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軍雌目不轉睛地觀察他,壞心眼地捏了一下謝長留紅透的耳垂。那一刻如同過電,謝長留漆黑的瞳孔不自覺放大,他後退半步拉開與赫佩斯的距離,沉聲道:“放肆。”赫佩斯站直身,刻意道:“我對你放肆的次數還少嗎?”行動間,他身上那點單薄的布料又往上移了一點。謝長留猛地偏過頭看一旁的白牆,就是不敢看赫佩斯。頰側也連帶染上薄紅,讓他的麵容在這樣靡麗的燈光下,都顯出與平日完全不同的色彩。赫佩斯克製不住飛揚的嘴角,他過往隻當謝長留行事古板守舊,卻沒想到還是個無比純情的,還沒坦誠相見,便害羞成這樣。他往前走了一步,謝長留便跟著後退半步,到後麵,赫佩斯都要笑出聲:“不是,雄主,我是你的雌君,有必要把我當成洪水猛獸嗎?”紅發軍雌自覺自己的容貌還算過得去,與其他長相硬朗的軍雌相比,他能稱一句漂亮。他一把抓過謝長留的手腕,壓低聲道:“對我做什麽都可以。”紅色的耳墜隨著他的動作搖晃,閃出細碎的光,性感又撩人。謝長留一時間竟然沒能掙開他,明明送禮物的是赫佩斯,如今反倒他像是那個被拆開的禮物,又或者是被捕獵的獵物,根本逃不開獵手的利爪。他退無可退,隻能任由赫佩斯貼近他,用極具侵略性的眼神打量他的神態表情。謝長留已經很多年沒有嚐過這種進退維穀、被鉗製的滋味了,身前是柔軟緊實的溫暖身軀,身後是冰冷的公寓大門。古井無波的心終於泛起漣漪,赫佩斯尚未反應過來,視野轉換天旋地轉,攻守的位置交換,謝長留的掌心貼在他光.裸的肩胛骨上,替他擋住了冰冷的大門。幽邃的眼眸沉默望著他,旖旎氛圍裏,謝長留淡淡開口:“做什麽……都可以?”分明是問句,卻是陳述語氣。赫佩斯心跳空一拍,心率加快,後知後覺出現一絲緊張,他的雙眼一錯不錯看著謝長留,喉結上下動了動。意外就是在這一刻發生的。他脖頸上本就鬆垮的係帶徹底鬆開,那條單薄的布料即將掉落。謝長留瞳孔一顫,手向後伸,精神力在整個客廳鋪散開,惹得赫佩斯後腰酥麻,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謝長留眼疾手快摟住他,在那條性感單薄的布料將將滑落之時,沙發上的毛毯也飛進了他的手裏。赫佩斯隻覺頭頂突然落下一大片陰影,全身被某種柔軟的布料緊緊包裹。他呆愣地看著謝長留一係列流暢動作,忽地發現自己變成被毛毯緊裹的繭。毛毯將他嚴實包裹,一點肌膚都露不出來,身材曲線更是遮掩了幹幹淨淨。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謝長留,隻換來謝長留偏移的眼神,與眼底那明顯的心虛。謝長留握拳抵在唇上,輕咳一聲,對赫佩斯道:“擔心你冷。”“都開暖氣了為什麽會冷啊!”赫佩斯簡直無語凝噎,他一蹦一蹦往主臥跳,路過客廳燈開關,費勁從毛毯裏抽出手,報複似的用力拍在開關上,靡麗曖昧的燈光在這一聲“啪”裏,頓時消失。整個客廳地一下變亮堂,赫佩斯那張臉又紅又尷尬,動作幅度極大地關上主臥的門,卻沒發出多少聲響。謝長留難得覺得頭痛,實在沒控製住揉了揉眉心。3055從他的神識裏小心翼翼探出頭問:“仙尊,戰況很激烈啊。”小圓球的聲音有些猥瑣,謝長留和赫佩斯在拉扯的時候,它處於信號失靈狀態,如今也隻能看著客廳的情況倒推案……事件過程。“並無戰況。”謝長留冷靜道。頂多把紅發軍雌惹毛了。他歎了口氣,開始收拾客廳。餐廳裏,那一桌燭光晚餐根本就沒有開動,謝長留吹滅蠟燭,看了眼緊閉的主臥門。他的掌心殘留著赫佩斯肌膚的觸感,溫度伴隨那點若有似無的香氛氣味,輕輕掃著他的心間。謝長留站在餐桌邊出神,手指不自覺蜷縮。想起赫佩斯進門前的模樣,他忽地覺得應該同道侶道個歉。他年輕的道侶腦子裏是諸多奇思妙想,送禮之前,他就早有心理準備,還表現得反應那麽大,著實不應該。主臥裏,赫佩斯那張臉比他的頭發還要紅,帶著羞恥的熱意一路燒到他的鎖骨。他裹著毛毯,將自己滾進被窩裏,十指瘋狂抓撓枕頭床單。他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在謝長留麵前丟臉。他這位雄主雖然id上寫的年齡是二十歲,但性格顯然比他要穩重成熟不少,麵對謝長留時,他總是不自覺幹蠢事。老早就學會破罐子破摔。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還做出超出他羞恥心承受範圍的蠢事來。赫佩斯一想起謝長留那張冷淡到木然的臉,一邊咬牙切齒唾棄自己,一邊難以控製產生一點想要罵謝長留是呆瓜的衝動。那句罵詞在舌尖轉了一圈又一圈,還是沒說出口。實在是不舍得,連說一句木楞都不敢。他早就知道謝長留是個什麽性格,還要如此性急,實在不應該。赫佩斯深唿吸幾口氣,裹著毯子坐在床上硬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那條代表情趣的衣物被他從毛毯地下抽出來,用力扔在地上。他甚至沒再看一眼,生怕自己火氣又上來。然而拆毛毯的時候,他怎麽也不明白謝長留是怎麽做到如此程度,直接給他纏得死緊,壓根拆不出來。想罵謝長留是呆瓜的衝動此刻到了頂峰。赫佩斯牙關緊咬,硬是背了十幾天軍規軍務,才冷靜下來,不怎麽耐心地將毯子暴力撕扯開來。他從衣櫃裏取出衣服換上,打開臥室門,卻發現謝長留站在門口,抬著手,顯然是一個遲疑敲門的動作。“赫佩斯。”“雄主。”他們同時開口,互相對視一眼後,又說道:“你先說。”“雄主你先說。”又是異口同聲,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眸,連道歉都是心有靈犀。“赫佩斯,抱歉。”“雄主,對不起。”“不必同我道歉。”謝長留對他說,“送禮是好意,我不該如此慌亂,反倒讓你失望。”他在客廳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麵對赫佩斯的態度實在太傷軍雌的心,遠不該表現出強烈的慌亂情緒。赫佩斯尷尬迴道:“是我送禮物沒有分寸,嚇到你了。”來來迴迴扯責任,能扯到明早去,3055小聲對謝長留說:“仙尊,晚餐都冷了!”這是叫他找個台階下。謝長留默了默,對赫佩斯道:“吃飯吧。”“吃飯”一句話當真是緩解尷尬場合的萬能理由,赫佩斯重新紮了把頭發,應了一聲。他們把晚餐重新加熱一遍吃了。有尷尬事件在前,餐桌上的氣氛相較以往便顯得有些沉悶。用完餐後,他們將餐桌收拾幹淨,赫佩斯抓了抓頭發,朝房間指了指:“雄主,那我先迴房間了?”實在是太尷尬,他快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謝長留對他道:“赫佩斯,跟我來。”“啊?”懸浮車輪到謝長留坐駕駛位了,他打開自動駕駛,輸入目的地後,就保持了沉默。赫佩斯摸不準他想做什麽,看了眼地名,依稀記得那是貝塞星郊外的一座山。謝長留大晚上是準備帶他去爬山嗎?總不能是野餐吧?話說了吃飽了去野餐還要再帶食物嗎?帳篷什麽的都沒有……赫佩斯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思緒在腦子裏脫韁狂奔,和他的風格很是契合。懸浮車緩緩向目的地行駛,路過一家商場時,赫佩斯忽然想起來生日還有個步驟沒有完成,他對謝長留道:“雄主,停下車。”謝長留將車停在商場門口,赫佩斯下車,衝進商場。二十分鍾後,他才商場裏出來,提著一個外觀很是漂亮的方正盒子。盒子被放在後座上,他自己則坐進副駕。買的東西是秘密,赫佩斯沒有要解釋的想法,隻是對謝長留說:“雄主,可以出發了。”懸浮車重新啟動,往郊外駛去。距離市中心越遠,越接近郊外,景色就愈發荒涼。並沒有多少蟲願意大晚上跑來郊區爬山。隻有他和謝長留會那麽閑。到達時,赫佩斯才發現謝長留帶他去了曼加徹山穀。山峰陡峭,植被極其茂盛,下方河流蜿蜒,脈絡分明。深黑色的天將山穀徹底包攏,抬頭便能看見閃爍的幾顆星。夜間晴朗,並沒有下雨。懸浮車在山腳停下,謝長留打開車門下車。赫佩斯跟著他下車,站在車門處思考片刻後,還是把後座的蛋糕帶上了,提著盒子和謝長留一同往山頂攀爬。曼加徹山並沒有可供攀爬的路徑,全靠自身能力。但對他們兩個高武力值的家夥而言,爬山並不是件困難的事。“雄主,你這大半夜爬山的癖好挺獨特啊。”赫佩斯說。謝長留沒有迴他,三兩步就與赫佩斯爬到了半山腰。在這些事上,赫佩斯向來沒什麽耐心,索性展開骨翅,帶著謝長留飛到了山頂。夜間山頂風大,大風鋪麵而來,將發絲吹亂。往下看,是巨大蜿蜒如長蛇的河流,深黑色,像是能將一切吞噬。山峰縱橫交錯,黑夜間巍峨的山影直直壓下來。赫佩斯在靜謐的山穀間,整個心沉了下來,來之前所有複雜混亂的情緒忽地消解了。他看向謝長留,打趣道:“雄主,你對這裏很熟悉嘛。”“我來過很多次。”謝長留說。與其說是來過很多次,不如說是他將貝塞星郊外的景色看了個遍。貝塞星的每一座山峰他都看過,並非總是在室內待著。相較於待在室內,謝長留更喜歡在山嶽間待著。赫佩斯毫不在意地盤腿坐下,裝著蛋糕的盒子放在他身邊。他拍拍身側的位置,對謝長留說:“坐這。”謝長留低頭看向他身旁的位置,很顯然沒有坐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