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泉環顧四周,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嗎?”


    漂亮女孩歪了歪腦袋:“難不成除了你還有別人?”


    白一泉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傻的問題,看著漂亮女孩一副“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的神情,他也沒好意思追問為什麽就他一個麵試考生。紅著臉走進了教室,在與女孩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能嗅到從女孩身上散發出的一道淡淡馨香。


    嗯,嗯。怎麽有點像是寶寶金水?


    “我可沒塗那種小孩子才用的香水哦。”


    女孩的聲音在白一泉耳邊響起,後者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見漂亮女孩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純黑色的瞳孔裏倒映著自己驚愕的臉。


    她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白一泉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走進了教室,女孩直接關上了門,留下他一人站在門後麵發呆。直到一道輕微的咳嗽聲響起,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來做什麽的,於是急急忙忙的轉過身,看見了一個白發蒼蒼,卻笑容和藹的老人。在他身後還有一個年輕人倚在窗邊,隻給留下了一個消瘦的背影。


    他趕忙鞠躬:“老師好!”


    “咳咳,不必拘謹。”老人笑道,“來我身前吧。”


    白一泉的腦子還是有點發懵的。在他印象裏,當麵試官的老師一般都正值中年,又或者是一些年輕的,像這樣年紀的老師,一般在學校裏都有一定資曆了,怎麽會在假期幫著學校全國各地的工作。


    話說這種年紀的老師一般喜歡什麽風格的學生呢?是不是繼續用之前的自我介紹呢?在向老教師走去的時候,白一泉的腦子在急速的思考著,隻是走到老教師跟前都沒想個所以然來,隻能清了清嗓子:“老師您好,我叫——”


    “白一泉是吧。”老教師笑眯眯的說道,“取自【一泓清泉】?你的父母對你的期待很高啊。”


    白一泉愣住了。這是個曾經被他淘汰過的自我介紹,“一泓清泉”的確是個不錯的詞組。但並不是唐詩,也不是宋詞,沒有什麽好的典故,介紹起來也隻有幹巴巴的一句話。培訓老師曾歎著氣和他說你這個樣子也不像是一泓清泉,說出來的感覺也是怪怪的,還不如換一個。


    於是他就換成了之前那個一瓶礦泉水,至少聽上去有些幽默,運氣好的話還能搏人一笑。


    “老師,真是好文采。”


    白一泉憋了半天,終究也隻是憋出了這麽一句話。接下來該說什麽?他完全沒底。他那頗具幽默感的開頭被搶了,就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一般老師會問學院為何申請他們學校,對於這個問題他也有所準備。但現在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申請的是個什麽學校,在哪兒,幹什麽的都不清楚。


    “你看起來很困惑。”老教師始終保持著微笑,“能否把你的困惑告訴我。”


    白一泉總感覺這場麵試怪怪的。坐在他身前的好像根本就不是來麵試的教室,倒像是心理醫生,或者說是神棍。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不過反正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幹脆順著老教師的話說下去算了。


    “那個。”白一泉撓了撓頭,“可能是我之前沒弄清楚,我不記得什麽時候申請過你們學校。”


    老教師看起來有些失望:“僅僅是這樣?”


    白一泉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他能迴答什麽?還能怎麽樣?那樣分分鍾就被趕出去了吧。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呆在這兒還能說什麽?好在老教師也沒有讓他一直尷尬下去的意思:“我們學校並不是什麽人可以申請的,換句話說,是我們選擇學員,而非學員選擇我們。”


    白一泉愣住了。他倒是聽過有一些高等學府會自己挑選學員,那些世界名校也常常如此,但他實在不認為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他現在的成績翻上三倍估計都沒有名校願意多看他一眼,更別提是被名校主動選上了。


    果然還是騙人的嗎?


    如果不是看老教師麵目和善,白一泉已經想抽身離去了。然而老教師像是沒注意到白一泉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我們幾乎不對外招生,這場麵試也僅僅是針對幾個人召開的而已。”


    聽到這,白一泉覺得幹脆留下來,聽聽他們還能說些什麽。身為祖國的大好青年,紅旗下的共產主義接班人,他在網上看到過太多太多的騙術,並且自認為不會被任何騙子騙到,眼下正好是檢驗自己防騙能力的好時機。


    “就像是梵蒂岡的神學院,招生條件也是很苛刻的。”


    白一泉在心裏歎了口氣,心想你怎麽不說你是來自霍格沃茨或者卡塞爾學院的啊?來到這裏發現自己是上天選中的人,要帶自己去拯救巫師世界或者滿世界去屠龍啊。身為小說網站的撲街作家,這些劇情他好歹是耳熟能詳的。


    “看來你並不相信我。”老教師微笑著,“是哪裏還有疑惑嗎?”


    白一泉想了想,問道:“你們的學校在哪裏?美國還是英國?叫卡塞爾學院還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


    “不在美國,也不在英國,也沒有名字,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third】。”老教師平靜的說道,“看來你並不相信我,那這場麵試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了。”


    騙術還是被揭穿了吧,白一泉的心裏還是有些得意的。老教師的話在他眼裏就是認輸了的意思,於是他準備離開。然而就在這時,老教師突然叫住了他,並丟給他了一個東西。


    白一泉用手接住,發現是一個純黑色的火柴盒,盒子上印著燙金的【third】。


    “在十六世紀的大航海時代,歐洲船隊遠征非洲,還在原始社會的原住民被迫成為殖民者。”老教師緩緩的說道,“你有想過為什麽嗎?”


    白一泉愣了愣,這是常識啊,初中生都知道吧。


    “打個比方來說,在那些原住民眼裏,火焰就是神明的力量。”老教師也拿出一盒火柴,然後輕輕一劃,橘紅色的火苗便出現在了火柴上,宛如劃破黑暗的晨曦,“但是在歐洲人的眼裏,火焰不過是一種再普通不過的力量罷了。”


    白一泉離開教室的時候,之前的那個女孩還靠在在走道上吹著泡泡。淡金色的餘暉點亮了她側臉,將她曼妙的身姿在地上拉得老長。白一泉止不住的偷看了她幾眼,原本還想上去和她說說話,但實在找不到理由,隻能輕手輕腳的離開,生怕驚動了她。


    “喂。”女孩突然開口。


    白一泉愣了愣,迴過頭看向女孩。走廊裏依舊隻有他們兩個人,顯然女孩是在叫他。


    “希望我們能成為校友。”


    女孩丟下了一句話,沒有給白一泉迴複的機會,自顧自的走迴了教室,留下白一泉一人站在原地發愣。


    ……


    “真是傷腦筋呢。”老教師對迴到教室的女孩抱怨道,“他完全不相信我們啊,明明當初麵試你的時候可沒有那麽麻煩。”


    “我和他不一樣。”女孩坐在凳子上開始玩手機。


    “看出他在想什麽了嗎?”


    “能想什麽?一開始的不安,後來的懷疑,到最後自以為是的認為看穿了一切。”女孩聳了聳肩,“倒是看到我的時候很是緊張,大概是荷爾蒙發作吧。”


    “真好啊,如果我也有你的能力,知道他在想什麽我也就能針對他說些什麽了吧。”老教師一臉羨慕。


    “如果你從小被人當成怪物,就不會這麽羨慕我了,赫爾墨導師。”女孩頭也不抬的說道,“還有,我並不認為他和我們是一類人,他對我們沒有一絲親近感,所以才會對事實嗤之以鼻,到底是個自以為是的普通人罷了,還是個死小孩。”


    “是嗎?”赫爾墨滿臉不解的看著女孩,“那你為什麽說期待和他成為校友?”


    “因為有人已經決定帶他迴去了啊。”


    女孩抬起頭,朝在窗邊一言不發的青年努了努嘴,赫爾墨看向青年。青年沒有轉身,自始至終的看著窗外。由於時間關係,大部分學校的麵試都結束了,學生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校園。操場上隻有一個孤零零的身影,那就是剛剛離開教室的白一泉,夕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影子就像是黑色的火燭,在寒風中搖曳著。


    “你剛剛說的典故有點錯誤。”青年感受到了兩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終於緩緩的開口,“1855年,瑞典才建立了第一個火柴廠,那時距離你所謂的大航海時代已經有些年月了。”


    “是嗎?”赫爾墨撓了撓頭,“好吧,看來我對你們的世界還是不夠了解。那個白一泉之所以不信任我們,難道是因為我講錯了火柴的來曆?”


    “不,這種曆史他是不會去查的。”青年搖了搖頭,“正如你們認為的那樣,他之所以不信任我們,正是因為他是一個普通人。”


    “那你為何——”


    “把他帶迴去陪陪雪女吧。”青年輕聲說道,“畢竟,他和那個人實在是太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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