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灣的那幾天,其中有一天剛好是我22歲生日。我並沒有把這事兒跟任何人說。大肥不會記得我生日,就像我也記不住他生日一樣,我們從來都是臨近幾天了,才會跟別人說,哥們過兩天馬上就又要大一歲了,那天把時間都空出來一起去吃飯吧。一幫人這才反應過來說你丫生日怎麽才來啊讓我們這頓酒盼的總算有的喝了。

    一直以來我對自己過生日也都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以前過生日也就是一幫人找的湊吃湊喝的借口。這點一般女孩兒都不大理解,總覺得每一年最重要的日子是自己的生日,如果在自己生日那天別人沒有說點祝福的話或是收到什麽禮物,就會在那兒異常失落、悶悶不樂、鬱鬱寡歡。我覺得這完全是給自個兒找氣受的蠢事。好在曹涵對生日的態度跟我差不多,她甚至有一次對我說:所謂生日,人這一輩子其實就隻有一次,就是自己出生的那天。我當時一臉讚揚的跟她說:你這句話真是充滿了哲學感,它代表了中國易經哲學最基本的一條觀念,那就是“變易”。為了紀念你的這句經典名言,以後你的生日我就可以考慮不再送什麽禮物了。

    後來,我有一段時間曾想,為什麽會有過生日的存在,而且讓大家樂此不疲。我的推論是這代表著一種儀式,一種對一件事情紀念的儀式。我不需要儀式,我不需要紀念。但我們生活的世界需要儀式,需要紀念。儀式可以提醒許多人,我們做過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曾對我們的後來有著格外重要的意義。所以社會和大眾才會如此積極踴躍熱衷於此,並且創造了生日之外更多如結婚紀念日、環境日、艾滋病日、光棍日、光榮日等等諸如此類的日。甚至“一天兩日”的事情也偶有出現,這證明可供瓜分的日可不多了。

    人類可真能日啊!

    在台灣我生日的那天,我們組的所有人在當天的培訓課程完畢後,又留在培訓教室裏麵討論了一下過幾天考核培訓效果的提案題目,是關於一個新上市的方便麵的整合傳播案。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我感覺饑腸轆轆。有人號召大家去吃點什麽東西,我趕緊附和。

    我正要跟大家一起走,米諾忽然偷偷湊到我耳根,柔聲細語著說:“我帶你去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地方,那裏有一樣東西好好吃的哦!”說完就拉起我的手向另外一個方向走。

    米諾湊近我耳朵說話時唿出的氣息令我奇癢難忍,那裏是個十分敏感的地帶。當她拉起我手的時候,我頓時覺得血脈膨脹春心蕩漾,心髒一陣抽搐。這種感覺讓我覺得有點竊喜和不安,我心想自己不會在生日這天這麽好運氣碰到傳說中的豔遇了吧。

    我問她:“我們要去吃什麽?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去嗎?”

    米諾露著天使般誘惑的目光,不置可否著說:“你猜呢?”

    我猜?我要猜的話,那就太過邪惡了。

    很快,我們拐到一條小街裏,這裏燈光昏黃,沒有太多人。我們在一家門臉很小看起來似乎很幽靜的餐廳門口停下來。米諾讓我在門口等著,她要先進去看看有沒有位子。

    我等在那裏,四處張望,我看見巷子尾一對小年輕在激情的擁抱著,看的我笑容肆意津津有味。

    就在我沉浸幻想的時候,突然,啪,我雙眼一黑,被一堆黏黏的東西遮住了眼睛。周圍頓時響起了歡唿雀躍的聲音,其中夾雜著我十分耳熟聽了上萬遍的大肥的奸笑聲。我心想,得,這把算是栽在這幫孫子手裏了。不過也好,算是對我剛才邪惡的思想做的甜蜜懲罰。

    我撥開糊在在臉上的蛋糕,對大家特別的生日祝福報以開心的笑容。這是多麽可愛的一群人啊。我滿臉的邋遢,卻被他們簇擁在圈子的中央,他們揮舞著小小的熒光棒,為我唱著歡樂的生日歌,我仿佛一位在他鄉被禮遇的落魄小醜,被一種陌生而愉悅的幸福感包圍。

    生日歌的禮遇完畢,他們又要我和米諾兩個人比吃蛋糕。那是一塊7寸大的可樂巧克力蛋糕。我發揮我大嘴巴的優勢,幾口就瘋狂的吃完。

    畢竟,甜蜜的味道,誰不想大口的享受?

    從台北離別前夜,所有參加培訓的同學執手在ktv廳內,一起遊戲,一起歌唱。

    我送給米諾一個從北京帶去的傳統京劇臉譜的玩具作為離別禮物,是諸葛亮的臉譜。我跟她說,那代表智慧,我們可以用智慧創造未來。米諾迴贈給我一個workinghouse的瓷杯,她跟我說,這代表生活,我們可以用生活享受現在。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我緊緊的擁抱了一下米諾。擁抱那一刹那,我感覺很親切。我忽然覺得米諾有點像我久別的小妹妹,讓我感觸充滿調皮的童真。

    周圍所有的人都在呐喊著尖叫著,我覺得他們不是為了我或米諾而呐喊而尖叫,他們是想以氣聚丹田發自肺腑穿透雲霄的聲音,阻止明天離別日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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