的雞。如果你怕露陷兒把雞宰了,燉出來的雞肉會變成一鍋磚頭瓦塊。真到了這個地步,活著的你趕緊給我們放出,殺了的趕緊給我們送迴來。或許老天爺爺還能免去你的罪孽。不願進屋,放在我家大門外麵也可。隻要你有悔過之心,我會幫你祈求老天爺爺原諒你。不然的話,你家的日子就永遠也沒了安生的時候。


    我家有老天爺爺幫忙,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誰待承我家什麽樣,老天爺爺 看的最清楚。待承我家好的,老天爺爺自會待承他家好;欺負我家的,老天爺爺也會幫我們在欺負迴去。


    我說話是算數的,大家不信,咱就以雞叫來驗證:我喊完話後,咱村裏就會響起一陣雞叫聲,全村人都能聽得到。直到他把俺家的雞放出來為止。


    “我的話完了。”


    宏遠娘(梁曉樂)喊完話迴到屋裏,梁曉樂已經在宏遠娘的肩膀上“睡”著了。


    “這孩子,這麽大聲,也睡得著?”宏遠爹說著,撩開東裏間門簾,示意宏遠娘把梁曉樂放在裏麵炕上。


    頭剛一挨著枕頭,梁曉樂睜開了眼睛,一看不是自己的房間,一骨碌坐起來:“去我屋裏睡。”


    “醒了就別睡了,吃完晚飯再睡吧。”宏遠娘抱起她來,說。


    “就睡覺。就睡覺。”梁曉樂小嘴兒一噘就要哭,眯瞪著眼睛,一副困得不行的樣子。


    “好好好,去樂樂屋裏睡覺覺。”宏遠娘見女兒不高興,忙哄著抱著,拍著小脊梁去了西裏間屋。


    “給我關上門。”梁曉樂吩咐說。


    “好,你睡著了,我就給你關上門,你一個人在屋裏睡。行吧!”


    梁曉樂點點頭,一扭身,麵朝裏“唿唿”“睡”起來。


    宏遠娘見她睡著了,給她蓋上被子,輕輕地邁著腳步,輕輕地掩上了屋門。


    宏遠娘一出西裏間屋門,宏遠爹就“嘿嘿”笑著說:“哪有你這樣喊街的?像念神歌兒似的。還把咒念也說出來了。那咒念是能實現得了的?!”


    “我說的聲音小,沒人聽見。”宏遠娘自以為是的仍然有些木訥地說。


    “聲音小?!嗡嗡的,估計全村人都能聽得見。”


    “聽見就聽見唄!我又沒說別的,不就叫他們看見了把雞給放迴來嗎?”


    “那咒念呢?”


    “什麽咒念?我不知道。”宏遠娘一臉茫然。


    ………………


    梁曉樂聽了宏遠爹娘的對話,心裏也是一驚:當時光為了解氣了,還真說了過頭話。必須趕緊去落實,以顯示梁德福家的“神力”。


    門關著,梁曉樂打消了顧慮,急忙閃身進了空間。將空間縮成氣泡,在村子裏飄飛起來。


    宏遠娘的喊話,別看隻是站在大門外的平地上,說話的聲音也不大。但全村人都聽到了,哪怕是旮旮旯旯兒,無一人漏聽。原因是梁曉樂用異能把她的聲音擴大了十倍,就像半空裏按了一個廣播喇叭一樣,其效果可想而知。


    聽了宏遠爹娘的對後以後,梁曉樂還真後悔了:讓活著的雞們尖叫,她試驗過,知道自己能行。把燉熟了的雞肉變成磚頭瓦塊,她還真沒把握。要是落實不了,反倒落話柄於人,宏遠娘也會因此而背上言而無信、說空話假話的惡名,對恢複她的名譽大有害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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