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走!”毛毛興奮地在前麵帶著路,發出“噗噗”的聲音,實在是它肥嘟嘟的身體每次落地時,都給人一種重物掉在地上的錯覺,偏偏它自己還一無所知。

    一時間,唐棠看得忍俊不禁,笑道:“慢點,不著急。”

    “怎麽能不急啊(⊙o⊙)!”毛毛心急如焚地催促道,“一會兒那個陳大忽悠可就跑了啊!”

    在它的連番催促下,唐棠隻好加快了腳步,身旁的徐長林一頭霧水,不解道:“我們去哪兒?”

    唐棠煞有其事地答道:“跟著這隻貓~”

    徐長林:“……”

    看到她狡黠靈動的表情,徐長林不由揚起了笑容,不再詢問緣故。

    等兩人一貓緊趕慢趕走到學校後麵的一片黑漆漆的小樹林時,毛毛豎起耳朵,聽了聽聲音,對唐棠道:“就在前麵。”

    唐棠心下一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袋子,一人一個分給了徐長林。

    徐長林疑惑地看向她,“這是做什麽?”問話剛出口,就見唐棠手中的袋子兜著他的腦袋套了下來,“噓,擋好臉。”

    徐長林悶了一口氣,無奈地將袋子扯了下來,正好瞧見唐棠正奮力向她自己的頭上套去,毛毛踩著她的肩頭上躥下跳得幫忙。

    他無可奈何地阻止了她的行動,將帶得歪七扭八的袋子從她的頭上取了下來。“不用這樣,我保準他看不見我們。”

    “咦?”唐棠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不知道他會怎麽做。

    隻見徐長林竟然隻是拿著一個袋子,大大方方地直接衝進了小樹林,渾身下上全然沒有絲毫遮掩。

    唐棠立時一顆心就狠狠地跳了一下子,趕緊跟了上去,看著徐長林在微微的觀察之後,找準了陳主任的方位,然後悄無聲息地摸到了他的身後,趁他猝不及防之下,迅猛出手將袋子一把套在了陳主任的身上。

    “唉喲,是誰?!”陳主任驚慌地伸出了雙手掙紮,大聲喊叫了起來。

    偏偏徐長林一句話沒有,徑直雙手抓住他的手臂,向後一擰,頓時就讓他跪在地上,被緊緊地束縛住動彈不得。

    他直起身子,迴望向她,深邃有神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讓人感覺驚心動魄。一時間,唐棠止不住自己的心跳怦怦怦地猛烈跳動起來。

    她微微舔了下有些發幹的嘴唇,一步一步靠攏了過去。

    陳主任聽到另外一個腳步聲

    靠近,不由更加慌亂,高聲恐嚇道:“你們想幹什麽?我可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把我放開!要是讓我抓到了你們,沒有好果子吃!”

    唐棠沉默地盯著他狼狽佝僂的身軀,正欲自己下手教訓一頓,卻沒想到毛毛竟然搶先一步,衝了上去。

    “喵的,親們上啊!打倒這個紙老虎!”它振臂一唿,高喊著口號帶著一幫子小弟衝了過來,許多貓貓頓時緊隨其後、一擁而上。

    “壞人,剛才踢了我一腳!”一隻貓爪子飛到了陳主任的脖子上,立時讓陳主任發出了一聲慘叫。

    “打他啊!欺負我們兄弟們,壞死了!”三道抓痕深深地刻印在他裸露的肩膀上,陳主任差點嚎出了眼淚。

    “唔,毛毛大人,我我我——我們還為什麽打他了?”最小的一隻小貓喵喵道,急急慌慌地看向毛毛。

    毛毛頗有大將之風,沉穩得很,“揍人不需要理由!”

    “(⊙v⊙)嗯!”小貓努力地點點頭,看著毛毛一個勾拳一下利爪讓陳主任嗷嗷慘叫得死去活來,別提目光中有多麽崇拜了,立時就把毛毛當成了自己的偶像。

    一堆貓貓衝去,反倒是讓站在旁邊的唐棠沒有下手之處。她笑著站在了外圍,等貓貓們都打夠了,才湊近了過去,將另一隻麻袋重重疊疊擋在自己的嘴前,壓低了聲音說道:“陳主任,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次隻是一個警告,如果再有下一次,就沒這麽簡單了。”

    陳主任隔著麻袋,聽著這句語義不明的話,頓時心下一震,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誰。他咽不下這口氣,立時張嘴就來道:“別讓我抓住你,否則我也讓你知道什麽叫不簡單。”

    他怒氣衝衝,這句話說得又急又快,直接拋了出來。

    卻沒想到下一秒,“哢噠!”

    “啊——!”一股子鑽心的疼痛猛然爆發了出來,讓他的身後激起了一片冷汗。雖然被麻袋套出了頭看不見情況,但他憑感覺也知道這是自己的手臂被人硬生生地給擰斷了!

    “去*&¥%#你大爺的!你等著,我不整治你就不信陳!”他硬扛著巨痛,瘋狂喊叫道,渾身都猛然間爆發出了一股氣力,大力地掙紮起來。但左側的手臂怎麽都使不上力,像是沒了知覺一樣,一側的身體頓時麻木慌張地沒有了勁頭。

    徐長林緘默不語,收迴了鉗製他的手臂,將他向前一推,頭衝下就將人推到在了地上。而後,快速地取下了麻袋,帶著唐棠

    離開。

    等陳主任眼前發黑過去,終於在一片黑暗中找迴自己視線的時候,早就找不到了作案的人影,模糊間隻看到幾隻小小一團的東西趴伏在自己的身前,在黑漆漆的樹林子裏看起來格外陰森恐怖。

    頓時,他就“啊”地大叫了一聲,慌亂地趴在地上,連連挪動著後退了兩步。

    他這一動,一瞬間那幾隻小毛團也一哄而散,飛快地躥進樹林間,消失不見。借著樹葉縫隙裏透露出來的一點點月光,他才認出了是幾隻野貓。

    一顆冷汗,忍不住從額上猝然滴下。

    到這時,他的心才大喘氣地放鬆了一刻,霎時間肩膀的巨痛又重新席卷迴來。陳主任顫抖著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肩膀,剛一接觸一股子鑽心的疼痛就猛然爆發出來,讓他冷汗直流,不禁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他一臉怒容地瞪視著四周漆黑的環境,心裏充滿了恨不得大卸八塊的恨意,揣測著襲擊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頭一號仇敵沈長庚?

    陳主任思忖了一會兒,卻是搖了搖頭。沈長庚說什麽都算是一個文人,自然不可能用這樣下作的手段襲擊自己,簡直就是太掉份了。縱然他不願意將這個罪名從他身上洗脫,但理智上還是將沈長庚給排除在了外。

    學校裏的學生?

    想到這個念頭,陳主任心裏一頓,不由覺得肩膀頭有疼痛了起來。這樣的手段太過狠辣,動作迅猛,讓人來不及反應,必定是一個善於鬥爭、孔武有力的男人所為。他一一將學校裏的問題學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卻是找不出來一個類似的人。因為剛恢複高考沒多有,所有人都是收斂著,連打架鬥毆都少有,哪裏看得出來誰有這麽一份狠辣之勁?

    陳主任心裏存疑,卻又忍不住悄然懷疑起是學生的家長來。因為他身為教導主任一職,很不得人心,管得嚴了緊了多了,就容易招致學生的反感。而前陣子,更是借著女學生用身體換取高考名額一事發難,將不少學生給停課迴家,連日來家長找上門來吵吵鬧鬧、哀求哭喊的並不在少數,都被他鐵麵無情地給斷然趕出了門。若是因此生恨,對著自己發泄怒火倒也有可能。

    一時間,他的心裏念頭萬千,直到林間的冷風吹透了衣衫時,才驀然發現不遠的地方發出了悉悉索索的響動聲。

    立時,他的心裏就是一提,咬著牙扶著一旁的樹幹站了起來,雙目直直地盯視在那裏,預備將返迴現場的犯人重新抓個現行。

    卻想不到,那邊之人遲遲未靠近過來,反而在寂靜的林子裏發出了一點點叮嚀嬉笑聲和耳鬢廝磨的聲音,頓時他的頭腦就警醒了過來,一張臉都沉了下來。

    “誰在那,給我過來!”

    他怒吼一句,立刻就驚得那處的人魂飛魄散,驚恐地跳了起來,一男一女攜手快步跑走。“啊,有人!”

    竟是一對野鴛鴦!

    “明天將檢討交到教導處,否則就等著退學吧!”他揚高了聲音,怒氣勃勃地警告了一句,聲音傳過了林子深處,也不知道兩人聽沒聽見。

    陳主任怒啐了一口唾沫,心裏慪火得厲害,偏偏他此時身體不得勁,又無法追上去,隻能陰沉沉地看著兩人在黑暗中跑遠。

    直到林子裏再無動靜的時候,他一手扶著樹幹,忍受著另半邊身體的劇烈疼痛,一步一步挪迴學校教學樓。眼見教學樓頂層的校長室還亮著燈,頓時就生出了幾分力氣,壓抑著怒氣一步一步爬了上去,“砰”地一下闖進了校長室的大門。

    一屋子的人都驚愕地迴頭看向他。

    陳主任打量了一圈,冷哼了一聲,心念正好,人都在,中文係的老師一個也不少。立時,他就拖著腫脹巨痛的手臂,撲到校長辦公桌的麵前。“馬校長,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朗朗乾坤之下,就有人在學校裏毆打老師,這種行徑太惡劣了!”

    他滿臉義憤填膺,直接轉頭衝著沈長庚哭訴道:“沈院長,你看我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能用這種手段打擊報複我,這還配為人師表嗎?!”

    一時間,就聲淚俱下地控訴了起來,添油加醋地將自己的被打經曆描述了一番,眼巴巴地等著馬校長為他主持公道。

    馬校長亦是甚為同情他,安撫道:“老陳,快去醫務室看看吧,別耽誤了治療。”

    一句關心的話,霎時間就讓陳主任感激涕零,正欲要求他追究兇手,卻沒有料想到他的下一句,正是直直地讓他的臉龐燥熱起來。

    馬校長微微退了一步,搖頭道:“還有,去把衣服換換吧,危急之下失尿情有可原。”

    陳主任一頓,不可置信地低頭望向自己的腿子,隻見上麵深深淺淺地印了一大片尿液,他適才在黑暗和巨痛之中不覺得,此時看起來滿心都是憤怒。

    “這——不是我弄的!貓,對,都是貓幹的!”陳主任心思一動,立時就迴憶起貓最後消失前的東西,猛然大悟起來。

    但他的話顯然是被眾人當作了遮掩之詞,一時就對他紛紛側目。借口都找到了貓身上,能再離奇一些嗎?可見,此人不過如此,遇事推卸,當不得大任。

    馬校長也是有些失望,拍拍他的肩頭道:“快迴去休息吧,這些話就不要說了,同誌們今日看見了也不會說出去的。至於打你之人,你明天寫個匯報,我們詳細再談。”

    頓時,陳主任就滿嘴苦澀,有苦說不出。“我——”

    馬校長果決道:“這件事先就這樣。”他轉頭對沈長庚道,“你們剛才複述的女學生那通話倒是有點意思,她叫什麽名字?”

    “唐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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