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謝長留單方麵碾壓赫佩斯。紅發軍雌打量著謝長留的臉色,心底難得有些忐忑。謝長留寡淡的麵部表情,給猜他心思這件事添加了不小的難度。赫佩斯還沒有到看一個眼神就明白他的想法的程度,隻能讓思緒在腦子裏跑馬運算,最後得出無數個離譜的結論。如果謝長留不同意……赫佩斯在心底苦笑,忍不住想備用方案。思來想去,最後也隻能得出沒有辦法的結論。謝長留身為一個雄蟲,武力值卻高到離譜,就算是與之前那些特殊的家夥一樣,也未免太過例外特殊。他一個2s級別的軍雌都沒有辦法輕鬆碰到謝長留。除非是謝長留自願。“何種程度?”邁過難以理解的坎後,謝長留開口問道。赫佩斯火速順杆子往上爬,語速極快,生怕謝長留拒絕他:“牽手抱一抱就行,其他什麽都不用!”他這會兒哪還有一開始的囂張,賣慘裝乖一條龍,在謝長留麵前拿捏得極其流暢。親吻這種根本不用想,光是發情那會兒想親謝長留,反而被直接打昏,就足夠他打消這個念頭。接觸的效果他暫且拿捏不住,隻能循序漸進,根據情況隨機應變,大不了以後得寸進尺。淩洲仙尊活了千餘歲,聽到過許多懇求、期望、求助。求他出山救宗門於危亡之際,求他救潦倒的江山,求他救魔族大舉進犯,死傷無數的十六州。求他救命懸一線的幼弟,求他擔起宗門大任……“商量”卻是頭一迴。而索求的內容隻是簡單的牽手擁抱。他垂在腿側的手指動了動,垂眸望向紅發軍明亮的雙眼時,他點了點頭:“好。”赫佩斯腦子裏還在跑馬,乍一聽見他的迴答,愣在原地:“啊?”謝長留隻迴應了他平靜的眼神。在謝長留口中聽見同意的迴答叫他格外驚訝。他匆忙應道:“啊、好。”謝長留沒有轉身離開,他注視著赫佩斯那張放鬆下來的臉,再次開口說道:“你的發情期也是我的責任,不必覺得會麻煩我。”3055感慨道:“好多字。”赫佩斯藏在身後的手死死抓著醫療艙內的軟墊,強行朝謝長留露出笑:“那就多謝雄主了。”話音剛落,謝長留的聲音再次響起:“客房在哪?”“你今晚要留宿?!”赫佩斯驚道,險些從醫療艙裏跳出來,手底下那塊摳爛的軟墊也不管了。謝長留注視著他,略帶無奈道:“你還在發情期。”赫佩斯還沒有完全脫離精神力暴.動的狀態,謝長留不可能放任他一個蟲在家呆著。“你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赫佩斯磕磕絆絆問。於是謝長留的臉上仿佛出現無形的字:你在想什麽。這些資料信息,屬於生理知識,他想學,很容易。“我的問題。”赫佩斯誠懇道歉,給謝長留指方向,“出門左拐第二間房是客房。”謝長留點點頭,離開他的臥室,順帶關上了主臥門。他的身影徹底消失,赫佩斯才倒迴醫療艙內,至今沒想明白事情是怎麽在突然間加速變化。他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跑馬思緒亂成一團。醫療艙空間狹窄,他卻從這樣狹窄的環境裏聯想到謝長留的懷抱。謝長留與所有他見過的、認識的雄蟲不一樣。不柔弱,不驕縱跋扈。他反倒成為了需要被保護的那個。腰間橫亙的、有力的手臂,嚴絲合縫一絲不苟的衣領紐扣,筆挺整潔的軍校製服,冷淡的麵孔。鼻腔內似乎還存留那股淩冽淺淡的味道,緩慢地包圍他。他的心不可避免地抽動一瞬,沉寂如同海潮般湧上來,將他推至雪原之中。滿室落下看不清的風雪。後頸的蟲紋似乎還遺留謝長留掌心的溫度,黑發雄蟲扣住他的後頸,分明是掐住了他的命門。他卻在這樣的鉗製中察覺到安心。那是沒由來的安全感,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赫佩斯不自覺蜷縮全身,仿佛這樣就能再次感受到那清冷的擁抱。客房內,謝長留的指尖卻忽地感受到一股暖意。赫佩斯精神識海中的一點火苗似乎趁著他梳理那些混亂的精神力時,逃逸到他的身上。短暫的精神力接觸,讓他隱約感知到赫佩斯的分毫情緒。是“安心”。第32章 事出有因,皇家軍校那裏給謝長留批假批的很快,艾格文更是給他發消息,讓他注意身體。艾格文:【軍雌的身體素質,你小心一點。】怕覺得這句話是句廢話,他又打了個補丁:【不要掉以輕心。】3055在一旁光明正大吐槽:“到底是為什麽要小心啊?明明是自己的伴侶,而且雄蟲的信息素對雌蟲來講有安撫效果,根本不用擔心受傷。”它說的內容是謝長留沒有學的,雄蟲信息素這一塊內容包含在發情期撫慰當中,不在精神力疏導的資料裏。謝長留當時直接跳過沒看,跳知識點的動作很是瀟灑。3055提到,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跳過了某些很重要的知識點,最後還是默默拿出光腦開始學習。小圓球偷笑一聲,鑽進他的神識不說話了。“篤篤篤”謝長留收起沒看幾分鍾的光腦,抬頭望向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赫佩斯。紅發軍雌朝他眨了眨眼睛:“雄主,你餓嗎?”已經到晚飯時間了。謝長留在神識中對3055道:“給赫佩斯點他喜歡的飯菜。”語速略有些快。3055連聲應答,好在它輔助宿主執行任務的功能稀巴爛,智能管家倒是功能健全,火速給公寓樓下餐廳點了飯菜,連忙告訴謝長留:“仙尊,點完了,二十分鍾後送來。”謝長留對赫佩斯道:“給你點了晚餐,迴去休息吧。”他先發製蟲,直接把赫佩斯那一句要不要做飯噎了迴去。紅發軍雌推開房間門,一瘸一拐走到謝長留身邊:“雄主,這麽貼心嗎?”他走路還是不穩當,發情期的後遺症便是如此,全身酸軟,甚至奇異的不能被醫療艙治療。赫佩斯堅持認為這是心理作用。謝長留沒有迴答,反而抬眼看了看他,最後向他伸出手:“牽手,還是擁抱?”淩洲仙尊向來信守承諾,紅發軍雌來找他沒離開,他能想到的就是方才的商量。赫佩斯一梗:“我隻是過來……”隻是過來問你想吃什麽。他想。對上謝長留的雙眼,他嘴角抽了抽,索性得寸進尺:“擁抱。”他展開雙臂,直接往前一撲,摟住了謝長留的脖子。謝長留全身不動聲色一僵,雙手虛虛搭在赫佩斯身後,並未徹底落下去。這是第一個他們彼此都神誌清醒的擁抱。頰側是赫佩斯亂糟糟的紅發,他剛醒沒多久,頭發壓根沒梳理,隻換了身柔軟的睡衣。溫熱的唿吸落在肩頸處,輕輕掃過那一片的肌膚。謝長留並不能適應這種親密接觸,略略偏了偏頭,躲開那些輕微的氣流。赫佩斯是雌蟲,但給他的感覺實在像隻巨大的貓,還是黏人吸人的那種,整個蟲攤成大字型,攤在他身上。跨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力道比精神力暴.動時輕了不少。他的手還是虛虛搭在赫佩斯背後,規規矩矩。這算什麽擁抱,不是我強擁嗎?赫佩斯在心底吐槽,全身僵硬,一時間有些後悔為什麽不是單純的牽手。或者應該直接離開,而不是嘴欠多問一句。忽地,後背多了點幾乎沒有多少的重量。謝長留虛虛搭在他背後的手終於落下,迴擁住他。紅發軍雌一愣,全身幾乎要變成一塊木頭,動也不敢動,唯一能體現他現下心情的唿吸都刻意放緩了。擁抱附加的意義在他們身上蕩然無存,隻剩下鋼鐵般的僵硬。謝長留端坐在床沿,不動如山,姿勢根本不帶變化。赫佩斯坐著他的大腿,越坐越覺得自己坐了一個火坑,大腿都開始發燙緊張。“時間,夠了麽。”他還未故作鎮定開口,卻先聽到謝長留的發言,整個蟲抬起頭,麵頰正正好擦過謝長留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