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佩斯不動聲色把謝長留往自己身後藏了藏。第82章 雄蟲保護協會在看過謝長留德卡浦星作戰影像後,就馬不停蹄開了會議推測分析謝長留的基因等級。等到謝長留迴到貝塞星,更是無孔不入堵他,卻沒想到謝長留是個能躲的。黑發雄蟲壓根不讓他們發現蹤影,好不容易在學校撞上,請他去檢測過後,又消失了。今天是從第二軍區辦公大樓那裏聽說謝長留接赫佩斯下班,才有機會上門找他。他們提取了謝長留的血液樣本,進行了將近一周多的檢測。雖然整個過程都在討論這個檢測結果的正確與否,以及謝長留存在的政治意義。但最後雄保會、議會、皇室達成了共識。雄保會今日登門拜訪也是為了讓謝長留提前去往貝塞星中央區的皇家行宮,與他一同商討斯波爾節宣告帝國他的基因等級一事。“所以你們要‘請’他走?”赫佩斯倚著門,雙手抱臂挑眉道。他臉上看不出喜怒,謝長留依舊被他護犢子似的護在身後。謝長留並未理會雄蟲保護協會的蟲,他的視線落在赫佩斯身上,專注沉默地思索赫佩斯口中的“我們家”。他對家庭的概念實在模糊,幼年與父母兄弟相處的經曆,與他本身的性格,讓他從未體會過家庭應該有的感受。謝長留好奇心並不重,世間萬物在他眼中精妙運轉,他能憑雙眼了解的東西太多了,可唯有情感是他無法思考清楚的存在。“家”對他而言太過遙遠,以至於赫佩斯開口說出“我們家”時,他晃了晃神,認真而又謹慎地去思考這個詞的實質意義。赫佩斯站在他身前舌戰群雌,他在赫佩斯身後神遊天外,直到紅發軍雌喊了他一聲:“雄主,你說句話。”謝長留迴過神,淡然的視線落在麵前齊齊看向他的雌蟲身上,毫不猶豫道:“不去。”他雖在想別的事,該聽的還是會入耳。麵前的場景讓他不免想到玄明宗不知第幾代掌門帶著宗門內資質優異的弟子來昆嵐峰,請他移居它峰。昆嵐峰實在太過冷清,位置也不在玄明宗的中央。那代掌門並不願委屈宗門內的大能前輩,因此想讓謝長留移居,也好叫這位前輩出言指點一番。謝長留那時也是一個“不必”。昆嵐峰從此再也沒有人來了,愈發清冷。謝長留也不會因過分冷清而去刻意尋求熱鬧。“謝長留閣下,中央區的環境要遠比第一區好,以您的等級,不應該居住在這裏……”巴克爾苦口婆心道,還有後半句沒說完的話,所有蟲都知道他在說誰。赫佩斯扯了扯嘴角:“怎麽,c級的時候無蟲對他投以關注,這會兒等級上來了,就火急火燎來,好歹也裝模作樣一點吧。”他向後伸手,牽過謝長留的手十指相扣,很是囂張地舉起和他相牽的手晃晃,像是在宣誓主權:“我的了,各位能滾多遠滾多遠。”紅發軍雌向來囂張,性格恣意張揚是塞列因帝國出了名的,現在這副作態簡直再正常不過。巴克爾和切爾南知道他的性格,與他也打過不止一次交道。奧斯爾德那會兒赫佩斯囂張的性格就讓他們的血壓升高多迴。如今再次看見,本以為已經能冷靜對待,在謝長留麵前留個好印象,然而還是怒急攻心,沒忍住威脅赫佩斯:“赫佩斯,不要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謝長留閣下的基因等級是s級?!帝國等一名s級雄蟲等了多少年!他甚至是一名純血種!”從謝長留的血液樣本和精神力采集樣本檢驗來看,他的血統更接近原始雄蟲,與現在這些基因血統稀釋不知道代的雄蟲並不相同。塞列因帝國等待一名年輕、身體素質正在巔峰狀態的雄蟲已經等了幾百年了。謝長留的出現讓他們集體陷入狂熱太正常不過。謝長留的“信息素”,如果他願意,甚至能讓帝國絕大多數的雌蟲陷入發情期。這也是雄保會要求謝長留移居中央區的原因之一。中央區的保護措施,能夠降低雄蟲信息素意外釋放帶來的騷亂影響。盡管在他們看來,謝長留並不會出現控製不住信息素,無緣無故釋放的情況。赫佩斯是一名軍雌,自然知道s級的純血種雄蟲對帝國的意義有多重要。s級的純血種雄蟲已經不是單純浮於表麵的等級認證,而是帝國期待已久的符號。他忽地陷入沉默,一時間竟然沒有再說一句反駁。赫佩斯看向謝長留,他並不知道謝長留是什麽想法。那些笨拙的迴應更像是因為他占據著“雌君”的名頭,謝長留對他是因為自身的責任感,而不是出於感情。黑發雄蟲那雙漆黑的眼瞳平靜地迴望他,臉上還帶著一絲疑惑。赫佩斯的心裏突然升起挫敗感。他能分辨自己的心意,但這不代表謝長留也知道。謝長留並不理解每個行為背後的深層含義,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古板又正經地去維護在他保護範圍內的對象。那種經年累月的責任感,赫佩斯甚至不知道是怎麽產生的。他對謝長留一無所知。他不言語,整個公寓的氛圍就此冷卻,巴克爾和切爾南暗中鬆了口氣,赫佩斯身為軍雌,本就不應該對雄蟲的行程指手畫腳,安靜同意才是正確的選擇。巴克爾看向謝長留,開口問道:“謝長留閣下,既然赫佩斯中將都已經同意,您是否願意啟程了?”然而謝長留隻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赫佩斯,他輕聲問道:“赫佩斯,你在想什麽?”這次的問話不在是陳述語氣,而是認真的問話口吻。大抵是純粹的陳述語氣太過冷硬,他便刻意換了種表述態度。赫佩斯在心底笑了聲,心想謝長留也不是全然不懂,那點堪稱野獸般的直覺又冒出頭了。他顧左右而言其他,隨口道:“雄主,你要不要和他們去中央區?中央區匯集了帝國最頂尖的資源……”謝長留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瞳幽邃,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偽裝。赫佩斯不敢與他正麵對視,略略偏過視線。巴克爾和切爾南還在極力勸說。為避免消息走漏,他們隻帶了部分雄保會成員登門拜訪,至於強行請走的方案,他們壓根沒做考慮。真動手,那些軍雌攔不住謝長留,還不如保留一點體麵,也給謝長留最大的尊重。那些勸說半個字都落不進謝長留耳中。他平日講規矩,無論對方說什麽,都會給出最大的尊重,就算話語在耳朵邊轉一圈就跑,他也會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神態來。但如今,他的視線全在赫佩斯身上,他甚至不想禮待雄保會的所有成員。謝長留靜靜地看著赫佩斯,像是要得到一個答案。赫佩斯於他而言,不可控性很強。初次見麵時,就像一捧燃燒熾焰,轟轟烈烈毫無征兆闖入他的視野,在他的生活中用各式各樣奇妙的方式和他相處。每一個方式都指向未知神奇的結局。他看不透赫佩斯。世界的微妙變化中,並不包括麵前的紅發軍雌。謝長留想從他身上得到一個答案似乎也是人之常情。公寓內隻剩下巴克爾絮叨的聲音,被討論的主角站在原地對視,心中卻是閃過無數種想法。他們對彼此都保留太多,甚至稱得上一點都不願透露。在雄保會到來的當下,卻出現了第一次交鋒。最後是赫佩斯先服軟,他偏過頭,不去看謝長留的視線,雙手卻緊握成拳。耳邊的絮叨不止,謝長留的臉上罕見露出一絲不耐煩。他平日多半也是麵無表情,臉上多是淡然居多,此刻卻是徹底冷著一張臉。赫佩斯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巴克爾他們顯然也被謝長留表露出來的不耐煩鎮住,一時間悻悻住口,不敢多言。謝長留聲量並不大,卻帶著不容反抗的意味。“出去。”巴克爾和切爾南等雌蟲一愣,尚未反應過來之際,眼前一花,便被一陣強勢的精神力趕出門外,公寓的大門猛地一下被用力關上,發出震天巨響。這種情況別說談,連發言的機會都被剝奪了。謝長留把他們全部轟出去輕而易舉。公寓內隻剩下他與赫佩斯。沒有了令人厭煩的絮叨,謝長留眉眼間的不耐散去,他靜靜地看著沉默的赫佩斯。紅發軍雌撓了撓鼻尖,眼神閃躲:“他們走了,那我先去洗漱了。”他說完,就慌不擇亂往主臥走。他實在沒有辦法和謝長留再繼續談下去,思緒混亂不堪,開口必然漏洞百出。赫佩斯不想把那些不該有的漏洞暴露出來,他也不願意讓謝長留聽見錯漏百出的理由。“赫佩斯,”謝長留喊住他,“你沒必要緊張。”紅發軍雌狼狽的腳步一頓,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他不知道這一刻該為謝長留的敏銳驚奇,還是要為他依舊遲鈍感到失落。他的心頭沒由來湧上一股對自己的怒意,厭憎與煩躁也在怒意間冒了出來,張牙舞爪地挑動他現下敏感的情緒。謝長留的每一個問題,都是他難以開口迴答的。他轉過身,淺灰色的眼眸定定看著謝長留:“雄主,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粉飾太平,假裝今晚無事發生。他實在無法用混亂的思緒迴答問題。謝長留微微蹙了蹙眉,赫佩斯竟然能在他身上看見幾分無措。“我並非這個意思。”謝長留沉聲道,“他們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赫佩斯的咬緊牙關,像是忍無可忍那般大步走到謝長留麵前。他對上那雙深沉的漆黑眼眸,低下頭,吻住了謝長留。謝長留的眼瞳猛地放大了。第83章 那是一個不在他們預料之內的親吻,也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親吻。與發情期意外擦過的情況並不同。赫佩斯情緒上頭,想也沒想就低頭親了下去。謝長留已經接受他時不時的親密接觸,因此並沒有避開,任由年輕道侶柔軟的雙唇貼上他的。謝長留垂在大腿側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他抬手,反應過來後下意識要推開赫佩斯。實在太過輕薄。然而紅發雌蟲似是察覺他的想法,沒有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