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夏風終究沒能想透雷夕恆的提示。


    他數度想鼓起勇氣向展思音問清楚,但展思音卻總是借故避開他。


    原本以為這樣的感覺隻是他自個兒多心了,但是展思音過於明顯的逃避,教他不得不懷疑她是否為了那日的親吻而生氣。


    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怎麽了?瞧你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溫仲熙端來冰柳橙汁,跟著雷夏風在庭院的草坪上坐下。“是因為思音和韋德出門了,所以感到無聊嗎?”


    “大概吧。”雷夏風啜飲著冰柳橙汁,“我說仲熙大哥,你覺不覺得我很沒用?”


    “怎麽說?”溫仲熙笑道:“為什麽突然這麽想?”


    “因為我連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無法好好照顧。”


    “你指的是思音和韋德嗎?”


    “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吧?”雷夏風歎道:“韋德那孩子都喚我爹地了,還假得了嗎?”他惟一慶幸的是雷軍和雷柏生沒打國際電話叫六個兄長們迴來,否則此刻他大概已經被大家圍攻,而不是清閑地坐在自家庭院裏喝冰柳橙汁。


    “夏風,雖然這麽說有點失禮,但你確定那孩子是你的嗎?”溫仲熙代替大家問出疑惑多時的問題。


    “仲熙大哥,你不會是在懷疑思音吧?”雷夏風不可思議地瞪著溫仲熙。


    “不隻是我,軍和柏生也這麽想。”溫仲熙很無辜地舉起雙手,“而且這件事情的疑點太多,難道你都沒注意到嗎?”


    “疑點?什麽疑點?”在他看來,展思音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啊!


    “你不介意的話,那我就說?”溫仲熙客氣地征詢雷夏風的意見。


    “沒關係,你說吧。”雷夏風明白,向來穩重又精明的溫仲熙會說出這種話,一定是有所根據的,而且他現在也手足無措,聽聽長輩的意見也好。


    “首先是遺傳的問題。”溫仲熙拉長了尾音,“我記得思音是帶著孩子由美國迴台灣的對吧?”


    雷夏風點了點頭,“沒錯。”


    “那麽我問你,在美國有多少男人是棕發褐眸的?”溫仲熙苦笑。


    “這……”雷夏風傻眼了。


    在美國那麽大的土地上,要列出與自己有相同外貌特色的男人,實在太多了!


    溫仲熙沒有理會雷夏風突如其來的呆滯,續道:“第二個問題,思音到了美國之後,是不是一直跟你保持聯係?”


    雷夏風搖了搖頭,心裏仍是疑惑,“她說因為臨時搬家,把我和同學們的住址都弄掉了,所以她到美國沒多久,我們就斷了聯絡。”


    溫仲熙輕咳了一聲,又問道:“那麽第三個問題,這也許有點私人,但是想厘清問題的話,你就老實說出來吧,你和思音是在什麽時候發生關係的?”


    “這個……”雷夏風的臉頰在瞬間泛起微紅,“我們是在三年前,當時我喝醉酒,在社團教室裏……”


    “那你對這件事還記得多少?”


    “因為我喝醉了,所以什麽都不記得。”雷夏風幹笑了幾聲,“還是事後思音告訴我的。”


    “天哪!”聽著雷夏風的迴答,溫仲熙直覺得不可思議,這孩子怎麽會如此輕易便相信了展思音的說辭?該說他單純好騙,還是太傻了?


    “仲熙大哥。”雷夏風擔心地瞄了他一眼,“怎麽了?”


    “我說夏風,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覺得那孩子或許並不是你的。”溫仲熙仔細推敲著前因後果,再怎麽想都覺得韋德不是雷夏風親生子的可能性居高。


    隻是和展思音相處這兩天下來,他認為事情應該也沒有複雜到像雷軍和雷柏生所猜測的那麽糟,她應該不至於為了財產來詐騙雷夏風,否則她早就拿著結婚證書來找雷夏風了,沒必要等上三年。


    “如果孩子不是我的,為什麽思音要騙我?”雷夏風不肯接受這樣的推斷,“別說她是為了財產才接近我,因為我是雷迅集團繼承人的事,她早在三年前還是我學生時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若想騙我,三年前她可以用更激烈的手段來欺騙我,沒有必要等到現在啊!”


    “我也是這麽想。”溫仲熙安撫著雷夏風,“別急,我也不過是猜測而已,真正的事實恐怕隻能問思音了。”


    “可是,我不懂,真的不懂。”雷夏風苦思不得其解,腦袋是越來越痛。


    唉!他果然不適合用腦。


    “夏風,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想,但是,思音會不會有其它喜歡的人?”溫仲熙依著所有可能的情況去判斷,得出來的結論也隻有這個了。


    “其它喜歡的人?你的意思是,韋德是那個男人的孩子,隻是湊巧長得像我?”雷夏風抬起頭看向溫仲熙,“仲熙大哥,你是這個意思嗎?”


    溫仲熙無言地點頭。


    “這……”雷夏風雖不想承認,卻又無法否認這種可能性。


    “夏風,或許她是因為和那個人分手,或是那個人去世了,所以才迴來台灣的,你認為呢?”溫仲熙很不想繼續打擊雷夏風,但事實就是事實,現在就承認不會比日後得知來得痛苦。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雷夏風已經無力再思考些什麽了。


    他不想承認這樣殘酷的事實,但由種種情況看來,又與溫仲熙的猜測不謀而合,教他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


    “打起精神來吧。”溫仲熙拍拍沮喪的雷夏風,“晚上好好和思音談談怎麽樣?再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若那孩子真是你的親生兒子,也可以早點結婚不是嗎?”


    “我知道了。”雷夏風點了點頭,“我早該這麽做了,隻是……”


    “你害怕?”溫仲熙一眼看穿雷夏風的猶豫。


    “嗯。”


    “那真是糟糕。”溫仲熙把手搭上雷夏風的肩膀,苦笑了幾聲,“為什麽怕?”


    “我擔心”那是藏在他心裏,長久以來一直害怕著的。


    “你擔心什麽?”


    雷夏風抬起頭,看了眼溫仲熙又低下頭去,“我常在想,思音不嫁給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如果今天韋德真是我的孩子……”他反反覆覆地思考,卻得不到真正的解答。


    “你認為是什麽?”溫仲熙輕聲問道:“你想到的原因是什麽?”


    “仲熙大哥,你知道的,我不像少陵大哥或你,遇事沉穩,而且總是給人成熟又溫和穩重的感覺,也不像二哥,有在商場上與勁敵對抗的精明,更沒有熾哥在對待女孩時那樣的能言善道與甜言蜜語,也沒有六哥天生的溫柔體貼……”苦笑著停頓了下,雷夏風做了個深唿吸,“雖然我知道人不該奢求,但是在麵對思音時,我總是忍不住多想。”


    “我說夏風。”溫仲熙覺得自己好像快變成心理醫生了。他輕笑,勾起雷夏風的衣領示意他起身,隨手指向不遠處的籃球架。“你看見籃球架下的籃球沒有?”


    “看見了。”雷夏風站起身,不懂自己的問題和這個有什麽關係。


    “去表演個三分線射籃讓我瞧瞧吧,我還沒機會看過你比賽。”溫仲熙推推他的腰,“快去。”


    雷夏風雖不知道原因,但是仍舊照做了,至少,在打球時,他的心情總是最好的。


    “距離球賽結束隻剩最後十秒鍾,目前比數是七十八比七十六……”溫仲熙模仿播報員的口吻開始念起旁白:“現在球在四號球員雷夏風的手上,隻要一記三分球,他就可以讓球賽反敗為勝……”


    聽著溫仲熙的旁白,雷夏風在不知不覺中跟著認真起來。


    霎時,他仿如置身球場,而身旁正是加油聲如同響雷般的觀眾席,同伴與敵手被他一個個超越過去,而後他到達熟悉的位置,長臂一伸“三分球!”看著球奇準無比地穿過球網落地彈跳,溫仲熙在一旁拍手歡唿:“做得好,夏風。”


    “仲熙大哥。”雷夏風抱著球走迴溫仲熙身旁坐下,“你讓我投球不是為了讚美我吧?”


    “你很聰明,夏風。”溫仲熙接過雷夏風手裏的籃球在手裏滾動著,“你知道嗎?在雷家人裏頭,你的運動神經是最好的。”


    “我知道。”就算是擅長逃跑的雷軍都比不上他的腳程,更別提家裏其它那些兄弟了,有些人隻要小跑步就會喘個不停。


    “我隻是希望你明白,每個人所擁有的才能都不盡相同。”溫仲熙把球丟迴雷夏風手中,笑道:“你想想,若是所有想娶老婆的男人,都必需有少陵的穩重、旭的精明、熾的花言巧語、雅的溫柔體貼,那麽,全世界的男人是不是都有一模一樣的個性了?”


    “這個我也明白,但是……”當自己的才能無法對自己的願望有所助益時,人就開始無法滿足了。


    “夏風,不管別人怎麽看待你,你絕對是世界上最特別的,因為雷夏風隻有一個,沒有別人可以長得像你、說話像你、個性像你,所以你身上所有的優點,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溫仲熙站起身,順道將雷夏風拉了起來,“你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可以運動全能,可以輕易地將笑容傳染給別人,在現代這個複雜的社會裏,已經很少有人像你活得這麽單純、這麽身心健全了。如果你忽略自己的長處,隻是一味地追求得不到的東西,那可就不聰明了。”


    “仲熙大哥!”雷夏風感激地跟在溫仲熙身後往屋內走去,“謝謝你,我覺得心情好多了。”


    仲熙說得沒錯,他何苦將自己逼進沒有出口的死胡同裏?看向光明的一麵,遠比停留在黑暗當中來得重要,不是嗎?


    “先別謝得那麽快。”溫仲熙的腳步在門口停下,他轉過身,揮手製止雷夏風的感言,“你可別忘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雷夏風皺起眉頭,訥訥地問:“什麽問題?”


    “夏風,你到底喜不喜歡思音?”溫仲熙直截了當地問道。


    他打賭雷夏風一定沒想過這件事。


    “啊?”雷夏風傻住了。


    問他喜不喜歡展思音?


    這個……他壓根兒沒想過啊!


    “不知道是吧?”溫仲熙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是這樣。”


    “仲熙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說你呀,如果你不喜歡思音,或者思音不喜歡你的話,那麽即使你有再多優點,是個再好的男人,那都沒用了!”


    “我……”雷夏風真的不知該如何迴答。


    他完全沒考慮到這件事,隻是一味地想將展思音娶進門,好彌補過去三年來的錯誤。


    莫非,展思音是因為注意到這件事,才不願意對他說出事實真相的嗎?


    不是因為他不夠好,而是因為他對她根本沒有感情。


    那天夕恆想提醒他的,就是這個嗎?


    孩子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對展思音有沒有愛、有沒有夫妻般的感情。


    “你完全沒想過是吧?”溫仲熙無奈地問:“你是不是滿腦子隻想到要補償她,所以把最重要的事情全給忘光了?”


    “嗯。”雷夏風不諱言地點了頭。


    “那麽現在呢?現在,你想通了沒有?”溫仲熙低頭問道。


    雷夏風答不出話來。他發現自己對展思音的感情,有著詭異而奇特的定位。


    她曾經是他的學生,一個活潑有魅力的少女。


    而後,她變成了他求婚的對象,而且還有了他的孩子。


    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短暫的師生情誼,也有過友誼,但是愛情的成分有多少呢?


    三年來,他關心她的去向,惦記著她。


    三年後,他擔心她的生活,掛念著她。


    這樣的關懷算不算是愛情?還是說,這不過是友情的一種?


    他無法確定。


    惟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並不排斥與展思音一起生活,他甚至是喜歡這種感覺的。


    “夏風?”溫仲熙瞧著他苦思不得其解的臉孔,忍不住出聲輕喚。


    雷夏風抬起頭,正想向溫仲熙求教時,遠在庭院另一端的大門口卻傳來極其陌生的男低音。


    “對不起,請問這裏是雷公館嗎?我想找思音。”


    雷夏風的心頭浮現不好的預感,他慢慢轉過身去,看見鐵門外站著的,是個年約三十,身材與溫仲熙差不多,而且有著一頭棕發的西方人。


    ***


    “我叫溫,是思音的姐夫。”


    名叫溫。亞斯頓的男人大口地喝著溫仲熙端上來的冰檸檬汁,一臉溫和而滿足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很容易解除旁人心防的類型。


    “請問亞斯頓先生,你為什麽會來這裏找思音?我記得思音說她要去機場接你們。”雷夏風邊問著話,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溫。亞斯頓,隻因為他身上的一切特征,不論是那頭略卷的棕發,或是褐色的眸子,都與自己太過相似了。


    莫非這個男人就是韋德真正的父親?可是、可是他是思音的姐夫啊!


    “思音嗎?我和他們走散了。”溫笑了笑,從口袋掏出一張紙條,“這是她事先準備給我的住址,免得我迷路找不到人。”


    紙條上清楚地寫明了展思音下榻的旅館及雷家的聯絡地址。


    “遠來是客,不嫌棄的話,就請亞斯頓先生留下來吃頓便飯如何?”溫仲熙看出雷夏風的疑惑,出聲詢問。


    “好,就這樣吧,不知道亞斯頓先生方不方便,或者你有其它的行程?”雷夏風也想乘機問問展思音和他的關係,聽見溫仲熙的問句自然應好。


    “別叫我亞斯頓先生,聽起來怪怪的,叫我溫吧,思音也是這麽叫我的。”溫。亞斯頓擱下杯子應道:“如果不打擾兩位的話,我是很樂意留下來。”


    “沒關係的,一點都不麻煩。”雷夏風連忙搖頭,“隻是家常小菜而已。”


    “那麽我先去準備了。”溫仲熙說罷,起身便繞進廚房去了。


    “不好意思,冒昧請問一下,那位先生是?”他比比廚房的方向,“他看起來和你不太像。”


    “仲熙是我們家的管家。”雷夏風笑道:“而且他煮的菜是連餐館廚師都比不上的。”


    “那表示我有口福了?”溫開心地應道:“原本我還在想晚上要帶季雨和韋德及思音去找家好餐廳的。”


    “我希望你還沒訂位。”雷夏風被溫的笑聲感染了笑意,剛才充滿心頭的疑惑也在不知不覺中淡了下來,他看了眼壁鍾,“不然現在去取消還來得及。”


    “我原本是要去為我可愛的兒子韋德買冰淇淋的,沒想到才一晃眼,他們三個人就不見了。”溫無奈地應道:“去旅館問,他們又還沒迴去,所以隻好先到府上打擾。”


    “咦?”雷夏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納納地問:“你說……兒子?”


    韋德是溫。亞斯頓的兒子?


    他沒聽錯吧?


    可是,韋德不是思音的兒子嗎?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對呀,我兒子韋德啊!聽說他一直在你們家打擾,真是不好意思。”溫不懂雷夏風為何突然變了臉色。


    “那個,我想請問一下,你剛才說韋德是你的孩子,對吧?”雷夏風感覺自己的喉嚨幹燥得像要裂開來似的。


    他腦海裏不斷地浮現著仲熙對韋德的血緣的推測,以及展思音的用心……莫非,就如同仲熙猜測的,韋德真的不是他的孩子?


    “當然了,他是我的第一個寶貝孩子哪!他生下來的時候我高興得差點在產房裏跳起舞來了。”溫放聲大笑,“雖然有點傻,但我想第一次當爸爸的心情應該都一樣吧?”


    雷夏風瞬間覺得世界一片黑暗。


    韋德不是他的兒子!


    可是,眼前還有更嚴重的問題要處理。韋德的母親到底是誰?


    他可不認為思音的姐姐季雨會放任自己的老公和妹妹有這種關係。


    “對不起,我想問一下,既然韋德是你的孩子,那麽他的母親應該就是……”


    “拜托!這還用得著說嗎?當然是我妻子季雨了。”溫挑高眉反問:“除了季雨還會有誰?難道會是思音嗎?”


    “這怎麽可能?”雷夏風受到打擊,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韋德是溫。亞斯頓和展季雨的孩子,既不是他的也不是展思音的。


    如果溫。亞斯頓沒有說謊的話……事實上他也沒必要對他這個陌生人說謊,那麽,展思音到底為什麽要這樣欺騙他?


    若說她是為了財產,那她早就拉他進教堂了,所以絕不可能是為了這個。


    那麽,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她這麽大費周章地欺騙他,到底原因何在?


    “你還好吧?”溫伸手在雷夏風麵前揮了揮,“怎麽?韋德是我和季雨的孩子,有那麽不可思議嗎?”“不,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雷夏風苦澀地笑了笑。


    “來,我可是有出生照片為證的哦!喏,給你看看吧!韋德在嬰兒時期真的很可愛。”溫也沒多計較,大方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皮夾放到桌上。


    黑色的皮夾中放著一些證件與幾張護貝照片,幾乎都是溫。亞斯頓和展季雨及韋德的合照。有韋德剛出生時站在醫院門口拍的;也有在慶祝周歲時拍的,照片中的展季雨抱著韋德,依偎在溫。亞斯頓的懷裏,看起來一臉幸福的樣子。


    雷夏風仔細地瞧著照片,感覺有絲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展思音和展季雨是好姐妹,還是自己與溫。亞斯頓太像的關係。


    總之,照片中的三個人隻要稍微換個樣子,就很像他自己與展思音抱著韋德的全家福了。


    雖然不願意這麽推測,但雷夏風就是無法克製自己不去想它。


    隻是假設而已。


    但是,他忍不住要如此懷疑。


    展思音是否愛著她的姐夫溫。亞斯頓,所以才故意謊稱韋德是她的孩子,還刻意接近他,為的隻是一圓不可能實現的美夢?


    就因為他有著和溫。亞斯頓相仿的外貌特征,所以展思音才會拿他當成溫。亞斯頓的替代品?


    也就是說,展思音過去這段日子所表現出來的笑容、體貼、羞澀……全都不是對著他雷夏風的!


    明白展思音心意的那一刹那,雷夏風隻覺得心像裂開了一個大洞,將他的感情完全吞噬,而後封閉在幽冥當中。


    五糧液股票走勢和k線圖分析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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