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上,當唐棠再次拿著餅子來到小院後牆根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小奶貓竟然沒有睡著。它撅著屁股趴在窩裏,悶悶不樂。

    唐棠大為疑惑,“毛毛,你怎麽了?來來來,吃塊餅子。”

    小奶貓緩緩地仰起小腦袋,大大的眼眸竟然盈滿了淚花,看得唐棠頓時就是一驚,趕緊低下身子摸摸它的小腦袋,詢問道:“你這是怎麽了,被欺負了?”

    老狗看不過去,一爪子糊在它被揍腫的屁股上,壓低了聲音威脅道:“差不多就行了啊!”

    哪知,小奶貓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哇——唐棠——”然後,就連滾帶爬地往她懷裏撲。“我錯了,不該讓你去當大夫,你好累的,還要賺餅子養我,嗚嗚嗚——”

    唐棠滿臉哭笑不得。“你怎麽會這麽想?能幫助別人治病我本來也是開心的,一點都不累。”

    然而,這話小奶貓一點都不信,它淚汪汪地看了唐棠一眼,聳聳鼻尖道:“唐棠,你別安慰我了,你手上的藥油味道好重啊,都熏到我的鼻子了!”

    唐棠忍不住揚起嘴角,故意在它的小腦袋上禿嚕了一把,熏得這娃搖頭晃腦地躲避。“別多想了,快吃餅子吧!”

    小奶貓整理好心情,嗷地一下子撲到了餅子上,歡欣地啃了起來。這讓老狗看了,無奈地長歎了一聲。

    連續幾天下來,唐棠為老隊長治病的消息不脛而走,勾起了牛家屯不少人的好奇心。但偏偏唐棠不是個喜歡張揚的,老隊長一家人又是口風緊的,一時之間,竟讓人不得而知唐棠到底是怎麽治病的。

    眾人隻能在每天上工下地的時候,看到老隊長走起路越來越順溜了,不像先前那樣需要人攙扶或者杵著腰慢慢一點挪,而現在走起路來不說健步如風,好歹是腳步穩健,與常人無異。

    “喲,老隊長,您這是好了?”眾人驚異地問道,眼神直勾勾地落在老隊長的腰傷,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天哪,這才幾天功夫啊?這麽的就治好了?不可能吧!”

    “那老隊長走得怎麽這麽輕便?”

    被眾人或是驚訝,或是狐疑,或是不解的眼神一看,老隊長不由老臉一紅,沉聲喝道:“嘿,我還成了西洋景了?”

    眾人笑鬧道:“老隊長,你就告訴我們吧,別藏著掖著了!”

    老隊長沉默了一下,就吐出兩個字:“推拿。”

    沒想到,這兩

    個字一出口就引起了眾人的軒然大波。

    “哈,推拿?”

    “老隊長,您在開玩笑吧?春來可是也推拿了,還在唐棠的前麵,她那邊怎麽沒見到這麽神奇的效果?”

    “是啊,建立叔不還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嗎?”

    眾人齊齊不相信,一時就不免懷疑上了。“嗨,您老可不能為了偏心唐棠呐,就故意將功勞都推到唐棠的身上!其實,是不是你的腰早就好得差不離了?”

    這種胡亂猜測的話一出現,老隊長當即就瞪起了眼,“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難不成我還能撒謊嗎?你們要是不信,今晚都來我家裏,當場看看唐棠是怎麽治的!”

    霎時間,眾人都轟然應聲。“成,咱可是說定了!是真是假,今天夜裏一看便知!”

    當晚,唐棠踏進老隊長家的院子時,出乎意料地發現屋裏屋外全都站滿了人,擠得滿滿當當。不少人甚至都是捧著飯碗來的,直接蹲在老隊長家的屋子門口扒飯。

    一見她的身影,翹首以盼的人群立時就發出了熱烈的歡迎聲。

    “哎喲,唐棠來了!”

    “快進去快進去,別耽誤給老隊長治病!”

    “是啊,聽說老隊長好得差不離了,我們都來看看你怎麽治的,見見世麵!”

    唐棠聽到這些話,哪不知道他們的來意,大大方方地對眾人說道:“好,大家盡管看,我願意接受鄉親們的監督。”

    她的狹促話一落地,不少人都哈哈笑了起來,覺得這姑娘特別的平易近人,一時間對她心裏的好感也多了幾分。

    等她挽起袖子,準備開始推拿時,更是人擠人,腦袋緊緊挨著腦袋,張望地看向炕上。不少被擠在後麵的人,都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向裏看。

    唐棠見狀,幹脆沒有沉默地推拿,反而是一邊進行著手下的動作,一邊揚聲向眾人解說起來。“大家都知道,老隊長的腰傷疼痛了好長一段時間。這一是因為冬天馬車翻到了溝裏,猛烈撞擊造成腰椎錯位,二是因為平日裏幹的苦活累活太多,積勞成疾攢下的根子。所以,腰傷格外難愈。”

    她聲音朗朗,一出口就讓竊竊私語的人群不由自主地沉靜了下來,讓屋內屋外的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大家平日裏整天在地裏勞作,有沒有感覺到經常累得直不起來腰?”

    “嗬喲,還真是!特別是麥收的時候,那幾天身上的那一個零部件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立時,就有人附和道,引起了周圍人的頻頻讚同。

    “我也是!年輕的時候還能抗一抗,迴去睡一覺,第二天起來就好了。現在年紀大了,怎麽休息都覺得恢複不過來啊!”

    眼見眾人談話的欲望被激起了起來,唐棠不由笑著說道:“這便是了!腰是一個人的中軸,多麽重要大家夥都知道。平日裏要是幹活出了大力,迴家也不注意休息,再好的腰也受不起折騰。馬車輪子壞了,能修修補補,腰壞了大家會怎麽樣?就隻能躺在床上使不上勁了!”

    她這樣一說,立刻就引得不少人心下一沉,像是一記警鍾狠狠地擊在心口上,前所未有地讓所有人凝重了起來。

    以前他們不在意,總以為不生大病就沒事,小酸小痛不算個啥,可今天讓唐棠一指出來,他們猛然開悟,明白了平日裏休息保養的重要性。

    小病不醫,就拖成了大病。就像是癱在炕上的牛建立一樣,以前也多次抱怨過太累身體扛不住,可誰當作一迴事了?隻以為是他嬌氣,不能挑重擔。結果呢?他竟然有一日不小心摔了一跤,竟是直接把自己的腰椎給摔斷了,直接癱了!

    誰摔一跤能把自己給摔殘廢了?簡直是聞所未聞!

    現在想起來,可不是早有預兆!

    霎時間,在場所有人的心裏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為自己打開新世界的認知而慌了神。一聯想到平時有的時候,自己也曾感覺到這痛那痛不舒服的,立時就有些焦急,可別是預兆著某些大病吧?

    幾乎是轉眼之間,就有人忍不住跳出來,發聲問道:“唐棠,我的腰經常也感覺酸疼呢,要不你等會也給我看看?”

    “對,還有我!”

    “你們急什麽?唐棠給老隊長都看好了,肯定不會忘記咱們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瞬間就將氣氛炒得熱絡起來,一雙雙眼睛更是期盼地望著唐棠,希望她能答應下來,幫大家夥都看看。

    幸好,唐棠也不是小心眼的,當即就對眾人道:“大家別著急,我們一個一個來,先得給老隊長看完了不是?”

    她笑容爽朗,一雙手靈動十足,時輕時重地按壓之間,竟將藥酒一點一點吸收進了腰間的皮膚,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她在動作之間,指著某一處穴位道:“大家夥看,這個位置平時沒事的時候可以自己輕輕捶打捶打,有利於疏通經脈,放鬆腰部。”

    眾人連忙踮起腳看

    去,一邊在自己的身上試驗。“唔——,是挺舒服的。”

    一聽有人這麽說,後麵看不見的人頓時不滿了。“前頭別擋,這個位置在哪?讓我也看一眼啊!”

    於是,大家夥就前傳後、一傳一地相互轉告了起來,不多時滿屋子的人都滿臉是笑,動作各異地捶打了起來。就連老隊長的小孫子,也鼓足了勁趴在牛建華的後背,揮著小拳頭為他捶腰,看得眾人笑容可掬,直唿孝敬。

    隨後,唐棠又傳授了另外的幾個放鬆腰部的小方法,讓每個人都學到了不少的東西。等老隊長的一套推拿做完,更是引得眾人齊齊想將她請迴家,為自己也推拿一番。

    見著亂哄哄的搶人場景,老隊長不由沉著眉阻攔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呢?人家小唐給我推拿了一晚上,不累嗎?哪有這麽使喚人的?散了散了啊,都趕緊各迴各家,別打擾小唐休息!”

    老隊長一發話,積威猶在,眾人縱使不願,也隻好戀戀不舍地放開了拖住唐棠的手臂,各自離開。

    等人群走了以後,唐棠也洗幹淨了手,準備進屋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就聽老隊長囑咐道:“唐棠,悠著點,別有毛病的沒毛病的,都被他們一氣拖走迴去看病,哪還不得累趴下嘍?”

    唐棠笑道:“您老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老隊長知道她頗有主意,也沒有再說別的,反倒是他的媳婦捧著件東西從屋裏走了出來。“唐棠,別著急走,來試試!”

    唐棠疑惑道:“大娘,試什麽?”

    大娘一張笑臉綻開,“我給你做了一件新衣服,你試試合不合身。”

    一聽此話,唐棠當即拿起東西就準備走,急聲道:“不行,大娘你這是幹什麽?太折煞我了!”

    可屋子門口被人高馬大、身形彪壯的牛建華一站,堵得嚴嚴實實。唐棠忍不住笑道:“建華哥,你這也要攔我嗎?”

    不大點的小孫子急忙也跑了過來,“姐姐,你別走,奶奶做了好幾天才給你做好新衣裳,你試試吧。”

    全家老小一上陣,唐棠哪扛得住?隻好苦口婆心地同他們解釋道:“老隊長,大娘,建華哥,這布票不容易得,一年才扯不到一件,你們幹嘛特意為我做衣服?我為老隊長治病不是應當應分的嗎?我可是衝著當大夫去的!”

    她說的直白,將自己的小心思吐露得一幹二淨,卻更是讓這家人感覺實誠。

    大娘拉著她的手,硬生生

    地將衣服比她的身上比量道:“你看你,不也是跟我們生分?我為你做件衣服咋就做不得了?沒有你,他爹這時候還挪著腳步扶牆根走呢,啥事都幹不了,你可是幫了大忙了!”

    就連牛建華也笑著勸說道:“是啊,唐棠,你別客氣,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收下吧。”

    唐棠還想拒絕,沒想到老隊長竟然發話了,“拿著,做了都做了,還磨嘰什麽?穿了就是!”

    這句強勢的話,卻不由讓唐棠心裏暖暖的,知道這家人是真心實意地對自己好。他們自己還穿著打補丁的衣服,卻舍得拿出布票特地為自己做一件合身的衣裳,可見其中的真心了。

    在這種溫暖注視的眼神之下,她倒是一時不忍再推辭他們的好意,隻能道:“謝謝你們,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千萬別客氣,我一定幫忙!”

    她這一句話,頂上十句話了。大娘立時就眉開眼笑道:“這就對了!別把自己當外人看,你跟我閨女沒兩樣!”

    “哼,你可生不出來這麽漂亮的閨女。”老隊長低聲嘟囔了一句。

    沒想到,正恰好被大娘聽了個正著。“你個老貨,又嘀咕啥?想當初,我可是十裏八鄉的美人啊,要不是看你有力氣能幹活會過日子,能嫁給你?做夢去吧!”

    老隊長一句話捅到了馬蜂窩,此時一臉愁苦,也隻好受著。但是一家人的吵嘴,越發顯得其樂融融。

    不等第二日,唐棠醫術了得的消息就在牛家屯裏全麵傳開了,任誰見到她都不免好奇地打量幾眼。而昨晚親眼見過她為老隊長推拿的人,更是熱情地同她打著招唿,邀請她啥時候為自己家人看看小病小痛。

    一時間,唐棠在牛家屯的人氣前所未有得高漲,就連小奶貓也與有榮焉。

    它召集了一幫的小弟排排坐,自己驕傲地揚著小腦袋蹲坐在它們的麵前,“知道我最好的朋友是誰嗎?——唐棠!村裏的神醫呐,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嗖嗖嗖,病就治好了!”

    小弟們一臉呆:“……”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唯有最機靈的田鼠小飛捧場道:“哇塞,好厲害!鼓掌!”這才帶動著小弟們拖拖拉拉地響起了掌聲。

    小奶貓得意地給了它一個“幹得好”的眼神,繼續發言道:“所以,你們以後要多多聽話,不僅要聽我的話,更要聽唐棠的話,知道了嗎?”

    小弟們在它雪亮爪子的淫威之下,迫於無奈地點點頭。

    可惜,有一個格外呆的小聲啜泣道:“毛毛毛大爺,我爹找不到了,嗚嗚嗚~它沒有不聽話,您別吃它啊~”

    一句話,頓時就驚起了驚濤駭浪。

    “我娘也是!出去溜個彎就不見了!都有小半個月了!”

    “我剛過門的媳婦也是啊!都快急死了!”

    就連田鼠阿飛也痛心疾首地叫道:“我七舅姥爺也不見了!舅姥姥非說它出去搞破鞋,離家出走了,家裏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毛大爺,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七舅姥爺吧,我把它的存糧都掏出來給你,行不行?”

    小奶貓一聽,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蹭一下子從地上躥了起來,憤怒道:“不是我幹的!我最近都吃餅子呢,沒出去打野食?”

    “咦,那是誰幹的?”小弟們齊齊一愣,不解地問道。“難不成是村西頭的花斑貓?”

    這個懷疑一提出來,當即就有人下意識地反駁道:“不可能啊!我們的地盤老早就劃分好了,這一片都是毛大爺和老沙爺爺罩著的,那些的貓貓狗狗不敢過界!”

    “哪還有誰啊,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就蒸發了吧?”

    小奶貓焦急地來迴踏著腳步,在小弟們的一片質疑聲之中,猛地抬頭說道:“我去問問,要是它們幹的,饒不了它們!”

    這霸氣十足的話一出口,立時折服了一大片小弟。

    “毛大爺,威武!”

    帶著小弟們的支持,小奶貓雄赳赳氣昂昂地找了過去,剛跨過村西頭的地界,就有貓冒出來警告它。“嘿,原來是毛毛。這不是你的地盤,快迴去!”

    小奶貓不肯退讓,直接說道:“我找大花嬸子。”

    那隻貓狐疑地看了它一眼,跳下牆根繞著它小心翼翼地轉了幾圈,“你找它做什麽,它沒有時間見你。”這副敷衍的態度,毫不掩飾。

    “去叫它過來,要不我就親自去找它。”小奶貓伏低身子,雪亮的爪子全都伸了出來,竟是沒了一點平日裏頑皮的樣子,無形之中就產生了一種微微的威懾力。

    那隻貓緊緊盯著它,沉默了兩三秒,才終於後退了一步。“等著,我去叫大花,不準過來。”

    “快去。”

    等它和大花一碰頭,才發現村裏最近丟的小弟實在是不少。不光是田鼠的數量驟然減少了許多,就連一些林子裏的小鳥也悄然失去了蹤影。一種古怪的說法,更是在所有的動物中間們流傳了

    起來。

    傳說,林子裏有妖怪。

    當小奶貓將這個說法轉述給唐棠的時候,她忍不住揚起了唇角。

    小奶貓急道:“唐棠,是真的!大家都這麽說。它神出鬼沒,平日裏根本看不見。但是一出現,就可以遮住日頭,帶來黑暗,走時又快得像風,看都看不清楚。”

    它說的急慌慌,唐棠也不由正色了起來。“那是什麽?”

    “不知道。”小奶貓有些泄氣地垂下了腦袋。“大家都沒有見過,聽說見過了小動物已經被它吃下肚了。”

    唐棠:“……”雖然她不相信這個說法,但是的確最近在外出現的小動物們少了許多,連她耳邊都清淨了不少。先前她還覺得奇怪,想不到竟是這個原因。

    小奶貓蹭了蹭腳,問道:“唐棠,那我們怎麽辦,去抓妖怪嗎?”

    唐棠笑了,“你不害怕?”

    這下倒真是把小奶貓問倒了。它躊躇地想了想,猛地一咬牙挺起小胸脯道:“我答應了要保護小弟們,不能後退!”

    不過剛說完這一句話,它就又泄了氣,討好地跳到她的腳邊,喵喵道:“唐棠你跟我去吧,你是大夫啊,我要是受傷了,可要靠你啦。再說,呃,我得給自己找個幫手。”

    這話風轉得甚快,讓唐棠不由笑了出來,“別著急,等徐長林來了,我問問他。”

    小奶貓立時驚喜地跳了起來,“對啦,還有長林呢!他可厲害呢,嗖嗖兩箭就肯定打得那個妖怪屁滾尿流。哈哈,我要等長林過來!”

    它解開了煩惱,瞬間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狀態,反而是唐棠的眉頭蹙了起來。

    晚上,等她告別小奶貓,迴到屋裏,就見孫淑萍正點著油燈寫東西,滿滿當當地寫了一大張紙。一見唐棠進來,她頗為有幾分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唐棠,你迴來啦!”

    “嗯,寫什麽呢?”唐棠隨口笑道。

    豈料孫淑萍竟是臉色一紅,麵露赧然,雙手不安地搓著衣角,看得唐棠十分稀奇。“給——寫信?”她打趣道,故意省略了中間的人稱。這時候不少人都有個筆友什麽的,更何況她們又是城裏下來的,同學甚多,男同學也不少,有個信件來往再正常不過了。

    卻沒想到,這一句話竟然讓孫淑萍鬧了一個大紅臉,羞惱道:“你說什麽呢?我、我就是記了個藥方,聽村裏人說是你說的,可以用來泡藥酒治腰傷。”

    唐

    棠一聽,便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急忙道歉道:“對不住,是我猜錯了。你費勁記這藥方幹嗎,直接問我就好了。”

    哪知道,孫淑萍竟躊躇了半刻,小聲問道:“我能跟你學醫嗎?”

    唐棠訝然看向她,隻見她臉上通紅,眼神裏卻是滿滿的渴望,不由微微一笑,說道:“我也是野路子,沒正經受過訓練,怕教壞了你。”

    這句話倒是不假,她知道的一點東西都是前世幫老中醫做活時,無意中看到、聽到、學到,但是沒有真正受過係統教育和指點,不算的上是正規。這樣為老隊長治個小病還可以,真碰上大病可就是要抓瞎了。

    然而,孫淑萍竟以為她存心是不想教自己,咬著下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再次同她道:“唐棠,我幫你幹活可以嗎?挑水、洗衣服、種地都行,你別不教我。”

    唐棠被她這話說得一驚,急忙解釋道:“教你教你,沒想不教你。等在場部參加了正式的培訓,一定把我會的東西都教給你。”她本來也不是個藏私的人,自然沒必要將這種事藏著掖著,阻攔別人上進。

    孫淑萍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感激道:“謝謝你,唐棠。”

    “謝什麽,咱都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哪裏用得著這麽客氣。”唐棠臉上笑著,心裏卻悄然鬆開了一口氣。

    沒想到第二天,就有更大的挑戰在等著自己。

    “唐棠,快來,建立叔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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