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留的眼神落在那抹笑容上,隱約察覺到赫佩斯張揚恣意皮囊背後,並不相同的沉靜靈魂一角。他們都對彼此有所保留。赫佩斯不去問謝長留的身份,謝長留不去戳穿赫佩斯的故作浪蕩。將相安無事的界限保持得極為鮮明。然而今晚,大概是借著生日的由頭,謝長留也難得多看幾眼赫佩斯與往日不同的笑容。赫佩斯那頭的背景音裏傳來其他軍雌催促喊他姓名的急切聲音,紅發軍雌留戀謝長留罕見的溫柔,還是迫不得已和他道別:“雄主,我要先去工作了。”“好。”謝長留應道。視訊掛斷,他收起光腦,將桌麵整理幹淨。那麽一大塊帕馬托斯之眼,耳墜的用料也不多,整個體積仿佛就沒變過。單純做擺件,風格便有些過於粗獷。3055盯著那塊帕馬托斯之眼,反倒慫恿起謝長留來:“仙尊,您不考慮再做點別的嗎?比如項鏈戒指什麽的……”要做首飾就做個全套,那麽大塊放在那多浪費!謝長留斟酌了一會兒,想到了赫佩斯佩戴帕馬托斯之眼製成的首飾的模樣。他重新打開機器,腦中瞬間勾勒出項鏈與戒指應有的模樣。這一做又是一整夜。那塊血瑙蟒的外皮,他處理好後,拿來做手鏈。赫佩斯的手腕尺寸他記在心裏,極其精準,根本沒有出錯的餘地。他的臥室裏叮叮當當劈裏啪啦好幾日,躲不開舒伯南和艾格文。等他出來上課時,兩個年輕雄蟲就好奇地看向他,舒伯南大膽發問:“謝長留,你這幾天在做什麽?”這沒有什麽好隱瞞,謝長留道:“給赫佩斯做禮物。”舒伯南和艾格文已經清楚他對待赫佩斯的態度,聽見他說給赫佩斯做禮物,也沒有太多驚訝的情緒,反倒在感慨赫佩斯走運。以及自己為什麽要多嘴問一句。謝長留看了眼時間,出門去教室上課。去教學樓路上,觀察他的視線明顯變多了。校隊選拔正式結束,他又因為趕時間選了車輪戰,贏了一群軍校生後,名字光明正大掛在校隊名單上,算是徹底在皇家軍校出名。早些時間,大多數軍校生隻知道他的名字,並不清楚他的長相,如今是長相名字都能一一對應。他是黑發黑眸,更好記憶。3055在他的神識裏,看見眾多偷看的視線,忍不住感慨:“仙尊,您這迴是真的在皇家軍校裏出名了。”估計聯合訓練大賽後,在各大軍校間也要出一波風頭。“嗯?”3055感慨完,又繼續道:“奧斯爾德也在校隊名單裏,他是總指揮官之一。”校隊的總指揮官有兩名,在比賽中途互相交流指揮。比賽過程中,以指揮官的命令為基準,隊員不能擅自行動。怎麽看,這場軍校聯合訓練大賽裏,都會出點幺蛾子。3055也算看清奧斯爾德這名原文中描述的溫潤雄蟲本性如何,他要是在比賽時不挑事,它都覺得奇怪。謝長留沒有任何感觸。他隻需要等待係統發布任務就行。淩洲仙尊活的年歲實在太長,世間大多數人或事對他而言並不重要,甚至不會入眼。對年輕蟲也是如此。四方而來的打量視線謝長留一概忽略,坦然走進教室,麵對一群車輪戰裏落敗於他的同班同學。同班同學都神情都很複雜。車輪戰結束後就沒有蟲再見過謝長留,這還是結束後的第一麵。他們仍舊記得機甲被狠狠壓製無法動彈的恐怖感。精神識海仿佛失去了感應功能,機甲不再聽從指揮。像是與世界徹底隔絕,被拋棄在極地,再也沒有逃生的可能。年輕的機甲單兵事後討論了一番,無一例外都是在場上被嚇愣住了。謝長留上學期的課程裏從來沒有表現出那麽強的攻擊性,相貌又是清俊溫潤型,很容易叫蟲產生誤解。然而一場選拔大賽下來,他們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哪裏真的有小白花似的雄蟲將他們一群預備軍雌打得七零八落。謝長留甚至在原地沒挪過步。下了賽場後,他們才發覺羅斯科的厲害來。至少他能頂住恐怖的壓迫感,攔住一招。現在在教室裏看見謝長留那張平靜的麵孔,都有點緊張,精神識海仿佛再次出現那種強烈的威壓,動彈不得。全身好像還在隱隱作痛。謝長留不動如山入座,第一排正中間位置,壓根不會有軍校生選的地方。上課鈴響,任課教師進入教室,先恭喜班級裏入選校隊的軍校生,尤其是謝長留。對一名雄蟲能過五關斬六將進入校隊,大肆讚揚。看他誇獎的樣子,便知道壓根沒見過現場的情況。校隊選拔出來後,給所有軍校生兩天的休整時間,兩天後,便召開了賽事大會。赫佩斯也是在這天趕迴來的。他看了眼日期,又確認了軍校的日程安排表,趁任務不緊張時匆忙駕駛飛行器迴貝塞星。謝長留在宿舍樓下見到他時,還有些許驚訝。“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赫佩斯朝他張開手,明顯是一個索要擁抱的姿勢。謝長留站在原地沒挪窩,思考了一會兒,才往前走了兩步。赫佩斯順勢往前傾身,抱住了他。每迴和謝長留擁抱,他都能感覺到清冷的氣息包圍自己,讓急躁的精神識海迅速平複下去。連日的任務與壓力都消散不少。謝長留已經習慣他的觸碰擁抱,站得筆直。紅發軍雌抱夠了,才放開他,淺灰色的眼瞳打量著謝長留,仿佛要透過謝長留的皮囊,知曉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謝長留有沒有好好吃飯。忙著給道侶做生辰禮的謝長留自然沒工夫吃飯。他也不需要用餐這個環節,赫佩斯不盯著他後,他直接選擇放棄。“我迴來了。”赫佩斯像是要提醒他,這一句話特意加了重音。謝長留對他道:“稍等。”語罷轉身迴宿舍了。耳墜他不會隨身帶在身上,要送赫佩斯,還得迴宿舍拿。見他轉身迴宿舍,赫佩斯驚訝地挑了挑眉。謝長留果然不會堂而皇之用“我等你迴來”表達思念,說這句話,就是有東西要交給他。赫佩斯歎了口氣,說不準自己對此是感覺遺憾,還是覺得慶幸。他站在雄蟲宿舍樓下等雄主,其他路過的年輕雄蟲們都是掃一眼快步離開。謝長留校隊選拔一戰成名,赫佩斯又是皇家軍校知名大魔頭,雄蟲的性格再跋扈,也不敢隨便對上他們倆。惡蟲夫夫!年輕的雄蟲們在心裏暗罵。謝長留動作很快,沒過幾分鍾就拿著一個紅色的盒子走出宿舍。赫佩斯的視線落在他手上,知曉這就是謝長留要給他的東西。他的思緒轉了一圈,最後試探性問謝長留:“我的生日禮物嗎?”生日都已經過去好幾天,送禮物還是有些遲了。謝長留點點頭,將手中的盒子交給他。赫佩斯接過盒子,指尖卻不自覺開始顫抖。他緩緩打開盒子,注意力都在盒子裏的東西上,卻沒有發現謝長留分寸不移的目光。如果他仔細看,還能在謝長留的臉上察覺一絲隱秘的緊張。淩洲仙尊竟也有覺得緊張的一天。赫佩斯沒發現,3055倒是觀察細致,悄悄摸摸給謝長留留了影像。那些不同尋常的時刻,小圓球全都記了下來。紅發軍雌打開盒子時,險些手滑沒端穩,要不是反應快,估計連盒帶物都得掉地上。他一個征戰多年的軍雌,居然也會因為一份禮物而激動手抖。盒子被打開,內裏的東西也在他麵前展現全貌。那是一枚耳墜。形狀似半邊翅翼,黑紅色閃爍銀光,振翅欲飛,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風而起。翅翼中央鑲嵌一枚血紅色寶石,充作了“眼”,連帶翅翼都活了過來。細節處卻是更為精細,他甚至能看清翅翼上精致的紋樣,成群的蝴蝶掙脫牢籠飛向自由的彼端。赫佩斯被震撼到說不出話,他抬頭看看謝長留,又看看盒子裏的耳墜,結結巴巴問道:“雄主,你從哪裏買的?”他不會認為首飾是累贅之物。軍雌們也要講求形象,會刻意打扮自己,方便在匹配環節獲得更多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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