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彼得的大腦一片空白,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他們追逐了這麽久的目標...就這樣死了?


    然而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卻證實了這個荒誕的事實。大樓的側邊被炸出了一個直徑有著足足五米寬的豁口,冰冷的夜風不斷地貫入到室內來。而金並那看上去已經變成了破布袋一般的身體則被那爆炸掀飛到了離他站的地方有著七八米遠的一個水泥柱旁,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逐漸蔓延開來的血泊裏。


    一代梟雄,死的卻是如此的淒涼。


    建築內的所有被控製的警察在這一刻身體都僵硬了一刹那,仿佛不習慣那主宰自己的聲音的消失。然而下一刻,一個更加恐怖的意識再一次地占據了他們的身體。


    那之前一直站在金並身旁的基爾格雷夫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他的左臂上被那爆炸激射而出的水泥碎片劃開了一個不淺的傷口,但是此時的他根本沒有在意這一切。他顫抖的雙手將那一直遮擋住他麵孔的布袋給撕了下來,露出了底下的麵貌。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看不出來當時他和彼得見麵時的原本麵貌。那英俊的麵容現在已經變成了隻有一張在恐怖電影之中才能見到的臉。他的皮膚多出了被無數個銅錢大小的青紫色斑點,其中不少更是看上去已經徹底腐爛,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染色過的僵屍一樣。一個看上去像是爪子一樣的金屬一起也被牢牢地釘在了他的天靈蓋上,其中兩個爪尖更是刺入了他的太陽穴之內。


    “啊啊啊!”


    基爾格雷夫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那看上去已經變成了自己身體一部分的儀器。在他的痛嚎之中,那看上去仿佛是某種高端合金製成的儀器在他的雙手中不斷地扭曲變形,而他的頭皮也在這粗蠻的舉動中被他自己活生生地撕開。


    這個足以讓任何的旁觀者都覺得頭皮發麻的舉動仿佛持續了一個世紀。最終,基爾格雷夫終於將這限製著他的儀器給撕了下來,扔到了自己的腳旁,他頭上那恐怖的傷口此時也開始了蠕動,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著。那醜陋到極點的人捂住了自己的臉,過去幾周之內所受到的殘酷折磨畫麵一個個地閃過了他的腦海。然在在沉靜了幾秒鍾之後,他卻開懷大笑了起來。


    自由,沒有什麽是比自由更加甜美的了。


    基爾格雷夫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體。他隨手從一旁的辦公桌上拿起了一個陶瓷的咖啡杯,幾乎沒用多少力氣,它就在自己的掌中化為了碎片。那被割傷的手掌滲出了幾滴黑紅色的血液,卻在僅僅十幾秒鍾之後便已經愈合大半。


    基爾格雷夫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盡管自己以前就已經是超然的存在,一直對那些肉體上的力量感到不屑。但是在經曆過了這麽多之後,他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了每一絲力量的珍貴。


    而金並在他身上進行的一次又一次的人體實驗雖然的確給了他控製自己的方法,但是也似乎喚醒了某種隱藏在基爾格雷夫身體深處的力量。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金並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隻是讓他變得更加完美而已。


    就在此時,他的手無意識地摸過了他臉上的一處正在腐爛之中的紫色斑點,他的動作也為之一頓。


    好吧,可能並沒有那麽完美。基爾格雷夫如此想道,心中卻並沒有為此產生多大的困擾。隻要他能找到自己那對混賬的父母,應該這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也能解決掉吧。


    當然,自己的首要目的,還是要保住自己這來之不易的自由。


    基爾格雷夫順著那爆炸所轟開的豁口看了過去,數量警用直升機已經開始在離建築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處徘徊,它們上麵的大功率探照燈也通過窗戶將樓內給點亮。那些倉促組織起來的強攻隊也已經拿起了自己的防爆盾牌,衝進了警察總部之內。


    要逃走,要逃走,要逃走。


    這個念頭在基爾格雷夫的腦海之中不斷的尖叫著。基爾格雷夫現在已經不敢小看這些普通人的力量,既然區區一個黑幫老大都能讓他一敗塗地,那麽國家機器自然也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


    他的眼珠子一轉,頓時給自己控製的那些傀儡下達了自己重獲自由之後的第一個命令。


    “發動自殺性攻擊,給我至少爭取到十五分鍾的時間。”


    -----


    在離這警局建築一百多米的建築上,巴恩斯將自己的火箭筒已經重新收了起來,遞給了在他旁邊待命的助手的手中。


    “任務已經完成,我們現在就撤離。警方已經注意到我們的位置了,我們必須要在他們來到之前將此地的一切痕跡全部打掃幹淨。”


    “遵命!”他的助手簡短幹練地迴應道,而那麵具之下傳出的聲音卻是一道如風鈴一般清脆的女聲。


    而在警局之內,馬特卻耳朵一顫,朝著巴恩斯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是...艾麗卡!?


    不,這不可能。馬特心中不斷地否定這個荒誕的猜想,然而他心中的疑惑卻如一直揮之不去,如陰雲一般籠罩在他的心頭。然而不管他如何再努力的聆聽,那個熟悉的聲音卻沒有再次出現。


    “馬特,你怎麽了?”彼得也察覺到了馬特的不對勁。而麵對這關心的詢問,馬特僅僅搖了搖頭。


    “沒什麽,可能隻是我聽錯了。”馬特不想讓彼得擔心的事情再多一件,畢竟現在在這個年輕小夥子心頭上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喬治那已經失去意識的身體正躺在彼得的身前。剛才的爆炸給了這個不屈的中年人來了最後一擊。盡管他並沒被直接擊中,但是一根被炸飛的鐵片刺入了他的小腹,而他受傷的舌頭所湧出的血液也開始倒流入他的氣管,阻止空氣的流入。


    彼得的左手按在喬治腹部傷口的附近,不斷地將治療的能量輸入他的體內。而他的右手則在那傷口上方慢慢牽引,試圖用原力將那嵌在喬治體內的鐵片給拉出來。


    然而這個理應來說是相當簡單的舉動卻對當前的彼得來說相當困難。他腦海中那焦急的念頭卻不斷地破壞他的注意力。


    不能死,喬治一定要好好活下來。否則...要怎麽樣向格雯交代?


    一股讓他全身無力的絕望感也如病毒一般不斷地生長,蔓延到他的身體四處。而在他自己所無法觀察的體內,那道原本已經染上了一層灰暗之色的原力之源也開始逐漸進一步地沸騰轉換起來。


    在這緊要關頭,一道清涼的氣息卻從彼得自己的腦海中湧出,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將他體內的負麵氣息衝散,而彼得自己也突然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之中,原力溫順的在他的指間環繞,讓他自身力量的氣息不斷地增強。


    而僅僅不到三秒之後,彼得就突然從這種狀態中猛然退了出來。而在他麵前的喬治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血液也不再流失。雖然此時的他依然昏迷不醒,但是這僅僅是因為脫力而睡著了而已。


    至於在一旁的彼得,他訝異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這一次治療不但沒有消耗他的精神力,之前積累起來的疲憊感已經一掃而空,他覺得自己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這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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