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唐三彩是真的話,對於周夏破解先前鎏金銅佛像的秘密,也會相當有幫助。到現在他也沒能鬧明白,為什麽那尊佛像,會被係統算作兩件珍貴文物。


    看徐耀輝有意要買下這唐三彩,周夏也有心思幫他一把。


    然後,周夏就又用係統賦予他的能力,將手上這件唐三彩的騎馬俑,做了下年代的鑒定。


    得出的結果和先前的那尊鎏金銅佛像是同一年製作的。


    這讓周夏頓時有些疑惑,貞觀最後一年,莫不是為唐太.宗李.世.民準備的。這麻杆和耗子兩人,是盜的李世.民的陵墓。


    他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但這也僅僅是個猜測,周夏要真去問耗子兩人的話,他們也不會老老實實地迴答他。畢竟,這其中牽扯太多,都不會將心比心的。


    說到底,周夏最在意的,還是能不能將另外兩尊佛像給弄到手,哪怕有一絲希望是珍貴文物,都是值得他去嚐試的。


    為此,周夏沒多耽擱時間,隻結合著這是真品的結論,重新體味了一下這真品唐三彩應有的特征。


    這迴功夫,周夏的感受也就更加深刻,尤其是這唐三彩的千年滄桑陳舊感。


    由於真品出土前或置於潮濕的墓室,或埋於泥土中,受千年地氣、水分、泥土的侵蝕,有的出土後長期置於室內,受空氣和冷暖變化的影響,其胎表已毫無新意,陳舊自然。


    再看這件真品唐三彩的的舊感就極其自然,富有層次,並深入骨裏。


    他再輕輕敲擊一兩處胎表,發現舊感是由胎表向裏滲透的。而高仿三彩的胎,經作舊處理雖有陳舊感,但絕無真品胎經歲月侵蝕而顯露出來累累滄桑的自然感,舊僅在胎表不入肌裏,新的感覺依稀可辨,不會出現舊感滲入胎裏的現象。輕擊胎表就見“舊”僅是胎表的一層,是胎的“衣服”,不像真品舊感與胎互為一體,不可分割。


    這種近乎馬後炮的感覺,當然比起未知之前來得更為激烈,也更讓周夏印象深刻。這時候,周夏並不在意是不是已經鑒定過的,他隻如饑似渴地吸收這其中的經驗和知識,這些東西,即便別人肯教,也是需要自己親自體驗過之後,才能作為鑒定的依據的。


    隨後,他也悄聲把他得出的結論告訴了徐耀輝,要不要拿下這唐三彩的騎馬俑,就看徐耀輝自己的。


    “你要不要收藏這唐三彩?”徐耀輝還不忘記問他。


    周夏搖頭,他手裏的資金不多,不想花在這上麵。


    徐耀輝點點頭,他也就可以放心地和麻杆耗子兩人去討價還價,他是行裏的老手,本來就鑒定這唐三彩為真品,再得周夏點頭認可,那就基本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周夏也不用擔心徐耀輝的砍價能力,他幫不上忙,也就趁機他們忙碌的功夫,再仔細品鑒這唐三彩的種種特征。


    即便夜晚的這小旅館燈光比較昏暗,對久在鬼市混了這麽久的周夏來說,也不算個什麽事情。借助手裏的手電和放大鏡,仔細研究唐三彩上麵的開片,色彩等等。他是想爭取做到心中有數,以後再有唐三彩的話,即便不用考古鑒定係統,也能從容鑒定出來。


    這會功夫,周夏觀察得更多的,就是這唐三彩表麵的釉光了。本來也是有其他方法的,諸如將唐三彩的露胎部分放入水中這樣的鑒定方法,如果是真品的話,取出後會出現中度粉紅狀,仿品的露胎處放進水中則呈現土白色。但在現實情況中,人家很少會給你這樣的機會。買迴家之後,自己倒是可以嚐試著做這樣的鑒定。


    釉光這樣的鑒定方法,無疑更為直接,也更符合周夏一貫的鑒定標準。在他所知中,唐三彩的釉本質上是一種亮釉,剛燒成時光亮刺目,光澤燦爛,百年之後光澤漸退,溫潤晶瑩,釉光逐漸變得柔和自然,精光內蘊,寶光四溢。而具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唐三彩的釉光根據目前所見墓室出土的器物看,其釉光總是柔和溫潤的,除了釉麵腐蝕嚴重,否則三彩真品不會失去柔潤的光澤。


    眼下周夏所見到的這件唐三彩,出現的就是這種瑩潤的光澤。


    這其中的講究還相當多,隻是此刻,周夏已經來不及細看,隻能迴頭細細研究。因為,徐耀輝那邊和麻杆兩人的交涉,很快就有了結果,最後以六萬塊的價格,將這唐三彩的騎馬俑給拿了下來。徐耀輝是有渠道,可要讓人家把唐三彩堂而皇之擺家裏收藏,還是有些難度的,畢竟,隨著信息的大爆炸,但凡涉及到古玩收藏的人,很少有人不知道唐三彩是明器,再做出這樣的傻事情來的。這價格,自然就不會出得太高。


    但周夏卻看得出來,麻杆耗子兩人對這個價格還是比較滿意的。真說起來,還是賣仿品贗品賺頭更大,成本基本可以低到忽略不計,基本隻要賣出去就算賺了。


    然後,徐耀輝收好唐三彩,讓他們有什麽好東西的話,不要藏著掖著,通通拿出來看看。


    麻杆和耗子笑笑,等徐耀輝轉賬的資金到了他們的賬戶上之後,就又抱出一個罐子來。


    周夏見了之後,更是確信,這兩家夥肯定是挖了座唐代的陵.墓。


    因為他們拿出來的這件東西,也應該是唐代的,叫花瓷,古玩行裏一般稱之為“唐均”或者是“唐花鈞”。可謂是鈞窯的前身,大名鼎鼎的宋鈞窯就是因此演化而來,並青出於藍勝於藍。


    這花瓷當中,最為典型的,當屬魯山花瓷了。


    周夏本身就是專攻陶瓷類的,對於這唐花瓷當然是非常感興趣的。


    據他所學的知識,這唐代花瓷的種類還是蠻豐富多樣的。它是以黑釉或黃釉為底釉,上施藍斑、褐斑、月白斑的多層施釉裝飾的一種高溫陶瓷釉色,在裝飾效果上與唐三彩有異曲同工之妙。剛剛鑒定完唐三彩,再來看這唐花瓷,確實有些意思。兩者都以斑斕絢麗的色彩,反映出氣勢磅礴的盛唐文化藝術,給人的藝術衝擊還是蠻大的。


    旁邊徐耀輝則笑出聲來,“幸好不是腰鼓,要不然,我可是看都不敢看了。”


    麻杆笑著迴應道,“徐老板說笑了,我們合作這麽久,再怎麽也不會為這個,丟掉彼此的信譽不是。”


    知道這其中典故,周夏自然聽得明白他們說的什麽。


    唐花瓷在魯山窯、黃道窯、禹縣窯、內鄉窯,陝.西耀州窯及山.西.交.城窯均有生產。它的造型繁多,有壺、盤、罐、花澆、腰鼓等,尤以罐類最多,腰鼓最為出名。唐代南卓著《羯鼓錄》就曾記載唐代盛行陶瓷腰鼓,產地“不是青州石末,即是魯山花瓷”,這也從一個方麵說明魯山花瓷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徐耀輝所提及的腰鼓,最為出名的,就是故宮博物院所藏一件花釉腰鼓了。它的器形碩.大,釉色奔.放,是國家一級文物。它與魯山窯出土瓷片質地釉色相同,基本可以確認為魯山窯產品。但八十年代陝西出土一件花釉腰鼓,則係耀州窯產品。


    一般而言,故宮博物館中館藏的文物,在市麵上基本都可以找到相對應的東西。


    這魯山花瓷的腰鼓也不例外,自八十年代以來,仿唐花釉產品陸續出現在市麵上。最早開始於魯山地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這仿故宮藏花釉腰鼓,仿品被文物販子購去,到廣.州為海.關查獲,隨後在電視台被曝光,倒是惹來了不少的關注。


    然而,此波未平,一波又起。內地一家非常著名的博物館,也收了一件花釉腰鼓,並從當地公.安.局開出證明信,證明此腰鼓為掘.墓所出。孰真孰假,還真難說得清楚,但是,如果將其與故宮博物館的腰鼓最細致對比的話,還是能鑒定出其中真假的。


    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地方真有唐花瓷腰鼓的存在。


    這仿品一旦出世,自然少不得人上當,而上了假腰鼓的當,認為自己收藏到和故宮博物館一樣好東西的收藏更不在少數。截止到現在為此,花釉仿製已擴展到河.南其它地區。


    作為唐花瓷最為典型的腰鼓,自然也與時俱進。後又因為從遺址出土的資料中,證明花瓷腰鼓有大、小多種尺寸,所以,市麵上所出現的新仿腰鼓的尺寸造型和型號也日漸增多了。


    徐耀輝這時候提出這花瓷的腰鼓來,就是說的這事。


    畢竟,這花瓷腰鼓鬧得可謂是沸沸揚揚,你要是不知道的話,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在這行混的,而且還是專門研究陶瓷類的?


    當然,徐耀輝說這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表明他的學識淵博,讓麻杆他們收斂著點,別拿些有得沒的贗品仿品出來忽悠。


    這也不怪徐耀輝謹慎,在此前和麻杆他們交易的時候,他們所拿出的東西中,可就有真有假。


    這在行內是慣例,徐耀輝卻是牢記得,要時時刻刻都要繃緊神經,絕對不能聽信故事,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經驗。


    而在唐鈞中,除造假最為瘋狂的腰鼓外,壺、罐仿品也不少。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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